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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寻不到。
苏琬儿寻了一通没寻见人,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兀自推开上房的门,走了进去。黄门寻不得,便自己去通知他吧!
博山象首香炉中,飘渺烟丝盘旋而上,屋中萦绕着幽幽伽蓝香,静谧非常。绕过青白色的细竹帘,苏琬儿来到了内室,里面空无一人。
一方大书桌猝不及防地闯入苏琬儿的眼帘,上面密密匝匝堆满了书籍与纸笔,书桌当中铺开了一张大大的鸡林纸。苏琬儿走近一看,是一首未完成的诗。
迢递高城百尺楼,绿杨枝外尽汀洲。
贾生年少虚垂泪,王粲春来更远游。
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
苏琬儿轻笑,这杜宇桥竟然自比贾谊,空有才华却郁郁不得志,还把自己比作寄人篱下的王粲,向往老年自在地归隐江湖,想在功成名就后逍遥扁舟。如此孤傲、高洁又明珠蒙尘的人中龙凤,自己怎么就偏没瞧出来?
苏琬儿捻着下巴,在心里默默地嘲笑杜宇桥的惺惺作态,不过心中的震动却是很大的。自己只当他是个胸无大志,把书读进狗肚子的男妃子,没想到看上去年少又软弱的他竟然也曾有鸿鹄之志。
或许是源于骨子里文人的惺惺相惜,苏琬儿提起案边的笔,抬手便落下了最后一句收尾:
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
吃惯腐鼠的谗佞之徒看不见鹓雏(传说中像凤凰的鸟)高远的志向,却总以小人之心度之。苏琬儿添补的这句诗对仗工整,立意高远,将杜宇桥的“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那出尘,豁达,又空怀抱负的怅然表达得淋漓尽致。这句话或许只是苏琬儿对自己的状态写照,却与杜宇桥这句诗的意境浑然一体。
就在苏琬儿叉着腰,满意地欣赏着自己补全的这一首意境深远的七律诗时,耳边响起了击掌和赞叹声,“妙哉,妙哉!”
苏琬儿抬头,不知什么时候,杜宇桥回来了,穿着宽大的袍服,发髻高束,额角是被氤氲湿润的发鬓,原来他去沐浴去了
“尚宫大人好文采!”
俊美的眼中全是惊喜,杜宇桥是真的没有想到,在这奢靡淫…乱的女帝君身边真的有如此文采斐然的女子。他的赞扬发自内心,这首诗他想了挺久,最后这句怎么写都觉得不满意,没想到自己只是洗个澡的功夫,苏琬儿提笔便替他画圆满了自己的所思所想,他实在是惊喜极了。
文人总有文人的交心方式,只要一个手势,一个眼神,一首诗,一个词便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意。就像伯牙与子期,能从琴声中沟通心意,文人也能从短短的几句诗,一个击掌中交换感情。面对如此真诚的赞扬,苏琬儿也禁不住开怀一笑。
“杜兄心存高远,琬儿欣赏。”
或许是被老女人关久了,杜宇桥极其怀念以往与三五知己吟诗作乐的美好生活,他无比真诚地望着苏琬儿,笑得飞扬。
“岂敢,岂敢!尚宫大人谬赞,桥只是随口胡诌,全赖大人最后这句升华之笔!”
阳光从窗外洒入内室,在杜宇桥身后蕰出淡淡的柔光,让他看上去恍若神只,让人发晕
苏琬儿心中一凛,暗道怎能与吕后的小男宠共处一室,如若传入吕后耳中怕是要吃挂落!
苏琬儿敛回心神,复又急急冲杜宇桥说道,“杜家公子,皇后娘娘会来吕府用晚膳,琬儿已经安排好了厨房和上房,还请公子做好接驾准备,勿要外出。”言罢,提起裙摆急匆匆便冲出了房门。
杜宇桥愣怔,他来不及张口唤住苏琬儿,便看见一缕鲜红的彩帛自眼前划过,如惊鸿掠影,瞬间飘出房门,再也看不见。
第23章 试探()
这一晚上苏琬儿都有些坐卧不安,经过下午那一场“以诗会友”,杜宇桥对自己明显亲近了许多。作为心意相通的文人墨客,有此表现甚是正常,如果杜宇桥还是那个生活落魄的郁郁乐师,苏琬儿一定会与他成为知己,三五不时邀约一处,泛舟碧湖,眺望远山,饮酒做对,好不惬意!
可是苏琬儿作为一个“两世老女人”,她很清楚的看到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小男人对自己怀有了怎样的欣赏与钦慕。如果只是平民间的交流也就罢了,可吕后是什么人,连回家睡觉都会被拆楼梯的人,怎能与他有任何心意相通!
这日的晚膳让苏琬儿尴尬不已,杜宇桥年纪轻,生性又直率,他不加掩饰地在吕后面前对苏琬儿大加赞赏,说苏琬儿兰心蕙质,才华无双。杜宇桥对苏琬儿频频举杯,表达着他心中最诚挚的景仰
苏琬儿心跳如擂鼓,她看见一旁的吕后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微笑,眼中全是晦暗不明的光。今晚吕后吃得很少,连她最爱的西湖醋鱼也没动筷子,杜宇桥怕她饿着,哄着诓着,又亲手替吕后剥了两块鱼肉喂了下去,吕后才又笑眯眯地打趣:桥儿忒腻歪了,莫要让人笑话了去。
苏琬儿再也坐不下去了,匆匆扒了两口饭,借口去替吕后铺床,便告罪退了下去——
今日替杜宇桥写诗,完全是个错误
苏琬儿没想到,晚膳时的尴尬只是一个起头,更尴尬又更惊心的还在后头。
是夜,苏琬儿如常睡在了上房侧的小屋内,因吕后是与人私会,自己好歹是皇后,被婢女乱传也会有损皇后的颜面。吕后不肯让自己的婢女值夜,婢女都被她赶去了客房,留下这个早就清楚内幕的苏琬儿做婢女就行。
虱多不痒,果然是真谛。
是夜,苏琬儿刚进入梦乡,便被上房吕后的呼唤吵醒了。
“琬儿!琬儿!”
“哎!奴婢这就来”吕后同杜宇桥歇下后,除了叫水,甚少使唤人。苏琬儿伺候多次后掌握了规律,便替吕后提前准备好了五个大铜壶的滚开水,配上三分之一满的一澡盆冷水,提前放在净房,待吕后完事后,杜宇桥只要将铜壶里的滚开水兑入澡盆的冷水中,就刚好合适。
所以苏琬儿已经许久没有半夜起来过了,挣扎了半天,好容易让自己离开了床。苏琬儿忪醒着眼摸去了上房。
“娘娘,琬儿”
苏琬儿顿住了脚,如隆冬腊月自头顶泼来一盆水,瞬间清明,立在内室屏风前的她把后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屏风后传来了让人血脉偾张的声音。许是吕后唤了苏琬儿后,杜宇桥加快了进程,此时二人正到了紧要关头。椽头吱嘎,吕后愉悦又痛苦的呼叫,夹杂着响亮的湿漉漉的击打声,有男人压抑又嘶哑的低吼,极致诱惑——那是从杜宇桥身体里发出来的声音。
眼前浮现出白日里阳光下杜宇桥那恍若神只的脸,苏琬儿小腹发麻,双腿发软,立在屏风外不知所措。
耳畔的欢爱声渐涨,轰得苏琬儿脑中嗡鸣,转动不得。想走,可吕后才唤过,不走,又尴尬至极。好容易云住雨收,屏风后恢复了平静,吕后的声音再度传来。
“琬儿”疲惫又飨足。
“奴婢在”屏风外的苏琬儿抖抖索索了半天,终于发出了回应。
“屏风上的红绳,琬儿给本宫递进来”
“是”
苏琬儿抬眼,果然看见这插屏锦缎屏风顶上挂着两根长长的拇指粗的红绳。便踮起脚,抬手将它们取了下来。也不知吕后在如此紧要的时刻要这绳子干什么?
苏琬儿并不认为吕后此刻让苏琬儿进去,是想向苏琬儿炫耀她的性福的。这女人从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两根绳子而已,又不是两根铁棒,犯不着专门唤自己进来帮忙。
可是耳畔似乎还萦绕着刚才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苏琬儿脑子转不动,便不再去想了。因为现在还有一个更加困难的情况需要解决:该怎么送去给吕后呢?
走进去?
二人才那么天雷勾动地火的,指望他们现在穿戴整齐了好接见自己,显然是不可能的。
扔进去?
不用等到天明,自己就去午门把自己的这颗头摘下来送给吕后当球踢吧。
苏琬儿踯躅了半天,直到屏风后的吕后再次催促,问她是否看见了红绳,苏琬儿终于鼓足了勇气挪到了屏风后面——活了这么久,吕后那些见得人的,见不得人的,自己都见过了,不就是送两根绳子嘛,怕啥!
事实再一次证明,无论对谁来说,这一句话都是正确的:虱多不痒嘛。
虽然苏琬儿凭借上一世吕吉山赠与自己的丰富经验做后盾,又做足了心理建设,还屏住了呼吸,转到了屏风后。甫一被眼前的景象冲击,依然会让她站立不稳——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味道,那是吕后与杜宇桥的味道,苏琬儿第一次那么憎恶自己嗅觉灵敏,屏住了呼吸依然会有丝丝异味涌入喉间。被子全都扔在了在地上,床上应该是没有被子的了,男女的衣袍、肚兜、亵衣,自屏风口开始蔓延入内,提示着兀自低头的苏琬儿床上人目前所处的状态,并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苏琬儿死死压住心头的翻涌,提着两根绳子,迟钝地沿着“路引”向内走去,直到一张雕花大床的边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停下了脚步,咚地一声跪下,声音之响,那是因为她腿软,却不觉得痛。苏琬儿高高捧起两根绳子,举过头顶,聚集了腹中最后一口真气,恭恭敬敬地开口,
“娘娘,奴婢把绳子带进来了。”
“好,琬儿你靠近些。”
“是。”
苏琬儿朝向大床膝行了两步,继续维持着托举的动作。
“琬儿,本宫不想动了,你上来,替本宫用这绳子把桥儿的两只手绑床头上。”
此言一出,苏琬儿跪立不住,差一点扑倒地上,苏琬儿身子里原本就不多的真气瞬间被抽空。她瘫软了胳膊,更不敢抬头,抖抖索索说不出话来。
吕后没有与人分享床伴的习惯,她今日肯让自己参与进来,只怕是要放大招了——
苏琬儿腰软,背也软,站立不起来,直到上首再度传来吕后那疲累又无波的催促。苏琬儿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她瞬间扑倒在地,叩头如捣蒜,“娘娘饶命,娘娘饶命!琬儿不敢!琬儿对娘娘赤胆忠心,天地可鉴!求娘娘饶命!”
上首静默,须臾,静谧的空中再度飘来吕后那无力又娇软的嗤笑,“琬儿怕啥?本宫叫你绑,你便绑,他若反抗,本宫赐他罪。本宫只是不想动而已,琬儿莫怕!”
“娘娘,要不桥儿自己绑吧娘娘歇着!”床上有人翻身而来,显见得是要来捡琬儿手上的绳。
“你给我躺着!你自个儿怎么绑?莫要乱动,若害得琬儿绑不好,仔细你的皮!琬儿?”上首的声音清晰又坚持。
苏琬儿的汗水滴到了青石板上,浸润得那地板黝黑发亮。她觉得吕后可能会让杜宇桥睡了自己,再召进护卫现场捉奸,再将自己拿入大牢。
苏琬儿与人通奸,秽乱宫闱,斩立决!耳畔似乎听见了老黄门那阴阳怪气的宣召声。电光火石间,苏琬儿提前演练了一番自己被斩首的全过程,心里竟平静了许多,虽然比上一世活得短太多,但这也并不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毕竟自己被方清扬斩过一次,眼一闭就过了,也算得上是被斩老手,只希望这一次自己死后,就不要再活过来了。
这样想着,苏琬儿的手脚也有力了许多,她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