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吕吉山也看见了游廊上的苏琬儿,他脚下微顿,又不改去路继续前行。
“吉山见过尚宫大人”吕吉山端立路旁,捏着锦盒毕恭毕敬地冲苏琬儿俯首作揖。
“吕大人哪里去?若是去寻皇后娘娘,可不是时候,娘娘最是不喜被人打扰午睡。”苏琬儿直直看向身前的吕吉山,沉声相问。吕吉山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壮实一点了,脸色明显健康了许多,隐隐透出琬儿熟悉的那股风流。
吕吉山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苏琬儿,她眉目清冷,目光如炬,脸上的不耐烦清晰又明确。
“回尚宫大人的话,吉山手上有沐阳真人才刚炼出的混元丹两枚,这便想送予娘娘尝尝”
“吕大人,娘娘什么人?娘娘千金之躯,岂容你随便从什么犄角旮旯捡来一个东西就要让她吃下?”苏琬儿横眉冷目,这是吕吉山自己凑上来的,不趁此机会发泄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简直对不住自己!
“尚宫大人,沐阳真人哪是什么犄角旮旯?他是国师”
“好大的胆子!国师的册命玺书呢?你小小员外郎张口就能册命当朝国师了?你眼里可还有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苏琬儿陡然提高了嗓门,秀目圆瞪,气势凌人。
吕吉山瞠目结舌,不知应该如何回答,耳畔又传来苏琬儿尖利的声音,“来路不明的东西统统给我扔了!”
鼻尖传来幽幽的梨花香,是苏琬儿凑近了自己,柔软的幽香里裹挟的是令人无法躲避的压迫与气势,“说话、做事,最好能识清你自己的身份,恪守本分,是吕大人最应当注意的问题。”
吕吉山心中怒意蒸腾,这女人什么意思!他从来不认为苏琬儿值得自己如此卑躬屈膝,上一世如此,这一世,更是如此。于是他挺直了腰板,浓眉倒竖,“苏琬儿,你什么意思?”
“我拿仙丹进献皇后娘娘,表达忠心,有哪里不对了!”
“哪里不对?你引荐小人,蛊惑主上,居心叵测!”苏琬儿目射寒星,气势凛人,“你专擅阿谀,谄佞,胸无点墨还妄图一步登天!”
“苏琬儿!莫要给脸不要脸!我吕吉山从未开罪过你,你却疯狗似的拿我乱咬。皇后娘娘是我姑母,我自己的姑母想怎么孝敬便怎么孝敬,莫不是你看我分了你的宠便如此拈酸吃醋,撒泼卖混吧?”吕吉山也怒了,双目赤红,满脸戾气。
苏琬儿望着高自己半个头,一脸青涩又故作凶狠的吕吉山,突然觉得自己与他说这些实在可笑得紧,他就是个只会向吕后卖乖讨糖吃的文盲,懂什么气节,知什么大义?跟他说上一辈子,他也不会明白,只当自己要与他抢靠山。思虑至此,苏琬儿不再看暴怒的吕吉山,只从鼻腔里轻蔑地冷哼一声,拂袖转身,翩然而去。
吕吉山撸起袖子,甩开膀子正准备要趁此机会,将这两辈子的怨气统统发泄出来,没想到苏琬儿竟头也不回的走了!真是不爽利,这正被挑起来的火还没来得及发泄呢,靶子就这样走了?
“苏琬儿,你个泼妇,干嘛走啊?哎哎!”
苏琬儿摇头,满怀无奈,自己上辈子是瘸了眼吧?还与这种粗鄙小人纠缠如此之久,与他这种脑中只有草的人说话,也就只配能谈点草,与他说些人生义利就是对牛弹琴。也不知上辈子自己是为了什么能忍他如此之久,还为此被李家认定为外戚一派,献上了自己的头
吕后终究是将那装神弄鬼的沐阳真人带回了宫,真人或许真的是有两把刷子,但是他的刷子长得不是地方。如果说道学讲究的是山医命相卜,那么沐阳道长最擅长,且唯一擅长的就是山了吧。沐阳道长走路带风,此风甚猛,真的可以卷花飞柳,道长自带的gift背景及bgm总是最能吸粉,无形之中让人相信他说的话,让人以为他在卜算,治病等各方面都同样靠谱。
于是沐阳道长很顺利地登堂入室,成为了大唐的国师。他为惠帝炼丹:混元丹。惠帝与吕后对沐阳道长深信不疑,因为混元丹确实提升了惠帝的精神气,连带吕后近些日子也都能沾些雨露了。
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沐阳道士原本就是吕吉山推举进宫的,自然清楚自己的恩公是谁。那日自己在付员外家作法时,顺走了付员外的一只蓝田玉钵,被人当场捉了现行,若不是吕吉山及时出现救下自己,自己哪能有命留下来进宫,还当上了国师?升官发财了的沐阳道士对吕吉山也是知恩图报的,他无时无刻不在瞅准时机向吕后“泄露”着吕吉山的命格。
沐阳口中的吕吉山,“伏犀贯脑,背若有负,贵验也。”意思就是吕吉山鼻子上有一根骨头隆起并延伸到脑袋上,背部的肉丰厚凸起,好像背着东西一样,这是大富大贵的相貌,有这样相貌的人都身负才华,历朝历代都是各大明君争先恐后追捧的能臣。
谎言重复多次也能成为真理,更何况说出这番话的人是大名鼎鼎的大唐国师沐阳真人,吕后对自己的这个侄儿果真越来越看得顺眼,聪明、能干,又知心识意,情商智商皆过人。
吕吉山虽然没读过多少书,智商倒是绝不含糊,再加上这辈子算得上是在打副本,兵部员外郎的工作做起来完全的得心应手,很快便擢升至了兵部侍郎。作为兵部副长官,除了可以调动兵部兵力外,还掌管了全国所有的武官选用和军械、兵书、军令之政,可谓是实权在握。
今夜的大明宫火光四起,混乱不堪。李氏皇族式微,外戚专权,一干外戚倒也将朝纲折腾得风生水起,可昨日的无限繁华终究阻挡不住李氏王朝顽强行进的车轮。尽管你吕家唱罢,钱家登场,自今日起,这天下依旧是李氏皇族的——
颍川王李韧宫变了,他带领着他的十万边防军冲开了大明宫的重重宫门。
李韧带着满面血光与轻蔑的笑,轻易地击碎了钱皇后那不自量力,不切实际的勃勃野心,只手推开了堂而皇之混迹于李家宗祀内吕后的小小牌位,重新站到了大明宫的顶端。他以实际行动再一次昭告天下:大唐,只能是李家的!
苏琬儿,诗文之才与治世之才兼备,当世政坛第一女宰相,宫变之夜,她却舍不得同那帮凄惶的吕派、钱派等外戚派权臣一同逃跑,只抱着一方鎏金锦盒呆坐妆台前。她忐忑、彷徨,素来胸有成算的她第一次觉得前路渺茫,她是外戚派首脑钱皇后的左膀右臂,却也是李家长公主乐阳的“姐妹淘”。
自己应该算不得外戚派吧苏琬儿第一次发现有些不大能判定自己的立场。
第68章 婚事()
此为防盗章;如果看见旧章节麻烦等一小时~
吕后颔首;想起是自己支使莲心亲自去办的,便随意冲苏琬儿挥挥手;“莲心既不在;便你去办吧,传本宫的话予太子及砚王;明日晚宴设在圣心殿;酉时开宴,让我儿务必准时赴宴。”
“苏琬儿,遵命”
太子在麟德殿编纂大唐律法全书,因着皇后的强势;与吕后同样不掩锋芒的太子逐日沉默。或许他认为;只要自己不说话,便能避开自己母亲的锋芒;让母子之间的关系变得融洽。
李肇很有自知之明;他从自家母亲端坐朝堂顶端那份从容,那份自信;那份舍我其谁的气势中便已瞧出来了,自己这个太子;只是为了遮住天下那悠悠之口罢了。母后是舍不得让出她手中的权柄的,哪怕是让给她自己的儿子。
他一点都不愿在朝堂上与自己的母亲就某个职位的人选争吵不休;母后想任命她的人便任命吧。他也一点都不愿就某项政务与自己的母亲理论高下;因为如若自己占了上风;母后眼中的仇恨会让他这个儿子觉得自己夺去了母亲最爱的东西
为避免于朝堂给自己的母亲添堵;李肇请命去麟德殿负责编纂大唐律法全书。编纂律法,在执政者看来也是一项相当重要的工作,不仅有利于当世的治政理政,也是一件流芳百世,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大好事。
如此重要的工作由太子亲自主抓,不仅有利于太子自身执政水平的提高,也能变相的缓和太子与皇后娘娘恶劣关系。母子二人各自管各自的事,倒也能各得其所。
苏琬儿独自走在通往麟德殿的甬道上,想到就要再次见到心中的肇,她抑不住心中激荡的心情。苏琬儿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自己好歹也是活过两世的人,再次见到肇,为何依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啊?要知道肇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年轻而已
苏琬儿用力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低头只顾疾步向前,直到——
她看见前方不远处那个熟悉的略显青涩的背影:远游冠,绛纱单衣,革带金钩,正是李肇,他侧着身子,一边走一边与胞弟李砚说话。琬儿心中愉悦,提起裙摆便奋力向两名大男孩追去。
琬儿喘着气奔到了两位皇子面前,因奔的急,再加上原本心情就颇为激动,一张小脸跑得红扑扑艳若桃李,她发鬓微乱,双瞳盈盈如翦水,眉间胭脂痣愈发红艳夺目。
“殿下,皇后皇后娘娘让奴婢转告两位殿下,明日晚宴设在圣心殿,酉时开宴”
少女圆润婉转的声音如鸣佩环,甬道内静谧非常,阳光绚烂得人眼发昏。李砚只觉得自己看见了一位仙女突然从天而降,她散发着让人目眩的光晕,红艳的唇翻滚让他呼吸不畅
寂静良久,还是李肇开口打破了这漫长的静谧,“知道了,劳烦女使回禀母后,咱兄弟二人定会准时赴宴的。”
苏琬儿嫣然,袅娜地伏身,“奴婢这便回去复命。”
“琬儿姑娘”李砚听见自己开口了,却不知自己想说什么,他只是不想苏琬儿这么快就回去了,便开口唤住了她,可是自己又没什么话好同她讲。
“奴婢在,二殿下有什么吩咐?”苏婉儿扬起她那水剪双眸,笑盈盈地望向李砚,引得李砚的大脑一阵放空。
“呃”支吾了半天,这位被爱神猝不及防击中心脏的腼腆大男孩终于开了口,“琬儿姑娘,你们苏家还有谁需要照顾的麽?砚愿为姑娘”
“蠢货!怎地忒多废话!你想让父皇干坐在麟德殿等你吗?”
李砚的“情话”被身后的李肇无情打断,李肇的声音低沉又冷冽。他一把拽回自己满面痴汉像的兄弟,止住了他接下来的真情流露,他转头狠狠瞪着日光中秋波盈盈,颜如舜华的苏琬儿。
“你这婢子,通报完了还不快回去?如此痴缠着二殿下,莫非还等着二殿下与你什么好处?做婢子便应该有做婢子的自觉,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你得心里有个数!二殿下年纪小,心性单纯,他说的话只是孩子气。你也是母后的身边人,理应清楚自己的身份,今日你只是替母后传了一次话,莫要仗着二殿下的胡言乱语瞎起心思,乱嚼舌根!”
李肇浓眉倒竖,目光似剑,说出的话压根不留一丝情面,如利刃一刀一刀插入苏琬儿的心。苏琬儿愕然,她有一点懵,自己也很委屈好不好!李砚固然不该提苏家的事,但李砚想说什么话,自己也没法控制,李肇为何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责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
不过自己是婢女,被主子莫名痛骂一顿也只能受着,苏琬儿垂下了头,压下心中的失望,冲二位皇子深深一福:
“奴婢犯了错,望二殿下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