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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宁慕见他神色变换得有些古怪,便顺着他的眼神低头看了一眼。
——原来是这个。
洛宁慕为了试探曲娆,故意戴了一只漠凌送来的极富有南疆特色的八宝玛瑙镯子,却没想到没被曲娆看见,倒让正主南疆王误会了。
反正曲娆也没来,洛宁慕便更有些不耐,直接将手中的镯子脱下来,放在漠凌的桌上。
“殿下这是何意?”
“本来觉得这镯子有些新鲜……”洛宁慕道,“谁知尺寸却有些不合,戴上反倒觉得有些碍手,不如物归原主,免得糟蹋了。”
洛宁慕说完这些,也不等漠凌再回话,转身便气势汹汹地走了。
漠凌既有些讶异,又有些无奈,拿起桌上的镯子看了一会儿,又笑了。
这一处,洛宁慕一走出雍华楼的大门,便转过头来朝酥月冷笑了一声。酥月吓得赶紧认罪:“殿下,是奴婢错了……”
“错在哪儿了?”
“错在……”酥月老老实实地回答,“酥月不该听信皇后娘娘的话,将太妃娘娘病了的事隐瞒下来。”
皇后?这倒让洛宁慕有些意外。
不过转念一想,若不是有人授意,酥月也不敢这么大胆。
“你既然知错了,就该想点什么办法将功赎罪。”
“但……凭殿下吩咐。”
亮堂堂的宫灯之下,酥月总觉得自家长公主殿下笑得有些阴险。
“你此刻就回羲和宫,有人来找就说我不舒服睡下了。”
“那……殿下……”
她?这还用问?她当然是去栖芳殿找曲娆。
洛宁慕懒得再与酥月解释,直接甩下她便要走。不过,只走了两步,她又停下来,笑眯眯地朝酥月道:“当然,若是有人发觉我不在羲和宫,那可就是你的罪责了。”
听了这话,可怜的酥月一个没忍住,抖了抖,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公主渐渐走远,很快就没入黑暗之中。
这时候,洛宁慕却有些后悔,不该这般盛装。
她这发髻太高,发饰太重,袖口太大,裙摆太长,十分不便于在夜间绕行于树丛繁多的小道。最终,等她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拖着裙子绕小路走到栖芳殿时,感觉自己身心疲惫。
谁知,曲娆却不在。
最奇怪的是,一直跟在曲娆身边从不离身的宫女掬水倒是在殿内,见到洛宁慕的样子,她先是有些吃惊,接着便回了几句话。其实,在听说曲娆病了的时候,洛宁慕便猜测,曲娆这“病”多半是装的,毕竟曲娆曾经向她坦白过自己装病的往事。大概,曲娆只是不想来参加什么宴会,反正这样的宴会,她来与不来,也没什么人会太过在意。
然而掬水却说,曲娆是真的病了。
两日之前太医便来看过,说只是偶感风寒,但曲娆这两日睡得不好,也没什么食欲,眼看着憔悴了下去。
“既然她病了……”
那人呢?
“太妃今夜的精神倒像是好了一些。”掬水回道,“喝了一碗粥,说是要出去走走,还不许人跟着。殿下若是得空,不知可否出去看看?”
洛宁慕当然要去看,听说曲娆是真病了,还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出去,她都快急死了。
仔细想想,几日之前她们分别之时,似乎也没发生过什么,怎么就突然病了呢?这样一想,洛宁慕更觉得自责。自己连曲娆病了都不知道,这两天还光顾着想怎么穿着打扮,还想设计故意去气她……
——她洛宁慕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洛宁慕急着去找曲娆,又忘了自己应该先去换衣服,拖着这么一身累赘得要命的妆扮,往她们常去的几个地方都跑了一圈。洛宁慕感觉自己的发髻有些松了,沉沉的步摇也快要坠下来,裙摆在地上拖来拖去她也懒得管了,但她却仍没能找到曲娆。
曲娆去哪儿了?
开始是焦急,后来是愈来愈强烈的担心。
洛宁慕找了个回廊坐下歇气,思来想去,却没什么头绪。说不定,自己出来找她,她散心散够了又回去了?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洛宁慕站起身来,打算再去栖芳殿看看。
走了几步,却听见远远传来歌舞丝竹之声。
洛宁慕这才发觉,自己绕了一个大圈子,竟然又走到了雍华楼附近。
自己原本应当正在雍华楼中品尝美酒佳肴,观看热闹歌舞,谁想却在外头像没头苍蝇一般乱窜?洛宁慕有些自嘲,却突然想到,曲娆病了两日自己都未去看她,她会不会……到雍华楼去找自己了?
对对,一定是这样。
但既然贤德太妃推辞了夜宴不去,也不会真的直接闯入找她,多半是在雍华楼的附近徘徊,找机会等自己出来更衣。洛宁慕越想越觉得自己推测得不错,当下立即稍整了下衣裳,又拐进一条小路,往雍华楼后边的偏殿绕了过去。
此时夜色正好,月华倾泻,满地银霜。
洛宁慕不想惊动侍卫与宫人,刻意避开了直接走入后殿的回廊,从小路穿过,一面走,一面留心查看曲娆的踪迹。
雍华楼大多数时候都用作设宴款待外臣,后殿便留作给女宾更衣梳洗,殿外还刻意建了一个小花园,虽然地方小了点,但也是精心布置过的,白日里看起来并不觉得怎么样,在这样静谧和朦胧的夜晚,倒显得有几分韵味。
走了一会儿,却还是遇到了几队侍卫,虽然她有心想避开,但毕竟这一晚有大宴,守卫必定比往常要严密许多。好在她本来就是赴宴的装扮,只解释一句说是来寻走失的宫人便可。谁知那侍卫听说了倒是回禀了一句:“方才有个宫人朝假山后头去了,正说是羲和宫的,只怕就是殿下要寻的宫人。”
洛宁慕心内一惊,也顾不得再多说,急急忙忙朝假山后边绕了过去。
自称羲和宫的宫人……
不会是酥月,酥月已经回宫去了。更不可能是翠星,翠星与羲和宫其他的小宫女们今夜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宫内呢。再说,翠星听了酥月回去传的话之后,更不会出来雍华楼了,要么亲自在宫内守着,要么应当会去栖芳殿寻人。
那会是谁?
洛宁慕几乎可以肯定,那人一定是曲娆。
她真的来找自己了。
洛宁慕急急地往假山后边走,果然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宫人打扮的女子正朝后殿的方向走去。那女子的身量正与曲娆相当,走路的样子还有些东张西望小心翼翼的,但因背对着的缘故,看不清面目。不过洛宁慕却已在心中认定了那就是曲娆了。
曲娆这个人,看着柔弱,其实心里确实最叛逆最不羁的。
别说是扮作一个宫女了,之前出宫的时候,曲娆还曾经女扮男装装成是土匪山大王。洛宁慕突然冒出个坏心的想法来:趁曲娆此时“做贼心虚”,不如自己偷偷跟上去,吓她一大跳。洛宁慕拉了拉自己的裙摆,蹑手蹑脚地准备跟上去。
正在洛宁慕一心盯着前方的宫人时,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极为轻微的脚步声。
背后有人!
洛宁慕心中大惊,正欲回头,却感到身后那人以极快的速度扑了上来,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手却将她一把拽住往后拖。
怎……怎么回事?
洛宁慕想要挣脱,却突然心下一动,停止了动作,顺从地被身后那股力量拉入身后假山的阴影之中。
第055章 。花前月下()
这世上能让洛宁慕乖乖听话顺从的人当然没几个,就算是当年她父皇母后都在世之时,她也常常任性妄为,不怎么将父母之言放在心上。但此刻,她却十分安分地任由那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将自己拖入黑暗之中。
这当然是因为……
洛宁慕突然低头轻笑了一声。
背后那人身体柔软又馨香,而靠近她的味道则是熟悉又亲切,还有捂住她的那只手……其实也捂得并不是很紧。洛宁慕一时调皮,忍不住伸出舌头来,舔了舔那手心。
身后传来低低的一声惊呼。
原本捂住自己的手似乎受了惊吓一般松开了。
洛宁慕刚要笑,便听见假山外头似乎有脚步声渐渐走了过来,听声响像是巡逻的侍卫,她有心避让,赶紧噤声,听着那响动慢慢过来,又渐渐远去。
两人都听得没了动静,身后那人却哼了一声。
洛宁慕转过身来,借着漏入假山缝隙之中的那一点月华,看清了身后之人。几日不见,略有些憔悴了,但的的确确是自己所思所想之人。洛宁慕再细细看去,果真是一副十分简素的宫人打扮,看来也是费了心思混进来的。再联想到方才的小小“惊险”与那一点“慌乱”与很明显的“傲娇”……
洛宁慕忽然心情大好。
难得见一次似乎总是从容镇定的“狐妖”曲娆表露出其他的情绪来,当然令人愉快。
曲娆却撇开了目光,面上还有一点淡淡的不自然。
一时无话。
两人竟然就这样面对面站着,都不说话。
曲娆能憋着不吭气,洛宁慕却只等了一会儿便耐不住了,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你偷偷来找我?”
“我出来散散心罢了。”
曲娆说完这话,也不知是怎么了,径直走出了假山,也不等洛宁慕,脚步不停,就这样朝着雍华楼后园走去。
洛宁慕察觉曲娆似乎是有些生气?
但是为何生气,她却有些猜不着。看着那背影渐渐走远,洛宁慕也不多想,赶紧跟了上去。走了几步,洛宁慕又突然想起,方才在廊下,她看见一个宫人打扮的女子,那背影与曲娆真有几分相似,当时她还错以为那宫人就是曲娆假扮。
“对了,我刚才看到一个宫女,跟你有点像……”
这话一说出口,连洛宁慕自己都觉得自己犯傻了。听到这种话,曲娆只怕更不高兴了,竟然说她与一个宫女相像……洛宁慕去偷看曲娆的神色,果真见曲娆的脸色更有些不好。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洛宁慕赶紧解释了一句。
说话之间,洛宁慕这才发觉,不知不觉之间,两人已经绕到后园最偏僻的角落,洛宁慕发觉,一路走来,似乎连侍卫和宫人都没撞见一个。虽是角落,但大概因为没什么人经过的缘故,这一处显得格外清静,亦更让人愿意留心眼前花前月下的景致。
就是这里了!
洛宁慕也不必再顾忌什么,急急走了两步,一把拉住了曲娆。
曲娆竟也顺从地停了脚步,转过脸来,只是眼睛却仍瞥着别处。
洛宁慕张口便要解释,可要如何解释却又顿住了,思来想去,最终只半是撒娇半是恳切地求了一句:“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
口是心非。哼。
洛宁慕心里虽这样想,但面上却肯定是不敢说出来的。
只好说:“我真不是故意,方才真见到一个与你有些相似的……咳,若不是追着她,你也许还遇不着我,我也还寻不着你。”
“寻我?”曲娆倒有些好笑。
“对啊。”洛宁慕又有些嘻嘻哈哈起来,“我知道几日不见你定然十分想念我,所以,猜到你肯定要偷偷摸摸混进来找我,这不……”
这不就找到了嘛。
曲娆不为所动,面无表情,既没了方才的恼羞成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