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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恩跟夙纱都消失了近两年。
大家也都渐渐习以为常,却忽听有一日东方天际雷声滚滚,闪电照得半边天空明净透亮,崇恩以雷霆之势踏云而来,一身血污进了东瀛山。
他进了东瀛山也不多话,拎了被弟子们供奉在东瀛山殿堂里的伏羲琴,又径直下了山。
青丘离东瀛山还算进,离跹见了这般异象,自然联想到是崇恩回来了。他出了青丘直奔东瀛山而去,到得山门前,却见崇恩拿了伏羲琴,往西方而去。两人错身而过,他竟然连离跹都没有看见。
离跹见崇恩满身血污,冷目峻寒,似乎有极大的仇怨要报。
他心中大奇,不知崇恩这两年都经历了什么,他见崇恩状态不对,生怕他在谁手里吃了亏,连忙隐了身跟着他。
崇恩一路往西飞,越过了大荒,又往西飞了数千里,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无名小山,离跹以前游历的时候也曾路过,知道里面荒原野林,野兽丛生,也鱼龙混杂,什么东西都有。听他父亲说过,似乎在很久以前,这里曾被用来囚禁犯了罪的神仙,后来天界在虚无空间里开了流放之地,这个地方才弃之不用。
崇恩来这里干什么?
只见崇恩落下地来,怀抱着伏羲琴,头也不回地往里走,到了一个山洞前,忽然停了下来。
离跹隔得远,并且听见他说了什么,等走进了,才听到里面有个女声冷冰冰地说:“崇恩,你要杀了我为她报仇,那便动手罢。我夙纱若怕了你,就枉为魔族!”
离跹说到这里,幽幽叹了口气:“我们们都以为崇恩跟夙纱二人是一起走的,却不料刚刚见到这两人,就这般你死我活。想来他们消失的那两年,定然发生了很多事情,双方就闹到了这般不死不休的地步。”
“后来呢?”离止越发的紧张。
崇恩在洞外默默站立半晌,只摆正了伏羲琴,冷声说:“出招吧。”
“哈哈,崇恩,你真不愧是出名的冷清神祇!”却听夙纱在洞内凄然冷笑一声,悠然道:“我百口莫辩,不如不辩。你若要战,那我便跟你战到底!”
话音未落,夙纱从洞口走了出来。
离跹离得远,只瞧见她一身黑色衣裙,衣领上的金边在月下映着些许金色光芒。面容冷静得狠了,反而透着一股冷然的坚毅,浑然不似一般女子那样柔美婉约。她笔挺地站在洞口,手中的紫色长枪枪尖在地上一划,带起一连串火花。
她面容离跹瞧得不太清楚,却不知怎么的,遥遥瞧见了她的眼神,透出一股狠厉。
离跹心口一颤,只觉得这眼神,倒更像心灰意冷。
他还要看得更清楚,崇恩已经拨动了第一个音符。
伏羲琴乃是上古威势惊人的十大神器之一,琴音就是杀人的利器。他弹起第一个音,霎时间树林里风声鹤唳,无根狂风平地而起,树叶纷纷落下,裹在狂风里向夙纱袭去,沿路过去,被树叶扫到的树木枯朽一般这段,又变成了杀人的利器。
夙纱只是冷笑一声,手中长枪一抖,飞身而起,挥出一枪。
两股力道相撞,时间有片刻的径直,随即夙纱在半空中倒退几步,一片黑色衣角随风飘落。
崇恩也瞬间移动了位置。他原本呆的地方,裂开了一个深深地裂缝。
两人这一次的交锋,赫然是性命相搏。
离跹有心要来劝解几句,脚步刚刚一动,却立即被身在半空的夙纱发现。
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凌厉地扫过离跹,似乎觉察到毫无恶意,她随即轻笑出来。
那笑容……意外的凄绝!
那是看透了一切,心如死灰的平静。
那是面对执念无力去解脱的不可说。
离跹缓缓摇了摇头,叹息着闭上了眼睛,心中难以平静。如今就算想起,他已经不大记得那位魔女的脸,却对这个笑容印象深刻。每一次一想起她那时候的笑颜,美艳如花却如冷灰一样没有生气,他就觉得揪心。
这种感觉,别人或许不懂,但离跹也曾经经历过,感同身受。
他心中一颤,忍不住加快步伐,往这个方向靠过来。
没想到刚走动没几步,脚步却再也迈不出去。伸出手中,一道黑色的波光弹开了他的手。那是夙纱设下的结界,她用结界,将离跹隔在了她跟崇恩之外。她遥遥望着离跹,一边躲闪着崇恩的攻击,一边掀动唇角似乎在对他低语。
第25章 她一心原是求死()
两个的距离很远,离跹看着她,她也看着离跹,满脸悲怆。
她大概懂离跹的好意,才可以多跟他说几句。
声音直直传到离跹的耳中,被结界扭曲之后,有种诡异的虚无缥缈。
他听到夙纱说:“谢谢尊神的好意,夙纱心领了。只是……夙纱如今活着如行尸走肉,倒不如死了痛快。只是劳驾上神,在夙纱死后,将夙纱的尸骨送到我哥哥跟前,求他送我去跟我父母团聚。”
离跹来不及理解她的意思,夙纱已经调转枪头,手中长枪往崇恩的方向飞去。
崇恩的琴音一转,立即变成昂扬激越,其中的杀意越发浓郁,平底漫起狂风,在他身侧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风的结界。
夙纱那一枪似乎没有带上神力,软绵绵地撞在崇恩的结界上,被他的结界反弹回来。
隔在结界外,离跹惊呼了一声。
却见夙纱飞身而起,竟然是径直撞上了自己的枪口。
离跹似乎能听见枪头刺穿她胸口的那一声扑哧轻响,她却完全不觉得痛一样,将插在她胸口的长枪缓缓抽了出来,用力扎进土地,她扶着枪柄站着,睁着漂亮的眼睛,无悲无喜的看着崇恩。
崇恩收起了伏羲琴,不知怎么的,脸色却越发的白。
两人都没说话,夜风轻,月色惨淡,夙纱的头发被风吹起来,嘴角的血迹衬着雪白容颜,惊心动魄。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崇恩说。
夙纱定定地瞧着他:“我无话可说。”
崇恩冷冷一笑:“我料定你也无话可说。”
夙纱扶着长枪,却没什么表情。她立在那里,不知道从nǎ里来的风吹动她的衣摆,猎猎作响。她瞧着崇恩片刻,缓缓转开头去。那一枪正中她的心口,从心上涌出来的血,将她胸前的衣襟润湿。
力气流失得很快,她的脸色越发的白,眼神也开始渐渐涣散。
她似乎生来从来就没服过软,就连死也不曾屈膝。
离跹私心里觉得,夙纱并不是打不过崇恩,真要打起来,崇恩甚至并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崇恩竟然看不出来,她是一心寻死。
两人又僵持了片刻,她握枪的手越发的紧,眼神渐渐凝聚不起来。
崇恩忽然低低说了一句:“你杀了她,教她魂飞魄散,那我也杀了你替她报仇。你帮她完成了一个心愿,我也会帮你完成一个心愿,从此互不相欠。你想要什么?”
“我……对你……”她瞧着她,嘴角绽出的笑容又浅又淡:“别无……所求……”
崇恩站在她笔挺地身躯跟前,闭了闭眼睛,没说什么,抱着伏羲琴转身了。
他越走越远,夙纱保持着站立的姿态,在他身后缩成模糊的一点。离跹站在那里,目睹了这一场恩怨的从头到尾,他虽不知这两人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但崇恩何其的狠心,竟然连头都没回一下。
离跹走到夙纱跟前,只见她到死仍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只是瞳孔涣散,无端悲凉。
他幽幽叹了口气,念了个咒语,将她在地上放平躺好。她自寻死路,存的竟然是灰飞烟灭的心,在那枪口穿透她的心口之前,就把自己的元神跟自己的心脏合二为一。
那一枪扎下去,她元神破灭,不久,就会跟着湮灭在这个世界。
离跹一生经历而来大起大落,见此情景,不免心生同情。
崇恩不送她,那他既然允诺了她要送她跟自己的哥哥团圆,他就只好送她最后一程。
她在离跹的眼前湮灭了肉体,只剩下一团蓝色的光亮漂浮在他跟前。
离跹心知这是夙纱的魂魄,不由自主就盯着看。他见过各种各样的魂魄,但都没有眼前这个魂魄如此纯净。他听崇恩的言语,似乎他在怨恨她杀了另外一个女人,可……离线摇了摇头,他不相信,拥有这样纯净魂魄的女人,会是一个杀人凶手。
要知道,一旦沾染上任何血腥,魂魄中多多少少都会带一点斑驳杂色。
离线怔怔瞧着夙纱的魂魄,心道:“她要求的是灰飞烟灭,可她真的是不想活了吗?”
心中有个声音否定了这话:不是她不想活了,而是崇恩,逼得她不想活下去。
离跹沉下脸来,突然替她感到很不值。
那当日的情景,分明是另有隐情。崇恩不想知道,他却想知道。
他看着这魂魄,一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特立独行,心头有什么主意,自然就想那么干。
他挥出衣袖,将腰间的一个玉葫芦摘下来,小心翼翼地将这抹魂魄收到了瓶子里。
离止听到这里,越发的紧张:“后来呢?”
“想来你才也猜到了。”离跹淡淡笑道:“我带着夙纱的魂魄回了天庭,找我师父渊极帝座想办法给她修补她的魂魄。她元神受损十分厉害,记忆已经出现了残缺。”
渊极接过话来:“我与你爹合计,与其辛苦救活了她,她却继续寻死,倒不如让她忘记那些不开心的,重新寻一个新的开始。于是……于是我与你爹联手,封印了她的记忆。她在我紫澜宫里修养了近千年,魂魄渐渐复原,我们们便想着为她寻一个灵胎。”
离止的脸色渐渐发白,愣愣地瞧着自己的父亲,剩下的话,不用说他也能猜到了。
“所以……夙纱,就是上歌儿?”
他瞪大了眼睛,不甘心,不情愿地认清了这个事实。
元安叹息着点了点头:“本来帝座只是想寻个普通灵胎与这魔女,不料你舅母怀着胎与修罗王起了冲突,打斗中伤了元气。那胎儿挽救不过来,我怕你舅母太过伤心,就决定让那魔女投胎到我大荒。”
“也是与大荒有缘。”离跹浅浅笑道:“她与你,也有缘。”
离止默默低着头,却再没说一句话。
他的上歌儿与她有缘,但与崇恩更有缘。
原来她不是他的,从来都不是。
离跹拍拍他的肩膀:“她已经忘却了前尘,我等也以为,她跟崇恩的牵连已经就此斩断。却不想……止儿,你须知道,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强求不得。”
第26章 那又是一个新生()
离止的声音颤抖:“她的命数……又是怎么回事?”
元安又忍不住叹气,眉梢眼角的黯然藏不住担忧:“这个,我等也不能得窥天机。上歌出生之后,我因担心她的前生会对她照成影响,故而找渊极帝座借用了乾坤镜,妄图寻个安心。不曾想……不曾想……哎!”
离止的心一缩,眼角轻轻跳了跳。
“不曾想,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离跹接过话,摇了摇头:“这上歌儿越发的让人操心,她的命数……竟然是中断的。天界诸仙诸神,人人都有一条轨迹,可上歌的命数,却只有短短的一段,之后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