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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恩咳了一声,温热液体从喉咙里汹涌而上,沿着手指缝流出。他弹了个诀,毫无痕迹地抹去。三十六天的施法,又是消耗极大的术法,就算他是一位帝君,也差点油尽灯枯。
结魄玲珑塔,他做出来的宝贝,险些要了他的命。
头痛欲裂,他的脑袋就像被人敲了一个洞,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停地汹涌出来。他捧住脑袋,整个人都开始眼花。
有人凑到他跟前来,崇恩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看清楚来人是渊极。
他苦笑了一下,渊极伸手扶住他,叹了口气:“还撑得住吗?”
“尚可。”他勉强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上歌,她的心神还在离止身上,连一刹那都不愿意留给他。他的心震动到了极点,反而苍白成了死灰。对于这个结果,从上歌来到东瀛山,开口索要结魄玲珑塔的时候,他就该想到的。
渊极半是嗔半是怒:“还嘴硬!”
他扶着崇恩,强制性地带着他往自己的寝宫去。
崇恩要推脱,他便加大了力气。这一挣扯间,崇恩气血翻腾,又吐了一口血。眼前阵阵发晕,终是再也勉强不得,半靠着渊极回了紫澜殿。
还未踏进殿门,他脸色蓦然转青,一口气上不来,倒地失去了意识。
紫澜殿外,一个曼妙的倩影站在大殿之后,正皱眉凝视着这一幕。
上歌看过了离止,他没有醒来的迹象,也没有气息。但因为三魂六魄齐聚,他的脸色也不再是那般难看,原先苍白唇角也有了细微血色。她心中开心,也总算舒了一口气。
提起的心放下,立即就想起了崇恩来。
刚刚进门的匆匆一眼,她记得崇恩脸色不是很好,于情与理,她都要去看一看。
她踏出殿来,正见着花自香从后院过来。上歌心中稍稍安定,上前问她:“花自香,你见到崇恩圣帝了吗?”
“你还记得有这个人吗?”哪知道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花自香就变了脸色,冷冷哼了一声。
上歌一愣:“我……”
“他为你半死不活,你可有半点记挂着他的时候?他拖着三十六天为你的离止哥哥施法,元气耗尽,如今吐血昏迷!可你呢,刚刚他从大殿出来,你只怕是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吧?”花自香脸色涨红,义愤填膺地喝道:“我原先觉得你很好,可我看着崇恩为你这样,真为他不值得。上歌儿,咱们做神仙的虽然不能如同凡人那般事事计较,但也不能如此忘恩负义,你知不知道!”
上歌给她劈头盖脸一顿骂,句句字字都戳中她的心窝。
可她也明白,花自香说得很在理。是她,没有顾忌到崇恩的感受。
听她说崇恩吐了血,上歌也一下子焦急起来,语无伦次地拉着花自香:“你刚刚说,他吐血昏迷了?”
花自香气愤地拂开她的手:“他又不是无所不能,当然会油尽灯枯!”
“他现在在nǎ里?”上歌拔高了声音。花自香不愿意说,她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想。
花自香冷哼一声,还要再说,身后却有人拉住了她。
玄邑按住她的肩膀,先对上歌笑了笑,上歌的脸色惨白,精神状态十分不好,他瞧着不忍心,当即温和笑道:“别怕,师父在照顾圣帝,你这就过去看看吧,离止这里我照看着。”
上歌感激地点头,含着眼泪跑去紫澜殿。
花自香看着她消失在拐角,心中难受,也只能叹气。
她是挺喜欢上歌这个姑娘,心直口快,爽朗有趣,但作为崇恩的朋友,见到他如此难过,她心中也不得不带了几分气。这明明是他们的情爱纠葛,她只是一个帮不上忙的看客。可她瞧着崇恩如此劳心劳力,他不生气,她倒着急!
玄邑握住她的肩膀:“他们的事情,让他们去闹吧,咱们管好自己就行。”
花自香忧心忡忡地看了看紫澜殿,又回头看了看玄邑。玄邑脸色凝重,只好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两人正站着,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离止所处的宫殿里,正透着一阵阵的白光。那白光似乎在极力的冲破上歌设下的薄弱结界,不断地凝聚起来。就在两人转身的刹那间,终于冲破结界,往东方而去。
玄邑见状,不由大惊失色:“糟了,那是离止的魂魄!”
第10章 最是人间好月色()
花自香傻傻地瞧着结界轰然崩塌,不能说出完整的话来:“离,离止那小子……他的魂魄怎么脱离了肉身了?”
“不知道,得问我师父!”玄邑谨慎地摇头,又看了看离止魂魄消失的方向,对花自香说:“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叫师父!”
花自香点了点头,他立即飞奔而去。
上歌精神恍惚,心中因为提了一股力量,一直支撑着她往紫澜殿去。到了殿前,她却有了些许犹豫。刚刚她忘记了他,现在,万分的抱歉都不足以弥补那一刻的伤害。她……突然有些害怕见到崇恩了。
渊极先看到了她,招呼她过去。
上歌便磨磨蹭蹭地上前,挨到渊极身边坐下。崇恩就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她瞧着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和微微泛青的嘴角,心中涩然,忍不住潸然泪下。她刚才没有看到他的憔悴,不能想象,当他从离止哥哥身边离开,瞧着离止被众星捧月一般地对待,心中是何等的萧瑟。
她坐在崇恩身边,伸手抚摸他发白的手掌,此刻才发现这个男人是如此的消瘦。
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打在崇恩的手臂上,他似乎有所觉察,微微动了动。
他还在更沉更深的梦里,却似乎觉察到了她的来到,轻而又轻地喊了一句:“小白……”
声音迷迷糊糊,落在上歌的耳朵里,就是一阵锥心之痛。
上歌的心一酸,别开了头去。
“刚刚,崇恩吐了血。”渊极瞧着崇恩,慢慢说:“他虽然是帝君,可多年前曾经受过十分严重的伤,调养了这许多年,还时有发作。更何况后来为了做结魄玲珑塔,他不惜以半身修为和三成神智融入玲珑塔中,更养不回来。这一次……他真的是舍了性命,来救离止。”
“他……为什么……”上歌喉头哽咽,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她明白的。
是因为她求了崇恩,崇恩圣帝才来到紫澜宫,救离止哥哥。
她利用了这个男人的情谊,是如此的卑鄙。
渊极摇摇头,叹了口气:“都是痴儿啊!”
他似乎对上歌没有什么好说的,转头对自从崇恩出关就一直跟在身边的元安说:“你那天覃花,也不必苦心给离止留着了。他用不到,不如给了我,我渡些修为与崇恩,好教他保住一条性命。”
元安看了看上歌,叹道:“哪能要帝座操心,圣帝既然是为了我女儿才做出这等义举,渡些修为与他,也算是我替上歌儿偿还一二吧。”
“也罢。”
渊极点了点头,将上歌送出门外去,他低声说:“且去门口守着吧,让你爹救崇恩的性命。”
上歌不敢多说,乖乖跟着他出门。
元安关上殿门,拿了天覃花,不由又叹了口气。这天覃花是找来防备上歌儿渡劫后虚弱,他夫妻二人好渡些修为与她,保命所用。没想到如今上歌没用到,反倒用来救了崇恩。
也好,总归都是替自家那个不懂事的小东西卖命,他不想受也得受着了。
元安看了看崇恩,昔日圣帝光辉耀眼,如今满目萧然。
他心中悲悯,当即凝神敛思,投入十二万分的心神认真施法。
渊极带着上歌走出紫澜殿,这边交给元安,他很放心,当务之急,是先去看看离止。他聚齐了魂魄,却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两人没走几步,忽见玄邑跌跌撞撞地从离止缩在的沧澜殿冲了过来。
见他这副形容,渊极心中不快,当即喝道:“玄邑,你也活了上万年年,怎的还这般莽撞!”
“师父!”玄邑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几步跑过来,一张嘴就连珠炮一般地说了自己看到的:“刚刚……离止那小子的魂魄突然冲破了结界,往东方去了!”
“什么?”渊极和上歌双双惊呼。
几乎是同时,两人不约而同地举步,往沧澜殿跑去。
上歌心急,跑在最前面,第一眼瞧见那碎掉的结界,她脑中就是一阵眩晕,手脚发软,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渊极随即赶到,也脸色惨白。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是骇然,其中惊慌不言而喻。
集聚的魂魄冲破肉体的束缚,走失天界,先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上歌懂事的早些年,天界就有一个仙女,因为初初历劫成功重伤难愈,就发生了灵魂脱离肉体的情况。
这之后,那仙女的魂魄飘飘拽拽离开天界,稀里糊涂就入了凡尘。
在凡尘中滚了一遭,仙根断绝,就再也没了仙缘。
上歌瞧着离止的魂魄远去的方向,东方,那是三千凡尘的入口。三千凡尘里,这一下子,倒叫她该去nǎ里找她的离止哥哥呢?
上歌悲从中来,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花自香也没法安慰她,刚刚才数落过上歌,这会儿却又心疼起她来。
总归到底她也没做错什么,是崇恩没有珍惜好,现在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她……其实也很可怜。
她搀扶着上歌跟着渊极进去殿里,长纱垂下的床榻上,原本好生生躺着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床的灰烬。
离止的肉身,没有了。
渊极目光也是呆滞的,不敢置信,却也能隐隐猜到什么。
离止逆天改命,本来就是违背天数的事情。一人的命数,牵动着多人的命数,紫微星君的星命瞬间扭转,入凡尘只是为了修改被弄错的凡人姻缘,再也跟神女的命数无关,回了天界的他,一觉醒来,前尘尽改。如今记得上歌是谁,凡尘间作为白无垠的种种虽然不变,却与上歌再无了恩怨。
可离止不同,逆天改名,就要承担逆天的后果。
此刻修为全无,肉身尽毁,魂魄走失,大概就是天道的惩罚!
他想得明白,但上歌却未必看得开。
他回头看去,她已经哭得快要傻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床榻上的灰烬,半丝亮光也无。他心中终于是不忍,将这个干孙女搂在怀中,半是宽慰半是点拨:“上歌儿,别哭了,快些下凡尘,去找一找他吧。”
第11章 大海捞针寻离止()
“三千凡尘,我去nǎ里找他?”上歌抽泣着:“他甚至都没有留下一点线索,他走的时候……我甚至都不在这里。我……我去nǎ里找他?”
渊极毫无办法,如今之计,唯有用乾坤镜了。
他叹气:“跟我来吧,我用乾坤镜,瞧一瞧能不能找到他。”
上歌愣了愣,眼中迸发出希望的神采,用力地点了点头。
两人又重新回紫澜殿。
开启乾坤镜是需要耗费极大的元气的,渊极轻易不会动。原先为了看上歌的命数已经动了一次,今日又看了崇恩的命数,一天之内开两次,饶是一代战神,也有些难以招架。
开到一半,渊极就已经支撑不住。
上歌只看到离止的魂魄突破结界,往东方而去。他的魂魄穿越了无数个凡尘,还没看个稳妥,渊极的元气补充不上,乾坤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