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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这样,还在我面前充英雄呢!”田欣说,“喂,陛下,有没有看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田欣,你也太小瞧人了吧,作者是奥斯特洛夫斯基,主人公是保尔柯察金,他喜欢的姑娘叫冬妮娅,名言是‘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这些我都知道。”
“人家保尔为了冬妮娅,都敢从悬崖上往下跳,你今天就脱个外套给我,就哆嗦成那样,还舍不得”
“这么说,你就当自己是冬妮娅,我就是保尔了?那你吩咐吧,让我做什么?我马上照做!”
“是吗?真的?那我可说了啊!你敢为我跳到湖里吗?”
我心想,不要吧!这湖里的水不用说是冰凉冰凉的,再说了,湖水也许很深很深呢,还有,我不会游泳啊
但女神既然说了,我心里怎么不愿,嘴上也不能输啊!
想到这儿,我就心一横:“怎么不敢!”我脱下外套:“帮我拿着!”然后我就一步、一步地朝着湖边走去,然后站立在湖面上的木平台上,平台底下,就是泛着微微的波浪的湖水。夜色比较浓,只能看见灰色一片。每走一步,我都希望身后有个声音喊道:“不用跳了,我相信你!”可惜,没有。
我满怀悲壮地扭过头,向我们刚才坐的长椅望去。咦,怎么没人?田欣呢?
我急忙回头,原来田欣就在我身后啊!
“跳啊,怎么不跳?”田欣笑着说。
“好,我跳!——田欣,你真让我跳啊?”我假装带着哭腔说道。
“嗯,千真万确。你不是说自己敢跳吗,怎么,又不想跳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不会笑话你的。”
“谁说我不跳,我跳啊,我刚才就是确认一下。”我想,跳就跳吧,最多冷一点儿,又死不了人的!如果这一跳能够赢得女神的青睐,那还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我站直身体,双臂后摆,双眼一闭,纵身一跃——
“噗通!”只听一声大大的水声,我顿时感到冰冷的水已经浸没了我的腰!
田欣站在平台边上,正在费力地把我往上面使劲儿拉。
我感觉自己的脚底下踩着软绵绵的泥,一时间竟然脑袋断片儿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愣了一两秒钟之后,我才用手扒拉着平台的边缘,把自己从泥水里拖了出来。
“你傻呀!我让你跳你还真跳呀!陛下,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开玩笑的吗,今天我还以为你只是开个玩笑呢,谁知你怎么这么实诚啊?快把衣服披上”田欣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听着田欣为我担心的话语,我的感觉非常好,热乎乎的。腿脚倒是非常非常的凉快,但是心是热乎的啊!
“没事儿的,田欣,其实,水不冷冷冷!”我很想充英雄,无奈嘴巴不争气,直打哆嗦。
“还能呢!回去不发烧才怪!我让你去杀人你也杀啊?傻样!”田欣嗔怒道。
“杀!你说杀谁?是不是要杀那个苏子豪?”我还在充英雄。
“我们快回去吧,不然把你给冻坏了!”田欣焦急地说道。
“没事儿,你放心吧,我身体棒棒的,就当是洗了个澡!”嘴上虽然这样说着,那冷却是真真切切。
往回走的路上,由于冷,我的脚步不由得加快,田欣在后面紧紧跟上,估计也累得够呛。等出了公园门,我们叫了把我们送回住处。
田欣嘱咐我:“回去了别忘了吃感冒药,不然明天准感冒!真傻呀你!”
我哆嗦着回到了,在温暖如春的房间里脱下湿衣服,放进洗衣机。然后洗澡。当我躺在舒适的床上,望着天花板的时候,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第104章有娘不一样()
我问自己:多少天的魂牵梦萦,今天是不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啊,天予同学?
忽然想起了海子的诗歌:“我要把这幸福,告诉每一个人”
第二天,我十分荣幸地感冒了。早上起来,心里想着自己还得回家呢,就晕晕乎乎地洗完脸,刷完牙,正准备背着行李出门回家,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谁呀?难道是王永威?我打开门——田欣!
田欣一进门就问我:“怎么样,是不是感冒了?我给你买来了感冒药!发烧了没?”说着就忙把手搭在我的额头试温度。这样亲密的举动,我还真的有点儿不大习惯,下意识地躲避。
“哎呀你躲什么,我又不吃你!”她嗔怪道,“呀,不会是发高烧了吧?真是自作自受啊你!”
“没有发烧,刚才我量过体温了!没事的。一个小小的感冒,死不了人,你放心,我不会离你而去的!”我笑着对她说。
“傻样儿!我昨天给我爸说一早就要回家的,可是我又怕你感冒,就等到药店开门去买了药。现在我得马上走了。你如果今天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回去了,等感冒好了再回去,听见了没有?”
听了田欣这几句话,我的心都要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原因,我只觉得自己如同置身云雾,身边的一切都是软绵绵的。正所谓“温柔乡乃英雄冢”,这几句暖心的话,完全可以把我的万丈雄心都化成一股青烟。
“一切谨遵田大小姐吩咐!”我笑着说道。
“傻样儿!”田欣笑着说,“好了,我该走了,再见!”
“别呀!”我拉住田欣的手,“别着急,我有句话问你。”
“别拉我的手,说话就说话,赶快说呀,我着急走呢!回去晚了,我爸妈又该审问我了!”田欣挣脱我的手。
“我问你,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好不容易才说出了这句话。
“同学关系呀!”田欣脱口而出。
“啊?”她的回答让我失望之极。
“那,你希望是什么关系呀?”田欣歪着脑袋想,笑着说。
“最起码应该是朋友吧!”我说。
“本来就是朋友啊!还能有什么关系?”田欣问道。
“哎呀田欣,你知道我让你说什么,你懂得!”我又想去拉她的手。
她轻巧地躲开我,迅速跑下楼去:“陛下,拜拜!”声音在楼道回荡。
我悻悻地转身回来,关上房门,看着她留在桌上的感冒药,又陷入了遐思。
几分钟之后,我重新背上行李,把那些药装在口袋里,走出房门。
我来到车站,上了通往家乡的公交车。年关将近,上车的人几乎都带着东西,大包小包鼓鼓囊囊的,放在过道上,整个车厢成了一个百货商场,乡亲们拖家带口,有抽烟的,有大声接打电话的,有小孩子哭的,再加上各种各样的气味儿,加上天气较冷,车窗又没有打开,个别乡亲又晕车,汽车正常行驶的时候倒还好,最怕的是突然刹车,或者有上下乘客的时候,就会听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呕吐声音,那酸爽,真的让人受不鸟。
幸亏我是坐在靠窗的地方,可以看看外面的风景。远山上的树木棵棵枯立,形容憔悴,但我知道,它们并没有死去,而是在严冬里积蓄着力量。再过一些时日,它们就会开枝散叶,绿茵一片,展示出自己的勃勃生机。在背阴的地方,还有一些积雪仍然顽强地存在着,仿佛在为冬天的逝去而哀悼。我,天予,经过了一个学习,就要回到家乡了!
我把视线转向前方。路边上,是一个中年妇女,身形单薄,正在赶着五六只羊朝前走着。这几只羊都不算大,小的恐怕一个月都还不到。每一只都瘦骨嶙峋的,不像是打算卖的。公交车迅速驶过的时候,我还在看着这几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朝前走着的羊群,视线重新转向中年妇女的时候,我大吃一惊!
这不就是我的娘吗!
“司机师傅!停车,停车!”我大喊道。
司机回头喊道:“你咋了?”
我大声说:“我见到我娘了,司机师傅,麻烦您,停一下车好吗?”
司机说:“那我就把你放这儿了!着急赶路呢!”说着他一脚刹车,我急忙拿着我的行李下了车,身后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呕吐声,不用说,肯定是又有哪位乡亲“交货”了,车里的味道又该厚重了一些。
“娘!娘!”我一边提着行李朝娘跑过去,一边大声喊道。
娘向我看了一眼,仿佛不认识我似的,又朝身后看了看,发现后面没有人,就不再张望,继续低头赶她的羊群。
“娘!不认识我啦?我是天予啊!”我到了她面前。
“啊你是天予?”娘的眼里,显露出疑惑的深神色,随即又亮了,“天予啊,你长这么高了,孩子!”
她急忙丢了羊鞭,拉着我的手。娘的手很粗糙,冬天的风把她的手吹裂了,指关节处裂开的大口子里,还有血渗出。
“娘!”虽然是我嘴上说娘又不是亲的,而且整天不着家,有娘几乎和没娘一个样,但毕竟不一样。我看着娘饱经风霜、满是皱纹的脸,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
“我的儿啊!好孩子,你这是学校放假了?”娘的眼睛也湿润了。
“嗯,昨天放的假。”我擦了擦眼泪,从地上捡起羊鞭。
“娘,你这是从哪儿赶的羊啊?”我问道。
“从后山买的。冬天这时候买,因为草料比较缺少,要的价钱便宜些儿,一只才二百多块钱。”娘说。
“娘,你这一冬天都去了哪里?”我看着她日渐苍老的容颜,心想,她一定是漂泊在外的日子里,吃了不少苦,收了不少罪。
“唉,我是再也不出去了。娘本来以为自己还能像往年一样去赚点灵活钱,出去了才发现,这些年和以往不一样了。我说的那些,别人未必信,其实我自己也未必信。说白了,我就是靠着一双嘴皮子去骗人家吃喝罢了。我活了这大半辈子,终于算是活明白了,总是靠着吃东家喝西家,这总归不是一个正经的营生。前些日子,我转到后山去,看见人家家家户户放羊都发了财,盖上了小洋楼,我想了想,咱家其实也能这样啊,所以就回家了,和你爹商量了一下,就到后山买了这些羊回来。听主家说,这种羊叫做‘高山奶羊’,喜欢到山的陡坡处吃草,母羊生羊羔一生都是两三个,很快就能发展成一大群羊了。咱村里有山坡,放牛的时候捎带就把这些羊也看了。咱村你来有叔那群羊现在怕是都有五六十只了,咱家要是能养个两三年,也能赶上他。”
我一边听娘说着,一边为娘的人生感叹不已。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部分人,本来一直浑浑噩噩地活着,人们总觉得这人这辈子恐怕也就这样了,但是突然有一天,这人就好像是被神灵点化了一样,活明白了。就像我一直以一个学渣的形式存在于高三之前老师、同学对我的印象中,但是到了鹅城一中之后,就在那个黑暗的、看着打打杀杀的录像的那一刻,突然醒悟;就像我娘,在大半辈子靠坑蒙拐骗、花言巧语来赚些衣食,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谁也没有料到,她也会有愿意想通过踏踏实实的劳动来过活的时候。
我说:“好啊!娘,既然这样,我也支持你!”
娘看见我背着行李,就问:“东西沉不沉?来让娘给你背着吧!”说着就要从我背上拿我的背包。
“都是些衣服,一点儿也不沉,娘!我都这么大小伙子了,背的动!”我说,但娘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