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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命地摇着头,心里对方才的那个举动感到无比愧疚。小姐已经够可怜了,她怎么还能这样子伤她的心呢?
小颜至今犹能清晰地记得那个严寒的冬夜,苦命的她因全家人瘟疫病故而颠沛流离,沦落街头。就在她奄奄一息以为就此命亡的时刻,她见到了这个身影,宛如天女一般地对她这个卑贱污垢的女孩伸出援手,将她带回了家。从此之后她便暗自下定决心,要以自己的一生来报答这位女子的救命之恩。
“就这样吧,我要回房了。”然而少女只是淡漠地撇下了这句话后便转身拂袖而去,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小颜有些心酸地看着她渐远的背影,低眉深深地叹了口气。
其实小姐的本性是很纯真善良的,都是因为那些自家与外在的压力而改变了自己,让她成为了现在这副任性骄纵的怪异性格。可小颜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小姐只是一直想要获得真正的爱护与关心,如此而已。
一路迤逦回到了香闺临水轩,女子满脸漠然地踱到了榻边坐下,深深吸了几口气,而后伸手到枕下摸出了一枚如凝血般鲜红剔透的玉佩。
“这世上什么人都惧怕我,除了你吧”手指轻轻摩挲着玉身上的莲花印记,她低声喃喃,“可是你到底在哪里呢”
少女深深地凝望着那枚血色莲花,神色落寞。半晌,她自嘲地冷笑了一声,一头栽倒在床,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顶上的房梁。
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是她遭受到了这种命运,为什么她就不能是一个正常人呢?!
心底仿佛被冻结上了冷冷一层冰霜,透凉一片。
邵菡卿第一次发现她有这种异能的时候,是在她七岁那年。
那一日,她与青梅竹马的明峙渊共同在后院里玩耍。其间她一不小心便掉入进了莲池中,原以为湖水会将她娇小的身体所淹没,年少的明峙渊当时也吓得完全不知所措。谁料就在她的身子刚刚接触到波面的那一刹那,池水竟在瞬间冻结而起,救了她一命。
化水为冰。于是邵菡卿此后便有了这一项特殊的能力。
起先,父母及他人并没有过于在意,反而为女儿拥有这种异才所骄傲。但也偏偏是这个,令她原本自由美好的童年时光从此暗无天日!
就在那之后第二年的某一日,林员外携着他十岁的独生子拜访邵府,恰好邵菡卿那时候不在家中。父亲与林员外在正厅中谈事,百无聊赖的林小少爷就在邵府院内到处徘徊瞎晃,走着走着便见到有一所小庭院甚是好看。山石环绕,碧波细流;更有韶亭美木,菡萏浮水,青石铺地。
所有孩童的好奇心都是重的,男孩瞧见这么个美丽的地方,当下一喜便兀自走了进去。
这院子里所居住之人自然是邵府的千金。
擅自入院的少年在小庭内观望了片刻还觉不够,眼瞅着四周无人,干脆就只身进入了房屋之中。他东走西晃到了女儿家的闺房里,好奇地打量着闺中精致好看的摆设,无意间就被软榻上的那枚玲珑血玉所吸引了去,一时心喜便拿起在手中把玩。
说来也巧,邵菡卿这时候刚好回来,进屋后赫然见到自己的心爱之物被他人所夺,心下一急就跑上去与他争夺起来。然而顽劣的小少爷非但不还,反而还想将此物据为己有。他躲过邵菡卿的抢夺,径直飞奔出了屋外,一边跑还一边对着身后的女孩大笑着。
“快把它还给我!不然我就杀了你!”忿怒无比的邵菡卿就这样大声吼了一句。
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话音刚落,只见旁边的池塘就开始翻滚,旋即一泓湖水自池中飞溅而起,于陡然间便凝结为了细长的冰锥形态,向着那男孩的胸腔便直直穿透过去。瞬时间鲜血四溅,滚烫的热液泼洒了她的一身。
邵菡卿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血腥的画面,一时间竟忘了呼喊。等到府中所有的人乱作一团的时候,她这方回过了神,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林员外已然悲痛欲绝,抱着男孩渐渐冰冷的尸体跪倒在地,放声哭号。
父亲惊怖地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男童的尸体,口中喃喃低念着些什么。
而女孩则是一直哭喊着说自己的后背很疼,如火烧般的灼痛。
母亲颤抖着轻轻掀开了她的衣物往里睇去,而后惊恐地尖叫出声
――就在邵菡卿左肩上那一出生便存在的淡红色莲花胎记,被人血所浸染之后竟显现出了比原来更加明晰而又深刻的烙痕,嫣红无比,在血液的融合下散发着诡谲的气息。
父亲沉重地摇头叹息着,母亲则是紧紧将她拥在怀中,泪流满面
自那日之后,年幼的少女便独自住进了韶湖香居之中,这个父亲特地为她而筑的居所。整座阁楼枕于湖上,华美绝伦;景致空旷神怡,清灵雅谧。但却与世隔绝,伶俜寂寥。
父母告诉邵菡卿说,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而当时的女孩也天真地认为,父母只是暂时生气了才会把她关起来,以为过不了多久便会来此接她,让她重新和大家生活在一起。于是,她便听话地乖乖住进了这个风景秀丽的世外桃源,等待着父亲的怒气消褪而去。
起先,邵菡卿很是喜爱这个地方。因为一向厌恶喧嚣和管教的她终于能在这里无拘无束地生活,能同鱼鸟共乐,可与自然静处。她并不是很想回去。
然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随着时间的不断蹉跎,就算再新奇美丽的事物也终会有厌倦的那一刻。渐渐地,邵菡卿开始感到了孤独与无趣,且这种心情越来越深刻强烈,她甚至感到了史无前例的恐惧。每日平淡如水的生活简直快让她崩溃,还有那些寥寥无几的侍婢们,都对她敬而远之。
除了小颜。
小颜是邵菡卿在路边救回来的孤女,准确地说应该是她捡回来的。
那个严寒的冬夜,在明颢山庄的少庄主明峙渊护送邵菡卿回家的途中,她偶然见到了蜷缩于街角处的那个女孩,面色已然冻得苍白如雪,呼吸轻微。邵菡卿见状不由得心生怜悯,便将这可怜的姑娘带回家,让她作了自己的贴身侍婢。
所以,就在得知邵菡卿将要移居到韶湖香居后,感恩于小姐的她当然是随之同往。也正是因为有她的陪伴,女子才不至于感到那么地寂寞。可是她今天早上的那个举动,着实很令邵菡卿心寒。
这里需要提到一个人,就是自小与邵菡卿青梅竹马的少年,明峙渊。
由于邵家一直以来便和武林中人的关系较为密切,尤其是那些在江湖上颇有权势和名望的家族,更是与其走得近些。明颢山庄是江湖中威信较大的武林世家,父亲邵巍与明老庄主的交情也甚为深厚。所以邵菡卿自小便与明家的公子相识,经常在一起游乐玩耍,时间久了二人便如青梅竹马般的要好。而且据说,二人尚在娘胎之时便已是指腹为婚的了。
于是就在邵菡卿被幽囚于韶湖香居的这段日子里,明峙渊每隔几日都会来此处探望她,一直一直,从未间断
春去秋来,四时花开。邵菡卿就这样默默地在这里盼着,期望父母能快点过来将她接走。
然而光阴荏苒,就这样迟迟过了近十年。如今的邵菡卿已然出落为了一个娉婷佳人,那绝美的容颜宛如莲花的开绽。只可惜,这曼妙的丽人景致却被周遭高高的围墙所遮挡,无人能看得见这囹圄中的可人儿。那如牢笼中所幽囚的金丝雀一般的悲伤心情,无人知晓。
于是,她变了。原本乖顺温婉的性格逐渐变得骄纵任性,并且还日益加剧。这突然转变的古怪性情让本来就惧怕她的婢女们更是对她退避三分。
邵菡卿之所以这样做,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能够引起她那位严父的注意。想用这种方式来告诉父亲,如今的她并不快乐。
遗憾的是啊这种方法却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相反地,从前父母都是经常来看望她,之后,来往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从原来的每两三天,逐渐变为了十多日来一次,每月来一次,以至到现在的几个月才来看她一次。
应该是他们太忙了吧,少女不断地安慰自己。弟弟不是还小么?他们是该好好照顾他的。
如此想来,邵菡卿心里才舒坦了一些。
可是,如此孤单如囚犯般的生活一直延续了那么多年,眼看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少女不禁有些心死丧亡了。她自嘲地笑了笑,讥笑自己内心的那份天真与单纯。
她早便知道父母不会再管她了。对于她这种妖物,人人巴不得她尽早死。
好,那就死给你们看吧!
邵菡卿在过去的一段日子里曾多次尝试着自杀――或割腕,或自缢,或服毒想尽了一切办法来让自己的生命终结,但奇怪的是却从未成功过。每次不是有丫鬟突然闯入阻止了她,便是自杀工具莫名其妙地坏损,这让邵菡卿觉得十分地不可置信,随之而来的是无奈和绝望。
如今,就连死都死不了了么?
过着这种生不是生,死不得死的生活。邵菡卿着实是很痛苦。
最后,少女终究是选择了放弃,就这样无望如行尸般地活下去吧
收起了那枚血玉,邵菡卿甩了甩头,重新振作而起。
“啊,看看今天还有什么好玩的呢~”只瞬间少女便又恢复为了昔时的那份欢欣,提裙往屋外行去。
“莲”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飘渺的呼唤。
“谁?”邵菡卿警戒地回头,然而四周却是空旷一片,毫无人迹。
笑,看来如今寂寞得连幻觉都出现了啊她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扭身轻快地向后堂方向走去。
身后,一个虚浮的幻影忽闪忽现,紧紧盯视着少女远去的背影,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到其他神色,只有唇边那一抹邪佞的笑容若有似无。只一霎那,暗影便已消失不见。
“我们又要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个故事,欢脱而苦逼,苦逼中带着萌点…,…
第二章 重见天日()
炎热的夏日里,蝉鸣声声,凉风习习,宁谧的韶湖香居隐隐透着一抹不食人间烟火的脱凡气息。湖面平静无澜,唯有数条游鱼浮到水面时,才微微泛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恍若平滑的镜面在微微颤栗着,更加突显了其中的幽静。
一个鬼魅般的身影蓦然闯入,在苍翠的树林间簌簌地来回穿梭着,足尖轻掠过池塘,波面沿着他的路径而漾起了泠泠潋滟。
突然间,只听到“咔”的一声响,但见有无数密集的利箭从两岸的杂草丛中极快地击发而出,往这个“入侵者”身上径直飞射过去,接连持续不断。而来人仿佛早便知晓了此处布有这种机关,迅捷地拔剑、出鞘、舞动,一连串熟练无误的动作,轻轻松松地便将那一支支利箭给斩断挡了开去。待所有暗器都发尽,此人居然毫发无损。
“诶呀呀,不愧是当代武林世家明颢山庄的少庄主啊!这么厉害~”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从顶上响起,素衫男子抬头,见到一袭萌黄缠身的俏丽少女正坐在屋顶上,似看好戏般地拍手咯咯笑着。
“我说邵家大小姐,好歹在下也是经常来陪你解闷,你不至于每次都用这种方式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