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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是啥？都七老十的人了，还没脸没皮地写休书？你这是写给谁看哪？”族长把手里头的休书往花老头的脸上一丢。
“你看你说的，这哪是俺写给她的，是她自个儿觉着没脸在家里头呆了，才跟俺要了休书。”花老头被丢，也不气，跟着族长陪着笑脸，也不管身后两个儿子儿媳妇和几个孙子孙女看了会不会丢人。
“她自个儿没脸在家呆了？”族长拨高了声音，“花老头，你当俺跟村里头那么多人，都是聋了还是瞎了？村里头有哪家的事儿，逃得过俺这个族长的眼睛？你那口子被你两个儿媳妇欺负得还不够，她们怎么就还有脸在家里头呆着？”
站在花老头身后的华氏一听，这都说到自己的头上来的，可不能由着族长乱说，“族长，您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俺咋欺负她了，俺伺候她吃，伺候她穿，好好地待着她，就差把她给捧上天了，难道俺还错了不成？族长啊，您可不能冤枉了俺们啊，俺对她可好着呢，对不对啊，当家的。”
“是，是。”身旁花有田被华氏这么一问，赶紧搭腔。
“华氏，你这话，怕是反过来说了吧？”族长哼哼了一声，“你个恶妇，还伺候婆婆吃穿，你看看你穿的啥，你婆婆穿得是啥？就你这样的，还对她好着呢？”
“族长，您……这她年纪都一大把了，难不成还能成天穿得花花绿绿的出门么？这不太不像话了吧？要说这家里头，又不是没她穿的衣裳，难道俺们还能委屈了她么。”
“你还能委屈了她？华氏，你这话说出来，就没被噎着？你抢她的东西还来不及呢，还能给她吃穿？别以为俺不知道，年前花青田送了不少东西给他娘吧，那些东西呢，都到你跟余氏的嘴巴里了吧？”
“就你刚才说的话，一口一个她，那是你丈夫的亲娘，你叫她啥？你连声婆婆都不叫，还她？这你也能叫得出口？刚才还说把她给捧上天了？是踩在地底下吧？你难道不知道这是犯了七出之条？你不事姑舅，俺就可以以族长的身份，把你给休出村去。”
族长这下子可是把话说狠了，华氏愣是没话敢反驳了，旁边的余氏，本来还想说几句的，听了这话，也不敢再出声了。
“族长，您可不能这么说俺家儿媳妇，她们整天都下地干活，难道就不能吃些好的，倒是那婆子，天天地在家里头，又不用出啥子力气，吃那么好作啥？再说了，那可是她自个儿省下来给几个孙子吃的。”
“那婆子，那婆子的，里头的，不是你媳妇儿么？啊？花老头，你这做人，可是做到家了啊。”从花老头一进门，没一句关心自家那口子的话，倒是他才说了几句他儿媳妇，他就着急了，这像个什么话？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
哼哼。
“啥媳妇儿？她都拿着休书出了俺花家的大门了，哪还是俺的媳妇儿？早不是了。”这点，花老头可是咬死了，大儿子不肯把那婆子给领回去，那他也不能再白养着个废人。
“你……”族长一噎。
“丈人，您这说的是啥话，娘她哪里做错了，您得休了她，您这样子，让村里人怎么说？”田木子看不下去了，跳出来说话。
“这里有你个外人说话的份么？”花老头看都没看田木子一眼，这两个女婿，他本来就瞧不上，若不是为了那点儿聘礼，他那两个女儿，就是卖到青楼去，也不能便宜了这两个一穷二白的，可是嫁都嫁了，他也没啥办法了，女儿是嫁出去了，连花家的门坎都没踏进来过，不过，他也不想让他们进门，别到时候没带啥东西回来，倒是拿走的多。
“丈人，俺咋是外人，俺可是娘的女婿，您……”
“她是你娘，你是她女婿，那你倒是把她给接回去住啊，反正俺已经把她给休了，别指望俺再出一分银子，也别指望再进俺花家的大门。”
“爹，你咋能这么说话？”门口传来一声怒吼，是花青田带着一家人来了，听到花老头的话，花青田恨不得抬起手揍他一拳，可是那怎么说也是生他养他的亲爹。
但，那房间里头，躺着的可是他的亲娘啊，他爹的媳妇儿，竟然如此说，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上，这让娘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哟，青田哪，你可来了啊，快，把你娘给带回去吧，俺家可是养不起她了，整天吃得比猪多，做得比猪少，谁能养得起她。”花老头一听花青田的声音，立即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爹，娘都多大了，你还让她干什么？她能干得动什么？难道二弟三弟家没人了么？要娘这一大把年纪的人做给他们吃？他们吃得下去么？也不怕噎死了！”花青田这会儿也不客气，东家都教过他了，对这么个爹，绝对不能低头服输，不然，后患无穷。
“你个不孝子，有你这么诅咒亲弟弟的么？你这那破嘴，怎么没给烂了。”花老头听到花青田说二儿子和三儿子，顿时不乐意了。
“俺是不孝子？那他们是个啥？他们就孝顺了？”花青田反问他。
“他们怎么不孝顺了，他们对俺可好着呢。”花老头直觉地回答。
“呵。”花青田冷冷地的笑，“合着，爹是想说，您是人，俺娘就不是了，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俺哪有这么说？”花老头语塞。
“您是没说，可您是这么做的，村里边的人，都看着呢，谁不知道老花家的事情？他们孝顺爹，就不用孝顺娘了？有这样的道理的？谁站出来，给俺说说这是个什么道理？”花青田脸红脖子粗，还双手插着腰，一副谁能说出个理儿来，他就跟谁拼命的模样。
“你……”花老头也愣了，这大儿子今天是犯傻了么？啥时候变得那么强势了？
“你娘那里不是有你孝顺着么，难道还不够啊，平时你就不孝顺俺，俺都没说你什么，怎么？你自己这样儿，你二弟三弟这不都是跟你这个大哥学的么？”
“爹的意思是，您要把二弟三弟也给赶出门去？”
“啥，俺啥时候这么说了？”花老头一听这话，可急了。
“那您是啥意思，当初您把俺赶出门的时候，给俺家啥东西了？一个碗都没有，您还指着俺孝顺您，做美梦呢吧？”
“你……你这个遭天打雷劈的，这话都说得出口，俺……”
“您咋了？俺咋就说不出口了？俺家苦儿上门去讨点米给才生了几天的冬竹熬粥，就差点被二弟给打死，难道这不是真的？俺娘就向着俺家说了两句好话，就被您扇了两巴掌，难道这也不是真的？难道俺家被您赶出来的时候，一穷二白，也都是俺在说谎？难道您天天地上俺东家家里去拿菜拿肉，这也是俺造谣的？”
花老头被花青田说得憋着一口老气，差点没背过去，华氏跟余氏站在一旁，也愣住了，这大哥，啥时候这得那么肆恕�
“您做了那么多事儿，还想着要俺孝顺你，孝顺个啥？哦，二弟三弟可以不孝顺娘，俺就非得孝顺您？这是啥道理啊？”
“那以后你孝顺你娘去，就不用孝顺俺了。”花老头心思一转，正愁那老婆子没处丢呢，而且以后他还可以靠着老婆子上门去讨要东西，多好啊。
“不可能！”可是，花老头没想到，花青田想都没想，眼睛都没带眨一下，一口气就给回绝了。
“啥？你竟然连你亲娘都不孝顺了？”花老头傻眼了，更急眼了。
“爹，俺可是被您给赶出来的，知道啥是赶吗？那就是您没拿俺当儿子，才会被赶出门的，您这都把俺赶出来多久了，娘可是您刚休掉的，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俺这个被赶出门的儿子来孝顺啊，难道二弟三弟不是人么？”
“大哥，俺家有田可还得孝顺爹呢。”一旁，华氏立马开口说道。
“嗯，大哥，俺家喜田一直都孝顺着爹，都跟俺爹住一起的。”余氏也搭腔。
“那正好啊，一个孝顺爹，一个孝顺娘，合理分配一下。”花青田下一句话，直接闷死了她俩。
……
“反正俺是个被赶出门的儿子，那就是当不存在的，当时被赶出门的时候，族长，村长，里正可是都看着的，连白纸黑字都写下来的，难道还想要指着俺家么？”
“青田，现在你家不是好过了么？”花老头也不管花青田的脸色多么地难看，陪笑着说道。
“俺家再好，也是俺东家的，不是俺自己的。”
“这……你东家的，还不是你的……”
“爹，您这是啥话？有您这么说的么？照您这么说，您是俺亲爹，您家的东西，不都是俺的了么？”花青田插着腰一瞪眼，问道。
“这怎么能一样？”
“对啊，这当然不一样？俺就是东家家里头的一个下人，能把东家的家当当成自己的么，您这话，让大家来评评理看，可是您就不一样了，虽然是把俺给赶了出来，可俺毕竟是您生的不是，您家的东西，可不就是俺的么，您真是说到俺心坎里了。”
“你……好你个花青田，不想孝顺你娘也就算了，现在还想着要俺这个老爹家的东西，你还是不是人，啊？”
“爹，瞧您说的，俺这不是按着您的话说的么，难道还错了，您连东家的，都能说成是俺家的，再过些天，那俺东家家的东西，还不成了您的了么？原来您就是这么打算的啊，怪不得天天地往俺东家家里头跑，拿菜拿肉都跟自己家里头似的。”
“俺……俺哪有……”花老头被说得老脸一红，急着想否认。
“您哪没有？上回，就上回，俺还让东家老爷子赵叔给骂了一顿，您不是还想着多分猪？给您差点儿的，您还不要，非得要好的。”
“这……这不是也没有拿到么？”花老头小声地反驳。
“没拿到，是就这么一次没拿到吧？以前哪次没拿走东西？不怕告诉您，俺刚才出门前，东家可是说了，您要是再上门去闹腾，改明个儿，她就去县里头一趟，请县令大人来管管这档子事儿。”
“这……”离秋叶真是这么说的？这小姑娘家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连县令大人都搬出来的，难道他往后还真不能再去蹭东西了么？
“俺可是被吓到了呢。”花青田继续说道。
“大哥，你这越扯越远了不是，现在说得是俺们娘的问题。”花喜田打断花青田的话。
“哦，对了，俺娘的问题。”花青田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双眼立刻看向提醒他的花喜田，“对了，喜田，你跟有田商量好了没，到底谁照顾爹，谁照顾娘？”
大家伙儿都只听着花青田说话，连族长都没有插嘴的余地，看来这花青田是有备而来啊，不想照顾他老娘了，才先声夺人，把这烂摊子丢给自己的两个弟弟。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难道你就不是娘的儿子了？不是亲生的了？”花有田一听，急了。
“俺是亲生的没错，可俺是被赶出门的，那就是没啥关系了。”
“爹，你到是说句话啊，难道……”真要把娘丢给他给喜田其中一个吗？对了，还有两个妹妹呢，花有田双眼一亮，“爹，不然，让娘到兰儿她们家去。”
“二哥，你这说得是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过年过节的，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