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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佞臣-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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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昨夜便该想到今日有雨的,那样我便连夜赶路了。”

    “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吗,若是昨夜也不睡,你有多少个时辰没合眼了?我宁可再多等一天,也不愿你这样了。”

    卫初宴不过感慨了一句,赵寂便把她“骂”回去了,她想要说她不累,几丝牛毛一般的细雨飘进斗笠下,落进了她眼中,将她的话憋回去了,她揉了揉眼睛。

    “还有半日便到城外了,希望雨不要再加大了。再大的话,即便我不怕被淋个透彻,也担心前边的道路太过泥泞,将车子陷进泥里,驴子便走不动了。”

    官道虽因人马常来常往的缘故而泥土凝实,但泥土终究是泥土,不比长安城中由石板压成的街道,若是下了大雨,会在地面上冲出一个个的水坑,这种路面,骑马、走路还行,却很难行车了。

    因此行商的人家是很不耐烦这种天气的。

    “哪会有这么巧的?”

    如今距长安已是很近,赵寂心中轻松,不觉得她们的运气会差成这样,自信地说了句,然而话音刚落,车厢左侧便传来一阵剧烈的震荡。

    车外,驴子嘶鸣几声,在原地踩踏起来,四只蹄子胡乱地动。卫初宴丢下鞭子,用力拉住它的缰绳,大风刮过来,将她头上的斗笠吹起来,远远地飞走了,她没空去管,稳住了驴子后,急忙掀帘去看赵寂。

    赵寂靠在车厢右侧,惊魂未定的样子,卫初宴只是看了一眼,便知她想到哪里去了,立刻安慰道:“不是的,不是刺客,你莫要害怕,只是车轮进了个泥坑罢了。”

    赵寂白着一张小脸,在卫初宴的牵引下下了车,初宴围着车子的右边转了一圈,捋起袍袖,蹲下身去,直接将车轮自泥坑里抬了起来,推到了平地。

    “好!”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喝彩,伴随着几下拍掌的声音。

    卫初宴面色一冷,将赵寂护在身后,才往发声处看去,远处的雨幕下,一个商队不知何时露出了一个头,领头的那人正是方才喝彩那个,他穿一身绿色锦缎做的袍服,如今也已淋湿了,但丝毫不显狼狈,正骑马朝卫初宴她们跑来,随着他的带动,身后队伍,渐渐露出形态。

    不短的一个商队。

    “小友好力气!好本事!你是上品乾阳君吗?”

    那人粗狂的笑声里,卫初宴往后退了退,将距离控制在安全的范围内,紧盯着他,点了点头。

    她俩的提防之意太过明显,那男人笑了下,不再往前:“小友不要误会,我等是从渤海运送海盐上长安的商人,官商!在官府那里也有登记的,可不是什么坏人。方才见你一人便抬起那陷入泥坑的驴车,惊为天人,这才起了结交的心思!我叫宁浩瀚,你也许听过我的名字。”

    他抱上名姓后再未多言,仿佛他宁浩瀚就该被人知道一般,十分自信。

    赵寂在卫初宴身后偷偷看他一眼,悄声道:“这人好狂啊,我就没听过他,是我孤陋寡闻还是他言不符实呢?”

    卫初宴沉思片刻,小声告诉她:“我也未曾听说过这人,但能拿到盐引的都不是简单人物,这人约莫是个大商人。”

    她面上装的疑惑,但内心却跟明镜一般。

    宁浩瀚。

    如雷贯耳。

    若这人真是前世的那个宁浩瀚的话,倒是有些意思。他是贩盐的大商人不假,但其实呢,他背后真正的生意支柱是海运,这人手下有个叫做海鲨帮的帮派,掌着渤海一带的海运,同胶东王、淄川王皆有来往,每年光是上供给这些王族的,便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莫提他背后有多少财富。

    宁浩瀚是少见的、能和郁南卫家的财富相匹配的人,但那也只是堪堪比上,到底根基浅薄,他是近十年发展起来的,而卫家,自她外祖算起,如今已有数十载了。

    卫家所累积下的财富,都能养一支可以起事的军队,这是宁浩瀚所办不到的。

    就是不知,这样的大商人为何会亲自押送货物进长安,且还走的陆路,并不走他擅长的水运。

    就此而言,卫初宴有些怀疑他。

第五十六章 回宫() 
若是看不到正文,可能是订阅不够;或是在抽风;抱歉。

    凝固的气氛。

    王申在看万清鸢,万清鸢在看卫初宴;卫初宴在看赵寂,赵寂也在看初宴。

    好似有一股看不见的吸引力拉扯着她们,让她们互相对视。

    此刻,卫初宴俨然是场上的焦点。

    嘴角还挂着血丝,唇瓣艳丽的惊人;脸色又十分苍白,奇异的反差融合在一起;让这名向来给人一种温和印象的少女显出一种惊人的妖异来。

    妖异中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此时卫初宴不过十二三岁;容貌还远远没到盛极的时候,但有些人的美是在风骨,她身上最吸引人的;本就是那股掩藏不住的温暖和煦的气质,如今气质突然转变了一下,由那一瞬间猛然泄露出来的戾气引向阴鸷;又是另外一种美。

    甚至显得更加摄人心神。

    一瞬间;不只是万卿清,转头望向卫初宴的王申也有些呆滞。

    而赵寂;她仍然是面无表情的;只是目光也一直没从卫初宴脸上移开;在触及她身上的细微伤口时;还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

    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来,卫初宴忍住夺路而逃的冲动,表情复杂地看了赵寂许久,狭长双眸里走马灯般闪过错愕、紧张、愁苦等情绪最终归于平静。

    有什么东西被她藏起来了。

    那双眼睛不该是这样的,赵寂心想,可是具体该是什么样子,她又没有个准确的想法。

    但是和之前一样,她觉得这个姐姐不喜欢她。

    于是她也将下颌绷紧,学着父皇训斥朝臣时的模样,极力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母妃临走前说过,在外人面前,要保持天家的威严,她知道,眼前这个叫做卫初宴的小姐姐,之前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不仅知道她是谁,还想拒绝她。

    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赵寂的小脸绷的更紧了。

    “你怎么,没有走呢”

    无法想明白为何本应早已离开的赵寂会出现在这里,卫初宴喃喃地说了一声,声音很小,其他人都没怎么听清,可是刚刚分化成绝品坤阴君的赵寂却实实在在地听清楚了。

    像是被突然点燃的炮仗,从刚刚起就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动的赵寂突然动了,万清鸢等人,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赵寂站到了卫初宴面前,伸出小手,捏住了卫初宴尖削的下巴。

    她用了力气,初宴的下颌被她捏出来两个青色的指痕,想来应该是很痛的,但初宴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神情反而有些恍惚。

    离得太近了,赵寂身上的桃花香气淡淡地传来,让卫初宴的心几乎是立刻便抽痛起来,她被赵寂捏着,闻着熟悉的香气,低头怔怔望着她,却是在透过眼前这个赵寂看向前世的那个赵寂。

    比起小时候,长大后的赵寂要恶劣很多,作为帝王时,她是喜怒无常且无情的,但私下里,她又掏心掏肺地对自己好。

    她见过冷凝的帝王,见过疲惫地依偎在她的怀里的帝王,见过妖娆娇媚勾走她全部心神的帝王,极力想要忘记的那一世里,无数个纠缠不清的日夜里,她和那个帝王,那么亲密。

    她们像是相互纠缠在一起的藤蔓,缠得那么紧那么紧,现在她想分开,她以为她能分开,可是每当出现一点熟悉的东西,即便只是一点点,她都克制不住想要和赵寂亲近的渴望。

    可是伴随着这种渴望出现的,又是极端的痛苦。

    前一世是怎么死的,她清清楚楚的记得。长久被囚禁在黑暗中的无助,身上那些好了又添上的伤口,担忧着家人又担忧着赵寂是否能顺利平复叛乱的复杂心情这些,她通通不想再感受一次。

    或许从一开始,她和赵寂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

    这起源于一个弥天大谎。

    赵寂是个坤阴君,却也是个帝王,她不能叫人发现她的身份,可她又需要一个不被药物伤害的身体,需要一个能帮她渡过发情期的人。

    她本来有很多种选择,可是她最后选择了卫初宴。

    迷乱,强迫,威胁,引诱

    从一开始的不愿到后来的甘愿,卫初宴终究败在了赵寂手中。她爱上赵寂,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给帝王,到得最后,连命都给了她。

    她不后悔啊,可是再来一次,她不能再那样了。

    “我讨厌你!”大力地捏住卫初宴的下巴,比初宴要矮一个头的赵寂抬眸望着她,眼中竟有几分委屈,一瞬间,卫初宴的心疼的更厉害了。

    赵寂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万清鸢惊呼了一声,脸上生气的表情还没消退,又涌上来一些担忧,她自然是知道赵寂的身份的,之所以领着赵寂来见初宴,实是为了初宴好。她知道初宴的处境不怎么好,若是能同十一殿下熟悉起来,日后在很多事情上都顺遂一些。可是如今看来,这位小殿下真是个不容易相处的性子,才第一面,就对初宴起了恶感。

    她心中有些愧疚,十分的后悔。

    位于齐朝的南端,交州地区气候温暖、雨水充沛。交州现有的三个郡里,又数朱日郡最南。

    卫初宴等人一路朝南走,穿过郁南的数城后,进入了朱日郡的地界,一路马车颠簸,她带了几卷书在路上看,偶尔在纸上做些推演,墨梅在一旁伺候她,常常对着她写的东西露出疑惑的表情。

    小姐的学问越来越高深了,写的画的那些奇怪的名字啊、图啊,墨梅都看不懂了。

    小丫头时常这样想。

    有时想事情想累了,卫初宴也会掀开车帘看一看外面。前世她没有到过朱日郡,十五岁之前没出过家门,十五岁之后直接往北方去了,去了国都长安。

    她在长安任职,在长安生活,在长安遇上赵寂。

    后来她死在了长安。

    虽是同属于交州,但朱日郡的景致和郁南的很有些差别。卫初宴出郁南时,早稻正绿油油的,一阵风吹过,会将鲜嫩的稻草吹的如波浪般起伏,煞是好看。到了朱日郡的地界,稻叶却变了颜色,阳光一般的金色看得人暖洋洋的,稻子的身姿也不再挺拔,被饱满起来的稻穗压的弯了起来。

    路上休憩时,她听来自朱日郡的那个小厮说过,得益于湿热的气候,这里的水稻是一年三熟,同郁南郡稍微有些不一样,因此播种和成熟的时间也都不同。

    全国也只有朱日郡是这样的。都说朱日郡富庶,这便是富庶的根源了。

    每年不知有多少粮米从这里运出去,换成金银铜钱后,又源源不断地运回来。

    就连朱日郡的官道,都要比其他郡县要多、要宽一些,卫初宴注意到,官道上压满了车辙,深深浅浅的痕迹刻在土地里,盛满了汗水与财富。

    一路走来,初宴一行人也遇上过许多商队,他们一见到初宴这一队伍是好些穿着短褐、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乾阳君护送一辆马车,多半都会停下礼让她们先行。此时齐朝已开始重农抑商,真正地位低微的商人是不敢同这种一看便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勋贵子弟搭话的,但也有些人不属于商人,而是勋贵外放的管事,管的是是勋贵家的产业,这类人的腰杆儿还是直的,偶尔敢来搭些话。

    其实要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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