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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
秦夫人恨恨道:“郡主,这种事哪有男人吃亏的。何况臣『妇』女儿云英未嫁,清清白白的身子就让这和尚看光了,这以后可怎么过活啊?
“砰”
赵玉卿将茶盏重重地搁在桌上,不耐烦道:“本郡主最讨厌女人哭,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秦夫人这才止住哭声,红着眼圈望向赵玉卿。
赵玉卿朝忘忧小和尚招了招手,“过来。”
她的语气不算好,有些向主人唤小狗的意味。
忘忧看了看她,迟疑的走过去。
站定后,恭敬道:“郡主。”
他的心情很复杂。
他先前轻信了那位看似和善好说话的小姐,最后却被人“现场捉『奸』”,连累了师父的声誉,他内心惶恐不已,只觉愧对师父多年的抚育教导之恩,决心以死自证清白。就在他将要动作时,这位郡主站出来了,说要替他做主。
郡主找到了那个引路的小丫鬟拿出了物证,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将那对母女俩的算计演了出来,还拦住了准备逃跑的母女俩。
她看上去对他真好。
可是,他是有脑子的!他一次会被女人骗,第二次还会被骗吗?不会的。
这个郡主既然早就知道有人在算计他了,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不制止,非得看他笑话吗?
别以为他不懂,这个郡主估计也是看上他这张皮囊了,打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主意。
哼,他会看不穿吗?
就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难道还不如一只兔子吗!
他才不会领这个郡主的情,不会叫她得意的。
上了马车,赵玉涵便拉着赵玉卿的手,嘘寒问暖,十分亲热。
“都说女大十八变,今儿见着妹妹了我才算信了这话。还记得我出阁时,妹妹你还不到我肩上,瘦瘦小小的,转眼间就成了大姑娘,还出落得这样标致。
姐姐刚见到你时,都不敢上前认人,只当你是天上飞累了到地上休息的仙女呢。”
“对了,妹妹这路上花了多少时间,可是累了,还受得住吗?哎呀,都怪姐姐见到你太高兴只顾着说话,竟忘了问你有没有吃过东西……算了算了,这外面的东西哪有咱府上的干净精致,等到了府上,姐姐再好好招待你。”
赵玉卿没跟这位堂姐相处过,也不好评判感情的真伪,她只是觉得这位堂姐有些浮夸,所谓的亲热和关心都是故意做出来的,似乎是故意表演给人看的。
但她没有点明让人难堪,虽说她是个郡主地位超然,可她到底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尤其是身在异乡,惹怒了堂姐,难免会给自己招来一些不痛快。
第70章()
防盗比例80%; 48小时; 谢谢理解 诊脉施针的大夫; 额上淌着豆粒大小的汗珠; 背上凉津津的一片。
锦乡侯见大夫迟迟不肯下针; 催促道:“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非要本侯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他的女儿才十二岁啊; 花骨朵儿一般的年龄,还未绽放就要凋谢了吗?
锦乡侯夫人; 便是当今皇上的姐姐清河公主,看着静躺在床上血『色』全无的女儿; 默默垂泪; “若长乐有个什么好歹; 我也不活了。”
“公主; 保重身体啊。”锦乡侯抱住清河公主,劝道:“长乐是个孝顺的孩子,若是知晓你为了她这样折磨自己,心头也怕不会好受啊。”
“长乐; 长乐…”
“啊”
一道闷哼声从床上响起,锦乡侯夫妻俩立即望过去,只见银光闪闪的针扎在长乐郡主的指甲里; 床上的人儿耐不住疼痛终于发出一声闷哼。
“长乐; 长乐,母亲在这里; 不要怕。”清河公主上前搂住长乐的头; 贴在她耳旁柔声安抚; “大夫快把银针撤了,撤了。”
银针撤回去,床上的人儿又没了呼吸。
锦乡侯将手伸到少女人中处,手指颤抖了一下,望向清河公主时脸『色』煞白,“公主,长乐她…她没气息了…”
“不,不会的,长乐怎么可能丢下我呢,你骗人…”清河公主死死地抱住长乐,拼命摇头,不愿意相信锦乡侯的话。
锦乡侯心中亦是十分难过,长乐是他亲手带大的,父女间的感情十分深厚。
虽然心中万分悲痛,但还有一事不得不做。
“公主,长乐去了,我们得进宫把…”
他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两只眼瞪得通圆,呆呆的看着眼前那一幕。
“咳咳…咳咳…”
许玉卿觉得自己的嘴巴和鼻子都被人紧紧地捂住了,呼吸不了新鲜空气,特别难受。
怀中的异样,清河公主也发现了。立即松开身子,看着眼皮惺忪的女儿,又惊又喜。
她亲了亲长乐的额头,接着是眼睛,再是鼻头,最后是下巴。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老天爷仁慈,舍不得将你从娘身边收走,我的长乐啊,长乐…”
她的脸埋在许玉卿的脖子里,冰凉的泪水浸入内衣里,叫许玉卿吸了一口凉气。
也正是这口凉气,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她,许玉卿,在当了十五年的孤魂后,再次活过来了。
她靠在清河公主的怀里,暖暖的,很安心。母亲的怀抱啊,真是让人留恋。
锦乡侯见女儿醒过来,心头大喜,上前抱住妻子女儿。
过了一阵,锦乡侯察觉到不妥。
“公主,你看长乐这孩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他看着目光呆滞一言不发的女儿,委婉的指了指自己的头。
“侯爷说什么话呢?”清河公主瞪了他一眼,但女儿不言不语,到底让她担忧。“长乐,告诉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长乐似乎没有听见一般,连个眼角都没有给她。
清河公主也慌了,心中已经有几分相信锦乡侯的说法了。泪水再次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滴下来,“长乐,你跟娘说句话啊?长乐?”
听到清河的哭声,许玉卿终于抬起了头,“娘,渴。”
她的声音很小,嘶哑得不行。
锦乡侯夫妻俩这才明白女儿为何不言不语,连忙叫人去取雪梨汤。
还好没烧糊涂。
夫妻俩心头具是松了一口气。
许玉卿喝完汤水后,嗓子爽利了不少。
“娘,困。”
“好,长乐睡吧,不要怕,娘就在陪着你。”
清河替她掖好被角,放下帷帐,静守在床榻。
许玉卿本想独处的,好在有帷帐阻拦外头探寻的视线,便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她得好好理一理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她知道那不是她的,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的记忆。
她重生到了她死后的第十五年。这具体的主人是一个十二岁的姑娘,赵玉卿。赵玉卿是锦乡侯与夫人清河公主的女儿,夫妻俩年过三十才有了这女儿,十分宝贝。
赵玉卿生得粉雕玉琢,冰雪聪明,不仅在家族中备受宠爱,连皇帝也十分喜欢,常接进宫中陪伴,以公主之仪待之。赵玉卿十岁时,皇帝给了她封号,长乐郡主,食汤沐之邑五百户。
这已是极大的恩宠了,公主的食邑也只有到了出嫁时才能真正领取,赵玉卿却是从十岁就能拥有了,一时间叫宫中的公主嫉妒不已,皇子们则对其讨好,希望能同这位恩宠非凡的郡主结亲,增加夺嫡的筹码。
在鲜花与掌声的拥簇下,赵玉卿的『性』子却越发的骄纵。幼年时还能说是精灵古怪,可到了十多岁时,那已经变成了刁蛮任『性』。
众人虽看在皇帝和锦乡侯夫妻的面子上不会说什么,私下里却十分瞧不上她。就连赵玉卿的哥哥,赵思远,对这位妹妹也十分不待见。
可以说这位长乐郡主是享了万千宠爱,遭了万人厌弃。
这几日下了雪,赵玉卿也不知从哪寻来的法子,说要以雪水煮茶。
下人们听了,不以为意,雪嘛,随处可见,随便拿个瓦罐装一罐便是。赵玉卿岂是那随便之人,她要的是落在梅花上的积雪,装在玉瓶中,再慢慢融化。
这下子可就苦了众人,天寒地冻的还要上树收雪,实在是折腾人。
雪若是隔了夜或是雪中有瑕疵,便要倒掉重新收集,如此折腾了几天,也不过一瓶雪水。
她身边的下人苦不堪言,不少人的手都生出了冻疮,又红又肿,又痒又痛。
下人知晓上报无果,只好私下哭泣,相互安慰。可巧赵思远就听见了这么一桩事。
赵思远决心好生教训赵玉卿,让她也感受一番冰雪之苦。
他虽对赵玉卿一向是不假辞『色』,但赵玉卿还是比较倾慕这位兄长的。毕竟赵思远有一副极好的皮囊,又文采斐然,实乃翩翩君子。
赵思远提出要带自己玩,让赵玉卿惊讶了一番,随后欣然前往。
兄妹俩并没有离开侯府,就在后院的院子玩雪。
赵思远心灵手巧,在他的手下,一团积雪变成了大雪人,憨态可掬,叫赵玉卿十分喜欢,她便求着赵思远教她这个法子。
也不知是赵思远没有认真教还是赵玉卿手笨,学了半天她怎么学不会。每当赵玉卿气馁时,赵思远就会用积雪作出新的小玩意儿,在边上鼓励赵玉卿坚持下去。
赵玉卿一向好强,又是个死心眼的人,就跟那雪犟上了,也没察觉到自家兄长是在哄骗她。
从午后到晚上,连晚饭都没吃,赵玉卿在雪地里呆了三个时辰,才勉强作出一个完整的雪人。回到房中,她的双手已经肿成了胡萝卜,不能弯曲,一沾热水,十指便是钻心的痛。
赵玉卿疲惫至极,无心吃晚饭,也不泡澡,就和衣而睡。到了夜里便发起了高烧。到了早上还没退下去,下人们眼见瞒不住,只好将此事报给锦乡侯夫人。
大夫只是染了风寒,煎了『药』,却无法喂下,这般折腾又是一天,赵玉卿的病情却丝毫不见好转,到了今夜,便一命呜呼了。
到底是小姑娘的身体,又有恙在身,精神头大不如从前,赵玉卿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就是第二日。
柳氏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懒散之态。她拧了拧眉,颇为不悦,“都在干什么呢?大白日的不当差,凑在一起玩叶子牌,是嫌府里开的工钱太高了?”
佟嫣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放下书走过去扶柳氏坐下,解释道:“娘,是我让她们玩的。”
她朝小丫鬟们使了个眼『色』,丫鬟们便飞快退下,将门拉上,把这屋子留给这对母女俩。
待丫鬟们离开后,柳氏才开始数落她,“嫣儿,你怎么能纵容她们玩闹呢?我瞧你这些日子越发乖张了,八成就是被这些丫头们带坏的。”
佟嫣然低头翻了个白眼,就这帮丫鬟哪能左右得了她?她就是嫌屋里冷清,不够热闹,才叫那帮小丫头耍起来的。
略过柳氏话里的不满,她干脆的问柳氏,“娘,你找女儿有什么要紧事吗?”
临近年关,佟府名下的各家铺子、庄子的管事纷纷来送年例,汇报这一年的收支情况。按理说她娘应该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怎么还有功夫来管她的消遣?
闻言,柳氏瞪了她一眼,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气恼道:“你啊,自个儿的事怎么一点都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