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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他的梦,他不敢触碰,他怕一碰到,这梦就破碎了。如果这是幻影,他不敢说话,他怕一开口,这幻影便消失了。小泼皮从来没有一次离他这么近,那样狼狈却真实,符合他梦中哀怨着“阿棘阿棘我找不到你”的抱怨,似乎是跨越了千山万水,风尘仆仆地来找他了,因此她那么狼狈,如同乞丐。
司静思莫名其妙地恍惚的荆棘,看出了他小心翼翼到不敢触碰自己的脆弱,她的猫眼本来就漂亮,哭过之后水雾氤氲更好看了,她呆呆地看着双目无神的荆棘,突然心头一悸,感觉他尚且年轻,却仿佛此生已老。
“阿棘!阿棘你还不快把我抱起来?”骂又骂不醒,只能撒娇了,司静思冲着荆棘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就像从前她无数次闯祸,面对荆棘的冷脸时讨好而俏皮的小眼神。
荆棘慢慢地半蹲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司静思,深深地看着司静思,不说话,也不伸手。
司静思:
荆棘大boss这是脑子坏了?嘤嘤嘤boss好可怜啊,爱人回来了自己却坏了脑子!
“静思啊”司静思突然听到这货恍恍惚惚地开口了,只是声音近乎呢喃,只看见薄唇轻轻蠕动,宛若无声。
“我的小泼皮”他的声音太低了,低到司静思得一脸紧张地盯着他的唇,用自己的唇语技能去get这货在说啥。而荆棘呢?他太怕了,他害生怕自己声音一高,眼前的这个他日日夜夜思念不已的人儿就突然消失不见了,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小泼皮,你快把我逼疯了不,这些年,我已经疯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想得已经发了疯,你在我梦中无数次出现却也狠心地无数次消失。”他看着司静思道,眼底满是缱绻和压抑的疯狂。
司静思楞了一下,这样高冷内敛的荆棘居然说出了这么直白的情话?他该不会还以为她的出现是梦,是幻觉,是假的?
“你在我生命中,出现不过一年,却宛如这世间最可怕的毒,顷刻之间便蔓延我四肢百骸,让我无力反抗你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啊,一点一点吞噬着我的心,你走了,便也带走了我所有的酸甜苦辣”
“阿棘”她决定还是打断这货让他看清现实!
“嘘!”荆棘食指放在嘴边,轻轻嘘了一下,继续说道,“小泼皮别说话,听我说我真的好多话要告诉你,听我说好吗?”
司静思:我特么好吧,你说!
她睁大了无辜的眼睛紧紧看着荆棘,他果然一副沉溺在幻觉中的样子。
“我自出生学会的第一件事大概便是杀人,我杀过各色各样的人,小泼皮可知道,其中不乏情深义重的夫妻,但是这些人却常常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才是正道。”
“我也见过真正生死不离的爱侣,也见过色衰爱弛的负心人,情情爱爱这东西不管是长久或是不长久,终究是一个人的软肋,而我,最不该有的便是软肋但是你,却成了我的软肋,在我清醒自知的情况下放纵了自己害了你”
“或许是我之前的日子都是白活了罢,你一出现,我的世界都仿佛有了别样的色彩,你让我又爱又恨,我恨不能杀了你让自己恢复成毫无弱点的自己,我又怕自己杀了你,人生便再无这样绚丽的色彩。”
“后来我想,你真是自作多情啊小泼皮,你以为你死了我便会永远记住你的好么?不,我不会,我会更快地忘了你,爱上别人这才是对你最好的报复”
司静思听着听着就在落泪,她有时候能猜到荆棘心中所想,却没想过他会痛苦到这种地步。而荆棘也红着眼眶,声音喑哑。
“然而我终究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你赌对了!你便是只在我命中出现一日,我大概都会记住你一辈子,你死了,带着我的心一块去死,我要如何才能将你忘却?”
“我烧毁了所有有关于你的东西,你说人死如灯灭,那灭掉的灯还留着做什么?我毁了一切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却突然出现,对着我委屈地哭,我多想过去抱住你,你却消失了,梦醒,只有空荡荡的房子以及空荡荡的我,那时候的我,连一件可以用来怀念你的物什都没有了我当真是,自作自受。”
嘤嘤嘤,〒〒荆棘好可怜嘤嘤嘤,人家都哭了。宿主你真是大坏蛋!
“我大概生来便不完整,你的出现弥补了我,你仿佛是我失落的一块灵魂而我却没能保护好你,小泼皮,我们明明不该相爱,良善如你,作恶如我,怎能相配?若有来世,不要再遇上我罢这样你方可,一生安稳。”
司静思只想要抱抱要亲亲要举高高,不想这货絮絮叨叨到现在,她的抱抱亲亲举高高现在都没得到。
她两只脏兮兮的手,“啪”拍在荆棘白如玉的脸上,用力往两边挤,深吸一口气,用出了最大的肺活量,“阿棘!!!!!!!!你是不是傻了!!!!——我摔倒了啊啊啊啊,我好痛好痛!!——我还特别的特别的特别的饿!!我都快饿死了你都不管我你还在这里跟我唠嗑!!!!”
荆棘靠她太近了,被这样一吼,耳膜都有些刺痛,他更懵了。
我也想你想的快要发疯了,但是你现在必须意识到——我是真的在你眼前!
司静思把他的脸当面团,往两边扯,扯完了松手,他脸皮就“biu”地弹了回去,于是她开始揉捏,揉捏完了开始搓,搓萝卜那样搓!
“疼吗疼吗?是不是很疼?还觉得自己在做梦吗?还觉得我是幻觉吗?是不是特别的疼,特别清醒了?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你知不知我摔倒了!!我摔倒了我好疼啊你都不扶我,我要发脾气了啊,你真的太气人了,还有我饿死了!”
荆棘的嘴微微张了张,司静思一口亲上去。
呵呵,这么脏的宝宝和这么干净的你,多么般配??
如狼似虎的司静思:“阿棘,你好甜啊。”
荆棘:“”
司静思一番抗议无效后,生无可恋地坐在浴桶中,任由着荆棘帮她洗刷刷。
“咕噜”
“我觉得先吃饭会比较好,真的!”司静思扭过头,用自己真诚地大眼睛看着荆棘,努力地表达自己想要吃饭的迫切。
结果荆棘只是摸了摸她脸蛋,皱了下眉,拿起一旁的干布,放水里,捞起来,拧干,擦脸
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司静思:知道不当讲就不要讲!
咩哈哈哈哈,笑死宝宝了,我感觉荆棘在刷猪毛啊哈哈哈哈你看看你脏得,足足洗了三浴桶的水,妈耶,第一桶水那个黑啊,臭水沟都没你六!2333333
司静思选择无视1314这货。
闭上眼等他轻柔地帮她擦脸,他一擦好,司静思赶紧说:“阿棘我饿,我真的饿,我快饿死了!”
“马上就好。”荆棘把光溜溜的她抱了出来,干布裹上,给她擦水珠。
“我明明可以自己来!”
荆棘看了她一眼,司静思立马闭嘴。
于是荆棘让她抬手她抬手,让她抬腿她抬腿,终于穿好了衣服。
“小泼皮你瘦了太多了。”荆棘伸手点了点她的排骨,叹了口气把她打横抱起来,去左室的厅堂。
“我这是借尸还魂呀,我感觉自己睡了一觉,一睡醒就这样了。话说,阿棘你头发怎么了?”
说着司静思就去撩了他一缕发丝,放在指尖细细研究,当真的白得没有杂质没有瑕疵,让她心疼得无法呼吸。
“怎么?嫌弃我了?”
荆棘面无表情地问。
厅堂已经摆好了膳食,知画在一旁看着荆棘抱着个小孩子进来,震惊不已,但是也不敢多说话。
荆棘坐下,把司静思放自己一边的大腿上坐好。司静思赶紧搂着他脖子,讨好地“啵”亲了他脸一口。
“我家阿棘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特别的好看,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满满一口白粥堵住了她的嘴。
“阿棘放我下来,我自己吃。”司静思动了动。
荆棘垂眸看她,不慌不忙地问,“你怕我喂不饱你?”
司静思:“”你这话好有歧义哦。
好污哦你们两个,吃饭都想这个!
司静思:我特么说什么了吗?
知画已经被震惊得脑子都懵了,如遭雷击的知画扶着门框慢慢出去了,不行,她大概是疯了,她居然觉得那个小孩很像司姑娘。
司静思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她是荆棘的心肝肉,心头宝,亲爱的小宝宝。洗澡,他洗的;吃饭,他喂的;梳头,他梳的;穿衣,他穿的无时无刻荆棘都要跟她在一起,恨不得直接变成连体婴算了,司静思知道阿棘很难有安全感,必然会这样,也就接受了。
这世界上谁能如此纵容他,将他的霸道占有偏执理解为深爱?将他的拘禁约束理解为没有安全感。
天啊,你能不能有点骨气,我真怕你被反派养成个巨婴,到时候你就变成个连筷子都不会拿的智障!
夜深人静的时候,荆棘刚刚才帮司静思洗漱好了,他转过身给自己擦擦脸,一回头饶是冷静如他也忍不住瞳孔猛然放大。
只见那本便美丽动人的女子如今仅仅身着一块肚兜,那布料单薄的肚兜根本无法遮掩住她如玉一般的胳膊,再看她媚眼如丝,红唇轻轻蠕动,呵气如兰。
司静思拿眉眼夹了呆住的荆棘一下,语气轻缓如同情丝缠绕,“阿棘还不快过来?”
荆棘漠然地看了她一眼,淡定地放下手中的白布,走了过去,摸了摸她明显凸出来的排骨,“瘦了些,等养胖点再吃。”
“莫要再等了,人家等不及,蚊子再小也是肉啊,阿棘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日便开吃吧。”说着她直接扑了上去轻轻柔柔地啃咬荆棘的喉结。
荆棘难耐地动了动喉结,深吸一口气,拉过床上的被子便将司静思裹了起来,见她还要挣扎,直接戳了她的睡穴,司静思狠狠瞪他一眼就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的时候,荆棘抱着怀里的人,不敢用力,怕伤了她;不敢放松,怕她跑了。这当真是让人备受折磨又倍感幸运。
司静思:尼玛煮熟的鸭子主动找上门你都不吃,以后你特么都别想吃了!干你!
隔壁算命的何壁看到司静思,知道这丫借尸还魂之后,整个人都遭遇了碎裂三观的事情一样,连连大呼不可能不可能,自己跑了。
后来司静思才听知画说起,何壁的眼睛是因为泄露天机而遭受的惩罚,他年轻的时候和一姓张的员外的女儿相爱,但是员外看不上一个算命的瞎子,那张小姐打算和何壁私奔,被发现了,张员外以自己的女儿为耻辱。镇上的人当着何壁的面把张小姐浸猪笼了,何壁眼睛看不见,他本来就是羸弱之人,两个练家子就把他压制得不能动弹,只能听着张小姐惨叫着被浸猪笼。
等人家放开何壁的时候,张小姐都估计直接沉到河底下了,他一个瞎子,到了人生最绝望的时候,到处哀求别人把张小姐的遗体捞上来,入土为安,可是别人哪管他的悲戚和痛苦?
那镇子也是个繁华的,因为是参加武林大会的必经之道,多是武林人士在此处落脚,然而这些武林正派都是多一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