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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高阔,处处透着一丝严谨。林悠一身月牙『色』的衣衫,衬得他芝兰玉树,气质不凡。紫霞一袭浅『色』立领袄裙,柳眉弯弯,眉眼温和。她同林悠一人一边,扶着自己的母亲入座。落座后的林夫人眉目和蔼地对身边的柳夫人,道:“你看子辰和月华,多般配。”子辰是林悠的字,从小到大只有他的父母和两位兄长才会那么叫他。
柳夫人点头含笑道:“是啊。”
林悠执筷夹起一块糕放到紫霞面前的小碟内,轻声道:“你爱吃的芙蓉糕。”
盯着小碟内那块精致的糕点,紫霞端起面前的白瓷杯,垂头吹了吹浮在水上的茶叶碎末,浅笑道:“我爱吃?不是你爱吃吗?”
林悠微侧目,道:“是吗?”
柳夫人看着他们夫妻俩,细眉微挑,道:“悠儿这孩子对月华真是没话说,看到他们夫妻俩那么好,我也就放心了。”这话自是对身边的林夫人说的。
林夫人点头含笑道:“月华温柔贤淑,子辰对她好是应该的。”说着,她对林悠道:“你啊也不要成天都是国事,多抽些时间陪着月华才是,我啊现在最想的就是早些时日抱上孙子孙女。”这是所有当妈的看到儿女成家后的首要愿望,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孕育孩子对她们来说或许比国家大事更为重要。再往近点说,就杜晓七和月七所处的时代,结婚生孩子那叫天经地义,结婚不生孩子就是有病得治。
林悠抿唇淡笑,道:“那要看月华了。”
紫霞垂头品着茶,本就施了胭脂透着红的面颊上再次染上微浅的绯红,在林夫人和柳夫人都看不到的情况,昳丽的眼睨过去,狠狠瞪了林悠一眼。
坐在对首的柳夫人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辨之『色』,紫霞以为她隐藏得很好,却不知柳夫人也是个演戏好能手,明明在同林夫人说话,实则注意力全在紫霞身上。
林夫人悄悄对她说的话,柳夫人全都含笑点头,过了一会儿,她望住紫霞,柔声道:“华儿,你同娘也好些日子没见面了,不如陪娘出去走走,可好?”
林夫人在旁听了,忙帮腔说道:“也好,我呢也想同子辰说会儿体己话。对了,月华,带你娘去花园走走,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园子里的秋菊开得甚好。”
放下手中瓷杯,紫霞冲柳夫人和林夫人展颜一笑,道:“我也许久未见母亲,甚是想念。”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在这个年代,出嫁的姑娘若还跟母亲撒娇,那是一件非常不好意思的事。毕竟,都当别人妻子了。
林府内的园子是按着林悠喜好建造的,本是位雅士,自是偏喜清幽雅致的。艳阳之下,丝丝金光洒下,或是落在园子内的地面上,或是穿过横枝繁茂的枝叶,留下斑驳影子。秋季,菊开得正好,一朵朵种植于盆栽内,迎风绽放着。紫霞一身浅『色』的立领袄裙,乌黑青丝挽了典雅的髻,一朵玉花,两根鎏金簪子,显得端庄大方。来到一方小亭内,柳夫人率先走进去,来到一张石凳上坐下,道:“林悠那孩子待你这个冒牌货倒是不错。”
本还温和的眉目在柳夫人的这句话脱口而出的一瞬变得凌厉尖锐,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化作温软。“母亲还真是会说笑。”
没有外人在,这位端庄秀丽的柳夫人自然不会装下去了,她厌恶地看了眼紫霞,道:“说真心话,若不是主人来信,我还不知道华儿那丫头竟这般不懂事,亲自去寻主人,让你这个小|浪|蹄|子替她嫁了林悠。”对紫霞,柳夫人显然是厌恶的,或者说是不屑。
紫霞眉目间酝着一丝不解和疑『惑』,还有浅浅伤心。“母亲,可是误会了什么?”柳眉轻蹙,道:“柳月华,我是您的女儿柳月华啊。夜久无云天练净,月华如水正三更。这可是父亲当年在月华出生时替月华亲取的名字啊。”
柳夫人轻勾唇角,唇边泛着无限讽刺。“紫霞,别人或许识不破你,可月华是我十月怀胎所生,她是个什么『性』子,我会不知道吗?听说林悠为了哄你开心,还特意找人给你寻了只雪白的松狮犬。你可知晓,华儿最喜这种娇小可爱的动物了,可不是活的,她喜欢死的,尤爱亲『自杀』了它们的感觉。你可以将华儿扮得很好,唯有这点你怎么都学不像她。紫霞,若不是看在你我侍奉同一个主人的面上,我是压根都不想与你有牵连,像你这种为了情报可以出卖自己肉体的女人,跟那些个勾栏院内的女支女有何不同?识相的,早早离开吧。”
柳夫人的话就像一把刀,狠狠戳在紫霞的心上,将她已经遗忘的过去一点点用刀尖刮开,让里面还没好的部分袒『露』『露』地暴『露』在外。
“主人说了,让我替柳月华嫁给林悠。”紫霞固执地看着柳夫人,那张脸上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
柳夫人从袖子里掏出一封秘信丢到紫霞脚边,道:“主人也说了,让你离开。”
弯腰,缓缓捡起落在脚边的信,紫霞拆开看着上头的白纸黑字,呼吸在一瞬停滞。
任务结束,与柳月华交接,离开。一样的信,一个人的字,不同的内容,却是再次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在紫霞好不容易接受了如今的身份,想要与那个待她温柔的青年好好过完一生的时候,那个曾经被她放在心上的男人再次毁了这一切。
柳夫人看着她,讥讽道:“你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主人放你自由,你就该感恩了。能替华儿嫁入柳府那是你的福气,可福气归福气,你也不要忘记了,你是紫霞,不是我们家华儿,更不是柳府的大小姐,充其量你也不过是一个万人枕的杀手罢了。若无当年主人对你的赏识,你会有今天吗?紫霞,下等人呢就要做好下等人的本分,别太看得起自己了,懂吗?”说完,柳夫人起身,高抬下巴,趾高气昂地从紫霞身边走过去,就在她的脚跨出亭子的一瞬,紫霞轻轻道:“是柳月华自己不嫁的,为何现在又肯了呢?”
柳夫人冷笑一声,以为紫霞不甘,便回头盯着她,道:“华儿一开始不答应那是因为没见过林悠这孩子。我之前就跟她说了,林悠这孩子长得好,虽说『性』子倔了点,总跟自己的爹过不去,可只要拿捏住了,也是容易摆布的。她偏不信,非得吵着闹着同主人说,让你嫁过来。主人也真是的,华儿说不嫁他也答应了。前两日,那孩子总算是看到林悠了,这一见便决心拿回属于她的林夫人之位。同主人说了几句,主人便首肯让她回来。而且,主人恰好把一件重要的事交给了月华,让她来办。”这最后一段话的口吻相当自豪,而这份自豪,杜晓七也好,夙卿也好,月七也好,包括莫凌霄在内都不是太懂这到底有啥好自豪的。
紫霞知面具男的眼线遍布许多地方,谁料堂堂柳大人的夫人也是面具男的眼线之一。恐怕,当日她在林府搜集情报的时候,里面也有不少人是面具男的眼线吧。可笑,真是太可笑了,明明早就挖了那么多条路了,却偏偏还让她费心再去办一次。是觉得她很好骗吧。
“……我明白了,一月后,林悠要随陛下前去秋猎,届时会带上家眷,到时是互换的好时机。”
柳夫人轻哼一声,觉得她还识相,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世上为什么总会有那么多巧合呢?”杜晓七盯着画面上廊道最靠里『露』出一丁点月牙『色』一角的位置。
莫凌霄也看到了一方衣角,在别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黝黑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难辨之『色』,很浅,根本难以察觉。
“林悠听到了?”夙卿拧了拧眉头。
杜晓七看着再次换了个场景的画面,眯眼道:“咱们之后恐怕得去踏春一趟了。”
夙卿扬了扬眉,道:“想好理由没?”
杜晓七笑道:“咱们不是跟崔京的鹤楼有生意来往吗?”
夙卿道:“然后呢?你还是没理由接近这位林三公子。”
杜晓七道:“老三说,鹤楼的黄老板之前跟他闲聊,提到这位中书舍人大人酗酒酗得厉害,尤喜咱们专供的灵酒。”
月七嗓音淡淡道:“你早拟好了要去崔京的计划?”
杜晓七道:“只单看紫霞一人的视角是没用的,咱们还得亲见那位只闻其声不见其面的林三公子才行。”
“不过,讲真心话,这位柳夫人真欠收拾。”
夙卿道:“咱们去崔京的时候可以顺道干一票。”她本来就是山贼,揍人这种话就算从良了也不会生疏到哪里去。
杜晓七灿烂一笑道:“好啊。”
第三十一回()
秋猎是历来帝王都喜欢的一项娱乐活动,而这项娱乐活动对杜晓七而言却并不是一项令人愉快的活动。杜晓七到现在还记得在她刚开灵智没多久的一年里,她跟族里的小花和小黑特意挑了个秋天的季节去鹿族找小花鹿点点玩。谁料那次去的时候就是凡人皇帝进行围猎的日子,跟他们一样刚开灵智没多久的点点奋力逃跑,却还是没躲过他们的围捕,在杜晓七面前『射』成了筛子。
自那以后,杜晓七就对围猎、秋猎这等娱乐活动不是太喜欢。毕竟,这项娱乐活动葬送了她的好友点点,不喜欢也是情有可原的。索『性』,现代社会为了保护被狩猎繁多而导致濒临的生物,国家定制了各种法律来保护他们。就算一些偏远之地还是免不了有许多动物会被猎杀,可终究没以前那么猖狂了。
林悠会不会功夫这件事,杜晓七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可在秋猎之中,他那矫健的身姿说明他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上柱国家就出了林德一个武将,包括上柱国林圃在内,全家有三是从文的。
这趟秋猎,林家的人都来了,纵使林圃在朝堂上总是不给皇帝脸面,可这秋猎若是不去的话,那就不是不给皇帝脸面了,而是不给整个皇家脸面。空旷的地上搭起了一模一样的帐篷,除了皇家人住的和臣子们颜『色』不一样外,其余家臣们的帐篷都是一模一样的,单外表看是看不出差别的,为了防止走错帐篷这种事,每一个帐篷外都做了相应的标记,除非眼瞎,否则是不会有人跑错帐篷的。
自柳夫人和林夫人来府探望紫霞和林悠之后的这一个月里,紫霞看似没变,实则还是变了。别说林悠了,就连杜晓七他们这样的外人也看得出来,她又变回了那个时候的紫霞。
秋猎十分热闹,家眷们总会凑到一起八卦这个八卦那个的。作为林家的儿媳,紫霞这是第二次见到林家的另外两位儿媳,也就是她的大嫂和二嫂。上一回见面还是在家宴上。大嫂和二嫂都是名门世家出来的小姐,『性』子都带着一股傲气,偶尔还没什么,时常这样还挺惹人厌的。
坐在这两位中间,听她们讨论这家小姐,那边夫人的着实无聊,对紫霞来说,与其混在这些女人堆里八卦,还不如陪林悠出去狩猎。午后,一群男人回来,女人们迎上前去,看到自家夫婿郎君狩猎的猎物,脸上的笑都能堆出褶子来。
紫霞并不介意林悠能不能狩到猎,她与其他家的夫人小姐们不同,开口问的便是:“受伤没?”这个时候的紫霞或许是喜欢上了林悠,大半年的相处,就算是块冰,也该被对方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