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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那个周彤是死了吧。”余恨心不在焉的说了句。
“嗯，遭到了婴灵的反噬。”
“哎，她是得了什么病吧？”
“我也不清楚。”
肖洛嘉只看到了她的命数，他平日里并不看活人的，但周彤的实在是太显眼。
“世事无常啊。”余恨随意的感慨了句，她站起身来前去厨房洗碗。
肖洛嘉回味着她那句话，他垂下眼睑，窗外的光线照『射』进来，在他白玉般的肌肤上落下几道阴影。他的脸被光线衬托的模糊了几分，好像就是一个倒影而已。肖洛嘉并不常有这样的感慨，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力不从心，灵力明明还是充盈饱满的，然而身体却像是机能慢慢消耗损坏的机器，迟早有一天会因为某个零件而停止运行。肖洛嘉倒不是恐惧，毕竟他比起其他人已经活得太长了。
只是偶尔，偶尔觉得自己没有等到谁，感觉有那么点遗憾罢了。
这之后，事务所接到了个新委托。
一个叫刘景宵的男人来拜托他们调查柳琳的真正死因。正是那个被拉进阴路的柳琳，鬼差第二次来告知了肖洛嘉后续的处理结果。
柳琳因为身前罪孽太重，哪怕死期未到，依旧没办法回魂人间。阎王决定让她改造，如果她改过自新，那么柳琳就可以投胎，至于转世为人还是畜生就全靠她自己。
刘景宵脸颊很瘦，颧骨高，活像是营养不良，他阴沉的双眼盯着肖洛嘉，一字一句的说：“她没有那个病，又怎么可能会吃那个『药』。”
柳琳死因是服食了她报道的『药』而死，早已经被禁的，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的『药』物。这么一想，确实很可疑。清楚原因的肖洛嘉以及知道事情经过的余恨，脸上都显『露』出一丝耐人寻味。余恨觉得柳琳这样恶劣至极的人竟然都有关心她的人，莫名觉得讽刺。肖洛嘉则是盯着刘景宵，他在他身上感觉到阴气，若隐若现的，很微妙。
“刘先生和柳琳是什么关系呢？”余恨问。
刘景宵苍白的脸上的肉抖动了下，他开口就像是艰难的吐出字句：“我跟她，她是我的女朋友。”
“哦，那这件事您应该找警察帮忙，我们是抓鬼的。”
“她肯定是被鬼害死的！是报社的——”刘景宵眼中流『露』出恐惧，“肯定是他们！”
余恨诧异的看着他，“您的意思是……刘先生能详细说下吗？”
要不是刘景宵表现的太真实，余恨都以为他在讲笑话呢。毕竟柳琳可是被那些受害者剥夺了『性』命。现在看来，这事竟然还有隐情？
刘景宵吞咽了下口水，他闭了闭眼似乎是平静了许多：“琳琳脾气比较急，和报社的人关系都不好。再加上那篇报道出来后，社长还辞退了她！凭什么啊，钱又不是她一个人分到的。那社长都不知道私吞了多少。结果出事后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琳琳身上。不过那个社长在事情发生的两年后就出车祸死亡了。不少人都说见到了他的鬼魂，不是他害死的那还能是谁害死的！”
余恨只觉得好笑，“那你怎么不认为是那些因为相信了报道而吃了『药』无辜枉死的病人来报仇呢？”
“怎么可能，他们自己那么傻相信报纸的广告，还有脸报仇。”提到那些受害者，刘景宵反而理直气壮了。
余恨被气笑：“你反倒来怪受害者？”她已经好久没这么动怒，瞪着一双眼看刘景宵，“他们每天在生死边缘徘徊，本以为能得到救命的方法，反而葬送了『性』命。这是他们的错？”
刘景宵被这么一番指责，瑟缩了下肩膀不敢说话。
第32章 柳琳2（）
肖洛嘉适时开口：“那家报社还在吗？”
“早就不在了。出了那种事就没人买了。”
余恨冷哼了一声，对这个结果自然是满意。
“那不就得了，柳琳就是咎由自取，她做的事那么过分，还好好的活了六年已经是很幸运了。”
刘景宵还想说什么，嗫喏着嘴，最后不甘不愿的说了句：“你们有义务接受我的委托，我是客户。”
“不好意思，你这样的客户我不接！”
“你、你！”
“刘先生，不好意思，阿恨有些激动，”肖洛嘉微笑着说，“只是你也别怪她，你其实心里也清楚吧，柳琳是罪有应得。”
刘景宵脸『色』更加惨白，他双眼湿润起来，“我和琳琳十年前认识的，我对她一见钟情。
她『性』格是有些乖张，可实际上都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她是从老家逃出来的，她说因为她十一岁就被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琳琳很怕，于是连夜逃离开了那里。她在这期间吃过很多苦，为了活下去做过很多又苦又累的工作。偶然一个机会，她认识了焦群，琳琳就跟他一起工作。焦群就是那个报社的社长。他们……他们上头还有人，每天要写的报道都是那人提供的。琳琳说她从来没见过那个人，就是那个『药』出事后，他也没有出现过。
琳琳被那家报社辞退后，我本来是说让她再随便找个工作，但都干不长久。我就想要不然她专心在家，我养她就好了。
结果有一天她跟我说焦群来找她，他们打算重『操』旧业，我其实有点不乐意，不过看琳琳很高兴的样子还是同意了。没想到不到半年，琳琳怒气匆匆的说不干了。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他们不是单纯的做报社，而是，而是……”刘景宵显然有些无法接受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深吸了口气，也不看肖洛嘉和余恨，沉着声音说，“他们利用广告版面进行交易，那些被拐卖的女人、小孩之类的。焦群最开始没有告诉琳琳，是琳琳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之后，琳琳好久都没有上班，焦群出车祸死了之后，她跟我说，焦群对她有怨恨，死后当鬼也不会放过她，我们换过不少电话、地址，慢慢的和以前的人断了联系。就这么过了几年我以为没事了，可谁想到……”
余恨冷冷的接过话：“谁想到是受害者那些怨魂找上门是吗？”
刘景宵语滞，以沉默应对。
就算柳琳悔改了又如何，几十条人命她又怎么可能偿还的清楚。何况，听肖洛嘉描述的，余恨可不认为柳琳有真心悔改的意思。也许那次和焦群不合，依旧是因为分赃不均产生的矛盾呢。
“你们是不愿意接是吗？”刘景宵好半晌才问。
“你觉得呢？”
“好，我知道了。打扰你们了。”
刘景宵的身影有几分落寞，余恨内心产生一丝动摇，但一想到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她脸上又冷硬起来。
“这个刘景宵不是人吧。”墙壁上的小七摇晃着尾巴，突然开口。
余恨诧异的眨了眨眼：“我没感觉到阴气啊。”
“是活傀儡，”肖洛嘉解释，“很古老的一种做法了。”
余恨不知为何浑身颤栗了一下，光是想到自己竟然是跟一个傀儡对话就觉得浑身难受。尤其是这样分辨不出来的，她更加的觉得可怖。
“啧，这个x市还真是卧虎藏龙。”小七不以为意，没兴趣的说了句就游走到墙壁的角落里。
“boss……”
肖洛嘉温和的看向她：“估计是这二十年间混进来的，有可能就是报社背后的人。”
“可那报社都倒闭了，焦群死了，柳琳也死了，想查也查不到什么吧！哦那个刘景宵？”
“真正的刘景宵已经死了。”
余恨不由得泄气。
这可真是线索都中断了啊！
“这件事我通知一声怀霞吧，他那里也许会有些记录。”
“哦，好的。”
余恨伸了个懒腰，看向墙壁上的时钟已经五点多了，“boss，要买菜吗？”
这种闲散的生活，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啊！不过能每天尝到肖洛嘉手艺，余恨还是很开心的。
“今天吃面吗？”
“可以啊！”
“嗯，我把要准备的食材发给你。”
余恨回了个“ok”的姿势，她已经拿着钱准备出门了。
肖洛嘉等余恨离开，他施施然的看向窗户边，嗓音依旧柔软：“我以为阁下过来是为了报社的事情。”
“我只是来看看x市的新主人是谁，如果年轻的灵魂，要是不小心被吃了可真是可惜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来。
小七炸『毛』：“滚，臭道士是我的食物！”
那个声音带着惊愕和不可置信：“竟然有幸看到几百年前的圣鬼，怪不得怪不得。”他语气一转，恭敬地说，“是我唐突了。既然如此，我会撤出x市。”
“什么玩意……”
“没想到小七还有恐吓功能，早知道就把你用出来了。”肖洛嘉调笑。
小七再次愤怒中烧：“臭道士信不信我现在就吃了你！！”
肖洛嘉笑容未减，眼中却是一片森冷。
那个报社背后的主人，来历不简单。不过既然他愿意退出x市，肖洛嘉自认管不了那么多，也就没想过要追查下去了。
第33章 洋娃娃（）
柳琳的死亡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
毕竟“因为误食致命『药』物而死的x市市民”这种说法没有一点噱头，其他人扫两眼说不定就忘了。
对于肖洛嘉而言，这是最好的处理结果。报社的事情他没有告诉苏怀霞，也是怕他追查到什么又重新将那个幕后的人给吸引回x市。以他现在的时间，当真没有把握能够将对方彻底解决。余恨倒是感慨了两句，她是发觉了曾经和燕妄心他们在一起不过是捉捉有冤情的厉鬼，等到再醒来，这世界都变得玄幻了。
小七嗤之以鼻，觉得她大惊小怪，这么点事就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
余恨笑眯眯的看它：“因为小七你是能激发恶鬼最深处的欲望，所以已经被迫经历了很多吗？”
“滚！！”小七气呼呼的。
倏地神情一变：“有东西过来了。”
余恨还想打趣，听到它这么一说条件反『射』的看向了事务所门口。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姑娘抱着洋娃娃怯生生的站在那里，对上余恨的目光时脸上的表情跟快要哭了一样。余恨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觉得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她没有长着一张可怕的脸吧？但很快，她又振作起来。
肖洛嘉认出她正是那天见到的小女孩，眼神动了动，对方身上依旧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就像是阴阳气息撕扯纠缠，导致小女孩身上的活气很暗淡。然而从外表上，他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小朋友，你是走错了吗？”余恨『露』出温柔的神情，语气柔软的说。
小女孩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将怀里的洋娃娃塞到了余恨手中就跑了。
“这是……”
余恨没反应过来，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洋娃娃。洋娃娃陈旧，有些『毛』线都掉了出来，它的一只眼睛没了，本来微笑的表情变得古怪。余恨扯了扯嘴角，看向了肖洛嘉。
“boss？”
“这个娃娃……”
肖洛嘉伸手接过洋娃娃，脸上有些困『惑』，它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有问题？”余恨问。
肖洛嘉没有回答，他将一丝灵力度进洋娃娃身体里，很快就感觉到有什么吸收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