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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琼琼。”
“哦，琼琼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柯琼琼歪着脑袋，一板一眼的说：“我是听『奶』『奶』说的。『奶』『奶』说她要来，因为喵喵的灵魂吵的她很烦，所以我先找来了。”
余恨心里沉甸甸的，她继续问：“琼琼还记得喵喵是怎么没了的吗？”
她这个年龄已经知道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会生老病死，对于这方面的认知，柯琼琼甚至冷静理智的很。
“是『奶』『奶』打开了门让它跑走的。”
“那怎么就确定了喵喵离开了呢？”
“喵喵认得家，我也有留窗，但是等了很久了，它还是没有回来。”
柯琼琼说话的时候，白猫就趴在她的大腿上，细弱的叫了两声。它抓着自己断了半截的尾巴，还剩一只完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肖洛嘉。从小姑娘进来，白猫只是缠在她旁边，乖巧的很。
“琼琼听不到它的声音吗？”肖洛嘉开口。
“起初还能听到，可有一天突然听不到了。”
柯琼琼神『色』疑『惑』，她盯着面前的少年，对方让她感觉到安心，就好像『迷』途在外多年的旅人回到亲人怀抱一样。
她莫名信任肖洛嘉，所以说的也就更多：“『奶』『奶』其实不是很喜欢喵喵，她总是不给它吃的。看到我偷偷留吃的也会骂我，还说我是扫把星。就是因为我，妈妈才不会要我的。”柯琼琼想起以前『奶』『奶』的话就有些委屈，她握紧了自己的手，有些埋怨的说，“那明明不是我的错。是『奶』『奶』不想要我才对。可最后妈妈还是走了。然后我跟『奶』『奶』这样说她就生气，还用棍子打我。我好怕……”
余恨忍不住虚虚环抱住小女孩，她轻柔的抚『摸』着琼琼的后背。
“没事的，这里很安全。”
“嗯嗯！”柯琼琼用那双伤痕累累的手乖巧的回抱住余恨，“我逃走了，想要找妈妈，可是妈妈也不要我。”
余恨听到小女孩用疑『惑』而难受的声音说：“是因为我不乖吗？”
“不是哦，琼琼长得这么可爱又懂事，”余恨『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里已经有了些冷意，“是因为有些人不配做人。”
“我只是想喵喵去投胎。”
柯琼琼似懂非懂，她抓着余恨的手，“大姐姐能帮我吗？”
“可以，琼琼想看到它吗？”
白猫的尾巴摇晃了起来，它支起身体眼巴巴的看着肖洛嘉。
这间事务所里，白猫知道是谁在做主。
柯琼琼双眼亮了起来，脸上是满满的惊喜和开心：“真的吗！谢谢大姐姐！”
余恨也跟着笑，只不过那笑意有些勉强。
她刚打算说话，肖洛嘉喊了她：“我来处理吧。”
“……好。”
肖洛嘉站起来，他走到柯琼琼面前，蹲下身的同时遮住了小女孩的双眼，声音温柔的说：“当我拿开手的时候，你就可以看到了。”
柯琼琼小弧度的点了点头，她咬着嘴唇，焦急而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个从小陪伴着她的白猫，她所有的心事都喜欢和它说，哪怕她听不懂，哪怕它不会回应。等着的时间难熬，可柯琼琼还是听到了。
“睁开吧。”他将手移开了。
小女孩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她又听到了那熟悉的猫叫声。
“喵喵！”柯琼琼一把在她双腿上的白猫，眼泪就那么肆无忌惮的落下来。
原来它一直都在。
白猫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颊，脸上满是留恋和不舍。
“我能和喵喵多说些话再送它走吗？”柯琼琼抹干眼泪，双眼红通通的看着肖洛嘉。
肖洛嘉点头，余恨说：“琼琼，姐姐带你去房间，没有人打扰的。”
“好，谢谢大姐姐。”
柯琼琼抱着猫跟在了余恨身后，肖洛嘉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抱住了不知从哪里出现一把跳进他怀里的黑猫。黑厉现在还没有回复意识，行为举止就跟个真正的猫一样，它尾巴缠住肖洛嘉，低低地呜咽了两声。肖洛嘉『摸』了『摸』它的『毛』发，神『色』温柔。
小七游到另一面墙，瞪着黑猫龇牙咧嘴。
“你们烂好人，我就不屑隐瞒。”
它的影子在墙上变化多端。一下是一个老『妇』人用木棍打小女孩，一下又变成了老人踹着白猫出门，干脆利落的关门，紧接着变成了小女孩呜呜咽咽的哭。
“你吃了谁的气。”
“还能有谁的。”小七哼了两声，“之前来的不就有个老家伙。”
肖洛嘉一时没有回话，反正不用他问，小七也会自己说的。
果然，下一秒小七洋洋得意的说：“就是那个态度恶劣的，阴气笼罩，我可是‘好心’的帮她吃掉了。不过就算这样，她估计也活不长了。”
余恨打广告其实还是有点用的，那段时间来访的客人很多，鱼龙混杂的。就是没有一个人让他们开张第一单生意。
“那小女孩估计是因为老家伙的气寻过来的，要不然她才多大。”
小七摇晃着自己身后的尾巴，它形态变化无穷，此刻伸展着翅膀，就像一只巨大的蝙蝠。
黑猫看到了，敏捷的跳出了肖洛嘉的怀抱，龇着牙要去抓小七。
小七恼怒：“你这只傻猫！跟我是有多大仇！！”
肖洛嘉任由它们玩闹，自己则是走到了窗前。他的眼和普通人不同，可以看到人的命数，这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能力。
柯琼琼身上是没有命数的。
第10章 鬼月·照相机（）
余恨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天边晚霞涌动，给大地带来了一片浓稠的黄昏『色』泽。
事务所并没有开灯，客厅被淡淡的暗『色』笼罩，所有的热闹在这里都好像被遗忘了。余恨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肖洛嘉，心情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过来。
肖洛嘉抬眼：“走了？”
余恨点头，她坐在肖洛嘉面前，慢慢的说：“完成了心愿也就没有在执着留下来的想法。”
她回想最后柯琼琼抱着白猫冲自己道谢的模样，笑容灿烂，乖巧可爱，那些人又怎么忍心将这样一个孩子赶出家门。
“这事不管？”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肖洛嘉不答反问。
余恨愣了下，等她将手摊开，那被握的已经有些变形的冥币就显『露』了出来。这是小姑娘在消失前给她的，也不知道是谁烧给她的。
“琼琼给我的……”
“嗯。我已经联系林警官了，”肖洛嘉说，他在等待时并不是无事可做，“她是被拐走的，最后的线索消失在m市。”
余恨理清了思路，无奈的说：“所以，我们不用管了？”
“拐卖犯是杀死骆则的两个人。”
“哈？”余恨『揉』了『揉』额头，“意思是想管也管不了了是吧？好吧，我去问问老徐。”
“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倒是boss，你不用这么客气，按道理来说，你可是我的老板。”余恨这人整不来客气来客气去那套。
肖洛嘉含笑，“好。”他站起来，“一起吃饭去吧。”
“嗯！”
他们两，余恨是从来都懒得做饭的类型，肖洛嘉则是没有动手过。余恨也不知道她的boss是不是不会做饭。反正他们经常都是出去吃，再者办公楼下就有一条小吃街，吃饭很方便。他们坐电梯下去，除了他们两就一个女人在打电话，听语气很不耐烦的样子。余恨倒不是有意要听，而是她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我真是服了，这点小问题都要我回来解决，这群傻『逼』是过来混日子的吧，”
女人抹着浓重眼影的双眼在肖洛嘉身上停了下，嘴里的话倒是柔软了不少：“还有那个姚琳琳，工作没几个月就辞职。还说是男朋友不允许她工作，这傻姑娘不是谈个恋爱就昏了头脑吧。”
余恨心里闷笑，她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个女人的目光时不时的停留在肖洛嘉身上，不止一次的感慨她的boss这张脸真是出尘入画。
因为这张脸都有不少女『性』来事务所，那劲头就跟围观明星一样。
如果她们花钱也像疯狂的粉丝就好了，余恨这时候也惦记着事务所的生意。
“好了，不说了。”眼看着电梯要到一楼，女人挂断了电话。
她走向肖洛嘉，红唇轻启：“小弟弟就是事务所的老板？”
余恨面无表情，实际上内心笑翻了。这种搭讪的方法，她每天都要见几回。
“您好。”肖洛嘉礼貌的笑了下。
“周彤，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抱歉，我和朋友有约了。”
女人看了眼余恨，不屑的哼了声，“赏个脸呗，我请你去人间客吃。”
余恨简直想吹声口哨了，看来这次来搭讪的还是个白富美。人间客这店可是号称一杯水都要上百元，随便点两道菜都要上万，也不知道到底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余恨手里有再多闲钱，也不会去那样的地方花掉。现在一个陌生的女人竟然要邀请见一个才见一面的肖洛嘉去人间客，余恨很有看热闹的心。
不过显然，就算是这样也吸引不了肖洛嘉。
他回了句“抱歉”，连目光都没给女人一眼。
余恨还以为女人会生气，没想到周彤反而灿烂一笑，“真可惜，我还挺中意你的颜的。要是有可能，我们这个也行啊。”
她一双手比了个暧昧的手势，余恨深深怀疑是不是她沉睡二十年已经跟不上时代『潮』流了。
周彤的锲而不舍并没有换来肖洛嘉另眼相看，他先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连余恨都没有等就径直开了门离开。余恨一时诧异，迟疑了下还是很快的追了上去。她虽然和肖洛嘉相处没多久，但在她心里对方是个极其温柔、体贴的人，这样冷漠到反常的行为还是第一次见。莫非是那个自称周彤的女人有古怪？
肖洛嘉推开大厦的门，锐利的视线就落在不远处举着照相机的青年身上。
对方尴尬的放下照相机，试图解释自己，但肖洛嘉很快又转移开视线，往他相反的方向离开了。余恨扫了眼那个青年，心急火燎的跟在了肖洛嘉后面。
“周临初，你怎么在这？”
青年从盯着肖洛嘉的身影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的姐姐正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哒哒哒走过来，脸上还有明显不耐烦的神『色』。
他将照相机对准周彤，拍摄下一张后看回放，脸『色』就苍白起来。
还是没有变。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一看到我就拍我，又不给我看。”周彤掐着腰对着自己弟弟说。
周临初好脾气的笑了笑，他『摸』着自己的宝贝相机，温吞的开口：“姐你明明就很喜欢我拍你。”
周彤翻了个白眼，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来这做什么？”
“你们这里不是有个叫事务所吗？”
“燕阳？你被鬼缠身了？”
周彤面上表情微变，现在x市是随便一个人都知道燕阳事务所，对于它是做什么的自然也清楚。
周临初神『色』复杂，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将真相说出来：“不是，我就是有些好奇。”
“有什么好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