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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焉看着两人相拥忽地想起那一句:生同衾,死同穴,魂魄亦相随。到最后陈意罗还是原谅了方蓝,这样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他们不需要再去面对莫纤,再去面对那些过往的恶果,他们只是单纯的魂魄相随,碧落黄泉。
清风扬起,又是一片三色堇花瓣洋洋洒洒落在长坑之中,颜焉秦渊身上也是落了不少花瓣。
“我们去将这长坑埋好吧,免了野兽来此处。”秦渊先开口说道。
“好。”
两人将旁边的碎土盖了上去,颜焉跪在地上将小坟抚平。
秦渊上到山坡之上,劈了一块木板,用剑刻上了方蓝同爱妻陈意罗之墓,插在坟前。
两人将一切收拾停当正要出门,却听到小院中喧哗声忽起。两人走到小门之边贴着墙壁站着,听见小院中那适才出去的少年声音沉稳冷静,说道:“他们二人已经自尽了,你们直接去禀报母亲,他们留下的遗信我会自己带给母亲。”
有人又道:“少主,我们必须看一看尸体。”
虽听到这样冒犯自己,不相信自己的话,少年却并不气恼,声音仍旧是沉稳冷静:“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那几人未再敢问话,一阵衣袖摩擦之声,一群人退出小院,又听到马蹄声起,想来是回去复命去了。
“你们出来吧。”少年又说道。
颜焉秦渊听这声音不知是在和谁说话,还是站在墙边。
只听一声吱呀之声,小门被轻轻推开,那少年立在门边,看着两人并无表情,木然说道:“你们走吧,这些事情和你们都没有干系,走了不要再回来了。”
说完视线飘到那立起的一座小坟上不再继续说话。
秦渊颜焉两人看了眼小坟,抱拳向少年说道:“在下告辞。”
少年并不答话,只是背着药箱立在风中,他长得甚是清俊,颜焉看他面貌,心中轻叹了一口气,也许方蓝年轻时便是这副相貌。转头看了眼秦渊,他目光中若有所思却不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走吧。”秦渊低声向颜焉说道。
颜焉第一次遭遇身边相熟之人死去,半月间朝夕相处,说说笑笑的两位可爱的长辈就这样长眠地下,她心中沉闷,郁郁不发一言。
两个人奔到拴马地方才停下脚步,上马而行。
将至初夏,柳荫直,日初长,春日里百花落尽,夏日的青荫不经意间的便绿的晃眼了。
他们二人之前便已说好,一起到东京,秦渊要回圆明山,颜焉虽是要去给那三皇子送画轴,但是说的却是要去玩耍一番。
去东京路上,一路两人游山玩水,见到不平之事常常拔刀相助,秦渊不愿做偷盗之事,却也被颜焉带的做了几次劫富济贫,颜焉还给两人起了一个外号叫做雌雄大盗,他们所过之地,这雌雄大盗名声忽起,害得许多富贵人家惶惶不安,生怕雌雄大盗偷到了自己家中。
雌雄大盗来无影去无踪,武功精妙卓绝,官府张贴捉拿,可是却是无一人见过两人容貌,他们二人都是夜间行动,而且轻功甚佳,劫和济都是做的无人察觉无人知晓,方到天明之时,富豪家才发现自己丢失财物,而穷困家才发现自己多了些财物。
这般下来在二人所经过的路途之中,雌雄大盗的名声已是响当当的让富人和官府咬牙切齿,却又让穷苦贫人拍手称道,街边挂着的通缉雌雄大盗的告示上面画着的隐隐绰绰的两个人像,这图画还是自称见到雌雄大盗颜焉去衙门画的,虽是画的鬼画符一般,可也没别人再说见过,只得让着鬼画符一般的雌雄大盗通缉令挂在大街小巷,百姓们纷纷说道这雌雄大盗虽是面貌不佳却是好心肠。
从东山村到东京也是走了一月有余,一路言笑晏晏,两人在忽而倾盆大雨的郊外树下躲雨,在街市之上揍过欺压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在月明星稀的山林中研究怎样炙烤的野味好吃,在蝉嘶鸟鸣的清晨里信马而行。
这一月多间,乐国朝堂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皇帝在寝宫之中暴毙而亡,从布刹国归来的三皇子在群臣拥护之下登了大宝做了皇帝。朝堂之上的腥风血雨对于平头百姓来说却是没什么关系,无论谁做皇帝,只要生活安康就是百姓心中所愿。布刹国也是兵败如山倒,布刹国百姓中的无上天尊教也是群起而顺从三皇子做皇帝的乐国,人人皆言三皇子乃上天帝王之星。布刹国皇帝穆紫琛自尽于皇宫之中,遗言中,生平唯恨,情重如山,负君负国负天下。
江山易主,百姓求安。
盛夏已至,浓郁的绿色笼罩着东京城。
二人在东京城外的灞桥作别,柳绿如烟,两人默默不语站在桥头亭边,脚下流水潺潺,夏风和煦,谁都不愿意先走那分离的一步,谁也不愿意说话,秦渊抬手折下一杆柳枝,递到颜焉手中,轻声道:“折柳送别,此次我们二人是相互送别,再次相逢之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颜焉轻笑道:“你还欠我几份食谱呢,可不要忘记了。”
秦渊闻言一笑道:“我一定不会忘记,等我回去和师父请完罪,我便去找你,把食谱送给你。”
“你怎么找得到我?”颜焉疑惑问道。
“我正是要和你约个时间地点啊。”
颜焉嘟囔一句:“还以为你神通广大一下就能找到呢。”柳丝斜斜被风扬起吹在她秀发之边。
秦渊抬手拂去她青丝上掉落的一片柳叶,颜焉吓得猛地后退,秦渊笑道:“一片叶子而已,你不是胆子大得很,怕什么。”
“我,我怕毛毛虫。”
秦渊将那片柳叶抛落在河水之中,从怀中取出一块朱红玉佩放到颜焉手中,那玉佩触手升温,是一块暖玉,颜焉又塞回到他手中说:“这,我不能要。”
秦渊微微一笑道:“我这是怕你闯祸,这是圆明观的信物,你要是受了欺负,圆明观还是算天下第一观,旁人也会让你三分。”
颜焉听他这样一说,又笑着接过暖玉,放在怀中。
“一月之后我在这里等你。”秦渊承诺道。
颜焉点头笑道:“好啊,到时候可不要忘记了。我先走了。”牵着马向着城门而去,夕阳残照下悠长的影子晃晃荡荡。
颜焉走了几步,一个回头却看见秦渊还站在桥头看着自己,脸上不禁一红,向他笑着叫道:“后会有期。”
秦渊向她一笑便上马向着圆明山方向而去,这次青菩提失手,在北海时候被那妖怪打伤。罗盘上显示青菩提是被那只逃走的妖怪带到了东京,后来显示是消于人世,显然是已经被服用了。回到圆明观,此事办得如此糟糕,师父必然会有惩罚,还是先自行请罪。自己身上多出这一魂三魄,隐隐已有些扰乱自己神智的倾向,还是先问问师父再说吧。
一瞥眼间秦渊看到路边野花摇落,心中一荡,想到这一月间自己皆是和颜焉并肩而行,身边尽是她的欢言笑语,此时万物寂寥,斜阳残照,野草风摇,一股悲凉寂寞之意蕴荡在心间,久久不去。
他一抽马鞭,纵马狂奔,向着圆明山而去。
第34章 夜凉如水()
东京乃乐国京都,当世之城,无一可超越东京之繁盛。乐国立国数百年,长治久安,东京身在乐国腹地,当年布刹之乱也并未对其有何影响。其余城市街道宽不过五丈,而东京城的街道却有七丈宽的街道,十里长街,繁华如梦。东京城按风水修建,修的四方模样,皇城建于东京中央,占据最佳风水处,东西方向各建两天家祭坛。
颜焉在丹青山便曾读过三师兄给她的东京梦华录,其中繁华景象看得她目瞪口呆,心向往之。
踏入东京城,颜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却是正好一匹骏马飞驰而过,颜焉吸了好大一口烟尘,她睁开眼睛气愤噗噗几声吐出口中灰土,只见到一个黑衣男子已是奔到了自己前方十几丈外,那马甚是神骏,颜焉撇撇嘴看看自己身边这匹已是陪了自己行了一月余的马,感叹一句还是不如那匹骏马,可那马上的人真是讨厌。
牵着马随意找了一家客店住下,叫了晚饭吃过便上到东京街上,虽已是傍晚,东京城里还是颇为热闹,街道两旁店铺里呼喝之声不断,颜焉走在街上,见到有趣的店便进去转转,还为自己又买了一套青翠绿纱衣裙,试那新衣时清新宛如春日里新雨过后的翠竹,清新怡人,店中的人纷纷赞不绝口,她虽不爱戴金钗翠玉,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新衣服极为喜欢,试过便未再脱下,将旧衣打包提在手中便穿着新衣又在街上晃荡。
逛街之时她也在心中暗暗盘算如何将那锦暄交给自己的画轴送到三皇子手中,路上听说如今做皇帝的便是三皇子,那也就是要将画轴送给皇帝,可是她一个平民百姓,正面求见皇帝必是千难万难。
颜焉看着天边忽地负手一笑,这事情说难办也难办,说易办便也易办,只是不知道皇帝处有没有极厉害的道士,不过这锦暄既然与离歌有着不浅关系,那问离歌便是也是可以的。
入夜,颜焉坐在客店床边,绿柳垂枝,月挂柳梢,颜焉取出那枚离歌给的蔚兰笛放在唇边将心中所念意识都吹奏在悠悠笛声中,锦暄逝去,画轴之事,青菩提之事,所有疑问尽数注于笛声之中。
将蔚兰笛收在怀中,颜焉便躺倒在床上,放下帐幔,却见帐幔之内有一物星星闪闪,泛着荧光,颜焉笑着坐起,她在丹青山时盛夏中最喜欢这萤火虫之荧光,她双手一收将萤火虫握于掌心,纤纤玉手伸出帐幔将那只萤火虫放了出去才又重躺下胡思乱想起来。
不知道锦暄和离歌是什么关系,离歌有位心上人,难道便是她吗,不,不会,若她是离歌心上人,离歌那日定然不会留下她一人,当时偷盗青菩提时我闻到了北海的化神香,锦暄是北海的鲤鱼,那当日便是她抢先一步偷走了青菩提,又带到了北海养着,算来半月至方才从北海带出,秦渊守在北海边上便是等她出来,而那日她留下与秦渊相斗,而离歌必是带着青菩提出来了,那这青菩提难道是成了离歌的了。可既是如此,离歌又为何让我帮他去寻,难道他后来才知道不成。锦暄一心助三皇子登基,现如今三皇子已身登大宝,而她却是香消玉殒,唉,不知两人间到底是如何关系。想到此处她从怀里摸出那卷锦暄给她的画轴,又从储物镯中取出一粒夜明珠,床帐之内顿时满帐生辉。
画轴是工笔细描,画工精致,绘着一个背影,那背影风清骨秀,长发及腰,撑着一把纸伞,虽是画的极好,让人只想将那背影翻转过来看看这背影正面到底是何模样,可是却并无甚稀奇之处,她挠了挠头发,不明这画有何玄机,也许只是一副普通的画,但是却是两人的定情信物吧。想到此处她便觉全通,如醍醐灌顶,确实不过一个情字。
颜焉虽已是一个不小的妖怪,可是于这感情之事却是并无太多启蒙,几位师兄都似她亲哥哥一般,那日见着方蓝陈意罗相拥而逝是初初看到情之所重,虽是感慨万千却是并不十分明白。于秦渊初始不过是喂药时候小儿女的害羞,并没有什么念头,及到两人朝夕相处从北海一路到东京,才日益欢喜秦渊为人温柔,她喜欢和秦渊一起,到两人桥头分别之时也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