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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分别之时也有微微凄楚难过之意,可她仍是以为不过是自己喜欢美丽之物。
想到这画轴是锦暄与那皇帝萧常洛定情之物,她心中却是一动,取出储物镯中的那块暖玉,在夜明珠明光之下,仔细端详,只见那玉上一面上细细刻着一枝荼蘼,玉佩不大,一枝荼蘼却是刻得栩栩如生,花瓣细微可辨每一褶皱,枝叶纤秀,虽只是一枝荼蘼,却可见雕琢之人用心深刻。翻过另一面,上面却是写着两个字,秦渊,两字潇洒飘逸,看着这两个字,颜焉脸上通地红起,这玉,这玉便是他自己刻的,说是什么圆明观的信物,这,这玉是他自己的玉,他曾说过自己最喜欢荼蘼花,他,他最喜欢荼蘼花,手中握着那块玉佩,颜焉口中轻轻念着这句话,他最喜欢荼蘼花。
颜焉又将暖玉和画轴放进储物镯中,躺在床上,却是思潮起伏,她初尝情之一字,并不解其中之意,只是心中微微羞涩,转念忽又想到东山村中方蓝给她解释那厨房中的几个奇怪大缸,那是他试炼的陈情汤,缸中所装还是在泡制之中陈情汤,所谓情,酸甜苦辣咸,无一不少,故而这陈情汤也是五味俱全,情之酸,情之甜,情之辣,情之苦,情之咸,在一段真正的感情中,无一不存,每一味都是千锤百熬,最后的陈情汤便是由这五味组成,方蓝希望陈情汤可医情伤,可是这陈情汤还未炼成,两人却已是魂归离恨天。
想到那一大片三色堇如梦如幻,颜焉心中忽地涌出一阵悲伤,不知何处而来不知何处而去,那悲伤便如夏日的雨轰隆隆而来,沉沉地压在颜焉心头,一片乌云灰暗。颜焉在突如其来的悲伤之中渐渐沉沉睡去,一片皎洁月光透过纱窗轻轻落在床前的绣鞋之上,照出两只小小的影子。
次日清晨,颜焉醒来揉着双眼伸了个懒腰,接着伸出手臂卷起那床幔,却见到一个人站在房中,她惊呼一声跳下床来,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着颜焉一副惊吓模样微微一笑,又是一抹轻笑挂在眉梢眼角。
颜焉斥道:“你这人到底懂不懂礼义廉耻,又随便闯进我一个女儿家的闺房。”
那人又是一声笑,缓缓道:“这客店中的房间是颜大小姐的闺房,哈哈。”
颜焉叫道:“离歌,你,你,闯进我房中,可以了吧,你,你,你过分。”
离歌见她你,你的半天,就只一句你过分,笑道:“嗯,我过分,可是还是你颜焉找我来的啊。”
颜焉拿起床上枕头向离歌砸去,砰地一声,离歌也并不避开。只是说道:“锦暄是无上天尊教的那什么天尊你也是知道的。我和她相识日久,她钟情于那萧常洛,为那萧常洛不惜一切助他做那皇帝,她本是聪颖巧慧,可是却都用错了地方,你在芜城去过的青楼酒楼半数都是她的产业,她为萧常洛敛财,敛民心,敛兵力,还为了萧常洛偷了青菩提。我助她一方面是为了昔日友情,一方面是萧常洛曾答应我若是他能夺到江山,那便下令圆明观不再为难我谷中妖怪。”
颜焉听到此处问道:“谷中妖怪?”
离歌答道:“我离谷中可是有着许多妖怪,你若是喜欢也可以来做做客的。”
颜焉一撇嘴道:“我才不去,没什么意思。”
离歌又道:“你说的锦暄交给你的东西,给我看看。”
“不能给你,既然我答应她为她送到,那我就要亲手送到萧常洛手中,你这人我信不过,我才不让你碰一碰。”
离歌一笑,又道:“皇宫里有着侍卫无数,尽是高手。且皇宫还有着圆明观布下的许多禁制,妖怪是不易进的。”
颜焉听他这样说话,眉头轻皱。却又听离歌言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颜焉忙问道:“什么办法?”
离歌走到她身边,从怀中摸出一柄折扇,轻轻摇了起来,纸扇上绘着一丛墨兰。却是一语不发只是微笑。
颜焉伸脚在他腿上一踢,不耐烦道:“到底什么办法,快说。”
“我告诉你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有空到我的离谷里做客。”
颜焉一听这个要求顿时莞尔一笑道:“这个不难,我答应你,快告诉我有什么方法安全到得皇宫之中,还能找到萧常洛。”
离歌从怀中掏出一个羊皮卷,递到颜焉手中,道:“这是一张皇宫里的地道图,你要走这地道才行,这地道挖的极深,甚为隐秘,你通过地道到了皇宫地面之上,只要注意着地图上绘着的禁制区域,切不可踏入。”
“好。”颜焉将地图放入袖中。
离歌又低声说道:“你可知道这地道是为何而挖?”
颜焉疑惑道:“不知。”
离歌道:“这地道便是锦暄组织无上天尊教的高手挖成的,萧常洛授意,由她组织的人里应外合将乐国的上任皇帝给暗杀了。”
颜焉惊倒:“那不是萧常洛杀了自己的哥哥?”
离歌笑道:“为了这江山大业,骨肉至亲又有何妨。锦暄爱的人是世间最狠心之人,又怎能善终。”
颜焉听他说话却是默然不语,她从不知人心险恶竟止于斯,兄长也可杀死,若是自己的师兄师姐出了事,自己必是十分悲痛伤心,更别提自己动手伤害自己的师兄师姐了。
离歌又道:“那时候我让你帮我去寻青菩提,那时候我是不知道锦暄偷了它。后来我才知道她偷了青菩提是为了医治萧常洛的病,萧常洛先天病弱后来又被人下毒余毒甚重,身体极差,锦暄为救他便去偷了青菩提。”
颜焉早已经猜到了八九成,此时听离歌说只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我会去试试这地道,可是这地道没有什么防卫吗?”颜焉不解问道。
离歌道:“有,这块令牌给你,这是无上天尊教的护法令牌,你带着前去。”
颜焉接过令牌笑道:“你这次倒是好人。”
“万事小心。”
“自然。”
第35章 东京闹市()
离歌与颜焉作别后并没有说自己去往何方,颜焉也并没有问,那时已是天色明亮,她方才看见离歌脸色憔悴,比之往日里的风采无限差远,她本想问一句,却在问话口边之时,离歌摆了摆手一副倦怠模样。轻轻说了一句我走了便从窗户跃出,不知去向。
颜焉站在房中一手拿着羊皮卷,一手握着一枚令牌,若不是这两样东西几乎都要让她怀疑自己做了一场梦,离歌这人倒真是符合神龙见首不见尾,出现的场合地点似乎无限可能一般,他做事也从不按常理出牌,颜焉无可奈何轻叹一句又展开羊皮卷笑了起来,这次进入皇宫可以好好玩上一玩了。
羊皮卷上地图绘制的极为详尽,上面地道走向,地上所经建筑物,地上危险区域皆是画的清清楚楚。这地道入口一个,地道从城中的金灵寺一处密道中开始直贯皇城,其中在皇帝多处寝殿花园中皆有出口,又有一个最后出口却是在一处人家后花园中。
令牌正面也是绘着一个背影,反面写着三月。颜焉忆起曾经听秦渊转述过的苏却的话,无上天尊教中有护法十二人,十二人,三月,想来这十二人便是依着月份起名。她收起令牌和羊皮卷,暗暗记住羊皮卷上所绘道路,从房中出去锁上房门便下到大厅之中叫了早饭,甫一坐定,便有一群人从大门走进来,坐了她旁边桌子。
这群人皆是商贾模样,似乎是来东京做生意之人。他们口中谈的也尽是些如今的茶叶,布匹价市之类。
颜焉坐在一边,听着这些商人谈论,又想起在这人世间到如今见过的许多新鲜玩意儿,觉得做生意也颇为有趣,听得也是颇为乐在其中。
这些人说了一会儿生意场上的事情,话题又转到了街巷坊陌流传的达官贵人的风流韵事上,这些事情颜焉就更喜欢听了,可是无奈他们说的这些人她全然不识,所以听起来只能自行想象情状如何。
“听说崔尚书家的小姐欢喜上了那停云班的班主,你说这崔尚书怎么可能让女儿嫁给一个戏子。”
“是啊,不过我曾经有次有幸听过停云班的戏,那班主唱的是青衣,倒真是俊俏的要紧,唱的也真是好,我听的几天都吃不下饭,都觉得那声音还在耳朵边晃荡呢。”
“你运气也太好了,停云班都是给那些人家唱戏,我们这种人哪能听到,你在哪听的?”
“嘿嘿,说也凑巧,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宁左相府上做管家,他们府上请戏班,我这亲戚照顾我生意,常从我手里买布,那次他也是告诉我那时候去送布,带我溜到了那看戏的边角,只可惜我隔得远,看得也不甚清晰,唉,这些人也真是会享受啊。”说到这里竟有些黯然。
几人听他这样感叹不由也都说了几句自己生活不甚如意的抱怨之语。
又有一人说到:“听说咱们这新皇帝要立皇后了,我听我那秀才外甥说立的就是宁左相家的三小姐。”
“那这宁左相家当真是风光啊,出了皇后,凤凰啊。”
“是啊。不过你家那个小女儿也是秀气漂亮得很啊,可找到个好夫家没有。”一人拍着另一人肩头问道。
那被问之人笑道:“夫家是找好啦,是个秀才,今年秋试准备考试。考完就办喜事。”
几人纷纷恭喜道:“好啊,以后中了举登了榜做了官,你也是个官家老爷啦。”
那人嘿嘿笑道:“还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考上呢。”
几人都道:“肯定行啊,发达了可别忘记了哥几个。”这时几人又凑到一起,不再大声说话,声音极低,颜焉耳力极明,却也能听见。
一人先道:“我看我们这邻桌的这绿衫姑娘便是我这一把年纪见过最漂亮人物了。”
几人纷纷点头道:“是啊,是啊,这姑娘不似普通人家,想来不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玩耍的便是那些行走江湖的世家子弟。”
一人又道:“若是大户人家出来玩耍的,身边必有些护卫,这姑娘单身一人,必是行走江湖的世家子弟。”
颜焉听着这几人猜测自己身份只是微微一笑,这些人怎么猜得出来自己是一只花妖。可是想到这些人说新皇帝要立后,那必然便是萧常洛要立后,皇帝,皇帝便是这般无情吗。那锦暄花容月貌,听离歌说来帮了萧常洛许多事情,她钟情于萧常洛,那萧常洛对她不知道又是如何感情。忽地想起听到的那一句布刹国皇帝自尽时所留下的言语:生平唯恨,情重如山,负君负国负天下。有情的皇帝自尽了,无情的皇帝坐上的江山,颜焉想到锦暄的那一滴眼泪,不自禁叹了一口气。
吃过饭,她又在东京城中逛了逛,还看到了糖人摊子,东京的糖人做的比芜城的还要精巧,她看中了一只猴儿上树,便买了下来。付过钱后拿过糖人当即就开始边走边吃,只是走着吃着愈来愈觉得无味,这糖人虽看着精巧,可是却不是芜城清风观外那晚坐在树上所吃的那个味道,走在街上也觉得身边少了一人有些空荡,她看见新奇玩意也找不到身边那个人来拉着他要他看上一看,也不会走过一段路后有一个人再从手中拿出一件东西告诉她是看漏了买来给她的。
她看着满街的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人群喧闹,却觉得一股孤单之意罩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