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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长到了三魂七魄,那你会变成谁。”颜焉道。
秦渊深深看着她道:“我不知道。”
“不行,我们要快些离开这幻境,若是在这里呆的太久,那魂魄长的愈快,这样不行。”颜焉站起身来道。
可是怎样才能出去,这里是锦暄的幻境,秦渊失去了术法之能,她又何尝还有,要破这幻境,只能加速幻境里的时间。颜焉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暮色沉沉,心中千回百转,这幻境随着锦暄与萧常洛的感情动而动,若是这样日复一日,十年,秦渊等不起。如何才能让幻境动的更快,那还是要着落在锦暄和萧常洛身上,而少年萧常洛和锦暄都感受不到我们,如何是好。
颜焉脑中一团乱麻,实在是想不出办法,躺在松树之下的草坪之上,她仰头看着天上繁星点点,月光如水,凉夜沁人,心中却是心事重重,不得安宁,如何才能加速幻境向前而动。回忆曾经在丹青山看到的过书简,脑中一遍遍过滤着关于幻境的信息。忽然灵光一闪,颜焉一拍身边绿草,坐起身来,心里喜道,有了,既然是锦暄自己也在这幻境中,那么便是杀了幻境中的锦暄,这残念便只能跃到最后她临死之时。
想到此处,她站起身来拍拍衣裙上的灰尘,向着锦暄房间走去,而从她躺下起,窗边的萧常洛便已经注意到她,此时看着她向着锦暄房间走去,他大踏步从屋中走出,一把拉住颜焉衣袖低沉声音道:“你要干什么?”
颜焉横了他一眼道:“杀了这幻境里面的锦暄,这样我们便能快些出去。”
听到快些出去,萧常洛放下拉着颜焉的胳膊,但是刚放下又抓住她的衣袖道:“你要杀了锦暄?”
颜焉嗤道:“是啊,你舍不得?”
萧常洛不说话,颜焉又继续说道:“这里不过是一个幻境,她也并不是真实的,你也用不着装什么痴情之人。”说完便甩开他的手,向着锦暄方向而去,萧常洛仍是跟在她身后。
秦渊听到院中的声音也出来了,跟上两人,却是唤住颜焉道:“杀了她不一定能够出去,我们可能困在这里的。”
颜焉扭头道:“你说什么?”
秦渊叹道:“若是杀了幻境的主人,一般来说是可以出去的,但如今锦暄却是已死,你这时候杀了她,不知道是出去还是用远在这幻境了,这幻境也许是她自己编织的无尽幻境,若是无尽幻境,那最后,最后。”说到这里扭头向萧常洛看了一眼,又继续道:“最后可能是她和皇上长相厮守,而我们就说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颜焉本是想到了此层,但是没有记载过若是幻境主人死去后幻境中若是杀了主人如何,这时候即便不杀了锦暄,那秦渊也是危险,若是杀了锦暄,还有五分的可能是三人都能够出去。她沉默一会儿便道:“不,只有杀了她,这幻境便是加速,我看过书上的记载。”她并未看过什么记载,但是知道自己若是不这样说,秦渊不会让自己冒险,宁愿自己死在幻境中也不会让她被困在这里,而且萧常洛必然也会阻止,不过他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阻止不了自己,但是秦渊却是能够阻止自己,所以索性便直接说在书上看过只要杀了幻境主人幻境便会加速。
秦渊听了却是半信半疑,问道:“是吗?”深深看着颜焉,颜焉一向古灵精怪,说话有真有假,常常戏弄他,此刻她虽神色凝重,但是他还是不能冒险。
颜焉重重点头道:“是的,我看过师父藏书里的一本手抄本,我发誓,若是我没有看过,那我便不是人。”口中这样说着,心里却是说反正自己便不是人,她本就随性,所以并不在意困在幻境中,都是活着又有何区别,这样一试却是也许能救秦渊。
秦渊点点头仍是有些半信半疑但是也并不阻拦了。
三人走到锦暄房前,颜焉推门而入,向秦渊作势要了他的长剑,锦暄正在熟睡,她举起长剑,向锦暄胸口插去,萧常洛将脸扭向一边,不愿看锦暄胸口中剑。
长剑入胸,锦暄眼睛忽地睁开,双目并无焦点,脸上却是浮现一抹奇异笑容。三人顿感天旋地转,脚下土地都开始晃动。三人各伸手扶住身边的墙壁或者柱子,可是却是如握空气一般,颜焉抬手抓住秦渊,秦渊伸手将颜焉抱在怀中,虽是此种情况之下,颜焉却还是脸上一红。
颜焉闭上眼睛依偎在秦渊怀中,初始是一片混沌黑暗,可是渐渐却感到周围有了光亮,颜焉睁开眼睛,低头一看,却见自己悬空站在空中,身边秦渊萧常洛皆是如此,下面是幻境中的萧常洛和锦暄并肩坐在榻上,两人不知说些神马,锦暄脸上笑容灿烂,显是什么有趣之事,可是忽而她脸色一变,笑容收起,而萧常洛握住她双手附在她耳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锦暄脸色为难,却是在萧常洛劝说下点了点头。
三人看着下面景象,却是听不见声音,秦渊和颜焉自然是看不明白,而萧常洛却是看得脸色一变。接着下面景色又是一转,到了一处花园之中,秋阳天高云淡,锦暄坐在一架秋千之上,飒飒凉风习习,阳光打在她身上当真美轮美奂,不远处站着一名锦袍缎带的男子,面貌英俊,衣袖上都是龙纹,他缓缓走进,锦暄拜倒。
看到此处,萧常洛脸上显出不忍的痛心之色,颜焉挠挠头却是不懂。
景象有一转,到了一处楼阁之中,烛影暗暗,锦暄坐在高位之上,脚下跪着一种人等,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接着下面景象变得越来越快,只见眼前忽明忽暗,人影绰绰,看得颜焉眼花,她只得闭上眼睛,靠在秦渊肩膀上。
闭上眼睛前,她扭头看了眼,萧常洛。只见他眼中神色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睁开眼睛来,便是锦暄站立在一处宫殿之中,金碧辉煌,脸上哀伤歉疚,之前在花园中看到的锦袍男子此时卧倒在榻上,手中端着一个酒杯,手边是一张宣纸,颜焉凝神细看,上面龙飞凤舞,恣意倜傥,墨色黑黑,却是那句,生平唯恨,情重如山,负君负国负天下。看到这句话颜焉心中一惊,这男子便是布刹国的皇帝!她看了眼萧常洛,他眼中无喜无怒无嗔,薄唇抿成一条线一般,看着下面的锦暄。
难道锦暄和这皇帝有什么不清楚关系,想到这里,颜焉又摇摇头,不可能,她深爱萧常洛,都肯为之死,她和这皇帝之间的关系也只有萧常洛知道了,也许是萧常洛授意,若真是这样,那萧常洛也真是狠心。颜焉扭头看了眼萧常洛,他仍是面无表情看着下面。
第47章 黄粱一梦()
一阵凉意而落,江上一汀烟雨,朦胧江波寒,颜焉仔细看去,不远处竟然是那个之前三人所在的小亭,竹笠亭。
竹亭中一男一女,男子便是萧常洛,长相气质已和如今无甚差别,应该是近些时候的事情,锦暄站在他对面,两人相互凝望,颜焉仔细看来看去都不见两人嘴唇动,看来是两人都未说话。
江上烟波,亭中人影,一蓑烟雨情深为何。颜焉看着远处的人影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悲凉之意,长亭相别,离别之意中谁真谁假,结局如何,谁又能猜得中。
雨势渐大,眼前模糊,再清晰起来竟然是北海之边,三人也是在沙滩之上,此时已是秦渊倒地,颜焉在一旁相扶,而锦暄一人卧在沙滩之上,雨势沉沉,天色昏暗,颜焉和秦渊都是站着不动,而萧常洛却是疾奔过去,扶起锦暄。
锦暄看着萧常洛微笑,萧常洛衣衫早已淋湿,满脸雨水,不知是否雨水中混有泪水,锦暄吃力抬起一手捋了捋他的头发,微笑道:“我知道你会来的,我最后一丝残念在这里等着你。”
萧常洛一手抚上她的脸庞,擦去她嘴角的血迹,柔声道:“我来了。”
他们两人四目相对,“你让我勾引穆紫琛,我便去了。你让我帮忙组建无上天尊教,我便去了。你让我为你筹金,我便去了。我常常想,若是我们一开始便不相遇,那会是怎样,我仍是水中一尾锦鲤,你是你的皇子,可是我又舍不得你。”锦暄咳嗽两声,接着又道:“我几千年的修行只是为了你的心愿,你现在做到皇上了吧,我为你开心。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而我只是让你为我画了几幅画,你是皇子,我知道,可是我最后求你一件事好吗?”锦暄声音微颤。
萧常洛轻抚她的面庞道:“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只有你有空的时候能够想到曾经有一个傻妖怪,能够念念我就好了。”锦暄脸上雨水泪水并分不清楚,颜焉看着却是想,她必然是流泪了的。
萧常洛点头道:“好。”只是这一个字,锦暄听着倏然一笑,脸上在这倾盆大雨中绽放出的笑容如春花般灿烂。
颜焉和秦渊站在一旁并不动,淋着滂沱大雨也并不遮挡,只是看着那相依的两人,此处锦暄的残念最强,故而萧常洛可直接与锦暄对话。只是两人说了那几句之后便是四目凝望,不再说话,颜焉和秦渊看着二人也是都默不作声。
锦暄不过是一尾小小的锦鲤,一个小小宫女。只是隔着一汪春水的相遇让她不可自拔,和那个少年的朝夕相处,听他的故事,听他的心事,步步陷落。他不全是真心,也不全不是真心,只可惜那么一丁点真心实在不够携手度这飘零一世。从小便是被送敌国作质子。从一个弱小的少年到天子的帝王之路必然是鲜血淋漓的成长,这成长中有她的相伴,是萧常洛的福气。他病弱之身却藏勃勃野心,步步谋划,一步不差,锦萱对他来说以后也许只是闲暇时候看到鲤鱼时的一点念想罢了,他的雄图霸业,他的帝王之路,她只是一枚小小的棋子。锦暄至死也不过只是求着他能有空念着她罢了。
颜焉叹了口气,仰头闭上眼,任大雨落下,打在脸上。
长亭欲暮,只奈人间无情。抛一滴相思泪,道珍重千万,千万恨,恨及天涯,摇曳碧云斜,叹一声世事无常,人情冷暖。
锦暄一手垂下,双眼缓缓闭上,萧常洛兀自抱着她在怀中,并不动弹。
颜焉睁开眼睛看着天边,只见天空如破碎青瓷一般,裂纹渐开,耳边渐渐响起了破碎之声,耳朵刺得生疼,她抬手捂住耳朵,只见天空碎裂坠落,雨水停歇,旁边的海浪碧波汹涌朝自己打来,她知道这是幻境将灭,只是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动。
耳边再安静下来她方才睁开眼睛,夕阳晚云,清风送波,拂柳如烟,自己正坐在亭中,秦渊已经先自醒来,凝目微笑看着自己,而萧常洛还趴在桌上,但是眼角微湿,已有泪水滑落。
又过了片刻,萧常洛也醒来,眼中还带着深深的沉痛之色,他抬眼看着亭外景色,心中却是汹涌澎湃,方才锦暄还躺在自己怀中,这黄粱一梦般醒来,梦中之久竟然只是一个午后。这一生漫长,情之一字,自己不会再尝,锦暄,到此为止了。
颜焉看着萧常洛的神色,微微摇了摇头,萧常洛这般于他自己不知道到底是快乐还是不快乐,只是可惜了锦暄,妖界多美一个美人儿,就这样魂消香断。
萧常洛站起身来,向颜焉和秦渊两人躬身道谢,秦渊忙扶起他道:“皇上不要如此。”
萧常洛扶住他手臂道:“我在这亭中便不是皇上,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