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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颜焉微笑道。
离歌疑惑道：“哦？”
“我以前看过一本书里，提到过回天，只是没有提它的功用，却是说了它在哪里。”
“在哪里？”离歌问道。
颜焉一个转身，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离歌几个大步追到她身边，看着她笑问道：“那现在去哪里？”
“六扇门。”
“你现在不去找回天吗？”
颜焉一跃上马，道：“现在时机未到。”又右手抓住将神，伸左手在离歌肩头一按，道：“我可不许你坐我的马。”
离歌轻轻一笑，口中一吹，一声呼哨，便见一匹黑马飞奔而至，到他面前却是猛然止住脚步，颜焉向那匹黑马看了一眼，惊道：“好马。”
“当然。”离歌一纵跃上马背，向前奔去，颜焉两腿一夹，她身下的骏马也是向前疾奔，可是到底不及离歌的黑马，不到一会儿便被黑马甩下一大截，离歌放慢马速，在她身边，与她并行，颜焉向他的黑马羡慕看了几眼，道：“他很听你的话？”
离歌伸手抚了抚黑马的鬃毛，道：“他的年纪可不小了，还能听懂你讲话呢。”
颜焉惊讶道：“他都已经修得人性了。”伸手向身边黑马的鬃毛也摸了摸。道：“他叫什么名字？”
离歌道：“你猜猜。很简单的。”
“闪电？”
离歌摇摇头。
“奔雷？”
离歌又摇了摇头。
“迅飞？”
离歌仍是摇头。
颜焉见他仍是摇头，仔细看了看黑马，又看了看离歌，接着道：“小黑？”
离歌笑了笑，却是又摇了摇头。
颜焉道：“我猜不出。”
“刚刚差一点就猜对了。”
颜焉一听他话又道：“难道是大黑？”
离歌笑笑摇头。
颜焉拉住马缰绳道：“我猜不出，你说吧。”
离歌道：“你再想一想，你猜中了，我可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黑黑？”
“不是。”离歌仍是摇头。
颜焉拍手道：“我知道了，是，黑，对不对？”
“不是。”离歌还是摇头。
“那是什么嘛？”
“你可真是没有耐心，就差一点点了。那我告诉你啦，你可是尝不到我的手艺了。”离歌眨眼笑道。
“我知道了。”颜焉伸手拍了一下离歌肩膀道：“是，墨，对不对？”
离歌笑着点头道：“这次总算猜对了。”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尝尝你手艺如何，我可不信你比那江月楼的大厨做的还要好。”
离歌笑道：“你吃过就知道了。来，看看我们谁先到六扇门。”说罢并不见他如何动作，那马却是似乎知他心意一般，向前疾奔，影若闪电，离歌的衣服刮出猎猎声响。
颜焉叫道：“不公平，你的马比我好太多了。等等我，这比赛不公平。”
两人的声音在清晨的大街上回荡，马蹄踏在青石的街道上，声声轻响，过往稀落的行人都是注目看着这如画一般的两人从街上打马奔过，叹一句，不知是哪位公卿侯爷家的少爷小姐，好一对璧人。
六扇门前还是稀稀落落行人经过，大门紧闭，颜焉与离歌到了门前都是一拉缰绳，勒住马停在门口。
颜焉从马上跃下，向大门走去，离歌叫住她道：“我们直接进去。”说着便跃下马来，在马背上轻轻一拍，墨便向那颜焉的马走去，颜焉的马便跟着墨向着街边小巷走去，颜焉看向离歌，离歌道：“墨会带它到别处去的。你不用担心，我们这次还是隐身，你隐身时间有限，我在旁助你，可以增长时间。我们也可以时隐时现。”
“好。想来蒋瑟也不会允许我插入这些东西，毕竟是衙门的事情。我们这就进去吧。”
两人先走到小巷之中，看周遭无人，方才隐身，又走出小巷，从六扇门院墙便纵身翻墙而过。
虽时间较早，尚是清晨，但是六扇门里已经护卫站定，一排排的房间内，也是查看抄写案卷的有，相互讨论的也有，离歌领着颜焉走过一条长廊，拐了几下到了一个房间前，领着她又穿墙而过，进到室内。
房间里正是蒋瑟坐在桌边，桌上摊着不少书籍文卷。她手中正拿着一个文卷正在仔细研看。颜焉看着她眼圈上微微的青黑色，原来她一夜都没有睡，真是辛苦。
两人站在墙边看了一会儿蒋瑟，颜焉要走上前去看看蒋瑟看的是些什么，离歌却拉住她手臂，道：“等一会儿，不用去看。”说着便听见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
第60章 有何新发（）
进门的是一个小衙役，他向蒋瑟行了一礼道：“大人，苏州的密信到了。”双手捧着一封火漆封口的信送上。
蒋瑟接过信道：“你下去吧。”
那衙役应了声是又出门将门关好。
颜焉小心翼翼走到蒋瑟身旁，生怕碰倒了身边的东西。离歌也跟着颜焉走到蒋瑟身边。蒋瑟在封口处一撕，取出信封中的密信，一张信纸上只有六个字，听风楼苏念之。
蒋瑟低声念了一遍：“苏念之。”又将信纸放进信封中，将信封放在桌下抽屉里。忽然右手在桌上轻轻一拍，又连忙翻起桌上被压的乱七八糟的文卷，她将一本案卷抽出，右手急急翻着书页，翻到一半，看了几眼又将案卷合上，身子向后一靠，双手盖在眼睛上，嘴唇微动，没有声音。
离歌在颜焉耳边轻轻低声道：“她在说，吴念之。”
“谁？是谁在说话？”蒋瑟叫道。
离歌和颜焉听她这样叫到，都是一惊，没想到蒋瑟心思细微到了如此，竟然两人隐身时候说的话都能有察觉。
然而蒋瑟却是只是听到微微响声，并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她站起身来仔细看了看房间各处，又坐倒在椅子上，将双手按在太阳穴上，轻声自言自语道：“是我休息不够，听错了。”
离歌拉着颜焉走到一边的墙角，才在她耳边轻声道：“她的心思灵敏的很。”
颜焉也是低声道：“我们隐身时候说话按理说声音也是隐去了大半，她居然还能感觉到。对了，你会读唇形？”
离歌笑着点点头。
“吴念之是谁？”颜焉问道。
离歌道：“你认识的，我告诉你就不好玩了，你看着蒋瑟，她慢慢会查到的。这样才有趣。”
颜焉向着蒋瑟看去，蒋瑟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凝思，一会儿后又站起身来大步走到门边，拉开门，向着门外走去。
颜焉忙跟了出去，离歌随在她身后。
蒋瑟行到一处房屋处停下脚步，轻叩房门，一声请进后蒋瑟推门而进，颜焉和离歌跟着进去。
屋中桌边坐着的正是那个清癯男人，蒋瑟先道：“二叔，我想这不是简单的仇杀案，我们的方向要改一下。”
原来这男人是蒋瑟的二叔，没想到，颜焉一听见蒋瑟的一句二叔，便仔细向那清癯男人多看了两眼。
清癯男人听见蒋瑟话语，眉心微蹙，道：“又有了什么新的线索？”
蒋瑟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端起桌上一杯茶水先喝了一口，道：“我翻了一夜的最近这半年东京的案卷，以及这两年间苏州的案卷。今早收到苏州那边的密报，上面说了一个人，不知道二叔可曾听过，听风楼，苏念之。”
清癯男人听了这个名字沉思半晌，抬头道：“没有印象，但是念之这个名字我是听过的，只是不叫苏念之，不知道两者有没有关联。”
蒋瑟放下手中的茶盏，道：“不错，吴念之，芜城这两年新起的花魁。”
“不知道是否是同一个人。”清癯男人一手摸着下颌说道。
蒋瑟站起身来，打开窗户，口中呼哨一声，不多一会儿便飞来一只白鸽停在窗边，蒋瑟一把抓住白鸽，那白鸽也甚是温顺，任凭蒋瑟摆弄并不反抗，蒋瑟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筒，绑在白鸽脚上，在白鸽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衡郡，手也是向南方指着。那白鸽颇通人性，扑扇着翅膀从窗边飞起，向着南方而去。
见白鸽飞远，蒋瑟转身道：“同叫念之，必然不是巧合。”
清癯男人也是点了点头。
蒋瑟又接着道：“今年年初苏却在芜城查无上天尊案时候，便对这个吴念之颇怀疑心，只是不多时却是传来了她患急症病逝的消息。当时查了这人，没看到什么问题便放弃了这条线索。我们对这些繁华大城中的烟柳场所从未多加在意，却没想到有人在这上面做功夫，一个花魁也搞出这么多事情。苏念之和吴念之，绝不是巧合，我让小白去吩咐衡郡的人查上一查衡郡的花魁。”
清癯男人点头道：“嗯。”
颜焉在旁边听着两人对答，心中却是闪过一个念头，抬头向离歌看去，离歌见她神色，点了点头。颜焉心中一惊，居然是她，苏念之，吴念之，是在念着他吗，苏地念着他，芜城仍是念着他。可是她都已经过世这么久了，怎么又和这件案子缠在了一起。
再看向蒋瑟，蒋瑟正在看着一卷清癯男人递给她一个文卷，不知上面写着些什么。
蒋瑟看完后只是对着清癯男人点了点头，便转身而去。
颜焉和离歌仍是跟着蒋瑟。
离歌道：“你可想明白为什么了？”
颜焉摇头道：“还没有。”
离歌点了点头道：“嗯。那继续看看就知道了。”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蒋瑟这次是走到了停尸房中，此时还是夏日，尸体放久便会腐败，故而停尸房中放了不少冰块，来减缓尸体的腐烂。
颜焉一走进那停尸房中便感到一丝寒意袭来，跟着蒋瑟走到一具尸体旁，蒋瑟掀开尸体之上的白布，赫然就是那具容廷的尸体，此时容廷面色青白，身上已经隐隐出现了尸斑。蒋瑟掀开白布，站在尸体之边，仔细看着尸体，并不如何动作。
颜焉和离歌也是站在尸体另一边，离歌却是扭开头不看那尸体，颜焉看了几眼那尸体也是觉得心中惶惶，看得不甚舒服，便也是扭开头不再看那具尸体，只有蒋瑟还是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仔细地看着那具尸体。看完上身后，又将白布向下掀起，要去看那尸体的下半身。离歌虽未扭头看蒋瑟如何，但是却是先伸手在颜焉双眼上一盖，颜焉知他用意，伸手去扳他手，离歌双手骨节纤细，十指修长，然而力度却是不小，颜焉用力想要扳开他的手，那手却是纹丝不动。
又过了半晌，离歌才放下手来，颜焉再看向那具尸体，下半身已然盖好，她扭头瞪了一眼离歌，离歌却是带着一抹笑容看着她，颜焉伸手在他肩头狠狠一砸，不再看他。
蒋瑟看完容廷尸体之后却又转身进到停尸房里侧，又走到一具尸体之旁，又掀开了尸体身上的白布，这一具尸体的容貌颜焉却是丝毫不识得，看那尸体脸上的尸斑，死了已经有些时候，而这具尸体所处的停尸房的这一隔间中，放的寒冰也是相比于适才容廷尸体所处的隔间中多了不少，故而虽是炎热夏日，这隔间中却是冰凉寒冷，颜焉不禁伸手摸了摸肩膀。
蒋瑟这次仍是在尸体旁站了半晌，到了检视下半身时，颜焉已经有了防备，却还是被离歌一手捂住眼睛，无可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