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命人写了出来。太婆还是先歇歇脚,用个饭,等精神好了,再细看不迟。”
哄着祖母用了饭,进屋歇息。韩邈才转过头,对韩遐道:“下午随我去拜见叔祖。”
东京城里,能让他们叫“叔祖”的人,可只有一个。韩遐立刻紧张了起来:“需要我备些什么吗?”
韩邈笑着摇了摇头:“不需太过局促,只当家中长辈即可。”
如今他跟韩琦的关系,可不同以往了。若是弟弟表现的太卑微,反倒不好。
韩遐也收到过兄长寄来的书信,知道事情原委,不由重重点了点头:“全听阿兄吩咐!”
当天下午,两人就前往了宰相府。在门口递了帖,根本没等多长时间,就有管事笑着出迎,带两人入内。宰相府其实不比他们买的院子大多少,但是韩遐仍旧颇为紧张。这可是一手提拔了父亲的韩相公啊!若是他又哪处失态,岂不糟糕?
然而真等到见了人,韩遐才发现兄长说的不错。韩相公待他们兄弟二人,真如家中长者一般。没有想象中的官威,反倒颇为亲切的问候了祖母身体如何。
等韩邈一一作答后,韩琦才转过头,对韩遐道:“你那行卷我已看过,解试应当无碍,礼部试却还不足。你今秋下场试试,不论成与不成,都入太学上舍读两年书,砮实学问。”
太学上舍,是可以免试的。上舍下等免解试,中等免礼部试,上等则“引见释褐”,可直接授官。只要能在上舍读书,何愁一个出身?韩遐喜得起身拜倒:“多谢叔祖!”
这对韩琦而言,又算得了什么?笑着让他起身,又宽慰了两句,韩琦才转头对韩邈道:“泉州的市舶司已然开设,景声那白糖生意,也可多些进项了。”
这话重点,可不是什么白糖,而是点名了泉州市舶司的建立。这可有韩邈首倡的,若是真能增加商税,自然是大功一件。甚至可以说,给韩遐一个太学名额,也是奖励之一。
韩邈心领神会,微微笑道:“这都是叔祖运筹,小子也能沾些光。对了,最近小子又要开一个新铺子,还望叔祖提点一二。”
说着,他自仆从手中配过了个匣子,亲手送到了韩琦面前。
“只那日进斗金的香水铺还不够?又开新店,你也是个闲不住的。”韩琦笑骂了一句,伸手掀开了盒盖。看清里面的东西,倒是让他生出了些讶色,“怎么不是银镜?”
韩邈给宫里送银镜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东京。然而别家都开始卖银镜了,韩家香水铺却迟迟单卖此物。韩琦还以为这次韩邈是准备开一家银镜店了,谁想到送来的竟然不是银镜,而是几个镶嵌在玳瑁、赤金中的透明镜片。
“银镜比之铜镜,也只稍稍清晰了些,并非什么绝世珍宝。这新制的几种镜子,却是天下士人的至宝。”韩邈笑着取出盒中那个镶着玳瑁柄的小小圆镜,“譬如这透镜,就能放大纸上字迹,可省目力。”
韩琦如今也是六十岁的人了,难免老眼昏花。听到这话,好奇的接过了镜子,对着匣子旁边的那行细小如豆的字一比,就发现镜中的字大了许多,不由赞道:“当真能放大文字,可省力不少啊。”
“还有更省力的。”韩邈又笑着取出了另一个镜子。那是两小片圆镜,用金丝制成框架,中间有个弯弯弧度,边上还有条细链,看起来颇有些奇巧,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韩邈解释道:“此镜名曰‘长寿镜’,专为长者所制。若是眼力不济,须得把书举远了才能看清字迹,用此物就能省却烦忧。只要将之夹在鼻梁上,再看书,自己就能如常了。”
这可比之前的透镜更新奇些,韩琦立刻让仆从取来一本平日常看的书,小心把镜片架在鼻梁上,再往书上看,果真跟四十岁之前看到的别无二致。
“这镜好!快再做两副,我要送人。”韩琦也不顾宰相身份了,就如寻常老者一般,急急催道。他那几个挚友,如今也是相仿年纪,哪个没有目力衰弱之苦?等到晚年,更是只能听听晚辈念书。有了这东西,起码也能轻松几载啊!
“小子早就备了,族叔想要几副,只管吩咐即可。”韩邈微微一笑,“倒是除了这两种,还有一种专为年轻些的士人准备。若是年纪轻轻,就看不清字迹,须得离得极近才能视物的,还有一种‘启明镜’。只是这种镜子,只能到店里才能配的准了,读书写字都能无碍。”
韩琦是何等聪慧的人物,一听这话,就笑着指了指韩邈:“你这小子,专选秋闱开店,为的可是这个?”
秋闱时,不知多少士子要参加开封府的府试。其中眼睛不好的,又有不知凡几。只此一役,就能打响新店名头,当真是好算计!
韩邈则微微一笑:“利人利己,何乐不为?”
这话引得韩琦大笑。收了眼镜,又有闲谈半晌,才命人送兄弟俩出门。一直走到门外,韩遐才长出了口气:“真是未曾想到……”
只是半年时间,兄长竟然就能跟韩相公如此亲近,就算是亲眼所见,也让人难以置信。
韩邈却笑了笑:“这其中,也有甄道长不少功劳。譬如这眼镜,若无他制出透明无暇的玻璃,又岂有宰相一声称赞?”
这眼镜,是必然能在士林中引起轰动的。对于韩家,也大有助益。韩遐哪想到会一个玻璃,竟会引来如此多变故。感激的连连点头:“多亏兄长接甄道长回家。他当真是我家恩人。”
岂止是恩人。韩邈笑笑:“就算有了太学的盼头,这次秋试也要考过解试才行。”
韩遐立刻点头:“定不让阿兄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惨!发现算错年份了,新皇登基的一科应该在今年春天,而非明年春天orz而自英宗开始,科举规定变成了三年一考orz
第60章 第六十章()
距离秋闱越来越近;东京城里的读书人也多了起来。好在明年不是大比的年份;到不至于连寺院里的浴房都被填满。不过饶是如此,那些闺阁女子;多多少少也要被家中禁足;以免闹出什么话本里才会出现的故事。
曾小娘子就是其中一员。这些日连游园会都停了;需等到秋闱过后,才能出门闲逛。若是平日也就罢了;一两个月时间,忍忍也就过去了。偏偏今日不同以往。那韩家铺子,竟然开了新店,还是卖玻璃镜的!
自韩家往宫里送了尺高的银镜后;他家的镜子在东京城也成了稀罕物。毕竟香水虽贵,努力攒些钱,总能买到。但是银镜不同,那可是几十万钱的香盒里才附带的;而且每季只有一百份,抢也抢不到。看着小姊妹们腕上挂着的小小圆镜;说不嫉妒,那是假的。然而别家都开始卖仿造的银镜了,韩家铺子硬是纹丝不动!这可让曾小娘子咬碎了一嘴银牙。
买假货来戴的;不是没有;她却不愿被人暗地里嘲笑。只盼有朝一日,韩家铺子能开售银镜,让她也买上一个。如今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消息,如何还能按捺的住?
“备车……不,坐轿去好了。早早买了银镜就回来!”曾小娘子悄声吩咐了丫鬟,只带着两三人,飞快往韩家新店而去。
这次的新店,并不开在原先的香水铺附近,而是换成了卖幞头、腰带、书籍的相国寺东门大街。曾小娘子虽然有些疑惑,却也不敢耽搁时间,直催促轿夫,让快着些走。过不多久,就见到了那明晃晃、黑漆漆的“韩家玻璃镜铺”牌匾。店门口,照样悬着个高挑的幌子,上书“韩家玻璃映人明”七字。
“到了到了!”曾小娘子欢喜的让轿夫停了轿,搀着丫鬟的手,就往里去。哎呀,门口竟然已经停了马车?怕不是好些人家都知晓这消息了吧?
心急火燎的进了门,就有人上来迎客,带着几人前往大堂。待站定,曾小娘子才发现这屋里没什么客人。不是有马车停在门外吗,人去哪里了?难不成跟香水铺一样,迎入雅阁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一位面带微笑的蓝衣女子就走上前来,柔声问道:“小娘子可是要买银镜?”
“正是!”见到这与香水铺一般无二的熟悉装扮,曾小娘子立刻把心中疑惑抛在了脑后,飞快道,“你家可有手镜卖的?”
那圆圆小小,可一手持握的镜子,如今被称作手镜。都是从四季香盒里拆下来的,还有人以金银镶嵌,系在腰上,别提有多显眼了!
那女郎笑道:“自然是有。不知小娘子想要手镜,还是可放唇脂的添妆镜呢?”
“咦?还有这么多说道?都取来看看!”曾小娘子顿时起了兴致。
那女郎闻言,笑着把人领到了柜台前,取出了两样物事。一个是圆溜溜的小镜,只有巴掌大小,镶在铜制的把手内,还有链子可以挂在腰上。偏偏镜子上面还有个镂空的盖子,花纹精致细密,能遮住大半镜面。合起盖子,就跟个饰物似得,一看就让人喜欢。
“这手镜怎么卖的?”曾小娘子取镜在手,看着镜中纤毫毕现的脸蛋儿,简直喜上眉梢。果真是韩家铺子的真品,就是比那些假货精细!
“这镜只要五千钱,还有三种不同样式的,可供小娘子挑选。”那蓝衣女子笑着答道。
这般贵啊!虽然心里早有准备,曾小娘子也有些肉痛。五千钱都能买三四块香皂了,就是新出的香粉和胭脂,也能卖上几盒。然而让她放下,却又着实不肯。
对了,还有一种镜呢!说不定会便宜些?曾小娘子赶忙问道:“那添妆镜呢?”
蓝衣女郎取过手边小小木匣,打了开来:“这便是添妆镜了,才两千钱。匣内可以放唇脂,只要带了,就能时时添补妆容。匣上还有暗扣,脂膏不会洒出,端是便利呢。”
那小小的匣子内,果真也镶了一面镜。约莫三指宽窄,小了些,只能照见唇瓣或是眉眼。镜子下面还有个凹进去的浅槽,显是放脂膏的。整个匣子玲珑的很,女子也能一手握住,极为可人。不论是放在香囊内,还是缝在帕子上,都轻巧好看。
坏了,都想要怎么办?可若都买了,这一季新上的花露和香粉,岂不是没钱买了?
见她神色游移不定,那蓝衣女子微微一笑:“女郎可是嫌这些镜子太小?还有大些的妆匣可选呢。”
说着,她又捧出了个足有三层的木匣。打开匣盖,就见一面银盘似的圆镜显露出来。那镜子可比手镜大多了,能看清人脸不说,连头上发髻簪钗,都映的一清二楚。还没等曾小娘子回过神,那女伙计就已利落的打开了其他几层匣子:“这是香水铺专门配的镜匣,上层可以放香粉、胭脂和梳妆用的物事,中层则是放香水、香胰子、头油等物,下层还能搁花露和香皂。一套摆进去,日日都能用到,岂不方便?”
方不方便,曾小娘子是不知道,只知道见到那大了许多的银镜,还有“配套”的匣子,心就似跟猫儿抓了一样。
“这匣子,八千钱就能买下。还有另一种装首饰的,因用了珠贝等贵重物事,要贵上些……”
“不,不用取了!”曾小娘子只觉呼吸都困难了。再看下去,她怕是都走不出店门了!
恋恋不舍的看了那妆匣一眼,她还是咬了咬牙:“手镜和添妆镜各取一个吧!图案都拿来,我挑一挑。”
那蓝衣女郎立刻取了五六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