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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拽啊!我横他一眼,但,有求于人,不得无礼。于是我站起来,拎起包:“那就去上班。既然今天没的交易。”
老刘微笑:“展颜,你没有发现么?你其实热爱上班。”
我简直笑出声来,同他说:“这种话该去同我老板说,他才是那个热爱上班的人。”
我拉开门,回头对着那个挪到我沙发边正打开电视的家伙说:“我只是无处可去。”
他敷衍地点头,目不转睛盯牢电视屏幕,我气结,关上门,出发。
今日办公室很不一样。最特别之处是,我人还未到,咖啡已经放在桌上,文件亦整理整齐。这堪称奇迹。我还从未自助理那里得到过如此体贴伺候。
我捧着头略想一下,依稀猜到这样好的待遇究竟来自谁的手笔。
果然,隔着玻璃窗往外看,莫文正在外头我部门的区域里忙来忙去。
还有几分钟才到九点,但她手里已捧起大堆文件,那自然是几个早到的家伙偷懒将要复印装订的资料合同交给她处理了。
真是有本事,在如此短时间里便成功让自己成为人人可以使唤的丫头。我叹息,难怪此人在前台位置一坐三年。
我于是拉开门叫她进来。
她高高兴兴先将文件小心按顺序铺放在她的新隔间里。然后脚踩弹簧似精神百倍走近我。
我捧住头,有些看见羡慕她,难为她时至今日还那么的,我想了好几秒钟,才决定用“晶莹纯透”而非“傻头傻脑”来形容。
她笑:“杜小姐早。”
我坐回自己位置,因为不知该给她什么脸,于是索性将自己埋在文件里,淡淡问她:“去人事部办过手续了么?”
她连这种问题也要带着笑回答:“办完了。昨天下班前便办完了。”
我继续一目十行看文件:“你要结婚了,结婚前一定有许多事情要做,虽然我这里确实缺人手,但也不能那么不近人情,你就暂时替同事们做些文案询价的琐事,熟悉一下,过一阵子再替你分组跟项目。可好?”
她仿佛想说什么,但并未说出来,而是继续笑得毫无心机:“好。”
我于是挥手:“那就先出去熟悉一下。过半个钟头部门例会。”
她点头,转身,要走不走,又回过来对我说:“杜小姐,其实结婚不会影响我的工作效率。”
我没有来得及回答,她已经出去。
我把自己伏在桌上,看着那杯咖啡,默默回答她:“会不会影响你,我不能肯定。但是,绝对能影响我。”
在办公室里伤春悲秋的好处是,总是有那么多的电话会得不应景地打断这种哀婉气氛。所以我永远也没法培养出自己林黛玉那样的气质,我抓着电话同供应商敲定出货时间,为了款式型号若干客户要求的细节处理喋喋不休争论半天,终于搞定后,我已口干舌燥,七窍生烟,伏在案头喘着粗气。
亏得老刘还有脸说我喜欢上班,这会子他大约正美美躺在我家舒服的沙发上大看其在地狱里永远没法看到的精彩电视剧。我坏心地想,总有一天我下到地狱,第一件事便是举报此人在公干期间玩忽职守,自行游乐。
不知为何,这样的小小坏心,让我嘴角咧起,方才同厂方争论的火气,原路退回。
“我没在看电视。”
“啊?”
我将脑袋从桌上抬起,这魔鬼又端端正正坐在我面前。手里举着根红豆冰棒,我认出那是我最近买回家放在冰箱里的。
地狱里真的没有吃的!第一百次想到这个悲惨事实,我甩头,先顾着重点:“老刘你老是这么不敲门不打招呼出来吓人我已经不跟你计较了,怎么你还学会偷想,不,偷听,不,偷看,不,偷窥我的想法?”
做人是有隐私的!我瞪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同他解释,隐私对现代人的重要性。
他耸肩:“你想到我了,是你想我了,我才感应到你的想法。”
哦,错的人居然是我,我不该想到他。是啊,我为什么要想到他?
我尽量抓住重点:“我想你了你就能知道?”
他点头:“我的法力只能感应到与我有关的思想。”
听起来他还蛮遗憾,但,我也不是没有好奇心:“那么,你再本事大些,就可以做到别人随便想什么都知道?”
他一脸向往:“那是很高的境界,我一直在努力。”
我也向往:“能教我两手么?就你这水平也不错了。说起来,你这本事是属于修仙?修道?哦,不,你是魔鬼,这是修魔?喂,你有没有入门教材?”
他看着我叹气:“你现在要忙的,是找回灵魂。”
我悻悻,虽然还是认为找回灵魂同修魔毫无冲突,但,现在他是我找回灵魂唯一可以指望的人,聪明些不同他争论总是好的。
他咬着冰棒,笑嘻嘻:“原来你那么怕得罪我。”
见鬼,我忘记这鬼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更悻悻。他向我挤挤眼,欢乐地说:“我继续看电视剧去,你猜对了,地狱里没有那么好玩的东西。”
然后他就不见了,我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不得不佩服自己超一流的适应能力。我竟然可以那么自若地,没事人般站起身来,去开我的部门例会。
并且,没有忘记同空气说:“看得开心点。”
他能听见的,他刚说过,我再也不会忘记。
第16章()
乏善足陈的一个上午,唯一亮点便是莫文成功地在进我部门的第一天便得罪了连我都不敢轻易惹火的业务尖子。
真是牛人,可以自作主张将产品介绍的资料改成便宜得多的品种,是,这样做,确是替客户省下大笔银子,但,诚如气急败坏的高登怒骂的那样:“连菜市场里的菜贩子都挖空心思要拿萝卜卖出个猪肉价儿,你倒好,费了半天劲,替我把猪肉换成萝卜贱卖了!”
我闲闲看了一阵,那小小的身体渐渐佝偻成一个虾米的形状。我想笑的,但我没有笑出来。并且我放弃了隔岸观火,拉开门,招呼高登与她一起进来。
高登站着,气势汹汹,他自然是等我替他出气。照着我唯业绩论的脾气,那一顿训斥,必然是兜头盖脸泼去莫文身上的。
往日我亦早如此行事了,但今日,我沉吟着,只是将那份传真出去了的产品介绍与报价细细看了一遍,添上几条新的产品报价,同高登说:“再多发一份,将这些补充上去。如此一来,总价不变,客户需用的东西色色齐全,且,远比他预算来得更合用。”
高登接过看了下,重重叹气,故意为难:“我也是想替公司多出些高端库存。最近经济不景气,多少客户都只买便宜货,不买高端产品。好不容易有这么一家,勉强有些希望能做成的,偏偏让她破坏了。”
那还是在暗示我不要放过莫文。我却只是摆手:“你的意思我知道,但做生意总要将眼光放长远些,这样推荐产品,并不是长久之计。先去把这份东西用心改好同那边重新沟通吧。”
高登并未立刻走开,他大约还在等我处置莫文。
我冷笑,问莫文:“我早上对你说,这些日子不跟项目,叫你先做些什么?”
她回答:“替同事做些文案,熟悉报价。”
我于是提高声音:“你是新人,难免不懂规矩,所以我才要你先跟着同事们学习。同事间守望相助,总要互相提点,才是相处之道。以后有同事需要你帮忙的,先问清楚他到底要你做足哪些功夫,免得再出这样的事情。”
高登脸色沉了一下,莫文却还是那样,傻乎乎点头。我这番夹枪带棒的话,怕是只入了高登的小人之心。
我知道自己今天是偏袒了她了,可怜,我这样偏袒,人家未必领情。但,同着高登一起训她?
不知为何,我竟不忍。我是谁?怎么对旧情人的新欢如此厚待?我不是失了灵魂,我是失心疯了。
我挥着手让他们出门。高登本想甩我的门的,但他在最后一秒忍住,替我轻轻将门带上。我冷笑下,这也是个没灵魂的,却何苦还偏偏有气。
吃午饭的时候笑笑忽然来了个电话,说是在我公司楼下茶餐厅等我吃饭。这不算意外,她是全职主妇,要伺候老公小孩,晚上的档期哪里能排给我?也就是中午这餐,趁着主子们都各自在外,无需她服侍,方能略自由片刻。
只是昨天晚上方见过面,今日又约我,这倒有些不对劲。
自她结婚生子,我进公司上班,我们各有各忙,再好的感情,也只能一个月见一次,互相诉诉苦,打打气。
但,同她吃饭总是好的。我迅速处理完手上事情,同她会和。
茶餐厅里早已客满,幸亏她不需要上班,早到了,占着座位。
我到时她正慢条斯理喝着壶水果茶,粉嫩的手托住粉嫩的腮,我见犹怜。
多年老友,她的一切早已熟悉如自己,我坐下,随口便问:“出什么事了?”
她便悠悠叹息:“展颜,我又有了。”
这是好事啊。我笑眯眯看着她:“有了就有了呗,装什么哀怨啊?”
她还是愁肠百结的样子:“你不懂。”
我真是不懂,我看着她,她却不再说下去,转了话题:“那个方辰杰,你觉得如何?”
我笑:“你这样子,十足媒婆。”
她也笑:“要是看得中,我替你想办法。这人不错,错过可惜。”
“被你说得如同股票,业绩不错啊,买一点吧,买回家等升值。唉,笑笑,可惜这不是股票,不是说买就买,亏或者赚,都只是个数字。这是人啊。”
“你就是想太多。”
想太多?我不知道。我学她捧着头,但,从餐厅墙上的镜子里看,一样的姿势,她是美丽哀愁,我是狼狈疲乏。
我对自己做个鬼脸,伸手叫服务生过来点单。
但笑笑说:“再等下。”
我纳闷,但立刻知道原因。方辰杰正被领到我们桌前,笑眯眯看着笑笑。
笑笑示意他坐在我一边,我于是被迫往里挪个位置。如被塞进笼子的小白老鼠。
方辰杰远比我大方,先同笑笑寒暄,又同我微笑。熟络得如同早已认识经年。我扯下嘴角,伸手点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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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笑笑在服务生过来前先站了起来,功成身退状随手扯了个烂借口便走。
我郁闷地看着她,这么多年朋友,无法发作,且,人家明明是一片好意,只不过是我这个当事人消受得相当辛苦。
我面对着只剩我与方辰杰两个人的尴尬场面,只有一件事情可做——埋头点菜。
可惜这是我惯常来的茶餐厅,服务生一脸熟稔地问我:“今天吃咖喱鸡饭还是炒牛荷?”
我还没有回答,他已经继续替我做主:“要个咖喱鸡饭吧,再配杯冰奶茶。今天咖喱鸡饭特价。”
我只有点头,然后他看着方辰杰,方辰杰毫不费劲地蹦出一句:“跟她一样。”
又转头问我:“要不要加几个菜?”
我摇头,快快吃完快快走人,我并没有与他边吃边谈的好心情。
笑笑离开后,卡座的一边空空荡荡,我示意方辰杰坐过去,但他完全不理。并且非常闲适地伸长了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自己安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