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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一拍桌子:“说吧,刚才电话里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要给总部打电话?你打啊!我给你一分钟,要么打电话,要么立马卷包袱走人!”
我的手无聊地玩着一支笔:“原来您也是这个意思,要我赶紧打这个电话?”我开始翻着手机:“上回来的那位,是什么总啊?我记得他有给我留电话。”
老板不动声色看着我,我硬着头皮继续:“啊,找到了。”
我开始报数字,那一串手机号码,其实是方辰杰给我的,但,老板当然知道那号码是真的。
他在我按下那一串数字的最后一位时,伸手掐断了电话。
我平静地看着他:“一只手再怎么大也遮不住天,您觉得呢?”
他挥手:“少废话。说吧,你想怎么办?”
我笑一笑:“把我签的那些合同原件复印一份交给我,对了,复印件上麻烦您签个字,每一张纸上都签。把我那些合同的工厂订单原件复印一份给我,还是要劳驾您给签了字确认。财务部的同事还得给我出具一份核算报告,证明我在公司的每一笔业务都是清清楚楚账目合理,毫无问题。老样子,您得签字。”
我看看老板,他的脸色不太好,换了一个坐姿。
我继续说下去:“我很喜欢我这间办公室,人是感qing动物嘛,待得久了,总会有感情。”
他瞪着我,但,他说:“既然账目清楚了,你自然依旧是这个部门的经理,这间办公室自然是你的。”
我微笑:“谢谢。”
他哼了一声。
我无视他的不爽,自顾自唠叨:“高登还不错,做事情也勤快。这间屋子待久了虽然有感情,但也难免日久生厌。今天过来看见他坐在这里倒也似模似样,我想我也不是非要在这里落地生根。”
我忽然直视着他:“您说呢?”
他的眉皱起来:“你想怎样?我的办公室不错,你来坐坐?”
我作一个鬼脸,活泼得自己都不敢相信:“您那儿风水不好,坐着坐着就能把魂都丢了。我看,我最好还是辞职走人。”
我拿起那封没递出去的辞职信:“只要那些我要求的文件都交到我手里了,我立刻就把这封信交给你。”
老板的眼神充满怀疑:“就这样?”
我耸耸肩:“看起来,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他冷笑:“你不是还要一百万么?昨天我们也是在这里谈的,我虽然年纪大,但是脑子还算好使,你也不是真的那么健忘吧,那一百万,你不提了?”
我作一个恍然大悟状:“是啊,还有一百万呢!这么说,昨天我们说的话,您都记着呢?”
他断然截断我的做作:“干嘛?什么意思?”
我摇着头叹息:“昨天您答应给我一百万买一个封口安心,结果您话音刚落,我就连工作都没了,还眼看着就要背着黑锅过下半辈子。所以您说我今天还敢提这事儿么?不了,我只是想留个好名声,从这间公司全身而退。”
我认认真真看着他,诚诚恳恳说:“我只是想走,离开这里,以后不回来了。相不相信您自己选。怎么想都是您的事儿,但,别挡着我的路,行么?”
他的眼睛里有的只是怀疑,好不信任我,对我的每一个字都推敲再三寻找着漏洞与疑点的狐疑,可是他的语气却是虚弱的,无可奈何的:“我可以相信你么?”
想了想,他又加一句:“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这真的是全世界最难的事情——让别人相信你。虽然眼下的情况只是我试着让他相信我不打算害他,但,这种事情,一向难过登天。
真的,飞机已经发明近百年,月亮已经被人类插上旗帜超过五十年,人心,却依旧横亘着冰山与大洋,无从贴近。
要让一个如老板这样的人相信我不打算害他,除非剜心剖腹,给他看到跳跃的真心。啊,不,那样的真心亦难以取信,他一定依旧带着一脸的沉思,继续追问:“你将心掏出来给我,所图为何?”
于是我我只有苦笑:“把账目做好,我便是想反悔也无法撼动您,这不就是您一直在忙的事儿么?我猜,您缺的也就是一点点时间而已了。”
他不出声。
我又苦笑:“难道您非要我真的跑去把您卖了,你才能觉得踏实?”
本想一口气写完这一段的,唉,一晚上忙着秀我家猫咪儿子的照片,秀来秀去,秀得宏伟志愿泡汤了,说实话,作一个勤快的作者可真不容易啊!
第85章()
他不说话了,沉吟着。
我小声提醒:“您看您是不是现在就给我把我要的那些文件准备起来?”
他看我一眼,充满警惕。
我作出举手投降的样子来,将手举过头:“我真的不想搞什么事情,我只是想太太平平离开这里。我追随您很久了,您难道连这点信任都不愿意给我?”
他当然不愿意给我。所以他还是不语。
我不耐烦起来,心头一股被压住的火,慢腾腾烧了起来。
小的时候,听过句话,学好三年,学坏三天。真真是到了此刻,方才验证,老话果然不假。
想做个好人,做到如今这样,求着那个害我未遂的恶人相信我的纯洁的白兔般的心灵,结果只能得到一个惊疑不定的白眼。
那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照他的意思,作一个顺应民意的坏人。
用一句说俗了的套话,电光火石间,我做了决定。
我站起身来,对他说:“我去个洗手间,希望回来的时候我要的东西能放在桌子上。”
我走出去的时候带上了我的手机,并且在经过我助理位子的时候低声对她说了几句话。
不同于那些老套的故事情节,我没有走进洗手间,而是走去那个我坐了接近一小时冷板凳的小会议室。
我静静坐在会议桌前,拿出手机,沉吟着,拨电话。
老刘忽然现身,坐到我的身边,一伸手,抢过我的手机。
我看着他,他一上一下抛着我的手机,似在玩耍。我放松下来将头放在桌面上斜眼看他,轻轻问:“好玩么?”
他笑得坦白:“比不上你的战争有趣。”
我用力叹气:“相信我,这不是我想要的。”
他夸张地“哦”了一声。
我直起身子,转过去,用手将他的头拨过来,正对着我的愁眉苦脸:“你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魔鬼凭什么在这里说风凉话?”
他无辜地看我:“我没有。”
我纠正他:“你有。你刚才怪声怪气地哦什么哦?”
他笑:“我是说,我没有不食人间烟火,其实,我很爱吃你冰箱里的食物。”
我叹气:“那么,你是承认你在说风凉话?”
他谄媚地点头:“天气真热,听点风凉话很舒服吧?”
我干脆推他,他如不倒翁,被我推得歪一下身子,旋又坐正:“展颜,你不开心?”
我点头。
“所以你想报复?”
我点头,又摇头:“不,其实我只是在自保。你看,我不能把自己卖掉,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似地,帮着卖家数钱。”
他又来一声“哦”
我看着他,有些不忿。但他摆出终于了解状况的样子:“这么说,你是在扮猪吃老虎。”
“就算是吧。你也看得出来,现在就是如果猪不吃掉老虎,老虎就会把猪咬得渣都不剩。”
他赞同地点头,一本正经指着我:“所以,你是猪?”
我顺着我的思路应他:“嗯。”
于是他立刻笑得如偷到油的老鼠:“你是猪啊。”
我哭笑不得,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样高兴?遥想当日他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又拉风又神秘,说不出的深沉难测,引人入胜。
而此时,我却只能皱眉看他:“老刘,作为一只魔鬼,你会不会太丢脸了?我以为,哪怕你作不成人只能作鬼,是不是也应该力争作一只有格调一点的鬼?”
他敲我的头,亲昵而放肆:“嘿嘿嘿,我是‘一位’魔鬼大人,不是你说的那种‘一只一只的’鬼。”
我随便摆手:“是,那只能证明你们那里没有公务员考试,挑选出来的‘魔鬼大人’素质太差。”
他又敲我的头,我于是又继续瞎掰:“或者,你们那里挑选‘魔鬼大人’也是经历海选,复赛,复活赛,决赛?所以你终于可以胜出,不为别的,只为你够不正常?”
他笑得简直可以用开怀来形容,并且还能不忘记接着敲我的头:“展颜,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笑的女人。”
我缩了缩脖子,揉着头:“也许吧,不幸的是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奉承了。”
他大约是听懂了我的言下之意,所以直接用手机敲我的头。
我偏一下,躲开。顺手将手机抢过,抓着它,不再同老刘斗嘴,而是陷入沉思。
老刘看着我,我能感受到他同情的眼光,我宁愿他不要那么好心,用那种看悲剧的眼神看我。
我干脆学他的样子,将手机抛上抛下。
“老刘,我不是猪。”
“是的,你不是。”
“所以我不应该被吃掉,因为我不是猪。”
“是的,你不是。”
“但是我也不喜欢吃别人,因为我不是老虎。”
“是的,你不是。”
“所以我既不能吃掉别人,也不愿意被别人吃,于是我无所适从。老刘,我知道他的肉很臭我其实根本不打算吃,但他必须死,因为除了把他咬死我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事情到了这一步,相安无事只是一个梦,如今梦已经醒了。真残酷,但不是我的错!错在他不给我机会,也不给自己机会。”
“我真的不喜欢这样。老刘。”
“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老刘。”
“我不想被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就好象是偷糖吃被抓住的孩子被慈爱的妈妈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没有错,老刘,我被逼到绝境了,我必须反击。”
老刘的语气带着调侃:“你说的话太像我刚才在你家看的一部影碟里反派的台词了。我想想那部戏的名字,啊,对了,叫无极。那个小时候没吃到馒头的小帅哥也是这么说的,什么都是被逼的,展颜,你真的相信你要做的事情能让你摆脱一切么?”
“还是,你在用一个死结去解开另一个死结?”
“可是老刘,你也知道说那是一个死结,我又该用什么办法解开一个必死的死结?”
真扯,俺真能扯,请尽力鄙视俺吧!朝俺扔老刘那样的帅哥魔鬼吧!
第86章()
老刘此时又不是那么幼稚可笑了,他此时的样子倒颇合他“魔鬼大人”的身份。我是说,如果他还是那个傻乎乎的天真魔鬼,我绝不会中了蛊似听他说下去。
他说:“对付死结的最好的办法,难道不是一刀把它剪掉?”
我疑惑:“怎么剪?”
他的回答让我抓狂:“你知道的。”
我怎么会知道?我送他一个白眼。能看透别人心思的本领是他的而不是我的,我凭什么知道?
但是,他湛蓝的眼看着我,我心头不知从哪个角落开始吹起暖风,很难形容从何而起,却真实而明确地划破所有壁垒,自踵至顶泛起一种情怀,恬淡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