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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穆不甘示弱地回击:“你要是好的,眼巴巴地跟过来做什么?都不是干净的,谁也别说谁。”
厨房是油烟最重的地方,东子刚往锅里倒了油,转眼见他进来,笑道:“快出去,免得沾上油烟味,衣服也跟着遭罪。”
朱清和撸起袖子洗手,说道:“有什么要帮忙的?切白菜和土豆吗?”
东子点头:“嗯,炒个辣子白和酸辣土豆丝我那会儿看到朱清亮他们上去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朱清和这几年也是练出来的,切菜姿势有模有样,刀工也不赖,闻言,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为学校那事儿来的。他们真看得起我,太天真了,哪有这么容易?就算能行,我也不会去开那个口。有最合适的路,但是他们不想走,我也没办法。你觉得,朱清亮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东子将葱蒜干辣椒放入锅,刺啦一声响后爆出一阵呛人的香味,他一边往里面倒菜一边说:“横竖不会往歪道上走,遇到一回要命的事,肯定会暂时收敛,想看笑话,老板你可以把你的念头打消了。”
朱清和忍不住笑:“看来是我用力过猛,把一个坏苗子给别正了,不经意中坏事办成好事了。不知道阎王爷那里会不会给我记一笔大功。不过我还是相信属狗的改不了毛病的,咱们走着瞧。”
东子挑眉看向他:“你又没长在他肚子里,还能猜透他要做什么?你们几个一来,我那些兄弟全跟上了铐,浑身不自在,这会儿八成也只在那里亚板凳?亏得还是上了年纪的爷们,太怂了。”
朱清和切的土豆丝很匀很细长,他自己看的都满意,说道:“这是你的功劳,他们是听你的话,要不是你压阵,还真不好说。看来以后要是敢得罪你,说不准你这些兄弟为了给你出口气,能闹出大浪来,只怕到时候不好收场。”
东子转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不会有那么一天,做够了坏人,尝过了正常人的滋味,没人愿意在去过受人冷眼相待的日子。我只希望你能多给他们点信任,其余的一切我都担着,我有个兄弟最近谈了女朋友,有结婚的打算。”
“挺好的,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谁不是这么过的?你呢?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张罗着了,要是有看入眼的,跟我说一声,我出面给你拉关系说好话去。”
东子将锅里的菜翻炒两遍,然后盛出锅,没理他。自己是个俗人,没人被自己中意的人介绍对象还能高兴的,但是不能发作,因为他们之间没到那个份上,连点破窗户纸的关系都不是。
朱清和是个聪明人,肯定察觉到什么了,所以才会故意这么说。他知道这人没什么坏心思,也许是嘴快,也许是那种被用烂了借口:“我只是为了你好。”人都是惯于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说的中肯的话是为别人好。换成别人,他会回一句放狗屁,但是这个人不行,就是说着他最不喜欢听的话,那也是他喜欢的人。
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累赘的道理可言,在他看来就算这辈子和这个人没有一点结果,那也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帮他做选择。就算是这个人也不行。
朱清和没得到回应,明白自己自讨没趣,拐了个弯儿转到别的话题上:“要是在路总那里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你提出来,我想路总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肯定好说话。要不然今儿也不会过来了。”
东子已经开始忙着做下一道菜了,他淡淡地说:“不会不方便,领导安排的工作都能完成。”
朱清和被噎了下,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端着放在一边的菜说道:“我先把这个送端过去。”
第118章()
朱清和意外地发现;刚才外面还有些局促的人竟然有说有笑的,阮穆坐在中间侃侃而谈,显得意外地亲和。
将菜端上桌,听到阮穆说:“你们别小看任何一个人,要是运气来了,一个翻身就能吓死你,我认识的一位老总;以前就是干这行的,现在和曾经的老板成了竞争对手;前阵子我还听说又收购了一个快要破产的企业。别光羡慕,说不定哪天你们开窍了;也照样是个能耐人。”
阮穆抬眼见朱清和从厨房出来;赶紧站起身状似不经意擦着他的身子过去,笑着说道:“你去坐着;我得好好的学学手艺;要是再被人嫌弃;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朱清和被他的小心眼噎得发笑,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把自己给带上,加上刚才和东子的谈话有些尴尬;在阮穆刚坐过的地方坐下来,笑问:“再说什么呢?听着怪有趣的。”
尴尬且僵硬的氛围消散之后,聊天也没了顾忌,天南海北的随便乱侃:“我们再说调度室的小王打算辞职重新找工作,我们觉得怪可惜的。”
调度监控室的人不多;但是肩上的责任却不轻,朱清和曾经和他们私下里谈过,工资待遇在同行中给的不低,他们也说很满意。这个小王是个憨厚踏实的人,曾说过很喜欢这份工作,那眼里的光骗不了人。
“要是找到更好的工作,应该的,人都该往高处走,负责的人批了吗?工资结了吗?”
那人嗤笑道:“要不是那位姚主任故意刁难,小王也不会走。姚主任他”刚兴冲冲地要往下说,却被身边的人拉了下衣摆,意识到什么,干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
气氛一瞬间又荡到谷底,朱清和神情平静,像是没将这件事放在心里。
东子听到声音,以为是朱清和,笑道:“剩下的我自己就行了,你去坐着,没道理让客人动手忙活。”
阮穆眯着眼看他熟练地将菜在锅里翻炒,菜香味充满整个厨房。
东子见身后的人没动静,无奈地说:“我刚拌好两个凉菜,你端出去”回头见是一脸意味深长的阮穆,笑了笑:“阮总啊,快出去坐着,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一会儿就能开饭了。”
阮穆走到他身边,一米九的身高总是容易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他抿嘴说道:“罗勇说你有一副好手艺,正好我最近在学做饭,要是不嫌我笨手笨脚,我和你学两手?”
东子手下照旧不停,他再切肚丝,打算做个爆炒肚丝,多放点尖椒辣椒,肉里浸着辣,吃在嘴里的香辣味道更是享受。
“厨房里油烟重,阮总学这个做什么?每天那么忙,再做家务,多累。”
阮穆却满脸笑:“这你就不懂了,一个人是消遣,两个人是情趣,只要看他吃得舒心,哪管什么累?反正最后洗碗的活落不到我头上。不过我厨艺不精,遭人嫌弃,所以只能跟着来学学。”
东子的心片刻间陷入一片冰潭中,这位阮总的肚量着实小的可以,字字句句都猛往自己心上戳刀子,稍稍停顿片刻,笑道:“阮总想学,我应该倾囊相授,但是我的手艺比起食堂大厨纯属小打小闹,学艺要学精还是得找道行深的好,不至于被带了歪路。”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彼此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全都猜到了,阮穆见他一副淡定的模样,毫不为自己的话影响,反倒自己却绷不住了,也不愿藏着掖着:“你喜欢朱清和。”
东子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肚丝和调味混在一起,爆发出让人馋的流口水的香味。
阮穆活了上百年,本该是端得最稳的,谁知道这时候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我希望你和他能保持距离。”
炒菜的声音很吵,但是东子还是将他的一字一句全都收入耳中,心里有些发闷。生气倒是不至于,更是的是羡慕和嫉妒,他虽然喜欢朱清和,但是两人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阮穆的吃味实在有点莫名其妙。与他来说,他想要的是心甘情愿,彼此喜欢,而不是费尽手段去抢。
喜欢人,所以希望他能高兴,如果给人增添烦忧,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这是何必呢?他不想让自己成为被朱清和憎恨的人,所以与阮穆也没什么话可说。但是什么都不说又太过尴尬,只得说道:“朱总是个随和的人,谁都喜欢和他来往,想学什么菜?我会的话,可以教你。”
阮穆看了他两眼,摸着下巴道:“就从下道菜开始。”
阮穆的话犹如一颗石子落入湖中带起一丝波澜,而后便沉寂。他拿这种不接招的人没有半点办法,不过倒是个聪明人,要是真的争锋相对起来,会给他最为合适的借口将这人给扫出自己的视线。
菜全部上了桌,这阵功夫关系近了些,倒也不拘着了,有说有笑的,挨个圈儿的敬酒,敬到朱清和面前,阮穆举杯碰过,不咸不淡的说:“我代他,他喝不了。”
罗勇偏偏没什么眼色,说道:“这酒度数不算高,喝点也没什么,再说哥又不开车。”
阮穆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他撒酒疯。”
罗勇被噎了一下,笑了笑,没说话了。
难得聚在一起不喝说不过去,而且阮穆这样显得太过突兀了些,朱清和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和一群人坐在一起的好,谁知道阮穆一个神经,不小心说或做比较露骨的事情,到时候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可以接受和这个人相恋,但是不能在毫无准备地情况下被过多的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他们这种尴尬的情感是经不起世俗的目光洗礼的。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现在,现在他不想。
阮穆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过还是笑笑,将这件事情翻过去了。他向来不舍得和朱清和过多的计较。
几人从东子家出来,阮穆正想着让罗勇和路泽霖挤一挤,却听路泽霖说:“我在这里将就一晚,明天正好一起去上班,你们路上小心。”
罗勇对阮穆的家很好奇,虽然去年爸爸给他在城里买了新房子,让他将来娶媳妇用,他一直觉得说这个太早了些,但是现在他突然有点想尝试一个人住是什么感觉。
罗勇一路上显得很兴奋,话也很多,阮穆却有点头疼,他实在不太欢迎外人闯入属于他和朱清和之间的私人领地,但是朱清和显然很高兴,两人有说有笑,更多的是回忆当初自己不在时候的发生的事情。让他有种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但是看在能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上,他就忍了。
“我们当初刚找到活,但是来不及回家,我正发愁要在哪儿过夜,哪知道你居然带我去破庙,以前稀里糊涂的,现在看过电视剧之后,我们就和画面里的落魄人一样,睡在干草上。佛像瞪着两只眼睛盯着人,我的胆子都快被吓破了,大半夜的睡不着,还是哥胆子大,照旧睡得香。”
朱清和笑了笑:“那个时候哪有闲工夫想那些,只要能省钱睡哪儿不是睡?好歹还能挡风遮雨的,已经很知足了。倒是你小子,真让我刮目相看,居然跟着我好几年,要不是我外出上学不方便,你还要跟着。”
罗勇连连点头:“我很多习惯都是跟着你养成的,不过现在倒是能明白你那个时候说的话了。你说出卖力气是最为无奈的选择,但凡手里有能一点机会,你不会选这种最笨拙的生活方式。”
阮穆固执地跟朱清和挤在一起,他也是见过这个人受苦的,想到他那时候灰头土脸的狼狈样,忍不住一阵心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