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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一点。放开你,那不行,我睡不着觉。”
朱清和来了脾气:“你能不能想想别人?一个睡觉的功夫,还得有这么多的事儿,要不你干脆闷死我算了。”
阮穆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手,眼睛一直盯着朱清和的后脑勺,盯着盯着就来了困意,这么着睡着了。
朱清和听到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转身看过去,月光清亮,透过窗帘将整个屋子都照亮了,还有那张沉睡的容颜,可他却是没了睡意。从今天开始慢慢摆脱那些习惯,总有一天都会成为过去,再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蜷起胳膊将头枕在上面,半眯着眼睛想,也不知怎么的,不想过往,只想着往前,可是前面不是一条宽敞的大道,而是一座被高大巨木所围拢起来的昏暗之径,谁知道等在前面的是什么?是幸运?还是煎熬?
第152章()
心中的苦闷;就像是满的溢出来的水,承受不住,所以才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将愁绪发泄出来,只为得一时的缓解。只是这个合适的人
朱清和有点犯难,也许现在不是好时机,等到所有事情都敲定下来,再一股脑儿的全倒干净;这样是不是连痛苦也能减少一点?
朱清和和阮穆定下后天去苍山游玩,所以前一天刚上班就开始处理堆积在一起的事情;朱清和要帮忙,被阮穆撵到一边:“你不是说看到就头疼?我一个人就行。”
朱清和也乐得清闲;在办公室里坐了一阵;有些无趣,起身出去了。大办公室里的人也都在忙碌个不停;连抬眼的功夫都没有;他笑了笑;从窗户边走开了。
走到楼下碰到从外面出来的东子,依旧是那个清俊硬气的人,见到他难得笑了笑。朱清和想;自己在脑海里搜寻了许久的合适人选,大概也只有东子了。
“过阵子有时间了,陪我聊聊天,去哪儿喝一杯?”
东子先是一楞,而后心里满是欢喜;他做梦都没想到朱清和居然会主动约他见面,此时太过惊讶,最为真实的感情从眼睛里流露出来,点头道:“成,随叫随到。”因为手里拿着的是路泽霖急等着用的东西,所以他快步往前走,走到一半想到什么,转头说道:“对了,这两天我从工地那边听说绵宏老总的女儿要结婚了,对象就是你当初的那个朋友,用不了多久就该给你送请帖了。”
朱清和看他急匆匆地跑上楼,摇了摇头往前走,其实对于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多少感觉。重活一世,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成不变的,就像周维申会这么早的结婚,多想想也能理解,不过好在不像以前那样窘迫。
周维申的家事,朱清和还是这辈子才知道的,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横竖自己也不打算与这人有什么牵扯,就算知道了也不过是皱皱眉头,再无其他。他能定下来,也是好事,光明正大的活着多好?
朱清和在厂子里转了转,估计这么闲的也只有他一个人,也不好给人增加压力,只得躲到食堂里和正忙着收拾菜的大厨们东南西北的瞎侃。
还不到中午,头顶的大太阳就有把人晒晕的架势,食堂宽敞,四面的窗户全都开了,头顶上挂着吊扇,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再加上偶有一阵风进来,倒是稍稍能喘口气。
大厨一身肥肉,就算坐在那里啥也不干,额上的汗水也不停地往下淌,不时抬着袖子擦去,见朱清和坐在那里清清爽爽的样子,忍不住羡慕道:“朱总,你不热啊?这鬼天气都快要我的老命了,年年夏天得熬掉我一层皮。”
朱清和笑道:“您呐,闲来无事的时候可得好好的动动,不能怕累就坐着不动了,到头来遭罪的还不是自个儿?”
大厨手上沾满了从菜根上带的泥土,摆摆手说:“我这样子,人们总说是吃尽了油水,才长这么肥实,他们知道什么呀?天天和这些东西打交道,光闻着油烟味儿都长膘。我真想跑到山上去敞开膀子待个七八天,那地方可才叫凉快。”
朱清和随口问道:“厨房里的人手够吗?能忙的过来吗?要是有什么难处和办公室反映。”
大厨眯着眼笑得像个弥勒佛,说道:“转的过来,就是这两天老有人剩饭菜,吃不了还要那么多,餐盘搁在那里人走了,光剩饭菜都能有好几桶,我这看着糟心。你说蔬菜肉都是当天买的,多新鲜?我们用心的做,这些人糟蹋,我们的苦心就不说了,这年头还有人吃不饱,他们这么浪费,看着多让人揪心。我来了脾气数落了两句,人家还嫌我拿着鸡毛当令箭,说轮不到我数落,你可说说,我还能说什么?”
朱清和微微皱眉,而后舒展眉头,说道:“是得管一管,是谁您留意着,次数多了揪出来,让他去种种地,一道一道的罚,最后还是改不了,就得衡量他是否适合留在这里了。工作除了看能力,也得多看人的品行,管得多点,对谁都好,免得从根子上烂了,等发觉的时候回天无力。”
大厨觉得眼前这人年纪虽小,看事情倒是老辣,办事也不急不慌,破有沉稳的劲儿,能有这等出息倒也不稀奇了。
两人正说话,从外面进来个被晒得皮肤黝黑的人,撩起衣服擦额上的汗,闷声说:“师傅啊,能不能给点解渴的?真他妈的晦气,今天才刚跑一趟车,路上就遇到个碰瓷的,硬讹走了我五十块钱,我那会儿真想直接开车压死那鬼东西得了,顶着个脑袋瓜子,四肢健全天天装模作样,哪天非给撞死。”
朱清和疑惑地问:“不是上次改了道,避开村里的人了吗?”
大厨给他盛了一碗早上剩下的稀饭,凉着喝正是解渴,那人咕咚咕咚一口闷下去了,擦了擦嘴角:“道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说讹一回就是五十块钱,要是买卖好,一天就好几百,从哪儿找这么好的赚钱法子去?骑个车子能用多长时间?我要是能坏下那个良心,我也去干这事儿,不比我天天累死累活的强?为了多赚点,大路上超载怕交警查,路上又怕这些小鬼找上门来,还给不给人活路?”
朱清和揉着额头,这种事还真不好办。那些人抓准了司机不敢撞,到最后只能被他们敲一把,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心里有气不痛快?有本事就撞死他们出了这口气,但是你有那个狗胆吗?没有,所以就活该被宰。
人性的贪婪和无耻在这个时候放到最大,讲理的永远斗不过耍无赖的,条条框框的规矩栓死个人,不管怎么反映,怎么整,到头来还是会死灰复燃。还是那句话,路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查,我躲着不出来,看到路边没人,照旧出来兴风作浪,猫捉耗子,你逃我我追,没完没了。
那人一阵抱怨后,倒是和大厨说起别的事情来,他坐了一阵还是起身回去了。阮穆还在忙,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桌案上的本子,握着笔的手写个不停。
阮穆倒是写得一手好字,不知有多少人夸他小小年纪就有这般的功力,他总是淡然一笑,唯独自己夸他的时候,他像个献宝的孩子一样,直说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写一幅,你照着练,咱们以后连字都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可就是真正的登对了。
朱清和扯嘴笑了笑,有些不忍心,走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忙的要死,我在一边闲的像个没事人似的,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今天脑子累一天,明天还要耗力气,身子吃不住的。”
阮穆抬头见他坚持,好在自己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把剩下的递给他说道:“这是市里下发的文件,有关于环境整治方面的。咱们这里来往都是煤车,路面上都是黑的,道路两边的树叶子都脏的看不出原样了,所以你说过阵子还会来检查。”
朱清和无奈地扯出一抹笑道:“那就等检查的那天,让人把路上提前撒两遍水,压压路,别在那么尘土飞扬就行了。”
阮穆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个正经人不正经的时候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暂且没什么好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而且这也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所以在一切设想成真前,他们只能这样做了。
工作上的事情彻底忙完天空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了,坐在车里有丝凉风吹过来,带来一阵难得的清爽。
阮穆开着车要走老路回去,朱清和拦下来说道:“换条路,都走了多少年了,犄角旮旯都记住了,没什么看头。”
阮穆转了个方向,走上那条稍稍经过修整,平坦不少的路,但是来来往往的大车让人看着不甚愉悦。对于那些道路要穿村而过地方的人们来说,最厌恶的莫过于如此了,危险加剧,出行不便,环境大糟糕,但是能有什么办法?
两人回家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果然这个时候没人管着,那些讹钱的人又出来闹了,这回倒是见了两副熟面孔,想来还是没有吃够教训。
阮穆冷笑一声说道:“记吃不记打的,我不是记得绵宏的刘总让人把他的腿给敲断了?跑这么远来费这把劲吃饭,也怪不容易的。对了,他姐不是要结婚了吗?听说嫁的是个老板,该是要了不少彩礼钱?”
朱清和淡淡的笑:“管那么多做什么?看看风景,换换脑子。”
第153章()
得知两人要去山上游玩;路泽霖难得的说要同去,反正手边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难得热闹一次,厂子里各个岗位都有人盯着,不会有事。所以两人的约会变成了五人行。
他们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从市区到苍山要半个小时的车程,路上会经过一家洗煤厂;来往车辆过多,耽搁时间较长;这种路况阮穆觉得还是自己开车最放心,其他人管不着;朱清和却不能不管。
在远处就看到那座挺拔巍峨的高山;路泽霖转动着手腕,骨头咔咔直响;有些闹不明白这两人怎么想的;说道:“就你们两个上去?胆子真够大;要是遇上个麻烦事,也不怕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远的不说;杀人劫财,怕不怕?”
阮穆无奈地骂了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几人比预订的时间晚了十分钟,等到了山脚下引路人已经等了好一阵了,见他们过来,热情地说:“把车停我家;有我那口子看着,不会出事。上山只能走一条路,挺险的,你们能受的住?山上的虫蛇也多,可得小心点。”
朱清和两人都带了不少东西,可谓是准备充分,冲着老伯笑道:“您只管带路,我们跟着你就是。”
老人家先带他们停好车,给他们一人一个馒头:“村里人都想着出去找活干了,没人琢磨上山去找好东西,现在也只有我一年给山上的和尚送几趟东西,看看这草长的。”
阮穆看了一眼高大的山体,忍不住问道:“得多长时间能见着山上的人啊?”
“得看你们几个体力如何,我上上下下这么多年,一天来回四趟没问题,你们要是能跟的上就不成问题。”
阮穆明显不信,看着头顶上茂密的绿意,大步往前走,一边说道:“您开玩笑?抬头瞅一眼都看不到头,这么远的路,上去都够呛,您还能跑两趟?我不信。”
那人嘿了一声,也不恼,笑道:“我这可都是练出来的,以前这活在村里人眼里都是抢手的,我干了这么多年,要是没两下,上头的人能用我?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阮穆先前被逼着训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