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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笑着摇头说:“没什么事,就我一个人住也没那么麻烦,放学回家吃完饭把门一关,做阵作业直接关门睡觉了。姑,别担心我,我真的挺好的。你不信问罗叔,我现在和大人没两样,不是太过麻烦的事情我都能办了。”
朱玉苗其实挺欣慰的,这个孩子不光懂事,做事也有分寸,有眼色,什么事情都能做到人心坎上,除非是瞎了眼的,不然都该很喜欢这个孩子。心里还是一阵惋惜,要是自己能有这么个孩子该多好?
吃饱喝足后,大人们坐在一起说笑一阵就回去歇着了。罗叔还得去厂里办事,富满叔和大龙哥也得收拾自家地里的豆子,清和要帮忙,被富满婶敲了下头,笑道:“你呀,还是好好念你的书要紧,这地里的活有什么?我们都做惯了,等你将来出息了,能让我们沾点光就成了。”
罗叔和富满叔都跟着笑,这会儿也到上学的时候了,罗勇直接去学校了,一时热闹的院子里当即冷清下来。
朱玉苗推了下自家男人,指着外面的那处炉灶说:“找点土和砖来,把这火重新修一下,这都多少年没用了,肯定坏了。明年天气热了,总得用,总不能一直生屋里的火,多遭罪啊。”
姑父内向不爱说话,却是个很好的人,待人很和善,往常跟着姑一起回来,不管什么东西都有朱清和的一分,所以清和很敬重他,忙里忙外的帮忙。想起什么回头对着拿连枷啪啪打豆子的姑说:“都这会儿了,姑不回去看爷?我瞧着他怪不高兴的。”
朱玉苗手下不停,扯着嗓门道:“急什么,等忙完正事再去不迟。他成天靠两片嘴指挥人,就算有什么,还有你大伯和你爹在跟前伺候着,别管他。”
朱清和也不好说什么,说到底姑还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和爷闹矛盾了,转头看到站在门口和小狗玩的妹子,他笑着说:“青丫,别光顾着玩,进屋里喝水去,我刚才给你晾了一杯。”
这阵子的天气好,豆子熟透了,用连枷一打,噼里啪啦地乱蹦。姑父嫌清和在一边碍手碍脚的,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做的顺手,便将他‘撵’到一边去了。清和摸着头笑了笑,他在外面待了那么长时间,其实做的都是小工,搬砖,和泥,筛石灰,一天灰头土脸的没个人样子,还真不会修这个。
他也拿起另一副连枷跟姑一人一边打,地养的好所以争气,一亩地就能打不少豆子,等晒好了装了袋就能拿去换油换豆腐,实在没办法了也能换点粮食吃,总算不至于在为了饿肚子发愁了。
一直忙到太阳落山才停下来,姑将豆杆翻开把落在地面的豆子扫出来,擦去额上的汗水笑着说:“先过一遍,以后就好收拾了。晚上最好还是收起来,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也不至于急的乱了方寸。我和你姑父去你爷家一趟,说完话就直接回了,你要是有事儿让人带个信就是了。你住处的事,我也会和你大伯说,让他给你个交代。”
朱清和笑着送走了这一家子,站在院子外面看着不远处的青山,他的心里一阵复杂,不管想什么办法他都不能让大伯的人占了这块地,人都是自私的,他虽然有食品厂那道保障,但是他的野心不止于如此,他要做真正的老板。
他不知道姑去和爷他们说了什么,只听人说那天姑闹的挺凶的,没待多长时间就气冲冲地回去了,看来是大伯不愿意让步。他不急,这些人是迟早会找上门来的,到时候再说。他也很好奇,大伯会怎么安顿他。
该来的终归躲不掉,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来的不是村里的那些干部,而是朱玉良兄弟两,朱玉田冷着一张脸,活像是谁欠了他钱一样,那时候朱清和刚放学不久,正蹲在水缸边洗菜,见到来人,他的手顿了下,而后继续干活。
朱玉田见他这副死德性,愤怒地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骂咧咧:“没见你大伯来了?这么大,连礼貌都不懂,你哑巴了?”
朱玉良瞪了弟弟一眼,真是属猪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当即开口笑着说:“清和,你别理他,你爹嘴上从来就没句好听的,不过他没坏心。大伯来,是想和你说个事。”
朱清和的心里泛起一阵冷笑,没坏心?大伯这么说可不是和朱玉田一个意思,在指责他没礼貌?既然他要说事,那就好好的说,将洗好的菜从水里捞出来:“大伯坐,您说。”
朱清和随即蹲下身子往灶膛里添了两根柴,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朱玉田见他这么目中无人,当下又要发作,还是朱玉良拉住他,摇了摇头,笑着说:“清和,你不是想过年的时候也能吃上猪肉?是这样,有个企业要在咱们村开厂子,已经物色好地了,就在你这边,到时候这里得拆,所以你得搬离这里。”
朱清和不咸不淡地说:“大伯让我搬哪儿去?我在这里住着挺好的,什么都不缺,不想搬。大伯是村长,让他重新换个地方不就行了?”
朱玉良被他噎了下,失笑道:“你这孩子,这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人家既然选在这里自有人家的道理。人家答应了,占了村里的地,每年一家给两斤猪肉,总不能因为你一句不想,就把全村人的福利都给弄没了?咱们不能太自私,好歹也得为别人考虑,村里本就不富裕,一年到头最盼的就是这两斤猪肉。其实,是村里人不明白我,大伯也难。咱们朱家村是最大的村子了,住着这么多人,别村的人家一户一斤,大伯要脸,得把这口气给堵出去,我跟企业老板争取过了人家给咱们两斤。孩子,你最懂事,也得给大伯想想不是?”
朱清和嘴角泛出一抹冷笑:“当初一家子要往出撵我,大伯怎么就没给我好好想想?离了这儿,我能去哪儿住?睡大道上?”
朱玉良心里虽不高兴,暗骂这小子给脸不要脸,可还是笑着说:“这哪儿能呢?我和你爹说过了,你还是搬回去住,家里少了人也怪冷清的,你爹妈那回也是气头上,你别怪他们。”
朱清和心底的怒火腾地窜了上来,什么话都由着他们这张嘴说,当初分明是那么决绝的让他滚出家门,以后各走一边,自此再无往来,而现在却靠着一句气头上就抹干净了,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了。
“大伯难不成已经忘了,我们已经分家了,这座老窑现在是我的,既然要拆我的东西,就得有相应的补偿,说拆就拆了,难不成是大伯从里面收了人家的好处?”
朱玉良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口气也严厉了几分,怒道:“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会含血喷人?我要不是顾着你是我侄子,我早直接让人拆了这里。我告诉你,这是大人的事,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只要你爹同意,就没你什么事。识相点,别闹得太难看了,谁都下不来台对你也没好处。大不了到时候让村里的人评断,免得你到处哭喊着说我这当大人的欺负你。”
朱玉田听大哥的口气也硬起来,也不再遮掩自己的怒气,伸手就要朝朱清和的脑门上扇,朱清和眼疾手快接住,瞪着呼哧呼哧喘粗气的人说:“我也要让人帮我评断,大伯是来和我商量事情的,还是要把我给打屈服?还有这里是我的,除了我没人能做的了我的主,既然大伯打着官家的旗号,那就让领导来调解。”
朱玉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眼前这张胸有成竹的稚气的脸,心里一阵焦灼,忍不住想发脾气:“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脸见领导?也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就算分了家,你也是我朱玉田的儿子,老子就能做了你的主。哥,别在这费力气了,回罢,你直接和那老板说让他派人来就行。说到底这还是咱们老朱家的窑,自家事,外人也插不上嘴。”
朱玉良这时也是心烦不已,不愿再这里待着,只丢下一句:“好话说尽,你个半大的孩子不分好坏,我也不说废话了。这事你爹同意了就行,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
朱清和在朱玉良走出大门的时候,笑着说:“大伯先别急着走,我还有话没说完。我听人说上面派专人下来查违法违纪案件,现在应该到县城了,大伯也应该知道了?我不怕你带人来断我活路,大不了我就往上面告,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到时候看谁能笑到最后!大伯要是能耐,就把你的屁股擦干净,可别到时候让人逮住了。”
朱玉良咬牙狠狠地瞪了朱清和一眼,愤怒地转身离开,他怎么都没想到到头来竟被一个孩子给威胁了。
朱玉田跟着走出去,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哥,不过一个屁大点的孩子,肯定是说狠话壮胆,你别听他的。该干嘛干嘛,这个畜生我早不把他当人了,巴不得他早点死了好,成天碍事不消停。”
朱玉良推了他一把,骂道:“放屁,你知道什么?没见识就别乱说话。上头来的那些人,连县里的那些领导都得小心伺候着,我不过一个小村长,要是真犯上什么事,进去了别想出来。回去重新想法子去,这几天你给我收紧了,别带着你这张破嘴四处给我惹事是非。朱清和是咱们撵出去的,他现在没顾忌,跟疯子差不多,要是真惹急了,一个没看住,连咱们家的家底都给掀了。”
朱玉田再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跟着乖乖回去了。
朱清和站在那里发了会儿呆,这才继续做饭,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说生气倒是连点火苗子都生不起来。一会儿吃完饭,他还是去趟罗叔家,现在能懂他心思的也只有罗叔了。
朱玉田回到家,灶上蒸笼里的窝头已经熟了,朱妈起了锅,往炒菜锅里倒了点油,花椒葱辣椒扔进去,爆出一阵香,这才将切成块的白嫩豆腐放进锅里。铲子在锅里带着菜不停地翻转,菜香勾得饥肠辘辘的朱清亮不住地往外探头看。
朱妈将炒好的麻辣豆腐盛出碗,抬头见自家男人站在门口不进来,笑着说:“不是说和大哥办事去了?顺利不?饭做好了,快来吃。”说着又向堂屋喊了一声:“爹妈,快出来吃饭了。”喊完转头去端稀饭了。
朱清亮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就是腿还有些疼,走路的时候一拐一拐的,学校里的人都在后面骂他猪瘸子,以至于他每次看到昂头挺胸,目不斜视的朱清和就恨的牙根痒。他一拐一拐地坐下来,拿起窝头咬了一口,皱着眉头说:“妈,咱们家不是还有白面?为什么要吃这么难吃的东西?”
朱老爹被自己最宝贝的小女儿气得够呛,到现在这股劲还没缓过来,坐下来抓起窝头就往嘴里送,手颤颤悠悠地拿起筷子夹豆腐。
朱玉田最后一个坐下来,看着朱清亮瞪大了眼珠子:“不待见吃,放下滚回屋里去,饿不死你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朱妈赶紧问:“好端端的怎么和清亮发脾气?怎么了?是事情办的不顺?”
朱老爹也将放到嘴边的窝头放下,盯着朱玉田,沉声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抬出你的臭脾气,没人愿意看。”
朱玉田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那个混账东西?大哥已经和人家老板说好了,等把地拿下来,我和大虎都能去厂子里上班,我这么大年纪了,看在大哥的份上还不给我个小领导当当?今儿和大哥找他去了,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