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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小片刻之后,赵政的心神始终定不下来,左右想着今日的书看得也乏了,便去瞧瞧赵跃在玩什么把戏。
赵政悠悠地放下手中的竹简,凤眼翘起来,瞄到远处不停晃动的树梢:如此剧烈,莫非真的想不开要自缢?
赵政一想到这头小猪要死了,岂不是白费了这么多口粮喂了她长了一年多?
这样想着,赵政竟不自觉的往昨夜收了她宝贝的地方去,按着往常的经验,赵跃会在埋坑的地方哭个几日。
那地方正好在他书室外头不远处的院子里,便是方才晃动的那棵歪脖子大桃树底下。
果真,赵政远远地瞧见一只小胖猪从树干上滑下来,结结实实地落在自己做的绳套里苦苦挣扎。
赵跃得救了之后,气喘吁吁地又爬上了桃树,在另一根粗壮的枝桠上套了一根绳子,然后仔细地对着方才绳子打结的位置,同样系了结。
绳子挂好之后,赵跃欢欢喜喜地在地上的麻袋里,掏出夜里刻好并且仔细刨平和抛光的木板,而后将那两根绳子穿过木板两侧的洞,紧紧的系好。一切就绪之后,赵跃满足地抬起软软的屁股,扶着两端的绳索挤在木板上,踮起脚尖往地上快速一蹬。
赵跃人小白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梳着小巧俏皮的双平髻,穿着粉嫩的小宫裙,整个人就像个小仙女似的美美地往前飞了出去,身上的粉嫩系带随着冷风尽情地在半空之中浪荡着。
赵政瞧着眼前的小丫头撒开脚丫子玩耍,摇了摇头,彼时他心思还比较“纯净”,没想着赵小跃的心思是为了讨好他。
于是,他心中单纯地念着赵跃成天只知道吃和玩,脑子里的几分小聪明却从不用在正途上,便对她又多了几分不满,在一众“好吃懒做、吃里扒外”等的贬义词之中,又加了个大写的“玩物丧志”。
等着多年以后,他再瞧着她这么坐着千秋[1],那时才明了一切的起点原是来自此处。
赵政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红红的脖子间,瞧着她逍遥快活地在那处,连做个千秋都能将自己勒个半死,也是服了她了。赵政瞧着她十分的不争气,心中生着闷气,便转了身子挥了衣袖,再也不在此处浪费时间与精力,径直回了室内。
赵跃来回荡了几回,瞧着秋千结实,又瞄见赵小政走了,小脚往地上一滑便止了秋千。
她拍了拍胸口,还好没让他看出来她做的事情,不然就没了那个惊喜了,而后低着声音喊道,“快快快,都出来。”
赵成不情不愿地扛着一个麻袋,秦束则是呆呆地抱着一捆红绳子,二人并不知这小丫头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白日里得了公子的命令只好尽力满足她,便也不好说什么。
赵跃仔仔细细地检查了麻袋里的桃红绢布还有剪刀针线等小物件,确认无误之后,便毫不客气地将他们给撵走了。
赵成摸着自己干瘪的荷包,这小丫头知不知道这绢丝有多贵,足足花尽了他一年的俸禄,临走前毫不客气的摸了她一把脑门,与她说,“这绢布贵着呢,记得将买布的钱按时还我!”
“安啦安啦,绝不会拖欠成叔一个铜板的。”赵跃拍了拍胸脯保证,瞧着赵成还眼巴巴地不肯走,便一股脑儿地推着他离去,心中却想着怎么把这笔投资坑在赵小政头上。
宫中好不容易过了丧期,是该多添些喜气了,赵政昨夜的生辰又过得憋屈。没有人在意赵小政也就算了,她身为他的贴身小女官竟然没好好关心自个儿的主子,反倒只想着趁着他没有看着她,挖坑私埋自己的宝贝,真是不称职。
赵跃冠冕堂皇地给自己想了一堆理由,其实说白了就是两个字“巴结”,三个字“拍马屁”,日后算了,她还没想好日后要做什么,步步高升得了。
赵政是个“温文尔雅”有情怀的少年,前提是在他不想着坑死人的时候,所以这件事需得做的温情高雅,又不能让赵政发觉她不纯洁的小心思。
赵跃昨晚想了半夜,实实在在想不出招数来时,伸出手接了窗子外头的一片雪花,脑中忽而飘过一句话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赵政在屋子里瞧了一日的书,到了晚间天黑看不清那棵歪脖子桃树,只瞧见赵跃借着月牙儿的微弱光芒,黑灯瞎火地踩着梯子在那处冻得像只小老鼠。
赵政头一回瞧见一个小孩子玩起来这般忘我,左右也算是她一个执着的本事,只要不想着跑了便随她去了。
一夜好眠,赵政习惯了早起,每日早上榻侧都会蹲着某小猪,昏昏欲睡地帮着他套衣服,今日却没有。
赵政缓缓地抬起手背放在目上,挡着外头刺眼的光,片刻之后,忽而想起昨夜那小猪还在树上,今日没按时来,莫非冻死了或是摔死了?
赵政睁开了眼,而后迅速起身随手拎起厚厚的狐裘披在自己身上,顾不得现今的仪态,往院子里去寻。
才走了不多久,院子里的宫人皆冒着风寒跑出来,集中瞧着某处议论,说是有什么祥瑞之象。
赵政往着那个方向抬目,远远地便瞧见那歪脖子树上一片桃红,在一众肃穆的宫室里,显得格外妍丽。配合着昨夜赵成的回报,那小猪在赵成身上诈走了一批女子用的绢布,原来是用在了此处。
那丫头莫非一夜都在忙着这个?
为什么要忙这个?
赵政犹豫,他此刻未束发,衣衫不整,左右瞧了是在自己的院子里,那些宫人见他出来了,皆垂首跪伏不敢议论与乱瞧了。
赵政思忖着这里一向不会有外人来,便任着性子裹紧了身上的狐裘,一步一步地踏着雪走近了。
偏巧今年是个冷冬,往年这个时候还不至于下雪,而今也不知怎的就着昨日的初雪,今日扬扬洒洒地下得更多,宫宇的顶部与地上已经开始积雪。
那一树桃红绢花束得极其好看,枝上绢丝花摇曳,枝下红丝带低垂,丝丝缕缕地连着,远远地瞧去就像春日里用来祈福的花树。
这是自然之树难以生出的好看,雪花片片落在上头尚难积住,那绢花极为轻薄,正在纷飞落雪之中摇曳生姿。
赵政知道照这么下去,这些绢花终会被积雪掩埋。这小猪忙活了一夜,若是今日大雪不止,估摸着撑不过今晚,绢花便会颓了下去。
赵跃顶着一对乌青的眼,都不知道是什么执念非得要坚持下去,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起先要是买件衣服,送个珍宝啥的多好。可是关键她没钱啊,而且那些物件儿赵政早已经应有尽有了,说不定还会被他刁钻的眼光嫌弃得要死。
赵跃尚在忙活着,仅余几处难以架着单梯子上去,她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将两架竹梯夹起来做了个人字梯才解决了这个难题。
赵跃浑身已经冻得僵硬,眼瞧着便要功成了,将心索性一横,往脖子里挂满了绢花,左手里拿着一只,右手里拿着一只,口中还叼着一只绢花,脚中艰难地踩着竹梯子一节一节仔细地爬着,等到了顶处,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往那大树上系着。
这份毅力与执着看着倒像个人样,只是冻的眼泪鼻涕一大把有些煞风景。
赵跃的手终于冻得伸不出,手中的绢花未拿住,一下子坠在地上。她认命地踩着梯子往下去捡,只是那绢花极轻,赵跃好不容易爬到了地上,一阵风吹过,那没良心的绢花便跑了。
赵跃心塞,只差这一两朵了,眼巴巴地瞧着那跑掉的绢花,在风中凌乱。
赵跃气得跺了跺脚,索性便不要那一朵了,正打算重新再制一个。转身便瞧见,赵政长发未束,漆黑如墨,披着青黑色的狐裘,狐裘里是雪白干净的里衣,而后从雪里徐徐走来。
赵跃的鼻子里一热,脑中忽然想起诗经秦风中的终南,而后吸了吸鼻子,冻僵了的嘴巴里不自觉地念了起来,
“终南何有?有条有梅。
君子至止,锦衣狐裘。
颜如渥丹,其君也哉!
终南何有?有纪有堂。
君子至止,黻衣绣裳。
佩玉将将,寿考不忘!”
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呢?
赵跃犹记得前世研习诗经之时,在某度上查阅到的注释[2]:终南山上有什么?有山楸来有梅树。有位君子到此地,锦绣衣衫狐裘服。脸儿红红像涂丹,那是我的君王啊。终南山上有什么?有棱有角地宽敞。有位君子到此地,青黑上衣五彩裳。身上佩玉响叮当,到寿命终结也忘不了。它还有个别开生面的解释,总结一句话下来,有个终南山的姑娘对进山的青年非常地喜爱,于是大胆地告了白。
瞧着赵政的愣神,赵跃顿了顿,她原先设想的桥段明明是,束着他的眼睛,牵引他自此,而后喜气洋洋地说着如下的祝福: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横批,公子生辰快乐!
算了,赵小政只有十岁,不老松和他有些不搭,过几年再说吧!
第30章 小婊砸赵政()
赵跃磨破了嘴皮子;花了大半个时辰好说歹说;终于哄了赵小政坐上秋千;而后将两只小胖手暗戳戳地搓了搓热;对准赵小政尚且柔软的腰际,罪恶地按了下去。
啊;真是绝世好腰咩!
赵政鲜少玩乐;瞧着赵小跃那充满希冀的大眼睛;想着她忙活了一整夜也冻了一夜;心中便松软了下来,就坐那么一下子吧。他手中方扶着那两侧的绳索坐在千秋之上,后腰之处便有一对柔软搭在上面,那小掌虽是无意;可总有一股子蓄势待发的意味儿。
赵政的凤眸稍稍往身后处瞄了一眼;唇角稍稍勾了勾,心中已知这小猪骗他上千秋的动机果然不是那么纯粹;“莫在后边动我;否则死罪。”
赵政说到“死罪”的字眼;便表示这是他的底线,若是触碰了后果真的会很严重!
赵跃与他相处已逾一年,早已将他的性子摸了个透,不情不愿地哼唧了一声,只好收了那罪恶的小爪子;而后顺着那腰际线往上搭在赵小政的肩上;如往常他累了之时那般;一点点地轻锤起他的肩来,“可是千秋不动,如何叫千秋?”
一年下来,赵跃日日陪读,根本未见过他玩过,这模样哪里还是个正常的小孩子?即便是那个疯狂刷着某年高考某年模拟的时代,也不是这样的,她偏要这赵小政飞起来不可!
赵政闭了眼睛,那一双小手既软又暖,很是受用,若是
“将这棵漂亮的树刨了,搬进本公子的院子里。”
赵跃本还想与赵小政磨一磨,听了这气力极足的声音惊了一跳,一双腻在赵小政肩上的小手忍不住缩了回去,抬眼便瞧见成蟜那个混小子带着一帮狗腿子跑得一脸潮红。
只见他白玉簪子半束发,脖子间戴着颗粒饱满圆润的珠玉,左腰间配着镶满朱红宝石的刀剑,右腰间挂着锵锵作响的佩玉,一身珠光宝气的锦衣外边裹着颜色艳丽的狐裘,简直是秦国肃穆尚黑中的一道匪夷所思的亮丽风景线。
明明赵政素净未修没他穿得好,可赵政看起来就是个仙气的公子,他这搭配怎就像个暴发户土包子似的,又土又肥又圆,白瞎了子楚给他的端正好样貌。
旁侧跟着他来的几个宫人得了自己主子的命令,竟视赵政这个长公子如无物,依着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