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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跃寻常一直是个好说话的主,可惜她不能放弃,双手捧着戒尺,“请王上伸出手来。”
赵政已经烧得厉害,浑身都在痛,他闻言睁眼,瞧着那坚持的小猪,而后便真的坐起来。
这大概是他头一次受重罚,赵跃不确定,自己的坚持是对是错?
一阵狂风有可能来自蝴蝶的振翅,她希望是对的。
赵政伸出手来,赵跃闭了闭眼,手上最痛的部位在哪出她已经提前试验过,再睁眼时,那一下打下去,赵政的手微微缩了一小下,却被他自己控制住了。
赵跃使了毫不含糊的力气打了三十下,那戒尺她偷偷做了手脚,终于断了,“王上,戒尺断了,小赵没了御尺,无法行刑了。”
一日十二个时辰,他定了十个时辰,赵跃强制缩了四分之一,现今是八个时辰,每个时辰的强度,又是高三学生的双倍。
一个时辰二十下,八个时辰一百六十下。
若是真的打完,赵小政的手不得废了?
赵政唇上泛着一丝白,病中的美人更叫人心疼,“无妨,寡人准备了许多御尺。”
不会吧?
赵跃瞧着那大箱子抬上来,宫人打开了箱子,果真是许多御尺。
赵跃认命地挑出一根,拿着赵小政的手展开,抬眼对上他的眸子,那眸子里满是那种意味不明的自责,没有任何抵触。
赵小政的身上虽然有各种矫情的小毛病,但确实是个勤勉的君王,那建渠的郑国被大臣举报是韩国的间谍,他竟也硬生生地扛了下来,并加大力度支持那郑国。国税之中出了许多用来建渠,庶民那处本就因建渠徭役变重,赵政尽力不涨赋税,自然就损了王宫贵族的利益,因而他在宫中行事越来越受掣肘。
然而秦国的王宫贵族们家底一个赛一个的牢固,还只进不出,进少便嗷嗷叫。光赵小政父王的兄弟就有二十几个,更何况下处还有一个后台极硬的成小蟜,这些人要是抱成团,那便真的没有赵小政什么事了。吕不韦担心赵小政将君臣关系弄得太僵,一再不准他冒头涉政,上朝之时尽量别说话就别说,可见他这王上当的多艰难。
然而此时已是秦王政四年,也就是赵小政十七岁的时候,秦国上下迎来了一个巨大灾难,民间蝗虫遮天蔽日,瘟疫盛行。天灾降临这本没什么,及时赈灾便可,可有些人偏偏总爱胡说八道,天降灾害是王无德。
无德个毛线,赵小政都没怎么管事,事到临头,一个个大臣只知道愁眉苦脸捂紧口袋,指望着国库开仓放粮,可国库至关重要,能供给的终归有限。
赵小政顶着压力,想以百姓内粟千石,拜爵一级[1]的法子解了忧患,但那些大臣矫情得不行,庶民皆拜爵岂不是威胁了旧臣的地位?赵政为了防止众官暗地苛扣百姓进贡的粮食,严格把关那计量粮食的方升[2]更是亲自验看方升,所有进贡的粮食必须使用盖有王印的方升进行统计入库。
等着灾祸平息,赵政悬着的心,一下子释放,当夜便病了,第二日连早朝都去不了,还如何学习充电?
想到这里,赵跃心中原先那种赶鸭子上架的颓废心思一下子被消磨了个干净,咬着牙行刑。打到第八十下,赵跃便发觉自己的手不能自拔的发抖,但她也得坚持。
她不知自己打了多少,周围的宫人数着,直到最后一下时,赵跃才发觉她自己的手也被戒尺的边缘磨出血,而他的手,果真肿得厉害,几乎脱了一层皮。
这不是普通的戒尺,不仅痛而且伤人。
所有的人都已经傻了,赵跃闭了闭眼,觉得自己一定是胆子太肥了,等着赵政秋后算账吧,她已经不想再想了,“还愣着做什么,给王上医治!”
赵跃自己拿了素布裹好自己受伤的手,眼中的泪水忽而忍不住滚落,一笔笔史策上的记载,背后是多少心酸,根本无人得知。
李斯出了内室,瞧见方才凌厉的小女官蹲在那处啜泣,递过去一方巾帕,“姑娘”
“不用了,谢谢。”赵跃瞧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她只祈祷皇天不负有心人,“任用先生,小赵一直未持赞同。但最终是小赵开口举荐的先生,先生该感叹生逢时,天下无人。”
李斯顿了顿,“斯知道。”
赵跃站了起来,与他行了宫礼,“无论是要做厕中鼠还是仓中鼠,勿要鼠目寸光,只望先生不要辜负王上!”
李斯瞧着赵跃只是豆蔻年华竟已经得了秦王如此信任,口中不免开始说些好话来,“李斯只叹姑娘不是男儿身,否则”
“没有假设。”赵跃收拾好情绪,她自己便是喜爱恭维赵小政,现今才知道这些恭维若是不相称,听的人会不适,“小赵能做到现今已经做了,先生有先生的能为,先生的位置,小赵做不了。”;精彩!=
第39章 纳妃很()
许是被打怕了;赵跃说服赵政又将时辰减了一个;接下来的七日不再逞能;歇着好好养病。
夏无且医治之时连连摇头;饶是他一向宽厚也忍不住责备赵跃。赵政那处实在病得沉重,饮了药便安稳的睡下。
赵跃遣了芝屏与翠屏那两个丫头出去;只自己一人照顾他;左手捂着他的额头;右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察觉那处还稍稍有些热,便拿着巾帕沾了陶盆里的凉水,而后细细地擦着他的面。
许是做着这些有些无聊,赵跃的脑子里忽而想起那时在书中瞧过他的模样有两种:史记中的“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与太平御览中的“虎口;日角;大目;隆准,长八尺六寸,大七围”。
赵跃当时便笑了,寥寥几个字,她觉得秦王政的样貌应当还不错;只不过竟有人能瞧出他长得不好;更有甚者污他是个残疾之人。
而今仔细瞧了他的模样;果真是超乎了她的想象。赵跃将那巾帕弄湿又沾了凉水,而后拧干叠好搁在他的额头,索性便开始放肆地端详起他的样貌来。
赵政的五官已经开始变得英挺,精致的轮廓在微弱的油灯下泛着温柔的光。那薄唇因着生病发着些干,稍稍有些泛白,以往时刻那处透着些红,还是极润泽的。
赵跃的目光往上游移,落在那挺立的鼻子上,他的鼻梁十分好看,用蜂准来形容有些刁钻,用隆准来形容有些肥厚,当是恰到好处地介于两者之间。
鼻子上头的凤目微闭,睫毛丰厚翘长,而今静了起来才发觉那睫毛的色泽与头发类似,也是乌黑发亮的。
目上的双眉有些浓,眉形也十分好,赵跃仔细地瞧了,那眉尾虽清浅,但果真直入鬓发。
传闻自古帝王,特别是开国的帝王,皆有伏羲骨,赵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一帝,这面相必是典型的。
赵跃左右瞧了瞧,内室的门已经关了去,心中仗着旁侧没有人,便大着胆子伸出手来取下那巾帕,仔细地摸了他的额骨。
那光洁的脑门在手中摸着,本是一切顺利的事,谁知赵政闭着眼,手中往自己额头上摸索,直接抓了赵跃不正好的小胖手,口中含糊了声,“小赵,在做什么?”
赵跃被捉了个正着,惊得一声冷汗,下意识地开始胡说八道,“小赵是想探探王上的烧是不是退了。”
可是片刻之后,赵政还是闭着眼的,赵跃睁了睁眼,这才放下心来,怕是梦魇了。
真是梦里都不忘折腾她呀!
赵跃受了个惊,抽回自己的胖爪子,便不敢再瞎动了,兴致缺缺地趴在榻侧。谁知那赵政的手掌一下子打过来,直往她脑门子敲。
那只手便是她打伤的那一只,赵跃惊呼,即刻拿住赵政的那只手,绑带之下果真渗出了一丝血迹,她心中被那点血迹刺的有些疼,嘴上却开始小声地责备起来,“是手掌重要,还是急着打小赵重要?睡着了还这般不省心!”
赵政闷了声,呼吸声更重了一些,口中却喃喃地开始说话,“阿跃”
“嗯?”
赵跃听了这个唤,忽然睁大了眼,已经有足足八年无人唤她“阿跃”了,这赵小政,莫非在装睡?
赵跃气得拿手拍了拍他的脸,又小心地拧了一把他的脸颊,也未见异常。只见他的秀眉拧了拧,随后往被子里缩了缩,唇口掩在被子里含糊地道了声,“冷”
赵跃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探了探他的被子,里处果真变凉了,瞧这样子该是恶寒了,“我再取一床被子来。”
谁知,赵跃还未多行一步,右臂便被拉住,一个天旋地转之后便滚落在那大床之上。
赵政睁开了眼,只是眸子里十分糊涂,像个孩子似的径直将赵跃当做人体暖物捞在被窝里捂起来,而后那眼皮终于受不住了,紧紧地闭了起来。
孤男寡女共卧一榻,实在不好。
然而赵跃只想认真干活,等着哪天从赵小政手里讨回铜镜,再盼着老天爷瞧着她可怜再让她穿回去,所以根本没有心思与赵政在别的事上乱扯。她使了力气推也推不开,好在赵政这般病着十分老实,只将她窝进自己的胸口觉得暖了,便不动了。
赵跃叹了口气,艰难地拔出裹在被子里十分不适的手,而后才发觉这被子裹得紧,她的手拿不出来无处安放,最后便只能顺势摸索着搭在他腰上。
这一夜旖旎,能发生些啥?
赵小跃一夜未眠,一早起来双目乌青。
赵小政呼呼大睡,一早起来神清气爽。
果然某赵小政也只在睡觉生病之时有那么几分可爱,一大早发觉旁侧多了一个人,还未睁开眼当机立断随脚一踹,某小赵咚咚咚地滚了出去,而后脸先着了地。
赵政缓缓掀了被子,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寝衣,仔细瞧着自己尚全乎便安了心,抬起眼才瞧清原是那小猪趴在地上痛苦挣扎。
赵政怔了怔,虽有些后悔但踹也踹了,只能撑着下去,他微微扬起了脖子,板起了脸,颇有翻脸不认人的意味,“小赵如何上了王榻?”
赵跃趴在地上哀嚎了一声,扶着榻缘,半晌才爬起来,“王上昨夜将小赵拽进被窝里,小赵真的跑都跑不掉。”
赵政的眸子暗了暗,这小猪定是扯谎,一向便喜好美色,无且那处不知被她占了多少便宜,“莫要与寡人狡辩,出去!”
赵跃脑中一片浆糊,现今又遇着赵政生气,自然不会留下来触霉头,行了宫礼之后便赶紧跑了出去。
赵政听着那跑远的脚步声,堪堪扶着旁侧的案子跪坐下来,仔细地护着自己的小腹,胸腔处也没有那预期得强烈恶心感。
当初榻建时,本就想过那小猪,如今这小猪主动,倒也省了许多事,赵政心中闪过一丝欣慰。
赵政已经十七岁,却连一丝粉色事件都未发生过,虽说不近女色是好事,可是没有子嗣这事更大,整个王族族老都为赵政的“开…苞”之事暗戳戳地操碎了心。
赵跃想着那日赵小政将她踢下榻,尽管事后他与没事人一样继续吩咐她做事,但赵跃总觉得哪处怪异,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随之她摇了摇头,想着他日后生了二十几个儿子便放下了心,而后瞧着眼前新来的小宫女一个赛一个的水灵,又被这一桩事弄得头大。
这是送宫女还是送美人?
这永巷令[1]怕是胆子肥了,收了多少好处?这里是招宫女,不是纳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