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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真江看着白雨泽,好像下一秒就可以离地腾空飞起,昏黄的路灯,照得他就像一帧电影画面。
白雨泽走到她的跟前,迟疑了一下,然后两只手拿起她羽绒服的帽子,轻轻地戴在她头上,拢了一下,她的脸藏进了一堆松软的白『色』『毛』『毛』里。
白雨泽又抬起右手,悬在她的头顶上方,犹豫了三秒钟,放在了她的头顶,隔着凉凉滑滑的帽子,『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再带着一点恋恋不舍,放下手,退开一点,笑了一下, “你的衣服,很暖和嘛。”
之后,白雨泽的手就不知道该怎么放了,他想『插』进衣服口袋里,但是这件衣服居然没有口袋。
于是他的手在外套上本该有口袋的位置紧张地、来来回回地搓了几下,然后就直直地放下了。
“还可以吧。”柳真江笑,“含绒量百分之九十呢。”
“这么晚了不想回家干嘛呢?风这么大,还是回去吧。” 白雨泽说,但是他心里想的是“不要回家”
“嗯 好像确实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那还是回家好了。”
“你家住在哪里?远吗?”
“不太远,再走十五分钟就到了。”
“十五分钟还不远?这种天气,十五分钟足够把你冻成冰棍了。我开车送你吧。”
“你车停在哪里?”
“我车就停在附近。要不你在这里等我,我跑过去把车开过来接你。”白雨泽说着。
“我跟你一起走过去吧。”柳真江说,“哎,等一下。 ”
“什么?”白雨泽转过身。
柳真江微微踮起脚尖,伸出双手,把陈沫的外套帽子,扣在他头上,“可以啦,走吧。” 说完,往前走去,弯曲膝盖配合柳真江高度的白雨泽,稍微愣了一秒,然后也跟着柳真江走去。
两人上了车,柳真江没有问白雨泽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理她,不回她微信,也没有提自己在便利店门口等了他多少天。
柳真江坐车后一言不发。
“怎么了?”白雨泽问。
“我不了解你,你也说说你自己的情况吧,我居然不敢问。”
白雨泽中一惊,他隐隐感觉到了柳真江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当然不至于装傻充愣地说“为什么不敢问呢?”因为他已经知道答案了,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你从前面那个出口出主路, 然后停在路边吧。”柳真江说。白雨泽照办了,他的心中无比忐忑。
“那我先自我介绍,等我介绍完我自己,你就会好好介绍你自己吗?如果我说,白雨泽,来,你告诉我你的生活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我这么问了,你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通通告诉我吗?”
“我的人生没什么秘密,我可以把家里的影集拿出来,摆在你面前一张照片一张照片地翻给你看,从小到大,刚学会走路的,牙牙学语的,第一天上小学的,中学毕业的,考上大学的 如果你有兴趣,如果我想的起来,我甚至可以挨个给你讲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但是你可以吗?我觉得你不可以,你的身上好像藏着很多秘密; 这让我很害怕。”车停下之后,柳真江慢慢地说道,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但是,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细小尖锐的缝衣针,扎在白雨泽的五脏六腑。
第八十八章()
“如果是我,我就绝对不回头去看,好奇不仅害死猫,还害死人呢。我对我自己说,你身上虽然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地方,我就不要去细想了,我就催眠自己,当它们不存在好了,我就蒙住眼睛,假装看不见好了。”
“今天,你朝我跑过来的一瞬间,我甚至觉得,那就跟你好好谈一场恋爱也不错,我什么也不问你,不问你的历史,不问你的过去。”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我们当然可以谈恋爱,看电影、吃饭、节日互送礼物、长假一起旅。。。。。但是这样真的有意义吗?我们俩之间永远都会有不可碰触的禁区,我发现你不敢问我的历史,那就是禁区。”白雨泽说。
“可是这样脆弱的关系真的好吗?我说的是我,可是你何尝不是呢?你何尝不是对我也有很多的怀疑和揣测呢?你何尝不是也在自我催眠地忽略这个问题呢? ”白雨泽说。
那件事情,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想,也许现在,此刻,就通通地向唐佑佳和盘托出了,以后要杀要剐都随便了,不管了。
但是…………
柳真江静静地等待白雨泽接着往下说,但是陈沫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我看我还是下车吧。”柳真江擦了擦眼泪,推开了车门。
“回来!”白雨泽忽然大吼一声,把柳真江刚推开的车门重新重重地关上了。
柳真江重新坐下,“别走。白雨泽颓然道。
“那天,我跟踪的那个人,就是你,对吧?”柳真江说。
过了很久,白雨泽缓缓地点点头,“是我!”
“有人在我身上安了窃听器,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但是那天我去找张阿姨,所发生的事情,说的话,你都听见了的,对吧?这就是你回四川后躲着我的原因,是吗?”
白雨泽又慢慢地点点头。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你整晚不睡觉,就是因为那件事吧?你有很大的心理负担,是吗?但是,永远回避也不是办法啊!我不是警察,我不是在调查你,我只是觉得,于你而言,一直生活在阴影里,就一定比面对现实更舒服吗?于我而言,我不知道真相,就会有很大的想象空间,这种想象,可能比事实本身更可怕。“
白雨泽一直目视前方,过了很久很久,他说:“人是我杀的没有错,但是不是我………是不是我杀的,好像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白雨泽说完这句话之后,一直没有看我,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很难形容,可能有很多种情绪交织,但是其中绝对没有恐惧。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过了一会儿,我问道。
“我。。。。。 只能说这么多了。对不起。 ”白雨泽说,他还是没有看她,她看了他一眼,他低着头,睫『毛』垂下来,『迷』雾一般笼罩了他的眼神,黯然的表情、让柳真江忽然有些心疼、于是她也不敢看他了,我们俩坐在深夜停靠在路边的车里,不发一言。
柳真江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外面真是天寒地冻,她抱着手站在和平西桥辅路的路边,等待出租车经过。
白雨泽也开门下车了,“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不好打车,即便打到车; 半夜三更的,遇上坏人怎么办?”
柳真江有点无语,一个刚刚承认自己杀了人的人,在担心她“遇上坏人怎么办?”
“我送你吧,十来分钟就到了。一直在这里站着,会感冒的。”
“你先回去吧,别管我了。”柳真江说。
“我打车回去吧。”柳真江说,“我也需要冷静一下。”
一辆出租车从远处开了过来,柳真江招了招手,出租车停在我们俩前面,“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是你一个人干的,你不用大包大揽。”柳真江说我打开了车门,坐上了车。
白雨泽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别的方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要不了二十分钟就能到,到家了给我打电话。”白雨泽说,但是眼神却打量着司机,她知道他这话更多是说给司机听的:有人在等着车里这个人安全到家的信儿,所以你不能为非作歹。
想到这里,她觉得心里很暖,又很酸。
柳真江坐出租车到了家,深夜开车真的很快,也就二十分钟,然后给白雨泽发了条微信,“我到家了。”发完这条微信,她忽然有点后悔,她自己跟赌气一般,打车回家了,剩白雨泽独自在深夜的路上,他会不会情绪很糟糕?而且这样也很危险,会不会被醉驾或者飙车的人撞到?
柳真江继续发了一条微信:“你回家了吗?到家了告诉我。” 发完又想他会不会在开车,看微信更危险,于是拨过去一个电话,他接起来,“我到家了。”
“那。。。。晚安。”柳真江说。
“晚安。”
然后谁也没挂电话,顿了一会儿,柳真江挂断了。
下班之后,柳真江坐地铁往家走,到家了躺在床上,望着发黄的天花板,脑子里空空『荡』『荡』,想想冰箱里还剩什么菜可以当今天的晚饭。
手机响了,柳真江拿起来一看,是房东打来的。
“小江啊,是这样的,不好意思,我就老实跟你说吧,其实呢,你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我们之前是准备要卖的,有人看上了这房子,后来好像是钱没周转过来, 就没买,我们想着也不能空着浪费了呀,干脆就出租吧!我也是没想到,人家现在又要买了,钱都准备好了,诚心诚意地要买。。。。。毕竟之前已经谈好了的,所以也请你理解一下…………”
柳真江环顾了一下房间,根本还没拾掇好,地上还有大包小包的编织袋,装的是春夏的衣服,因为大冬天的暂时还穿不上,她都没来得及打开,现在看房东的意思,她是又得搬家了?”
好吧,我不知道说什么了,觉得意义也不大,就算拖着再住一段时间,也住不安稳,于是我同意了尽快搬家。
柳真江立刻就给房产中介打电话了,说要租房,说了能接受的地理范围和价格范围; 中介给我找了几家符合条件的。
都是老房子,不停地上楼梯下楼梯把腿都快走瘸了,也没找到一套合适的,总之就是房子合适的价钱不合适,价钱合适的房子又不合适。
看完房子都夜里九点多快十点了。
下雪了…………
柳真江地铁走出来回家,会经过便利店,柳真江抬头看了一眼便利店,又继续往前走。
忽然,柳真江听见了两声汽车喇叭声。她循着声音看过去,她认得,是白雨泽的车,车顶上已经白白的, 有了积雪,我不知道他的车停在这里多久了。
白雨泽打开车门,走下来,不由分说地拉着我,打开副驾的门,掸了掸我外套上的雪,把我塞了进去。然后自己坐上了驾驶座,把暖气调到最大,又咔咔把几个吹风口都直接掰过来对着我,我感觉暖和了很多。
“感觉好些了吗?”
“挺好的,像放进蒸锅里的速冻馒
头。”
“下班这么晚?”白雨泽笑笑,问道。
“今天没有上班。”柳真江说。
“那你去哪里了?”
听到这个问题,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微微恼怒。
“这不关你的事吧,我也没有问你今天有没有,上班,去了哪里之类的,我也没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什么都不问你,你也别问我也别管我。 ”
“我今天没有上班,因为之前辞职了,你也知道的。去了哪里。。。。。 ”白雨泽想了想,“我今天下午去了超市,买了些东西,然后我开车来这里,是因为。。。。。下雪了。”
柳真江想起之前有一次,白雨泽还在便利店工作的时候,我们遇上了四川的初雪。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
“我就是那么一说,没有让你汇报今天干了什么的意思。。。。柳真江说。
“好吧。”
“我出去找房子了。”柳真江说。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