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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都穿得华贵非常,譬如今天所穿的这件黛紫袍子,柔光水滑的料子,上面用各色丝线极为细致地绣上了数百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每一朵又用金丝层层渲染,趁着着摇曳的烛光真是一言难尽,闪闪迷眼,系的是金色腰带,饰北海宝珠,缀双龙白玉。
真是一只不正经的妖。
吃饭的时候,我同夜麒讲,为什么不回妖世非要留在这里搅得人间动荡。夜麒呵呵直笑,说那个人可把你照顾得真好呀,让你一直活在象牙塔里,怪不得姐姐愿意嫁给他却不肯跟我走。
我喝了一口汤,转头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撑着下鄂看我,告诉我说不止是妖族,连鬼族的裂缝都打开了,既然大家都想来分一杯羹,他堂堂妖族殿下自然不能拉下。
他妖魅的眼瞳流露出复杂的神色,问我可曾记得上次所救的那名女子,可曾记得她中的毒。
我说记得,跟尸毒类似,可惜我是一个不懂岐黄之术的医者,只懂得给她逼毒,不懂得怎样给她解毒。
他甩了帅袖子,说他看出来了,姐姐给她医治的手法其实就是把她身上的毒转移到自己身上,因为那个毒根本没有解药,或者说,在人间没有解药,因为那是由鬼族之花冰晶兰中提取出来的毒。
他笑着说,没想到姐姐的灵体真的这般厉害,连鬼族的毒都能化消掉呢。
我回瞪他说,难道你想害死我。
我至今犹记得那毒将我折磨了三天三夜才净化完成。像这种引毒上身的事是我行医生涯中最不乐意做的,偏偏那毒单靠灵力无法净化开来。
我记得当时我一直没有回断风谷,阿晅急得上门踢馆,我因深受折磨正在休息,夜麒这孩子知道将我给害惨了对我便是好生照顾。阿晅与他照面的时候,这孩子真心没有半点妖王的样子,开口就说:“哟,这个人是谁呀,是姐夫吗?”
那一副贱兮兮的模样,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后来阿晅问我,你哪里来的几百来岁的妖族弟弟。我直说,你让我沦落妖族,还不准我有个照应,难道让我死在那边么?
我胡思乱想一通才想起来夜麒提到了冰晶兰。我心中惦记,这冰晶兰不是被我烧掉了么,除了小白口袋里那些,难道还有别的?
我问,这鬼族裂缝和冰晶兰有什么关系?
夜麒斜斜地看了我一眼:“鬼族的裂缝只会出现在长满冰晶兰的地方。”
我一口咬在舌头上,哆哆嗦嗦地问:“这……这鬼族的裂缝,在哪。”
夜麒没有瞒我的意思,直说:“在南国呀。听说从前呢,那里本来还有一个堵路的,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离开了。有心人便放出山里有复活之花的谣言,一大堆江湖人士便直冲冲地去了,真是一所傻瓜呀,承载着鬼族大门的噬魂之花吸食够了灵魂,便裂开了一条缝……”
趁着半清半蒙的烛火,我的心在这一刻也漏了半拍。
感情,我闯祸了?还闯了个大祸……
我说,你得帮姐姐一个忙,帮姐姐把鬼族赶回去,再把这个裂缝补起来。
夜麒哈哈大笑,你当是你家的围墙啊,还补起来。再说了,鬼族的目的在南国,南国的人族也没有那么弱。
我说,万一鬼族的大部队过来呢?
夜麒看了我老半天才说:“据我所知,鬼蜮尚未一统,若是鬼王带着大部队过来,留下一群各自心怀鬼胎的人鬼蜮……”
“先不说通道不允,即便他真想这么做,现在也来不及了,这段时间内,人族早已经想出对策。”
“真的没事?”我重申。
“没事,人间这么多种族,鬼族过来几个又能怎样,姐姐,你还是少操心吧。”
“可是你刚开始不是这么说的。”
“哈哈哈,吓你的。鬼族的裂缝,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打开,是小白跟我打赌输了,把你怕鬼的消息透露给我了,真是没想到呀……”
我气得差点掀桌子:“这种玩笑怎么能乱开!”
回断风谷的时候我是将小白倒拎着回去的。小白走的时候还朝夜麒挥舞爪子:“臭夜麒,你等我等着,老娘是只人世的妖,老娘才不买你的账……”
断风谷内的花都开了,浓香扑鼻,浪蕊招摇,走过了木桥是翠绿弥眼,片花微叶皆怡情。太阳落了山,我看见断风谷小道旁的大石头上坐了一个奇怪的男人,身后居然背着一口大棺材,深色怪异的服装有暗红的淡纹,臂膀上有铠甲,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将半个脸都埋进了斗篷的帽子里。
一直嚎叫地小白似乎引起了他的注意,待他抬起头来,我竟然发现他那双眼睛没有瞳孔,整个眼眶充斥着魔鬼一般的纯黑色。
第一百零九章 阁主夫人()
暗红的棺材配上这双异样的眼,让我不禁愣上一愣,诡异的阴风过境,将他遮颜的帽子吹开了一点,他那双奇异眼中的漆黑如黑烟般逐渐散去,在眼眶周围匀成一对夸张的黑色眼圈。而那双原本漆黑如夜的双眼,竟然惨白一片。
他这双眼没有瞳仁。
我以为我看错了,一时间顿在原地。他渐渐的站起身来,不辨眼白瞳仁的眼睛似乎有看向我,我屏气凝神,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他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和善。
短暂的僵持过后,他却点足一跃,那巨大的棺材好似没有重量一般,身形极速后退,越来越小,就这样快速消失在我眼前。
“姐姐,别看了,你看看身后谁来接你了。”
被我拎在手上倒挂着的小白突然开口提醒我。
我一转过身就看见端方推着阿晅过来。
他看起来脸色好了些。我刷地将小白扔下,闻听小白一声惨叫,而我已经一路小跑地向着阿晅跑去。
他的眼睛,一直都是我毫不犹豫软下态度来的原因。
晚上的时候我跟他提起这件奇怪的事。风吹得有点凉,他从后面抱住我,就站在院中那梅花树下,我低头看见他的衣袂如白云一样翻滚。
“清儿是不是怀疑那个人的身份?”他贴了贴我的脸,熟悉的音调近在咫尺。
“那样的眼睛……”
“恩,他的确出自鬼族,是当年被洛涧所杀的白夜族人。”
我急忙转过脸,差点撞上阿晅的鼻子。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想了好一会儿,“他是回来报仇?”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又说:“洛涧,是被他所杀?”
这个白夜族人的出现似乎引爆了某个点,将一连串的疑问炸了出来,我思前想后:“这个洛涧当初离开汴城不就是为了出来找当年那些人复仇的吗?他们,没有达成和解吗?”
“和解?”阿晅握住我的一只手,轻轻笑道:“如何和解,灭族之仇怎会这般容易和解?如果容易和解,我又何必……”
“何必什么?你知道多少啊,你快告诉我。”
“你听我慢慢跟你说。”他捏了捏我的手,说:“我的人曾收到消息,你所提及过的那个阿狸,曾潜伏在溪隐的烟花场所,打探三盟五义的消息。”
“打探三盟五义?为什么?”我呆呆地望着他,视线之后,黑漆漆的夜晚,白日那些养眼的花卉如今都隐去了,只有四面檐石灯透出的昏光照出了周围的一圈花草,清清蒙蒙。
“因为……”阿晅顿了一下,继续说:“因为当初同洛涧一齐的数位年轻人,如今便在三盟五义之内。”
我想了想,说:“所以洛涧才会对付三盟五义。”收刮着阿晅话内的信息,我幡然醒悟:“所以他才会投靠与三盟五义对立的陨锋阁?”
“对。他需要助力。”
“助力……”我喃喃道:“这个,算不择手段吗?”疑惑间我又想起阿晅的话,惊到:“你刚才说到了烟花场所?”
“清儿不知道吗?”他淡淡笑道,下巴靠在我肩膀上:“我们家有这档生意,没错,就是欢场。”
我死命掐他的手:“洛涧怎么会让阿狸去这种地方!还有,你得意什么,你同洛涧真是惺惺相惜啊。”
“你这气真是生得莫名其妙,烟花场所从来都是消息来源最快的地方,猫妖是深谙这个道理才会如此。”
我不服,道:“那洛涧就让她去?”
“不是。”他顿了一下,才说:“他当天就将那女的给带走了,还杀了两个调戏她的人客。”
风倏然吹起,梅花树簌簌摇晃,趁着昏黄的微光,落下一地斑驳的影子。
“冷吗?”阿晅握起我的手哈了一口气,问道:“要不我们回屋里面说吧。”
我扶着阿晅回去,正好撞见廊檐下玩弄夜明珠的小白,星辰一般的珠子在它的尾巴间跳来跳去。
我朝它伸出手。
它叼着夜明珠缓步走来,慢慢地将那颗发着柔光的珠子吐回我手里,朝我眨了一下眼睛,垂着耳朵退到一边。
夜明珠的柔和的光照的我的手异常的白,我看着自己那白得几近透明的指尖,笑:“夜明珠上全是你的口水。”
估计是我看着小白的眼神有点太过温和,它退了两步就逃了。
“看来你在嫁给我之前,也不是不喜欢我的。”头顶传来阿晅轻飘飘的笑声,我转头望去,廊下的灯笼照在他的脸上,一半明亮,侧过他高挺的鼻梁的另一半处在些许的阴影中,嘴角噙着的笑意,在这灰蒙中看得不甚真切。
我站起来靠近了瞧那张熟稔的脸,笑笑不说话,默默地拉过他的衣袖,擦了擦夜明珠。
楼内长明灯依旧亮着,点着的熏香轻烟袅袅,一缕一缕,温和地幻化成各种各样不同的形状。
待阿晅躺下之后我便去关了窗,月亮被聚拢的黑云遮了去,夜风裹挾着碎叶来回,空气中似乎有即将下雨的迹象。
灯火如豆,芙蓉帐内暖意浓浓,屋内与屋外是两个世界。我先一步打破沉寂,让他继续说。
“说到哪儿了?”
“三盟五义。”
“恩。三盟五义与陨锋阁的确有所对立,但是却不一定非要敌对不可。在一系列的事件发生之后,洛涧渐渐察觉,这两者之间竟然有休战和解之意,这并不是他所乐意见到的,所以……”阿晅的语气依旧淡淡地,听不出他的情感:“所以,他给陨锋阁的阁主夫人下了毒,借此控制了陨锋阁。”
我惊讶于洛涧竟会做出如此勾当,阿晅只是轻轻冷笑:“是他太着急,才会这么容易被人利用,他可能连那毒的效用都不知。”
是仇恨之心让他变得如此阴暗吗,我是想不明白的。
我转头去看阿晅,问他:“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或许是背着光的缘故,我觉得我有这些看不真切他的表情。我抬手去触碰他眼上的白绫,他却抓了我的手,移了移自己的胳膊,让我靠得舒服些,说:“上次你一声不吭跑去给人治病的事,你还记得吧,那个中毒的女子……”
我一个激动就翻身起来:“她就是阁主夫人?那……”
第一百一十章 合纵联横()
看见阿晅淡定的表情,我蓦地就颓了,躺了回去,望着帐顶上的阴影,不由得轻声叹道:“这个事情该不会跟我那个妖族弟弟有关系吧。我记得之前小白有告诉过我,三盟五义本身是为了对付妖族才联合成统一战线的,照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