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灵儿?方便我进去么?”他沉声问道。
于小灵方才就听见他来了,心里暗自默念他不要过来扰自己,可惜他到底不会放过她。
“不方便,我要沐浴了!”她冷冷道。
徐泮顿了一下,又闷闷道:“水还没烧好,我先进来了。”
他说着,也不管于小灵答应不答应,径直就推了门,一步跨了进去,又反手关了门。
暖橘和温杏面面相觑。
“这可怎么办?这亲事还没定下呢?他怎地就直闯姑娘的屋子!”暖橘压了声音急道。
她虽急,却也并无办法,让温杏赶紧去准备水去,自己忐忑地守在屋檐下。
室内一片静谧。于小灵知他到底是进来了,也不抬头,如同昏迷一般死死趴在案上不动弹。
徐泮见她这副样子,深深叹了口气,拿起案上的折扇,呼啦一下打开,站在一旁,给她扇起风来。
夏风习习,房间内似静谧的幽潭,除了二人波涛汹涌的心绪,不起半点波澜。
于小灵心里更难受了,他对她越好,她就越觉得压的厉害,两方声音在她心头高喊叫嚣,几乎震碎她的心脉。
她呼吸愈加沉重起来,身子一起一伏,徐泮看着,还以为她禁不住流了泪。忽的放下折扇,大手扶上她的肩头,压着声音道:“别想那些乱七八糟了,好吗?”
可她不回音,肩头还有些许颤动传来,徐泮拧了眉,看不见她的脸蛋让他心中忐忑,他又喊了她一声,见她还是无有反应,心里一急,忽的一把勾住她的腿弯,一手搂住她的后背,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忽然悬在半空,于小灵惊呼一声,又下意识地搂住了徐泮的脖颈。
双手搂了上去,脸庞也贴近了他的脸庞。徐泮终于瞧见了她的眼睛,红红的,却没有水色。
他放下心来,刚松了口气,心头又涌动出些许悸动。
他紧了紧臂膀,转身落座在了于小灵方才坐着的椅子上,继而他松开了勾住她腿弯的手臂,将她放在了自己膝头。
于小灵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惊得有些发呆,脑中一片空白,只随着徐泮不做些的许挣扎。
见她乖巧,徐泮简直想再去大雄宝殿,向佛祖祷告一番,祈祷佛祖保佑她能时时如此。
可惜他舍不得放下膝头的人过去叩拜佛祖,自然佛祖也实现不了他这恳切的心愿。
于小灵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被他圈在怀中,心中又是一紧,双手下意识就抵上了他的胸膛,挣扎着,要跳下他的膝头。
第一八八章 觉何院()
徐泮自是不许的,一手揽着她的肩头,一手搂过她的细腰,定定地凝视着她,直看得于小灵心头发毛。
心里又乱了起来,他的眼神看进她的心里,就好似京城的大道上突然冲来的一匹失了控的大马,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混乱不堪。
于小灵抵着他结实胸膛的手收了回来,旋即又撕扯上自己的头发。徐泮不忍,抬手将她摁进了自己的怀里。
于小灵闭着眼睛,头靠在他的胸口,已经无力折腾了,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带给她些许安定。
默了一默,徐泮压了复杂心绪,用低哑的声音,缓缓道:“他……法师到底与你说了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于小灵眨了眨眼,咬了咬唇,抵不过他掌下霸道的力度,慢慢道:“他让我顺从本心。”
“何意?”徐泮皱了眉。低头瞧见于小灵皱起的秀眉,半睁的眼中流露纠结之色,又问道:“那你的本心是什么?逃开我么?”
他说到后边四个字,面上已现痛苦之色,复又紧了紧怀里的人,寻求她的答复。
于小灵无力地叹了口气:“是。我怕,怕你打乱我的生活。这是我发自心底的惧怕,应该就是本心。”
徐泮听了,沉默了。
他知道她的意思,他又何曾没惧怕过呢?一贴近她,心便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可他能怎样,也只能追逐着这颗心,这个人罢了。
终究,是她不似自己这般,甘愿将一颗心双手奉上。
徐泮深深地闭上眼睛,在眼帘完全放下的前一瞬,他看到了她纠结的目光。
好似黑夜里划过一丝光亮,徐泮立即睁开了眼,看了她一息,问道:“即是这般,你该当轻快才是,为何这般纠结神色?”
于小灵抓着头发的手颤了一下,一下子就被徐泮问住了,愣愣地不知如何作答。
“所以,灵儿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也是放不下我的,对吗?!”
若说徐泮上一句还似闪电一般,将猝不及防的于小灵击得头脑空白,那么他的这一句,就像是天边轰隆滚来的雷声,炸在了于小灵的心头。
所以,正是因为心里有他才让她恐惧害怕的吗?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于小灵又凌乱起来,而徐泮的灵台此刻却如水洗般清明。
“灵儿,这才是你的本心!”他目光灼灼,坚定道。
可笑于小灵一个二百多岁的鲤鱼精,只今半晌,便被两个年岁想加不过知天命年纪的人,道乱了心意。好似站在了二岔路口,何去何从,全然不知。
“可是青潭他……”
没等她说完,徐泮便打断了她去:“法师不是凡尘众人,自是站在方外看人,你同他怎能一样?再莫要信他的!”
徐泮一急,就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赤裸裸地道了出来,好似青潭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样,万万不能相信。
于小灵当即就横了眼,皱眉看向徐泮:“那我又为何信你的?”
徐泮无奈:“我都是为了你好。”
“那青潭又怎会盼着我不好呢?”于小灵当即反问。
徐泮气的心头乱颤,心道在她面前,当真说不得那人半句坏话,可他此时,又如何向她解释,他二人为何生出如此大的分歧呢?
徐泮急得恨不能抓耳挠腮,他也知道,那人不是旁的什么人,是德高望重又论遍天下的法师,是同她一道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他说的话分量有多重,可想而知。
他正不知所措,却见怀里的人,忽的挺直了脊背,她道:“我们去找青崖说个清楚!”
徐泮一怔,旋即又道:“你说的,是主持青崖法师?”
于小灵认真地点了头:“如今泷松他们都去了,如今自然是青崖最通透,我去找他。”
她说着,就要挣开徐泮的怀抱。
徐泮不放她,又问:“青崖法师也晓得你的事?”
于小灵点了点头,如今一心想着要找人问个明白,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早晚要像廖氏一样!
徐泮略做思索。
他与青崖法师倒是有数面之缘,这位法师是皇上亲封的方丈,与俗世一道,也还有些牵连,再加上他年纪颇长,并非青潭那般清高孤傲,想来,许是能开解于小灵一二。
他抿了抿嘴,松手放开了于小灵:“我与你同去。”
青崖的禅院名唤觉何院,位置不似蔢生院一般偏僻,二人一路前行至院门口,见有小沙弥守在院门下,唤了他前去通报。
不消多时,小沙弥去而复返,引着二人,进了觉何院。
“主持在同青潭法师说事,二位请。”小沙弥道。
一听青潭也在,徐泮不由挑了眉头。
可于小灵却觉的正好,一步不停地进了禅房。
小沙弥关上门离去了,青崖法师盘腿,与青潭一道坐在禅床上,他看着前后进来的二位,念了声佛,又道:“二位施主,坐吧。”
青潭在一旁看着紧紧跟在于小灵身后的徐泮,微微闭了眼,默念了句佛。
“二位前来所谓何事,我已略知一二了。”青崖笑了笑,轻声开口道:“于施主佛缘广深,非是等闲凡夫俗子,有此心结,倒也正常。”
“正常?可我打心里,却不好过。”于小灵皱巴了脸。
她如实道来,青潭翻开眼帘看了她一眼,复又放下眼帘掩下眸中的复杂颜色,并未言语,又听青崖缓缓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于施主,是也不是?”
“正是。”
青崖点了点头,默了一默,缓缓道:“然凡人在世间行走,此种痛苦不可避免,或浸身凡尘,历经磨难,或,一念勘破,皈依佛门。于施主如何作想?”
此言一出,室内一时落针可闻。
于小灵怔住,徐泮一时大惊失色,面上血色褪尽,他万万没想到,这位青崖法师比青潭还要变本加厉,那位不过是劝她顺从所谓的本心罢了,可这位,两句未曾说完,竟要劝她遁入空门!
徐泮觉得一颗心就要跃出胸膛了,眼前这二人,哪里是脱俗的法师,简直是吃人的妖魔!他再不敢耽搁片刻,忽得起身,一把抓住了于小灵的手腕。
“休要听他们胡说,咱们快走!”
言罢,大力拉了她,就要破门而出。
第一八九章 灰喜鹊()
于小灵从没有哪一刻这般头晕目眩,二百多年的修仙生涯,再加上近十年的凡间生活,她一向是自由自在,日子过的可谓是顺风顺水。
这样的结果,便甚少多思忧虑,如今这般大的浪头突然迎面拍来,她毫无意外地,就被浪头拍晕了。
本以为,不过是心里的纠结情绪罢了,可谁知,这却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让她置身其中,不能自拔。更有如今,青崖问她,是要继续在凡间受苦,还是要看破红尘,脱出世俗。
她不知道,而当徐泮拉住她,要将她撕扯而去的时候,她安静着,没有反抗,任由他拉扯。
正当她头晕目眩,不知自己身处何方的时候,身后又传来的青崖的话语。
“其实于施主心里,已有答案了,不是么?”他道。
徐泮一惊,握着于小灵的手,越发紧了起来,两眼紧紧盯着她,好似怕她瞬间便会消散无影一样,一颗心咚咚乱跳。
青潭仍旧没有言语,只长眉微蹙,薄唇紧抿,抬眼从于小灵身上扫过。
而青崖见于小灵面色泛白,定定地看着自己,反倒笑了笑:“施主已然尘世中人了,如是这般多思多虑,反倒自寻烦恼。你本转世成人,便是要在人世轮回,凡此种种,皆为劫数,在劫难逃,顺其自然才是正道。”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下,眼角扫到了师弟青潭眸子的异样神色,又默默念了句佛。抬眼瞧见于小灵诧异地看着自己,眸中似有清明复现,可却抿嘴不言,心里晓得她已明白大半,只差一锤定音,又朝她定定说道:“去吧,下山渡劫去吧。”
……
觉何院的主持禅房里,青崖静默地念了半刻钟的经,待室内不见一丝浊气,静的仿若无人,才闭着眼睛,道:“你也去吧。”
青潭缓缓睁开眼睛,念了句佛,起身下了禅床,刚前行几步,便听青崖略显苍老的声音,淡淡道:“远离凡事,一心向佛,方得始终。莫忘了师父的遗言。”
青潭脚步一顿,小指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复又低语:“阿弥陀佛。”
……
出了觉何院的院门,一缕夏日里难得的清凉风丝便迎面抚在了徐泮面上。
他这一刻,突然想咧嘴大笑。虽勉强忍住,可嘴角高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