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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个兵拿着枷锁往他身前靠的时候,朱惠誉直觉就往要后退去,转了身就要跑,可是他躲得过眼前这两个拿枷板的人,去哪里躲得过一院子的官兵?
他这边略有反抗,那些官兵的刀都亮了出来,大刀泛着寒光,开始不过只是竖立起来威胁朱惠誉,可朱惠誉却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勇气,就一把拽过眼前离他最近的人,劈手夺过了那人的刀。
他这番行径完全激怒了一众官兵,当下便有六七人都挥着大刀向朱惠誉砍来,朱惠誉再是功夫在身,可双拳难敌四掌,当下这群官兵,都如潮水般涌上来的时候,他不过拼力挣扎了几下,就被人一刀捅在了大腿上,身子一歪,扑通一下,单膝跪了下去。
“啊!”
他嘶吼了一声,还要撑起刀,再站起来。可那些官兵哪里容得他再起身,当下又是一刀朝他手臂挥开,朱惠誉连忙闪身去挡,然后一反手,竟是将离他最近的那位官兵手上的刀拨了下去。
不知是他展现了功夫的原因,还是那些官兵手下到底没有眼睛,不知是谁突然一刀掷了出来,一下子就捅到了朱惠誉的胸前。
这一刀进去,立时便有鲜血喷出,朱惠誉疼得又是一声嘶吼,心中突然发狠要将所有人杀光,可是他哪里还再有力气去杀旁人,他连手上的刀都抬不起来了,朱惠誉只能眼睛直直地看着那刀从手指不由自主地落了下去,咣当一声,砸到了地上。
再然后,他的意识浅薄了起来,好像有人喊什么,他都听不到,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的目光从那些官兵的黑靴面,掠过他们的全身,恍过他们狰狞的面孔,然后是廊下的飞檐,最后他看到了一片灰蒙蒙的天,天上有一个散着淡光的日头。
扑通一声,他倒在了地下,激起地上一层尘土,他眼前一片漆黑,疼痛也远去了,再也没有了任何知觉……
“惠誉,惠誉!”
相比朱老夫人和周氏的昏厥与瘫软,朱氏竟保持着难得的意识。
她不由上前跑了两步,就要去抓住朱惠誉倒地的身形,可当即便有两个官兵,踏着沉重的步子,生硬地挡在了她身前。
朱氏先是吓了一跳,见到二人也将枷板往她头上套去,心中一急,连忙喊道:“我是忠勤伯府的三夫人!罪不及出嫁女,你们……你们不能动我!”
这两个官兵一听倒有些发愣,这话说的确实不假,嫁了人,便是旁人家的人了,他们要拿的是应国公府朱家的人,这位忠勤伯府的三夫人,确实不在该被拿下的范围内。
这二人皱了皱眉头,相互对了个眼神,往后退了一步。
朱氏瞧见他二人这意思,知道自己果真没事,一阵悲喜交加,可到底是喜是悲,这滋味她还没尝清楚,那位锦衣卫的指挥使,却突然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虽说罪不及出嫁女,可你如今已是和离回家了,不是吗?既是和离的,那便又是朱家的人了,怎么不能抓了?”
他这话淡淡的,可传到朱氏耳朵里面,却如同惊涛骇浪。
和离了,是呀,她和离了!
她还真以为自己不过是回娘家来小住几日罢了,她还想着,等她大哥回来,能替她出头,再让徐家将她接回去。可不曾想,她等来盼去的大哥,却始终没有回来,她这场自以为是的回娘家小住,也成了真正的和离!
朱氏不肯承认,当下两眼一瞪,喊道:“我是和离了,可是在衙门没备案之前,你们不能抓我!那不过是徐立迁一张纸罢了,可没有加盖官府的印章!”
她这么说,那位锦衣卫指挥使倒是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轻笑了一声,宛如在看一个傻子:“若没在官府备案,本官又怎么知道呢?”
他这话一出,朱氏当真愣住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不知看向了何方,一边摇头,一边反反复复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锦衣卫指挥使看着她又是一声冷笑。
忠勤伯可是亲自打了招呼的,务必不能放过作为应国公的亲妹,曾经的忠勤伯府三夫人……
那两个拿着枷锁的官兵,也全明白了过来,当下再不犹豫,两步上前,由不得朱氏挣扎喊叫,直接将重重的枷锁靠到了她头上……
第四一四章 新一年()
去岁末那场腥风血雨,让京城中人人自危,菜市口前的石砖猩红一片,被雨雪冲刷干净,立时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可是那血流成河的场景,人人都记在了心上,如今所谓的干干净净,也不过让人心更加胆战心惊罢了。
皇上并没有因为斩杀了刘朱两家的人,便就此罢手,反而一改往日温和的手段,越发向下深挖下去,经众人的猜测,这不仅是皇上的意思,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这样一来,但刘朱一派有些瓜葛的人家,全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连这个元嘉四年的新春佳节,都垄罩了一层薄薄的黑雾,喜庆中透着压抑。
然而忠勤伯府的正院却丝毫没有受到,这层黑雾的影响。
初一这个年节,仍旧是一家子人在一起过的。只是府里这个节再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变得一派沉默。
徐泮并不以为意,往日所谓的欢声笑语也不过就是假象罢了,如今去了这层假象,便是安静与沉默,也来得更加踏实。
他们是在苏荣斋聚齐吃的年节饭,老夫人史氏一改往日的不涉尘世,难得的出来与子孙共叙天伦。
只不过她虽露了面,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几句话。只是众人该走的时候,才说了一句,上元节也到她这里来吧。
众人自是没有什么异议的,只不过老夫人这话,却让众人心生思量。
于小灵抱着孩子坐月子,自然没有出来,徐泮回到房里,先把里里外外浸透了寒气的衣裳都换了干净,才搓了手,到于小灵母子正说笑的西稍间来了。
所谓的说笑也只是于小灵自己嘻嘻闹闹和孩子说个不停罢了。蓬哥儿那小模样的,也就努努嘴,眨巴眨巴眼睛,应和她娘亲一下。
“……明天你二舅舅又来看你,你同他长得最像,他定喜欢你的!”于小灵替蓬哥儿卷了卷他的小袖子,点着他的鼻尖说道。
话音一落,便听到了脚步声,她转过头去看,正见徐泮撩了厚重的帘子大步走了过来。
屋里热乎乎的奶香味儿,直钻徐泮的鼻孔,他深深吸了一口,只觉得心满意足,打眼瞧见那娘俩儿都红着脸蛋儿,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瞧他,心头更是软成一滩水。
“我方才怎么听着你说,他同霆弟长得最像,难道不是同我长得最像么?”
他上前几步,坐在床榻边上,先捏了捏蓬哥儿的小肉手,捏的蓬哥儿呵呵直笑,才又得于小灵的肩,对着蓬哥儿说道:“咱们蓬哥儿自是同爹爹最像的!”
于小灵没搭理他自言自语,只连忙推了他到一旁,“咦,有酒气!”
“我只喝了一杯果酒,你就闻出来了?”徐泮哈了哈气儿,自己闻了闻,只觉得什么都闻不见。
不过他转眼见一旁正好放着杯茶,便端起来饮了一口,稍稍遮下酒气,又道:“虽说外甥像舅,可我儿子不该更像我吗?”
于小灵见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抿了嘴笑:“若是生个女儿,自然最像你了,生了儿子,还是像霆儿他们。”
徐泮琢磨了琢磨这话,嗯了一声:“外甥肖舅,侄女儿肖姑,老话确实是这么说的。”
徐泮说到这个地方,顿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埋头饮了口茶,这边放了茶盅,突然说道:“待过了十五,便分家。”
于小灵抬眼看了他一眼,微微惊讶道:“这过了年便急着分家?京里近来又出了这么多事情,这会儿分家……怕是不好听吧?”
徐泮轻轻哼了一声,“再没有侄儿养着叔叔和伯娘的道理,京里人还想说什么,随便说便是。”
于小灵见他目光沉稳,言语里透着心意已决,倒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轻声问他,“你想好了?”
徐泮回看了她一眼,向她投来安慰的眼神,手指摩挲着她的肩头,说道:“过了这么长时间,我才晓得他们都是些豺狼虎豹。平日里一个个卧着打盹,潜伏在草丛里都看不出来,待到真有事了,就都一个个蹦出来,张牙舞爪的要吃人。我再不敢冒这样的险,让这些豺狼虎豹环在你和蓬哥儿身旁。”
他这话越说口气越沉,越发是下定了决心。
于小灵不再说什么。如今最危险的朱氏虽然已不在世上,可韩氏还是在的,她在山上生孩子的时候,真是万万都想不到,韩氏会来插上这么一脚。
估计韩氏也是赌了这成王败寇的心思,成了,这爵位落到三房和大房谁头上,还真不好说,即便是不成,她一个寡居在家的伯母,徐泮又拿不出真凭实据,还真不好拿她怎么着。因着这个,徐泮心头一直压着这口气,自然连带着对大房的人都没什么好脸。
徐泮同于小灵说着闲话,受了岁,转眼到了大年初二。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
于小灵还坐着月子,自然回不了娘家。程氏往木香胡同去了,于霁陪着顾初雨去了顾府,于霆最是无事,早早说好了,要上忠勤伯府来看看他小外甥。
只是于霆还没来到,徐涟便先回了伯府。
徐涟的姐姐徐浙去年便随着夫婿去了辽东那边任差事,过年也不在京里的,自然不会来了,因而今日回娘家,只徐涟一人回来了。
韩家如今复了爵位,消失了几十年的归宁侯府的名号又回来了。只是这名头如今是落在了韩家嫡出的二房身上,却不是嫡长房。
韩氏和徐涟的夫婿,都是出自韩家的嫡长房,虽说韩家复了爵位,祖宗保佑光耀门楣的好事,可这嫡长房却尴尬了起来,若论正常袭爵,自然是跑不了他这一房的,可是这爵位失而复得,却落在了韩瑞身上,便是韩瑞百年了,这爵位也是在他这一枝传下去。韩家嫡长房虽是嫡长,可论归宁侯府来说,却是偏枝了。
说句祖宗不爱听的话,这爵位还回来,不如一直没有呢!
正是在这样尴尬的境地里,徐涟从婆家回到了娘家。
第四一五章 回娘家()
新媳妇回娘家,自然是喜气洋洋的,可是徐涟这儿,却没什么打心里透出来的欢喜。
她夫婿韩家二爷韩烽,倒是个老实人,对徐涟也还不错。只是他这个人向来没什么主意,一向都是听大哥和父亲,韩家长房虽算不得失势,可是同二房立在一处,相比之下,高下立现。有那些惯会捧高踩低的人在,韩家长房自然是不好过的。
韩峰夫妇来忠勤伯府之前,韩大老爷专门嘱咐了韩烽,好好把握住忠勤伯府这门姻亲,好生同如今的忠勤伯爷打好关系。
虽说韩瑞此人根本没什么争着出风头的脾性,对他大堂哥也向来敬重,可爵位是朝廷给的,他们兄弟二人也只能受着。韩大老爷自然要为自家后人做打算了,不然他们韩家长房,在京城里以后很难立足了。
因而在路上,韩烽把韩大老爷的意思传给了徐涟,有意让徐涟同她兄嫂好生亲近亲近。可徐涟听了,便是眉头直皱。
她晓得自己同于小灵已是亲近不起来。那次她去潭柘寺看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