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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过去通报,说二爷、二太太并大少爷、灵姑娘来了。
于秉祖想到昨日太医说于小灵的病忽的好了大半,再看今日一早便跟来请安,心下甚慰,直接让丫鬟招呼了他们一家人进来。
并非第一回见着于家众人了。不过之前于小灵躺在病榻上,疼得死去活来,哪里顾得上这群人,这会儿正经见了,倒认真打量起来。
于秉祖不过四十出头,看起来仍旧一副潇洒身段,若被人认成是三十五六的,倒也并不奇怪。
不过他表情颇为严肃,学究做派,上来问了于小灵的病情两句,便开始关心起次子和长孙的学业。
室内安安静静的,只于秉祖指点儿孙学业的声音不时响起。
除了祖父,还有祖母。
祖母廖氏与于秉祖年岁相差不大,不过却显得要苍老许多。虽无苦大仇深的模样,却也嘴角向下,眉间川字明了。
据说廖氏本也过的顺风顺水,可惜十年前娘家卷进一桩陈年旧案里,败了家。父母兄长皆亡,只落了个爱吃喝嫖赌的弟弟,时不时伸手要钱。
自那时起,她总觉得自己不如人,一边暗自补贴娘家,一边叹息自己命途坎坷,生生把青春年少,叹息成了枯黄老太。
于小灵默不作声地打量着正房的人和物,心里琢磨着,过会儿大伯父一家来了,魏嬷嬷要怎么替“她”讨回公道。
这边于氏祖孙三代把学业探讨了一遍,刚歇了声,外间环珮声便响了起来。
程氏紧张地看了逢春一眼,逢春收到信号,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牵起了于小灵的手,把她往一旁带了带,还轻声嘱咐她道:“姑娘待会儿别说话,听着奴婢说便是。”
于小灵点头,程氏和魏嬷嬷早已轮番嘱咐过她了。
环珮声、脚步声更近了,丫鬟撩了帘子过来回禀,说大爷、大太太和霏姑娘来了。
三人前后进来,先给二老请了安,又兄弟姐妹妯娌间一番见礼,于秉祖照例问起长子的学问。
程氏笑着和崔氏廖氏小声说话,逢春默默地又把于小灵往于小霏身前带了带。
于小霏正捏了祖母给的豌豆黄小口吃着,感到身后人有拉了拉她的衣摆,转过身去。
见是于小灵,她有些不乐,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可一转眼瞧见于小灵身上穿着那条从江南送过来的绣百蝶月华裙,又瞪圆了眼睛。
“霏姑娘这边来,我们姑娘说有好玩的给您瞧呢。”逢春笑着道。
于小霏抿了嘴,凭什么她于小灵总有好东西?
她跟了过去,刚往一旁走了没几步,忽的于小灵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
竟然摔倒了?真活该!
于小霏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干站在一旁没有去扶一把,或拉一下于小灵。
可逢春惊讶的声音却响了起来:“霏姑娘,您怎么能推倒自家妹妹呢?”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一旁考究长子学问的于秉祖都住了声,皱着眉头瞧过来。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于小灵,和袖手旁观,面上笑意未及变换的于小霏。
他还没来得及责问,逢春又急急说道:“便是霏姑娘瞧不得我们姑娘穿了新裙子,也不能推她呀,她落水生病才刚刚好呢!”
她说着,忽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一脸惊恐:“我们姑娘落水那日也是穿的这条月华裙,当时霏姑娘也是站在姑娘后面,难道……难道……”
她捂了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可她的话却吓得于小霏猛然退了一步,摆手叫道:“我没推她,没有,没有……”
逢春不等她说完,连忙接过话来:“奴婢看的一清二楚,还能冤枉了姑娘不成?只是奴婢想问霏姑娘,我们姑娘落水,当真不是您有意推的?您可要说实话!”
她的声音有些尖利,急急地刺着于小霏的意识,而她的眼神也像把利刀,扎着于小霏的双眼。
“不,不,我没推她,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踩了一下她的裙子,谁知道她竟然摔倒了,掉进了水里!我没想掉她进水里的!不怪我!不怪我!”
她这番话震惊了所有人,室内一时落针可查。
而程氏却是吃惊地掩了口,愣了一息,才一步冲过来抱住了于小灵,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直喊道:“我的儿!”
第5章 细竹板()
程氏的哭泣声此起彼伏,于小灵看着此番情景,也跟着眼泪没掉地哭喊了几声,可不过几息,一声茶盅重重砸在案上的声音,把母女二人的哭声都吓了回去。
“霏丫头,过来。”于秉祖沉声道。
他的声音低沉地吓人,于小霏哆嗦了一下,竟愣在那里没动。
“过来。”于秉祖又说了一遍,脸色隐隐有些发青。
于小霏回过神来,抖着身子走了过去。
“跪下!”于小霏的父亲于清松厉声喝道。
他从未如此严厉呵斥过于小霏,这一句话音未落,于小霏便不由自主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把你妹妹那日落水的事,一五一十说来。”于秉祖问了她。
于小霏早已吓得呆若木鸡,哪里还有心思隐瞒,只哑着嗓子,便哭便道:“我没想她会掉进水里,不过,不过就是见她得了月华裙,没有我的,心里一急,就踩了她裙摆一脚。我真不是想害她,谁知道她摔倒了,一头栽进水里……”
“祖父,祖父,不关霏儿的事,是她自己掉进去的……”
“什么她、她的,那是你妹妹!”于秉祖气的一把扫了案上的茶盅。
本来清透明亮的甜白瓷茶盅一下子摔得粉碎,茶水泼了出来,溅到于小霏身上,惊地她一下歪坐在地上,失声尖叫。
“闭嘴!孽障!如何存了这样的心思?!”于清松怒道,他从未想过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竟因为嫉妒,做下如此事端。
他说着,也随着于小霏扑通一声跪在了于秉祖面前:“儿子教女无方,请父亲责罚!”
于秉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父女二人,脸色并不见好转,深深地看了一旁噤若寒蝉的大儿媳崔氏一眼,又盯了于清松,这才开口。
“你的疏于管教,险些酿成大错。你也不必护着,我定要让她长长记性,取细竹板来!”
一听竹板,于小霏全然瘫软在了地上,崔氏吓得,也立即跪地替女儿求饶,廖氏也跟着喊:“老爷,不可呀!”
于小灵看的啧啧称叹,这才是治家严谨的做派!
不过说起来,魏嬷嬷虽人不在此处,但可以看得出来,一切都按着她老人家的设计有条不紊地进行。
于小灵觉得,有些服气。
可没等她再叹一句,已有急急的跑路声来到门前,丫鬟尚未通报,一个容色艳丽的妙龄少女便掀了帘子一步跨了进来。
明明是急急忙忙跑进来的,却偏在进门的一刻缓了口气,还装作不知缘何的样子,问道:“这是怎么了?”
来人正是于秉祖唯一的女儿于桑。
于桑年十六,仍待字闺中,不过她去岁已是定了人家,今秋便要成亲。
于小灵看着她,忽的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心想这个姑姑来的倒正是时候,就是不知要扮演何种角色,保守估计并不乐观。
果然,于桑话音刚落,廖氏便接过话来:“桑儿,快劝劝你父亲!你父亲要取了细竹板打霏儿呢!她才六岁呀!”
于桑大吃一惊,可眼神却使劲往崔氏身上瞟,还冲她使劲儿皱了眉。
眼神上打官司,脚步也跟着一顿,直冲崔氏喊道:“大嫂这是怎么了?!”
她此话一出,众人的眼神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崔氏脑袋一耷,整个身子往后一仰,直直倒在了廖氏腿上。
于小灵差点就笑出来了。
这个大伯母有些意思,往后倒还知道找个垫背的,那倒是摔不疼的。
崔氏一倒,整个正厅立即人仰马翻,丫鬟婆子都涌了进来,七手八脚地去抬了她,于桑还喊了人去请大夫,而于秉祖要行家法一事,却不了了之了。
于秉祖再见不得这混乱场面,冷哼一声,朝于小霏恨声说了句“禁闭二月”,便甩了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都走了,此事便再没了下文,只待把崔氏安顿到榻上,廖氏便撵了二儿子一家人离开去了。
于清杨叹了口气应了,几步走到于小灵身前,爱怜地摸了摸她没碰伤的那半边头,又将她抱起搂在怀里,让程氏给她包了刻丝披风,带着一家人走了。
于小灵还是第一回亲近这个便宜爹爹,只觉得他肩膀宽阔坚实,丝丝温暖透出,让人安心。
好像有什么捏了捏她的小脚。于小灵转了头,扒开披风看去,正看到长了她两岁的哥哥于霁仰着脸蛋儿看她。
于霁轻轻蹙了眉,一双眼睛清澈见底,浓浓的关切之意让于小灵心里一暖。
于小灵朝他挤了挤右眼,还努了下小鼻子,倒让于霁一下愣在那里,过了一息,才抿了嘴仰着头笑了。
回到西跨院的正厅,暖烘烘的屋子让于小灵从于清杨身上跳了下来,蹦哒了两下,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程氏本是为着于小霏的事就这么被崔氏装昏糊了过去而不乐,这会儿见女儿没心没肺地蹦蹦跳跳,又好气又好笑,指了她:“又调皮,没个记性!”
“本就没记性啦!娘还说我!”于小灵混不在意,还歪了脑袋与程氏耍嘴皮。
一句惹得程氏,又是笑又心酸,连于清杨听了,也笑了一句,又叹了口气,劝道:“算了,灵儿没事便好。”
于小灵虽觉得两个月的禁闭,着实轻了些。可于小霏毕竟只是个六岁的小丫头,还不值得放在她二百岁的鲤鱼精心里。
本来,她是想过了最初那七日疼痛便找了由头回潭柘寺一趟的,如今被于小霏的事耽误了两日,也不知青潭有没有挂念她。
于小灵琢磨了一会儿,又见于清杨有意要往书房去了,便赶紧迈了小短腿,跑到了于清杨身上,朝他伸手要抱。
女儿难得有这么粘他的时候,他不加思索,便将于小灵一把抱了起来:“灵儿舍不得爹爹?”
于小灵连忙点头,又搂了于清杨的脖子,抬起小脑袋看着他道:“灵儿昨天夜里做了个稀奇的梦呢。”
“什么梦?说给爹爹听。”于清杨轻声细语问道。
“灵儿梦见一个圆圆脑袋没头发的人呢。他嘴里念了一句怪话,又伸了手往灵儿头上一点,灵儿就觉得自己浑身都轻巧了,爹爹说,有稀奇不稀奇?”
于清杨瞪大了眼睛,和一旁的程氏对了个不可思议的眼神……
第6章 潭柘寺()
送走了于清杨父子,坐在程氏的腿上,于小灵摇头晃脑地拿了豌豆黄大口吃着,喜滋滋地想着后日去潭柘寺的光景。
魏嬷嬷掀了帘子进来,看到程氏眼神还有些许空洞,不由叹了口气。
“太太。”她喊道。
程氏回过神来,连忙招呼了她坐下。
“太太可是觉得罚的轻了?”
她问道,见程氏点了头,又淡淡地笑了。
“太太想想,平日里都是大太太给您穿小鞋的份儿,可穿来穿去,也不过就是在夫人面前不得脸罢了。可这事儿一出呀,直接就闹到了老爷和大爷面前。
老爷是什么人?便是夫人从旁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