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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还是这个凡间的女子,太受束缚了。生计上依附还能算得上被迫,可是连一颗心都扑上去,那可就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了……
于小灵庆幸自己不是那个真正的,在《女训》、《女戒》里长大的于小灵,她还有一个历经百年的灵魂,还能站得高,看的远。
她叹了两口气,暗自决定自己还得保持几分清醒,不然指不定哪一日,就要重蹈低头的于桑或者疯掉的廖氏的覆辙。
于小灵恍惚了一阵,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想起于霁于霆他们兄弟几个,还要彻夜守灵,便往灵堂去了。
于家孙子辈的男丁都在,于小灵先恭恭敬敬地给于秉祖叩了头,才移至一旁和众人言语。
一天下来,于霁已然哑喉破嗓,见着妹妹过来,还问:“可是娘有什么事吩咐?”
“没什么,只让我过来看看,可曾用膳了?”于小灵说着,摸了摸蔫头巴脑的于霆的肩膀。
于霆朝她摇了摇头,很是惜字地道:“没吃,等爹。”
于小灵禁不住抿了嘴,轻声道:“我去让人上些小点心过来,你们先垫垫。”
她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认可,连向来规矩老实的于霜都点了头。
于小灵转身去了。于家处处挂着丧幡白布,寒风一吹,四下浮动,颇有几分鬼影重重的意味。
于小灵自是不怕的,可府里的下人却怕得紧,这会儿天色已晚,非是得了差事,不得不出来的下人,等闲并不出来游荡,于家忽然萧条空当起来。
自灵堂往灶上去,还有一段路程,于小灵快步走在开了漏花窗的院墙下,忽然觉得墙外的树丛下,好似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于小灵放慢了脚步,竖起耳朵听起来,那声音又不见了。
“莫不是听错了?”于小灵暗道,摇了摇头,又继续往前走。可她刚走到那漏花窗下方,就听见“喵”地一声叫。
于小灵一个激灵,转头就往那声音源头看去,正见一只黑猫,“噌”地一下,挤过那漏花窗,正要从墙外跳了进来。
夜幕四合,那猫一双眼睛却亮的吓人,犹如荒郊野外墓地里的鬼火。于小灵大惊失色,连忙向后退去,可那猫却忽的张开嘴,拉着长腔地向她叫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喵”地这一声没叫完,那猫竟纵身一跃,直直向于小灵的头脸扑了过来。
于小灵惊慌失措,连忙举手去挡,那猫转瞬而至。于小灵忽觉手背一痛,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抬眼再看时,却见那猫已经飞速跃进了花丛里,瞬间消失了。
惊魂甫定,手背火辣辣的疼,于小灵大口喘着粗气,几步走到一处气死风灯下,抬手一看,扫到长印斜切手背,红的扎眼,还有一处,渗出了血珠。
于小灵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今日不知也没,竟与猫杠上了,两次遭遇也就罢了,竟还伤了手。
“唉……”她叹了口气,心里默念三遍“我早已非是鱼了,不必怕猫”,扑通乱跳的心,才缓和下来。
三步并两步往灶房去了。
魏嬷嬷正好在灶上吩咐事体,见着于小灵来了,连忙道:“姑娘怎么过来了,可是饿了?”
于小灵摆了摆手,刚道了句“没有”,就见魏嬷嬷满脸惊诧,“哎呦”了一声,拉过了于小灵的胳膊。
“姑娘怎地被猫抓伤了?!”
她拉住的太不是地方,正经就是于小灵被于小霏掐过的那一处,于小灵疼得抖了一下,魏嬷嬷还以为是她手背上这三道伤痕,疼得厉害,连忙松了手,又捧住于小灵的手。
“竟还出血了?这可怎么了得?”魏嬷嬷急得不行,又看着于小灵道:“姑娘且忍忍,这是毒血,嬷嬷得给你挤出来!”
于小灵从善如流地点了头,魏嬷嬷手下使力,疼得于小灵眉头紧皱。
拿过帕子给于小灵擦掉毒血,魏嬷嬷不禁问道:“姑娘在何处被猫抓得?可是招惹了那猫了?”
“看嬷嬷说的,我哪里敢去招惹那东西,躲都来不及!这我若是不用手挡着,估计这三道伤就跑到脸上去了!”
于小灵不由气到。
魏嬷嬷听着,两眼一瞪,忽的转了身指着灶上的人,斥道:“都是你们没事拿些和剩菜剩饭喂猫,这可好了,把姑娘抓了,你们该当何罪?!”
此言一出,灶房一片寂静,人人吓得不敢说话。
一个管事的婆娘壮着胆子道:“姑娘、嬷嬷别生气,都怪那翠汁爱喂猫,咱们几个平日里都是不理睬那东西的!”
“翠汁?”魏嬷嬷没想起来是谁。
那婆娘又道:“就是咱们管事娘子,费娘子的闺女。她娘俩这会儿都去敬莲园,给老夫人送药膳去了。”
魏嬷嬷听着略微一皱眉。这费娘子是崔氏的陪房,做的一手好药膳,在灶上有十多年了,当下倒也不好直接发落了去。
可是看见于小灵手上那惊心怵目的跑到爪印,魏嬷嬷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说道:“甭管是谁喂的猫,赶紧都弄走是要紧!”
第一二七章 舒痕膏()
薄薄地抹了一层舒痕膏,大丫鬟暖橘道:“姑娘明日还要跟着夫人待客呢,这可怎么好?”
一旁叹了半天气的温杏也道:“这疤这样长,遮都遮着不住,倒是幸亏没伤到脸!”
于小灵早已听这二人叨叨半天了,不仅如此,现在满于府的人都知道她被猫挠了,亲近的都跑来关心不说,连那些眼看着二房得势,想攀附上来的,此时都争先恐后地冒出了头。
本就是忙碌了一日了,乱七八糟的事经了一堆,于小灵不耐,关了门谁都不见,只一门心思地想睡一觉。
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一会儿梦见廖氏手舞足蹈地指着她喊妖精,一会儿有觉得于小霏死活拽着她不放手,还有于桑一时笑一时哭怪异的紧,甚至连徐泮都跑出来冷眼瞧她,末了,竟然从天上飞下来一只黑猫,大的出奇,一口就将她叼在了嘴里……
于小灵是被这只黑猫吓醒的,醒过来觉得浑身都湿透了。天还没亮,外间已经有人轻声走动了。
睡意全无,于小灵张口喊了今日守夜的暖橘进来。喊了好几声,暖橘才急步进来。
“姑娘醒了?”暖橘问她,拿了用汤婆子暖着的衣裳过来,又道:“姑娘夜里一个劲儿摇头,定是被那猫吓坏了,毒死那些猫也算活该!”
于小灵听着,一惊:“什么毒死活该?出了什么事?”
“啊?不是姑娘让人把府里的猫都毒死么?”暖橘讶然。
“我何时说过这话?!”
“这……府里都传遍了。今儿个一早起来,有人在枯草堆里发现六七只死猫,就是平日里在府里乱窜的那些,当时就有人说,昨日猫挠了姑娘,姑娘便下令让把猫都毒死……奴婢想着姑娘向来宽厚,不至于这般,谁知府里的人都这样说……”
“胡说!”于小灵皱了眉头,心中十分不快,冷声道:“你去问问,到底是谁下了这命令!去问清楚!”
暖橘应声去了,门帘一掀一放,寒气呼啦啦钻了进来,于小灵坐在床上,在寒风的冷意下,心静了不少。
暖橘很快去而复返,此时于小灵已经穿了衣裳,站了起来,见暖橘回来,示意她回禀。
“姑娘,奴婢问了一圈,没人应下此事,魏嬷嬷那边也不知晓。”暖橘面现焦灼。
“没人?也没人出来领功么?”
话语里带着些许嘲讽的以为,暖橘明白过来,也许有人是想讨好二房,所以才想用此事巴结姑娘。
可她还是摇了头:“没有,没人认。”
室内静默了一息,暖橘又听于小灵问道:“如今府里的人都怎么说此事?”
这话说的轻,暖橘却有些不敢回,可她一想到那些人的话里透着的意思,按不住心头的火气,有些委屈道:“姑娘不必理会他们,严惩几个乱嚼舌根的人,他们自然就消停了。”
于小灵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那岂不坐实了我毒猫的罪名了?咱们没做的事,怎么能这么轻易认下呢?”
暖橘听着一愣。
“傻了不是?”于小灵又笑了一声,眼神却变得冷厉起来,道:“有些事,还是要弄清楚的。你把这些死猫里边的黑猫挑出来,想到大夫验一验,看看这些猫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还吃过别的什么药。”
暖橘吓了一跳:“姑娘……您是不是知道……”
于小灵朝她摆了摆手:“先别问,快去吧,天亮之前要有个回信才好。”
想起昨日下晌那猫亮的奇异的眼睛,和扑过来时隐隐的怪味,于小灵心头有所猜测。
暖橘又走了,于小灵唤了温杏来梳洗,温杏替她细细地将头发打理了,见她面无表情禁不住道:“姑娘这般宽厚的人,怎地会杀猫?那些下边的人不晓得,一味乱说,姑娘莫放心上。”
于小灵闻言弯了嘴角:“我是宽厚,不会杀猫,那是谁那般狠毒,杀了猫还不认账呢?”
温杏向来是个温柔脾性,听了这话,吓得差点把发簪插到于小灵头皮上去。于小灵见吓着她了,笑了一声道:“怕什么,今日将这狠毒之人找出来,也就是了。”
温杏眨巴眨巴眼,看向于小灵的眼神,似看程氏一般敬佩有加。
天边鱼肚泛白的时候,暖橘回来了,她一回来,于小灵就瞧见了她掩盖不住的兴奋神色。
“姑娘,查出来了!这些猫都是被砒霜毒死的,其中有一只黑猫,还吃了耗子药!”
暖橘兴奋道:“奴婢还去问了,咱们家并没下过这种耗子药,应该不是误食!”
“那就是有人要害我喽?”于小灵歪了歪头道。
要害她的人,恐怕也没了旁人,她在于家这么多年,也就这一个死对头了。
于小灵猜测,约莫于小霏是想让猫抓了她的脸的,可惜自己挡得及时,没让她得逞,所以她一怒之下杀猫泄愤,顺便嫁祸给她?
她虽没有十分的把握,却也有**分,不过此时最重要的,恐怕不是将她抓出来,而是防着她是否还有后招。
于小灵想了想,问暖橘道:“你说府里的人,如今都觉得我狠毒的紧,会不会有人一不小心,将话说了出来,又恰巧被各位前来吊唁的夫人太太们听了去呢?”
暖橘闻言一怔,随即又道:“奴婢这就让人去规矩规矩他们!”
谁知于小灵确实摇了头:“一人之说怎堵得了悠悠之口……你这样……”
约莫过了两刻钟,天就亮了,昨夜死猫之事,在府里传的沸沸扬扬。
“那些猫死的蹊跷呢!”一个婆子道。
有个刚忙完的媳妇子听了这一句,连忙顿住了脚,疑惑道:“不是说是二姑娘下令杀的吗?”
那婆子摇了头,指了指身边的小丫鬟,道:“你没听这丫头说么,不少人传,二房如今掌了家,有人看着眼红,想巴结二姑娘,才使了这下三滥的招数。”
不过她这话说完,那小丫鬟却摇了头:“我方才还没说完呢,嬷嬷。还有人说,是那院里的……看不过二房当家,想嫁祸嘞!不然,谁敢在这个当口杀猫!”
她说着,伸手往敬莲园的方向指了指。
第一二八章 三道印()
于小霏气得挥手摔了一个甜白瓷的茶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