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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花盆前,摸了摸女儿两环细发,见她歪了脑袋甜甜地叫“爹爹”,勾起了嘴角,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正厅去了。
“灵儿越发沉手了,可见近日将养的不错。”他笑着,朝坐在窗前的程氏道,又顺手把于小灵放在了地上。
给程氏浅浅行了个礼,于小灵便爬上了圈椅,捡了茶桌上的花糕吃起来。
不过她小耳朵却竖了起来,听听父亲母亲有何话要讲。
“二爷怎地这般高兴,跟妾身也说说?”程氏柔声道,沏了杯茶递给于清杨。
于清杨低声笑了几句,
接过茶杯小啄一口,扬起了笑脸,低声道:“杨大人,翻案了。”
程氏掩了口,不可置信道:“真的?!”
“千真万确!咱们家的危机,解除了!不仅如此,这其中关键的一步还是大哥出的力。方才,杨大人就亲自过来拜谢了。”
听着丈夫的好消息,程氏忍不住念了声佛,而嘴里嚼着花糕的于小灵也跟着高兴地点了头。
她要顺利转世,还要仰仗于家平平安安呢。
于清杨高高兴兴地走了,他前脚刚走,廖氏身边的大丫鬟幽客便过来传话了。
“二太太,老爷吩咐夫人,要今日晚膳整一桌酒席,好好热闹热闹。夫人让奴婢过来跟你说一声,过几日便是端阳节了,今年也该好好操办一场,去去晦气才是。”
幽客说着,抬头小心打量了程氏一眼,见她嘴角绷紧,目光踌躇,便知她这家是越发地不好当了,而夫人,却只会与她火上浇油罢了。
从来婆母便是儿媳的顶头天,程氏摊上这样偏心的婆母,到底没少闹心。
送走了幽客,逢春过来收拾了程氏刚看的账本,见她眉头紧锁,小意劝道:“若实在不行,太太还是先拿了二爷的体己垫上吧,不然在老爷兴头上出了差错,可不太好看。”
程氏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可二爷的钱垫进入容易,再拿出来却难了,届时大嫂和娘硬说我顶着二爷的名头挪用公款,我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说完,眉眼皱成了一团。
魏嬷嬷刚好撩了帘子进来。
“太太做甚愁成这样?”魏嬷嬷问道。
程氏只叹气不说话,逢春解释道:“是幽客过来了,说是夫人吩咐太太端阳节好好热闹热闹,却……却未曾提及银子的事。”
魏嬷嬷气地跺了脚:“竟弄着不入流的手段。”
手段虽然不入流,可却极为有效,当下便把程氏愁瞎了眼。
“向她讨要,她也定是不给的,太太也别去挨那个阴阳怪气了。”魏嬷嬷气道。
魏嬷嬷虽气,可说的话却理智,廖氏既然出了手,就是打量着程氏的嫁妆的,又怎会说给就给呢?
三人一筹莫展,却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祖母不给,问祖父要呗!”
“灵儿又胡说了,今日认得字都认会了?”程氏轻瞥了她,并未将她说的当一回事。
程氏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规行矩步了些,脑子不够灵光。
于小灵暗自摇头,好在还有魏嬷嬷。
只听魏嬷嬷果然道:“太太,您还别说,咱们姐儿说的,还真有些道理。”
程氏疑惑地看了魏嬷嬷一眼,又听她道:“若是使个法子让老爷知道公中捉襟见肘了,您说依他的脾气,还能不把银子拿出来?”
“那倒是,可使个什么法子呀,眼看便到端阳节了。”程氏还是一筹莫展。
魏嬷嬷琢磨着,见于小灵正自顾自地扯着身上的桃红色半臂,那半臂还是去岁秋日做的,而下裳挑线裙子也上身了好几回。
她灵光一闪,拍手道:“太太,有办法了!”
……
正院的两株锦红缎,不论是从花色上,还是长势上,都出落得比西跨院的瑶池春强上不少。
谁叫这是正院呢?
见大伯和大伯母联袂而来,大伯父一脸喜气洋洋,大伯母却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于小灵看着,都觉得于小霏的事恐怕要重新提及了。
一家子相互见了礼,便听于桑拉了崔氏,声音不大不小道:“霏儿可还乖?真难为她了,最喜欢人多一道热闹。”
“也就小姑时刻想着她,好歹她还算懂事,日日诵读女戒,不曾怠慢。”崔氏说着,话语里已有几分哽咽之意。
于桑跟着叹了口气,愣了一息,转头往于秉祖处去了。
“爹爹,霏儿这一个多月都禁足在房里,日日诵读女戒,定也是知道错了。这眼看着就到了端阳节,咱们家还有不少亲友前来,如何好再拘着她?爹爹,让她出来吧。”
于秉祖敛了笑意,默不作声,目光扫到一旁的于小灵身上。
“放了她,灵儿可愿意?”眼睛看着孙女,可声音却深沉地问些女儿。
第14章 粉彩杯()
两分笑意尴尬地凝在脸上,转眼又被于桑抹了去。她会过头来,笑着对了于小灵,问道:“灵儿一个人玩可寂寞,可想姐姐陪你?”
于小灵一听她这话,便知是哄小孩的说辞。
她想说“不要”,可就是开不了这个口,怕就怕崔氏到了夜里,又要捂了肚子呼痛,闹得程氏半夜爬起来给她嘘寒问暖。
可要让她顺着于桑的话轻轻揭过,她也确实不甘心。
纠结来纠结去,还嘟起了嘴巴,可就是不肯说话,于桑忍不住又喊了她:“灵儿?”
“行啦!一个五岁的孩子不想骗人,又不敢说话,这便是她的答案了,你还要逼迫她不成?”
于秉祖道。
一室沉默,过了会儿他才又开口道:“罢了,且再关她两日,到了端阳,便放她出来吧。只是,不许你们再娇惯与她,没个规矩。”
他话说的沉重,可崔氏脸上却露出了笑脸,和于桑一道行礼道谢。只于小灵不哭不闹,却也不言不语。
“灵儿,到祖父这儿来。”于秉祖朝她招手。
于小灵迈开短腿,蹬蹬蹬跑了过去,于秉祖见她乖巧,笑着把她抱到了腿上。
于小灵乖巧地依在于秉祖怀里,小手抓了他新上身的栗色镶酱紫宽边的团花直裰衣襟,嬉笑了一张小脸。
“灵儿笑个什么?抓了祖父衣襟做甚?”于秉祖见她有趣,问她。
于小灵又咯咯笑了两声,转眼瞥见程氏紧握的双手,歪了头道:“灵儿没穿过这个颜色的衣裳,觉得好玩。不过祖父穿了新衣裳,精神!”
于秉祖仰头大笑,众人也都笑着附和。
“怎么没给我们灵儿穿件新衣裳?”于秉祖又低了头逗她。
谁知他话音刚落,于小灵却急了起来,使劲拽了拽于秉祖的衣襟:“祖父,灵儿不能穿新衣裳,灵儿要吃端阳的小粽粽,要带豆娘。娘亲说,穿了新衣裳,就没小粽粽吃了。”
周遭空气随之一凝,于秉祖也愣了神,随即又恍然大悟。
转头看向次子一家,只见人人身上都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衫,而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却都是新上身的华服。
“二媳妇当家辛苦了。”他朝着程氏点头道,又转头对廖氏道:“拿出二百两支到公中的帐上。”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安排唬住了神,倒是于小灵最先反应过来,又拉了于秉祖问他:“祖父是让娘亲给灵儿做新衣裳么?那还有小粽粽吃么?”
“当然有!我们灵儿呀,就是个小吃嘴精!”于秉祖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
次日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廖氏和于桑开了窗子,边赏雨景,边磕瓜子。
“二嫂真是越发长进了,还借了灵儿的口与爹爹要钱。”于桑轻哼一声,拍了拍手,捏起五福捧寿的粉彩茶杯,小喝了一口。
“哼,真是便宜她了。”廖氏闷闷道。
“二嫂也是享福了,能嫁到咱家来。她娘家又得力,光是那四十八抬满满当当的嫁妆,便把大嫂压下去了。”于桑说着,看到窗外漱漱落下的雨帘,目光变得幽远起来。
廖氏慈爱地抚了抚女儿的长发,轻轻说道:“桑儿别怕,待你出嫁,娘也定让你风风光光的。
你不知道,原本我把中馈交与你二嫂,一来,是你大嫂这胎怀着实不易,我有心让她歇一歇。二来,是想给程家示个好,毕竟咱们家卷进那样的大事里,还少不得程家帮忙。再者,你二嫂手里这么多好东西,难道都让她捂着发霉不成?”
她说带着,又有些愤愤,眯缝起了眼睛:“她这一月没少费劲,公中的银钱不多了,咱家又正是用钱的时候,她能咬牙坚持着拆了东墙补西墙,都没往里补贴一分钱,我也真是小看她了。所以昨日才出此下策,要逼一逼她,谁想被灵儿那丫头几句话给糊了过去。”
说道于小灵,于桑皱了眉头:“我总觉得灵儿自从伤了脑袋,反而机灵了不少,有些话听似童言稚语,却让人头疼的紧。难道是二嫂教她?或者是那个魏嬷嬷?”
廖氏摇了摇头:“谁知道呢?许是魏嬷嬷吧。那婆子滑不溜手的,是得在她身上下些功夫了……”
西跨院的魏嬷嬷在廊下吩咐小丫鬟们做事,忽的后背一凉,僵在了那里。
“真是老了,不服不行呀,这平白无故地站着,背上居然还凉了一下。”
逢春撩了帘子出来,正好听了这句话:“早就说让嬷嬷仔细些身子了,咱们少爷姑娘都还小呢,哪个不得嬷嬷看着?对了,太太说下晌请了大夫给姑娘把个平安脉,嬷嬷也趁这个功夫,让大夫一道看了吧。”
魏嬷嬷犹豫了一下,又笑了,道:“我的儿,那就劳你跟太太提一句了。”
逢春笑着拜了手:“不当事。”
下晌大夫来过,细细看了于小灵,只道是身体康泰,已经完全恢复好了。
众人都感惊讶,连同大夫都摸了胡子道:“实未见过,未见过呀。”
只有于小灵暗自笑笑。拿了灵力滋养的这肉体凡胎,岂能不好?
她这灵力,转世那日损耗了多半,七日抵御排斥,又用了不少,如今剩下的也不多了,还是得留了关键时刻保命用。因而所谓滋养,也不过夜里稍稍动用些罢了。
众人惊叹过,最后还是落到了大罗神仙的保佑上。到底是她好了,大家都放下心来。
魏嬷嬷也跟着看了看,说起早间后背一凉的事,又扯出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小毛病。
“毕竟上了年纪,平日里又劳心劳肺的,哪里能没个事?”程氏跟着道。
那大夫一看是在当家主母前得脸的老人,有病没病,先说上了三分。因而说了一堆旁人听不懂的话,又开了不少药,才离了去。
不知是真的病了,还是被大夫开下的几张满满当当的药方吓到了,到了夜里,魏嬷嬷竟起了恍恍惚惚地发起热来。
而她身边伺候的,不过是个刚提上来的八九岁的小丫鬟,一头闷下便要睡到天亮的。魏嬷嬷夜里怎地,她哪里能知道呢?
第15章 菱花糕()
连着下了两天的雨,端阳前的凉爽让人心旷神怡。可程氏却闷闷不乐,因为魏嬷嬷这一场病太过来势汹汹,卧床两日,白胖脸颊都瘦了下去了。
程氏招来伺候魏嬷嬷的小丫鬟九星问话。九星也知是自己的疏忽才让魏嬷嬷病的如此厉害,这几日尽心尽力,一点儿不敢怠慢。
“回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