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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姝莲觉得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一般,非常恼火,再也待不下去了。
“驾!”这巷子真窄,还弯弯曲曲的,她就不该来这里。
穆家瞿家都是将门,同门相忌,她和这里犯冲。
马儿被踢得发了狂,痛嘶一声,在巷子里横冲直撞。
“闪开!”瞿姝薇一路大吼大叫,“不要命了么?”
巷子里走着不少人,发狂的马儿吓得他们乱跑,穆凝湘被狠狠撞了一下,范禹琛急忙扶住她。
“禹琛表哥!”
穆凝湘惊叫着去拉他,马儿眨眼就冲到他脑后。
“咄!”
范禹琛转身大喝一声,猛挥手臂,竟将那匹马的两只前蹄都握在手里。马儿还在挣扎,瞿姝薇也尖叫,他就这么死死撑住,硬是将马匹稳了下来。
第72章()
范禹琛平静地松开手。马儿打个响鼻;四蹄站稳;又后退了两步,仿佛也惊诧这年轻人力大无穷。
“走。”范禹琛轻揽了下穆凝湘的肩。他不想多事,来燕州的路上他也骑马,见到了瞿姝薇,知道对方的身份。京城有名的将门美女,姐姐是贤王世子妃。
并且;今日他来拜访穆老将军,在巷口见到了贤王府马车;不难猜测为何瞿姝薇在此。
瞿姝薇却不满。年轻男人猛然控住了马儿;害她差点掉下来,只能毫无形象地死死搂住马颈。此刻他居然一句安慰都没有就走。
他袒护身侧少女的样子令她更怒;细看认出来,正是昨天与庄进对峙的兄妹中的妹妹。姐夫满口夸赞的人!
方才伯府没见到,此刻却遇见了。马儿怎么没踢到她?
少年男女已转身走了;瞿姝薇抽出马鞭;冲着穆凝湘的背影甩去。
范禹琛背后好像生了眼睛;头也不回地伸手捏住鞭梢;用力拉直。
“我劝瞿姑娘谨言慎行。”他转过身;鞭子始终绷紧,瞿姝薇拼命往回拽;纹丝不动。
“这里是陪都;言官成堆。”他不紧不慢毫无惊慌之色,“姑娘出身这般富贵;姑娘的父亲,关注评判之人想必不少。也许,明日朝堂便会有传闻,瞿家小姐闹市纵马,马住而意犹未尽,扬鞭逞凶,拿无辜行人泄愤。。。。。。或许也会传到后宫。”
一扬手,利落地将鞭子甩回脸色发白的瞿姝莲怀里,“那么,且不说瞿大人,也许姑娘要有相当一段时间不能出门了。”
瞿姝薇的姑祖母也是安佑帝妃子,得知后定会派严厉的嬷嬷上门,专为调。教。
瞿姝薇攥着鞭子怔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范禹琛和穆凝湘快步消失在巷子北口。而身侧,方才被她惊吓到的行人,纷纷投来嘲讽的目光。
。。。。。
“想不到禹琛表哥文武双全。”穆凝湘已跟着范禹琛上了马车,欣喜地向他道谢,“怪不得说真人不露相。”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还略显瘦削,出手却震撼如斯,也不知苦练了多少年。
“庄稼汉把式而已,”范禹琛微笑,“我能抗着磨盘走上二十里地不停歇,妹妹你是没到过乡下。”
“表哥你的功夫好,口才也好。”穆凝湘继续夸赞。
打蛇掐七寸。禹琛表哥熟知京里人事,还专挑软肋攻击,瞿姝薇气得说不出话却也无可奈何。她再有跋扈举动,毁的是自家门楣。恐怕回家也不敢跟长辈告状。
范禹琛夸张地撑住车壁,“行了别夸了,再夸我就要冲破马车飞升而去了。”
“哈哈哈。表哥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参加科考呢?”方才在祖父面前,范禹琛说尚无走仕途的打算。
“功夫不到火候,不敢贸然上阵。”范禹琛眼睛眯了眯,“再说现在刚搬来燕州,我是长子,一大家子人,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还是先帮母亲料理家业。”
长子?哪个当父母的不希望长子尽早出人头地。况且以范禹琛的本事,被刷下来不太可能。穆凝湘觉得奇怪,但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很快到了百草阁。这家药铺规模甚大,盛放药材专辟了一栋阁楼,伙计殷勤地陪着,一间间药房逛过去,供懂行客人亲自挑选。当然,自己挑是要加价的。
范禹琛开始还兴致勃勃地跟在一旁,不时问这问那,穆凝湘解释如何分辨各种药材他就惊叹,“湘妹妹懂得真多。”
穆凝湘看得很细,比较来比较去,同一味药,在不同档次的药房之间逡巡数次。药味浓郁,到后来,范禹琛打个喷嚏,转了转脖颈,“湘妹妹,我腿酸了,去门口等你可好。”
“去。”穆凝湘笑起来。男人体力再好都经不起没完没了的逛街,楚尉霆就是。
杜鹃望着范禹琛逃一般的背影嘲笑道:“表少爷刚才还说扛磨盘走二十里不必歇息。”
“表哥没吹牛。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儿,当然觉得累。”
在梅州,楚尉霆陪她买东西,屡次对她货比“百”家的精细表示无奈。
一次她做盆景的小凿子坏掉了,为了挑一把合适的,走遍了梅州所有铁器铺子。楚尉霆到最后抱怨腿酸,哀叹说,湘湘啊,你要把本少活活累死么。早知如此,你画张图,我替你找人打制不就好了。
杜鹃不甘地道,“表少爷主动请缨陪姑娘来的,出门时明明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还说有机会也开药铺。
“那我。。。。。。成功地打消了他做药材的热情。”挺好,她可以打听楚尉霆了。
穆凝湘选好药材,借口要谈更多生意,让伙计带她去找掌柜。
掌柜姓顾,是个毫不起眼的干瘦老头儿,正对着账本拨拉算盘。听完穆凝湘的来意笑道:“敝店换牌重新开张不足三月,主人一直没有露面,一应事务全权交由小老儿处理。姑娘放心,只要舍得出银子,哪怕是千年雪莲人形何首乌,小老儿也能给姑娘弄来。”
“是这样的。”穆凝湘有点失望,“其实我有事想找店主本人问问,他在外地可有确切住址?”
楚尉霆不常住楚家,也不常住榆树庄。他一定有自己的“老窝”。
“这就不知道了。老板年底会来对账,姑娘若是能等。。。。。。”
“那你们要有急事,该怎么联系他?”
顾老头回答:“主人在梅州开有茶楼,有事便使人快马传书送去那里。”
穆凝湘泄气。这相当于没说,清风茶楼她自己都去过。
她掏出银子结账,“麻烦您老。那我就等等好了。”
穆凝湘出去后,顾老头盯着她留下的银锭沉思许久。
。。。。。
百草阁大堂角落的条凳上坐满了人,却没有看到范禹琛。他本来说在这儿等候。所以,现在还得等他。
穆凝湘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来往客人。
还是想得太简单。楚尉霆这样谨慎,怎会随便透露行踪,她当然什么都打听不到。好着急。到底怎么才能联系上他?
他在做的是深为当朝天子毒恨的事。一旦有人首告,安佑帝必定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一人漏网。
就像那个神秘的谦益党,据楚奕钧说,被抓住的人,统统以乱党罪名诛九族。
“妹妹怎么了?”范禹琛从外走进药铺,一面接过她手里的药包一面笑着,“看起来快要哭了,不会是没找到我急的。”
“呃,差不多。”穆凝湘掩饰地揉揉鼻子,“禹琛表哥去哪儿了。”
“遇见几个朋友,过去打声招呼。”范禹琛朝不远处的茶馆一指。
穆凝湘无心去看,只低声道:“还有些干货要买,表哥陪我去找找。”
“好。”
将东西放进马车,兄妹俩带着杜鹃走向街对面卖杂粮菜蔬的铺子。
刚到铺子门口,一个高个子男人喊着“范兄”跑了过来。
“范兄,”他抹了把汗,“我刚才说错一件事”
他凑近范禹琛耳语几句,说完看了看穆凝湘,微笑抱拳,转身就走。
“禹琛表哥,这是你刚才碰见的朋友吗?”
“嗯。其中的一个。”范禹琛指着铺子,“这里东西齐全,看看。”
穆凝湘跟进去,心里疑惑。这高个子男人怎么有些眼熟?
次日傍晚,穆皓嵘回家,告诉妻子女儿一件震惊朝野的事。
阁老汪云辜在上朝途中猝死。
“他住寓所,一直都坐轿入宫。谁知今日五更天,轿子抬进宫里,过了朝天门该下了,内侍喊半天也没动静。掀起轿子,人歪在那里,已经断气了。”
太医宣布汪云辜死于心疾,然而安佑帝不满意,说以前汪阁老也没有这个毛病,坚决认为他死得蹊跷,要刑部立案彻查。
汪云辜位极人臣,看不惯他的高官不少,安佑帝亲自抓起了这个案子,看谁都觉得有嫌疑。
穆家也不例外。穆皓嵘被叫去御书房,皇帝严厉地盘问了很久。而在穆家巷,尚在摆灵堂的靖平伯府,以及穆凝湘的祖父穆老将军府,都有负责此案的官员上门盘查。
穆凝湘很愤怒。之前和父亲、枫哥哥讨论过,收买施伟和给靖平伯设毒局的多半是汪云辜。现在他死了,皇帝倒反过来怀疑穆家。
不过,穆家不是唯一被盘查的,还有瞿家,袁家,以及汪云辜得罪过的王爷,包括贤王。
汪云辜以刚正不阿的直臣形象深得帝心,安佑帝连自己儿子——相应地,后宫中他们的生母——都怀疑上了。
所以,季元湛也没能回梅州。他住在贤王府,一起受到刑部官员的盘问。
翌日,百草阁临近的茶馆。
楚尉霆将帽檐压低,静静地看着走进包厢的范禹琛。他正关了门,转身恭敬地行礼。
第73章()
范禹琛抬起头;楚尉霆正除下帽子;一面示意他坐下。
“你是位出色的统领。”楚尉霆将沏好的茶碗推过去,“但要分清轻重缓急。坐轿子那人,我们都恨不得碎尸万段,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玉澄山寺一行,他与隐藏多年的谦益党派挂上了钩,这支衷心的力量不容小觑。最近才知道;看似无所事事的范禹琛居然也是谦益党人,在党内地位还不低;是北方地区分会的新任统领。
范禹琛以碗盖慢慢拨弄着茶叶;“公子认为我打草惊蛇了。”
“不止。”楚尉霆指着他面前的清凉茶汤,“就像泡茶;火候不到冲泡,整壶茶都废了。”
碗盖从范禹琛手中滑落,复罩在茶碗上;发出叮的一声。有这么严重?“废了吗?”
施伟的事他已查清。汪云辜残害忠良还假惺惺地做老好人;他怎么忍得住;更何况施伟还给穆璟枫设圈套;妄图假庄进之手消灭穆二老太爷这一支;包括凝湘表妹。
“不到那一步。”楚尉霆看出他的讶异与愧悔,“可以挽救;却要多花一番功夫。”
对于汪云辜;他本来有另一套计策,“汪云辜手上掌控不少官员的生死;还有许多机密信息。”
按照原计划,汪云辜在激烈的朝堂斗争中倒台,能牵扯大批关键人物,他便可借机安插自己人并发掘出那些足以动摇帝位的隐秘。
“现在汪阁老‘突发心疾’而死,他手里握着的那根线就断了。”
这条线上拴着多少只蚂蚱,乃至线的另一头连着的火。药桶威力如何,都不清楚了。
楚尉霆抿了口茶,“为了不满盘皆输,我唯有另外布局。”
另外布局。也就是说,原先的投入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