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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尉霆抿了口茶,“为了不满盘皆输,我唯有另外布局。”
另外布局。也就是说,原先的投入浪费了。范禹琛垂头紧握着茶碗,好像感觉不到烫。片刻才松开,低声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如果你信得过我,就等上一等。我的人会和你联系。不要急躁,眼下风声紧。”
计划赶不上变化,可这是他的战场。战况瞬息万变,他会做出相应的调整,指挥千军万马冲向新的阵地。查就查好了,安佑帝很快就会后悔的。
范禹琛的手烫红了,楚尉霆递过一方湿巾子。范禹琛把清凉的湿巾覆在手心,楚尉霆安慰道:“好好照顾家人,将来有的是你们出力的时候。”
这话一语双关。范禹琛站了起来,“我明白。回去就告诉他们。”
“多加小心。另外,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心齐。”谦益党分散在各地,力量不统一。范禹琛这么年轻,不知道南方派系能不能接受他,“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多谢公子。”
。。。。。
穆凝湘又来到了百草阁。
“麻烦这位大叔,”她将一个小荷包递给称药的伙计,“我想配这种香料,可是不知道需要哪些药材。”
“这个却难。”伙计挠头,“公子稍等,小人去问问掌柜。”
穆凝湘拿来的是楚尉霆送的香料。这几天因为汪云辜案件,穆皓嵘经常回不了家,楚秀茹担心丈夫,往往整宿不能安睡,刚有点起色的身体马上憔悴下来。
养病的人,休息是根本。穆凝湘很着急,便给母亲用那香料。效果还是不错的,但是被她这样白天黑夜地耗,就快用完了。
楚尉霆开的药铺总该有?穆凝湘坐在条凳上眼巴巴地等。
今天穆璟枫、范禹琛都不得闲,她提出带穆泽出门抓药,楚秀茹本来不答应,她妆成个黑脸小书生,把母亲逗乐了,这才同意。
其实她还抱着别的念头。要能遇见楚尉霆该多好。
伙计进去不一会儿出来,苦着脸道:“公子,对不住,顾掌柜说这香料甚是奇特,咱们铺子没有配方,不晓得抓取哪些。”
“哦,那。。。。。。”
伙计马上来个转折,“药阁里倒有不少促眠类的药材,诸如黄精、栀子、百合之类,也有现成方子,小人唤个药工陪公子看一看罢。”
“好!”
客人进药阁首先要换特制的衣裳。穆凝湘头上蒙了包头巾,脸上挂着面纱,身穿药铺发的灰罩衫子,衣服太大,她觉得自己像只偷油的小灰鼠。
她对着一架架奇奇怪怪的干药草发愣。伙计说去喊药工,把她撇在这里。没有别的客人,而穆泽换衣服到现在也没过来,此刻,药房冷冷清清的,只她一人。
穆凝湘等得无趣,索性自己在药架之间走动。有层架子上摆着一筐筐碧绿的药草,她好奇地走过去,原来是新采的柳叶。
“垂柳之叶性味苦寒,有清热解毒之效,入药泡茶均可,心情郁结、睡眠不好又无药可抓的话,不妨试试它。”
眼底酸涩起来。那段快乐而短暂的时光,她坐在老柳树旁的秋千下,楚尉霆就是这样笑着逗她,也总能令她笑。
后来他就永远离开她了。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带给她的总是欢乐。
“湘湘。”身后是温柔的声音,轻得像耳语。
她猛地回头,拼命揉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湘湘。”那人笑着,又唤了一声。
不是幻觉,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就立在身后,笑容温暖,即使也穿着灰扑扑的罩衫,依然是那么俊雅卓朗。
“尉霆。”穆凝湘颤声喊,热热的液体从眼中滑落。
楚尉霆微微一怔。这两个字叫得何其炽热。她素来害羞,习惯叫他“十四舅舅”或者“尉霆舅舅”,想让她亲昵地喊一声“尉霆”,往往要哄着迫着,百般不情愿
她的泪光令他心里一痛,反应过来之前已搂住了她。
“湘湘。”他低语,“听说你在找我。你看,所以我自己来了。”
她埋在他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太好了。”
终于找到他了。
记忆还停留在上一世,那最后的分别,唯一的拥抱。和此刻多么相似。
楚尉霆心里又欢喜又诧异。他的小狐狸怎么忽然变得这样热情。难道真让他撩熟了?
他松开她几分,低叹:“湘湘,我不是在做梦。”
低下头,在她的鬓角轻轻一吻,“掐我试试。”
她颤抖了一下,纤细手臂依然环着他的腰,一只手在他腰侧轻轻地拧,力道很小,痒痒的。
不是梦。楚尉霆搂紧怀里的少女,深深地嗅着。她发间有清新的桂花香,直沁肺腑,满房药气都好像被冲淡了。
“想我了,嗯?”
她贴着他的胸膛,傻傻地点头。
他心里更甜,双手捧起她的脸。娇嫩的小脸涂满黑乎乎的油彩,被泪水冲出一道道白印。他以手指抹掉泪珠,那花脸更花了。
“成小狸猫了。”他笑起来,抵着她的额,鼻尖蹭着她的小鼻尖。他的女孩,这是想他想哭了吗,开心。
她抬起眼来看他,水润润的杏眸,颤巍巍的樱唇,他看得心悸,忍不住飞快啄上去。
她脸红了,急忙把脸埋回他怀里。
“湘湘,你不要这样看我。”他热热的气息擦过她的额角,“本少把持不住。”
“”
怀里的少女点点头,还是软软地伏着,小狐狸乖巧起来真是可心。
楚尉霆打来水给穆凝湘洗净脸,又去揭她的灰罩衫。
“不用了,”她推开他的手,面红耳赤,“我自己来。”
他笑道:“真不用本少服侍了吗,脸都洗了。”
“嗯。”她红着脸转过身。刚才洗脸,他非要帮忙,说房里没镜子。至于脱衣服就算了。
好在是罩衣,除去腰带脱掉就成,里面是她穿的直裰。这还是在梅州的时候他为她准备的。
穆凝湘整理着盘扣。这一世的楚尉霆,一见她就调戏,害她刚开始以为他是浪荡恶少。那个穿着威武的京卫服,轻拂柳丝逗她开心的他,完全就是位温润如玉的君子。
对了,那是十年以后了。十年之后,他会被安佑帝追杀吗?
楚尉霆开了柜子,从顶层取出一只穆凝湘熟悉的紫檀雕漆盒子,正是他送她的那种香料盒。
“这个是西洋货,进得少,只送不卖。”
他笑着托住她的双胁,一使劲抱她坐在案上,把盒子放她膝头,又从袖子里掏出之前她拿给伙计的小荷包,“这个荷包归我。”
“尉霆。”她抓住他的手,“我找你不是为了这香。”
她小声说着,指了指头顶,“我做了个梦,你成了在逃钦犯”
楚尉霆敛了笑容垂头看她,眸光深沉。
她将前世发生的,楚奕钧带兵大肆搜捕他的事说了,但略去了他和她相遇一节。
那不堪回首的残梦里,他为了她丧命。每当想起楚奕钧描述他死的惨状都撕心裂肺。
“也许是我胡思乱想。”她抹掉眼角的泪。不知道楚尉霆现在做到了哪一步,他还什么都没告诉她,她只能隐晦地提醒。
如果这一世他没有为晏宗遗脉效力,便只当她真的胡思乱想。而如果他还走着前世的路,那这个故事足够提醒他,楚奕钧以及贤王府是多么危险。现在,楚奕钧已经开始厌恶他了。
“尉霆,我不知道怎么说好。”他始终不发话,到后来她措辞艰涩,“虽然我不了解你,但我一直都希望你平平安安”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她被他再次搂住,这次他的力气更大,箍得更紧。
“湘湘,”头顶传来闷闷的声音,“我很生气。”
“嗯?”
“你居然梦见嫁给楚奕钧!”楚尉霆不悦地抬起她的下巴,“都没梦见嫁给我。”
“”
“下次只能梦见嫁给我,”他低头蹭她的鼻子,“明白了吗?”
说完,一口含住那近在迟尺的,微张的小嘴。
第74章()
楚尉霆送给穆凝湘两盒同样的香料。
“晚上用;白天就不要燃香了;多用会上瘾。”送她上马车前他嘱咐道,“令堂焦虑是因为现在的案子,你多宽她的心她就不会寝食不安了。别急,风向很快就变。”
“是吗。”
他对着她担忧的眼神失笑:“湘湘不相信我?”
“哪有。”上一世他也是这样,成竹在胸,可后来。。。。。。
刚忆起的时候心痛得不敢多想;现在却有些疑惑。楚奕钧嘴里被射杀的那人,真是楚尉霆么?他明明说过让人去接孩子。况且;他这样细致周全的人;凡事都先深入了解才定计定策,怎会单枪匹马地贸然闯入摆了箭阵的楚家。
“那就不要胡思乱想。”楚尉霆为穆凝湘摆好脚凳;“在家等我,嗯?”
再有一个月就是她生日,他说会在那天正式造访;为她庆贺芳辰。
“那你一定要多保重。”
楚尉霆做个鬼脸;“我会的。你也乖一点;不要和哥哥们太亲密。”
早就心里不爽了。来燕州的路上;最后那天一群年轻俊朗的哥哥打马而来;个个亲热地喊着“湘丫头”、“湘妹妹”,当时他只能坐在季元洪的马车里故作淡定地喝茶。后来;这群哥哥就把她从他眼皮子底下提前“劫”走了!
穆凝湘睁圆眼睛:“你、你都在说什么。我就跟枫哥哥最好;他和我一起长大,我父亲正打算过继他。。。。。。”
他充耳不闻地打断:“你的十九哥到二十七哥;他们都在二十五岁以下,还没婚配哪。”嗯,他专门查过了,详细得很。
穆凝湘抚额:“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他们都是堂哥啊,而且人家真的只把我当小妹,谁敢有那个心思祖父还不打死他。”
“对了,还有范家那些表哥,都和你年龄相仿。”
“。。。。。。”
此后的一个月,穆家果真平静如水。
刑部官员没再骚扰,穆皓嵘也很快恢复了每日回家。
汪云辜的案子在五月中有了定论,还是太医原来的诊断:年纪大了,平时案牍劳形,那天起得太早太猛,心疾突如其来。这条命是老天收走的,与他人无干。
与穆家相反,京燕两地、前朝后宫,却都掀起了巨大浪涛。
刑部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多位官员的各种劣迹。贪墨,伪造政绩,逃税,强行买卖,逼迫平民都不是轻罪。
这些官员与汪云辜交往密切,刑部很快掌握了无可指摘的证据,安佑帝龙颜大怒。
但还有令他更怒的。
在审问过程中,有人招供,汪云辜自诩权臣能臣,不把皇帝放在眼里,背地说了安佑帝不少坏话。
自然也是汪云辜酒醉饭饱、志得意满之时不经意说出口的。身为阁老大人,于皇帝的政见有分歧很正常,但臣子就是臣子,认为天子不如他聪明,甚至是个“年老昏花的蠢货”,这样的“直言”,安佑帝怎么能忍。
安佑帝狠狠一击御案:此人疑似有反心,上门查抄更多铁证!
查抄的后果之一,汪云辜书房发现了一些书信,他在与几位外地的藩王悄悄往来。
大魏一度四分五裂,安佑帝拉拢东北、西北、西南三地的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