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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薇!姐姐害了你”瞿姝莲痛哭流涕,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后悔的滋味。
那是浓浓的苦涩。
穆凝湘还住在葡萄庄院。
被野猪撞坏的园子已修复好,而林香草也终于可以下地走动了。
农户们得了一笔丰厚的赔偿银子,刚收割的葡萄也卖了个好价钱。
农家的平淡乐趣至今方现。清凉的绿藤下,香草和几个妹妹高兴地谈论着今后的农活儿,范月怡范月华好奇地问这问那。
丫头们跑出去抓蝈蝈,摘野花,斗草,嘻嘻哈哈的。堂屋门口,范老夫人摇着芭蕉扇,楚秀茹低声跟她说话,神情很是轻松。
穆凝湘坐在林香草身边听着,看着,欣慰地笑。
谢天谢地,总算熬过来了。父亲弹劾得对,如果不这么做,赔偿不可能这样迅速而充分。
“凝湘姐姐,再给我们做好吃的果子露,就是你做给姑妈开胃的那种。”年纪最小的范月华咂嘴,“上次本来要做,结果被该死的大野猪搅黄了。”
范老夫人拿扇柄指着孙女笑道:“馋猫,心里只有吃喝!”
“您老人家说得对,我不但是馋猫,还是懒猫。”范月华做了个鬼脸,女孩子们哈哈大笑。
林香草兴冲冲地说:“穆姑娘,那我们这就去做?不必去摘,窖里就收了好多。”
大家一致赞成。都是青春活泼的少女,谁不对制作美食感兴趣。
穆凝湘笑道:“做那个东西真的很费功夫儿,杂七杂八好些工序呢,你们要不怕麻烦就跟我来。”
“好啊好啊!”
这时,只听老林在院门口咳嗽了一声,“老太太、姑太太,外面来了位年轻公子,说是姑太太的侄儿。”
楚秀茹和穆凝湘都变了脸色。楚奕钧来了。
楚奕钧生受了楚秀茹一顿责骂。
他耷拉着脑袋,态度极其诚恳,楚秀茹说什么他都回答,“姑母说得是。”
“都是侄儿不好。”
“都是侄儿没将凝湘妹妹保护好。”
“侄儿恨不得剁了自己的脑袋,怎能由着颖柔欺负凝湘妹妹。”
楚秀茹已说得口干舌燥,对方这样她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所有的气都骂出来了,楚奕钧这是特意来找骂的?
“姑母,”楚奕钧小心翼翼的,“侄儿有话想单独对凝湘妹妹说,可以吗?”
穆凝湘带着楚奕钧来到葡萄园里。这里露天,园门外立着虎视眈眈的家丁,楚奕钧根本无法做出任何不轨举动。
“妹妹何必这样防着我。”楚奕钧长叹,“凝湘,你是我唯一不忍伤害,也绝不会伤害的人。我只想你过得好,真的。”
“表哥,请有话直说。”穆凝湘面无表情,“不要忘了你已有妻室,还是一位尊贵的郡马。”
“我知道你们憎恨郡主。”楚奕钧苦笑,“我已将她送走。等她到梅州,我的休书也该到了。”
“什么”
穆凝湘大吃一惊。楚奕钧要休了溪芸郡主!按照大魏祖制,郡马根本无权提和离,更谈不上休妻了。他这是,要彻底与庆怡王爷决裂吗?
“当初娶她就是个错误。”楚奕钧脸色一冷,“她为了避免嫁给赵则鸿才费尽心机地嫁我,当我不知道?害得颖柔生生地降为妾室。她还变着法儿地欺负菀柔,不孝敬长辈,母亲被她气得病倒,现在又惹这么大的祸我要这样的妻子何用?”
“你要怎样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楚奕钧忽然微笑了。
“凝湘,”他柔声道,“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中了进士。”
穆凝湘点头。楚奕钧有前世记忆,知道说什么样的话能打动皇帝。
她忽然醒悟。楚奕钧这时休妻,是不是因为
“京里的情况,妹妹也略知一二。”楚奕钧摘下几片葡萄叶子揉碎成绿泥,“皇上已吐血,病情进一步恶化。恰逢天象异常,满街童谣暗指贤王就是新帝。皇上勃然大怒,擒了贤王全家,被弹劾的庆怡王爷得以躲过一劫。”
“我知道。”范禹琛和穆璟枫每天都去打听消息。
“妹妹不知道的是,贤王手下能人无数,在宫里的势力非同寻常,钦天监也有他的人。这星象之事呵呵,只要是懂行的人,黑的说成白的也有人信。”
钦天监的官员向安佑帝作了进一步解读。
他们摆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推算图谱,综合了八字五行天时地利等种种要素,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
帝星不一定应在贤王身上。也许是能力资历都堪与他匹敌的庆怡王爷。至于童谣,谁能证明那是贤王买通的呢?
“况且,现在查抄的官员还什么都没发现。”楚奕钧偷看穆凝湘的神情,“我在替妹妹考虑。他们已经撕破脸。一旦庆怡王爷败了,妹妹全家都会受连累。”
穆凝湘暗地冷笑。重生的楚奕钧,依然认为贤王会胜出,季元湛会病死。
“表哥一直这么想?”
“是啊”
“那表哥为何还要娶溪芸郡主?”
“这,这是因为”
楚奕钧口吃起来。其实他下定决心休妻,是最近请季元洪吃饭之后。
那时他中了进士,考虑了一下局势,觉得贤王被罚俸禄只是暂居下风,迟早要和前世一样继位。
席间季元洪向他透露了一些朝里宫里的人脉,令他震惊。果然还是那样。庆怡王爷有能力有资历,但最有实力的却是贤王。
最关键的一点,外地的三位藩王都是支持贤王的。他们手中都握有兵权。
楚奕钧本来有些摇摆,这次下定了决心,马上恭敬地表示,要追随“明主”。
而季元洪在被关押之后,托人给他带了个口信
“那又不重要。”楚奕钧掩饰地笑着,“凝湘妹妹,我想说的是,君子相时而动,提前站对位置对姑丈全家都有好处,反之亦然。”
“你要我父亲站出来替贤王说情?”穆凝湘尖锐地问,“那你该去京城,而不是打着看望姑母的旗号来这里。”
“不不不,我真的是想来看你的。凝湘,我对你”
楚奕钧将没说完的暧昧话吞了回去,“妹妹对我的误解很深,将来有机会慢慢解开。我要说的是,现在妹妹有个机会可以帮家族一个大忙,避免被卷入嫡位之争的泥潭。”
“呵呵,说。”她就知道他要她帮他做事。
楚奕钧又扯下片叶子,“穆家与庆怡王府的关联不就在于妹妹的定亲?如果妹妹向老太爷哭诉,是季元湛逼迫姑丈将你许配与他,老太爷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这就是季元洪指示他做的事。穆老将军最疼孙女儿,知道后必然大怒,他会公然指责庆怡王府仗势欺人,以他的威望与号召力,庆怡王爷必然再度承受重击。
“妹妹觉得怎样?”楚奕钧看着穆凝湘惊诧的目光,“我觉得妹妹不是贪慕虚荣的姑娘,何况这位世子绝非良配,妹妹误上贼船,现在脱身还来得及。”
“呵呵。表哥有没有想过,如果庆怡王爷他赢了呢?”
楚奕钧脸色阴沉,“元湛世子自幼体弱,根本活不过二十五岁,就是庆怡王爷做了皇帝,妹妹也不会幸福。”
他依稀记得,前世庆怡王爷也是因为某个案子被叫到京城。后来好不容易解围,却在返回梅州的路上遭到刺杀,虽然侥幸逃脱却受了重伤,没活几天就死了。
具体什么案子他忘了,但与现在的情况类似。他觉得这杀手就是贤王派来的。
“表哥请回。”穆凝湘转身向园门走去,“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找错人了。”
“凝湘,你不要任性。”楚奕钧急忙跟过去,“你好好地想一想”
“借用我祖父的威望,逼迫庆怡王世子退亲是。然后呢,贤王世子求一道赐婚,把我许给他做侧室。汪家瞿家已倒,他就可以把整个穆家纳入麾下。表哥,季元洪许了你什么好处?”
“你”楚奕钧恼羞成怒地去拉穆凝湘的袖子。
“住手!”
范禹琛和穆璟枫从后冲过来,一左一右地反剪了楚奕钧的双臂。
“你这个骑墙的无耻小人,”范禹琛踢了楚奕钧一脚,“还妄想利用凝湘妹妹。等着你主子荣登大宝?他都被抄家了!”
“你们懂什么!”楚奕钧挣扎着,“我好心劝谏,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穆璟枫塞了块手帕堵住他的嘴,范禹琛沉思起来。
刚才他们生怕楚奕钧欺负穆凝湘所以躲在这里。听楚奕钧的意思,局势还会反转吗?
楚奕钧为什么这样笃定呢。听他的口气,似乎庆怡王爷有来无回。
清晨,宗人府班房。
贤王虽然还住在监狱里,神情却是悠闲的。他已用完丰盛的早饭,正与季元洪下着围棋。
“这个子一落,你这一片都没了,哈哈哈。”贤王把消灭的棋子一一放入棋罐。
季元洪笑着帮他捡拾,“父王这招狠辣,谁也比不上。”
男人出手就是不凡。像瞿姝莲那样的,只好在家管管妾室。
“机会难得,本王绝不会做放虎归山的蠢事。”贤王得意洋洋,“他昨晚出京城,根本不能活着到官驿。”
庆怡王爷全身而退又怎样,他贤王的罪证也还是没有发现。
他已听安佑帝身边的内侍说了,皇帝在陷入昏迷之前吩咐阁臣,传位于庆怡王爷。
此后,安佑帝就再也没有醒来。人没死,早朝中止了两天。
几位阁臣都是贤王的人。他们假传圣旨,宣布庆怡王爷无罪过,赐归梅州。
好让他和他的儿子半路上遭遇刺客。
安佑帝一死,那份传位诏书就能公布。至于内容
贤王笑着又布下一子:“吃!”
出宗人府就直接进朝堂、坐龙座。从被构陷到身披龙袍,他会成为大魏史上的传奇帝王。
季元洪说:“怎么还没人报信?”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
房门应景地响起。
“爷。”进来的心腹低声道,“成了一半。”
“怎么说?”贤王瞪眼。
心腹小心地答:“庆没了,确定是他。世子逃走。”
贤王愣了愣,哈哈大笑。
“关键的都办好就行。逃就逃,撒下天罗地网追杀,怕他怎的!”
等他做了皇帝
仿佛回应他一般,窗外响起了丧钟。
“皇上驾崩!”这在贤王听来犹如天籁之音。
一番忙乱之后,贤王得以聆听阁臣们宣读那份传位诏书。
他已换了白衣,神情沉痛地跪在地上,耐心而焦急地等着这个演戏般的仪式结束。
年迈的老臣开始念了,声音平淡。
“次子永辉,甚肖朕躬,可堪承继大统”
还是给庆怡王季永辉。贤王猛地伸长脖子,又猛地缩回。
哼,季永辉已经死了。怕什么,按照这个顺序,剩下的只有他
“若其遭遇不测,直接传位于皇太孙季元湛。”
接下来就是一大堆夸奖季元湛的话。这个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听者无不点头。
贤王开始发抖。这个老狐狸!他怕自己病重得受制于人,事先连季永辉被害死的可能都想到了。
他竟然越过其余儿子,直接传位给季元湛!他已将季元湛称呼为,皇太孙。这是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