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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京营的士兵。是荣王麾下的西南军队!”
荣王竟带兵北上。这是走了一夜的急行军啊。
“等一等。”毓王在马车里这一夜睡得不好,觉得昏昏沉沉的,“你看清楚,确定是荣王?”
荣王是藩王,若非京城有令,他们绝不可擅离属地。
“属下看了军服和旌旗,确然无疑。”
又有探查的心腹回来禀,一脸莫名其妙:“属下刚跟他们的统领通气儿了,这是先行小队,不过百来人,说接到京里的信儿才紧急出发的,大队人马还在后面。”
真奇怪。难道季元湛在他们发起宫变之前就悄悄下了调令?这不可能啊,那时藩王已对他恨之入骨,连抗击旻金都推诿。
“爷,要不迎过去看看。”心腹挠头,“他们来都来了,问问清楚再说?”
对方人马越来越近,旗手挥舞出眼花缭乱的旗语,表明不是敌军。
毓王思索着下车。藩王对旻金袖手旁观,对京城则是巴不得想分一杯羹,季元湛有这么笨吗?
见他是不怕见的。荣王与张太皇太妃他已相当热络,自己人嘛。
这样一缓,身后的人也赶到了,果然是昭王。兄弟俩打了照面。
“大哥好兴致,巴巴儿来这里看风景。”昭王指着周围的广袤田野,皮笑肉不笑。
毓王也干笑,“二弟不也一样。这边风景独好啊,一路行来有二弟压阵,大哥心里更踏实。”
“哈哈哈哈。”
心照不宣地打了几句嘴仗后,他们与那队人马会合。这统领以为两位王爷是专程跑来接他,感动得下跪磕头,待站起身来,满嘴奉承话儿乱蹦。
“荣王爷接到两位殿下飞鸽传书就连夜整队出发了。嘿,早想明火执仗地打一架啦,太皇太妃被欺负,小殿下也没了,王爷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等一等!”毓王昭王异口同声地打断了他,“你说什么飞鸽传书?”
“就是两位殿下亲笔签名加盖印章的求救信啊。”统领有点儿大舌头,“我们王爷和太皇太妃说好的,但有急事,所发密信必署摄政王爷印章”
毓王和昭王面面相觑。他们同时想到了那样重要的东西。
被季元湛哄走的、先帝在他们记入皇家牒谱时赐予的血玉印章,能独一无二地代表他们的身份。
季元湛一路吊着他们,实际上早就趁着吃饭换衣裳的机会,把印章交给他的人了,然后再伪造书信签名盖章,以信鸽传给早就在靠近燕州最近的西南中部严阵以待的藩王军队,他们马上就出发了
引蛇出洞。
那么,捕蛇者呢?
毓王大笑不止。季元湛不是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暗卫了吗,他已被架空所有权力这是引蛇出洞还是引狼入室?
“殿下,大军来了。”统领兴奋地指着远方再度浮起的大片尘云,“主力都在那里,一共十万精锐!”
说着望着,统领的笑容消失,嘴巴张成一个圆洞。
“那旗子不对啊,”昭王跳上马背,“我怎么看着像是一个‘穆’字,不会是穆老将军?”
“怎么可能!”毓王粗鲁地抢白,“那老头儿正在北疆打仗,跑来这里做什么,当逃兵吗?!”
昭王伸长脖子,统领也不说话了。毓王索性自己踩上马镫张望——
他震惊地瞪大双眼。季元湛!
银甲红马锐气逼人,护心镜反射着夕阳的金光,动作刚劲有力,根本不是之前他一直跟踪的那个摇摇晃晃的黑马死囚。
号角吹响,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朝廷大军像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立即就将这一小支乌合之众包围。
季元湛飞驰而来,身侧是两名年轻的穆家小将。英姿勃发的帝王转瞬就立在近左,猛一勒绳索,高大骏马扬起前蹄,他侧目睥睨呆若木鸡的毓王昭王,嘴角挂着微笑。
那是胜券在握的笑容。
“好大的胆子。趁着朕身体有恙,你们勾结藩王、图谋篡位,现在荣王骑兵在此,你们被抓个正着,无可辩驳。”
毓王目光闪烁。要不要拖延一下?荣王十万铁骑随后就赶到
季元湛了然地大笑,“还在执迷不悟。那些所谓的铁鹰卫已在半路被朕派去的平叛大军伏击,佟将军供认不讳!季元澜、季元润,束手就擒,这起闹剧该收场了。”
云淡风轻,蝉鸣却依旧聒噪。院墙垂柳边,穆凝湘坐在秋千架上慢慢地摇,低头看着自己晃动的影子。
现在是一坐坐一天,佛经也不抄了,什么都不想做,脑海中思绪万千。
虽然楚奕钧那样说,可她觉得还是应该相信季元湛。他凡事都有策略步骤,不到成功一刻谁都不知道他的真正布局,分别时他说得很清楚了。
清风徐来,柳枝柔柔拂面,缠绵而忧伤。穆凝湘伸出手弹开。
十四舅舅,你究竟在哪儿。楚奕钧嘴里那个被禁锢的人,一定不是你?可你到底去哪里了?
身后似乎有人叹息。一双温热的大手覆盖住她的双手,她被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坚硬的盔甲紧贴柔软的身体。
“湘湘,”她听见那人低叹,“我回来了。”
她全身绷紧。回来了。她不眠不休地等,日复一日。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蝉鸣声奇特地中止。院子里静悄悄的,其他人都知趣地退下了。
“怎么不理我。”他坐了上来,抱着她轻轻荡开,在她后颈贪婪地嗅吻。
秋千吱呀作响,掩盖住少女低低抽泣声。
“湘湘。”季元湛慌忙去摸她的脸,“别哭!我知道你这些天担惊受怕”
“你混蛋!”她狠狠捶他,“又什么都不告诉我!”
原来她没猜错,宫里那个真的不是他。他让人替他坐镇勤政殿,自己却带兵上阵了。
他一切都瞒着她,只留给她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十七十八也一点线索都不透露。她表面强作镇静,可她担心他啊!担心前世的惨剧再度发生。
无心睡眠,对他极度牵挂,合上眼睛就是他被乱箭攒心的样子,往往惊叫着醒来,一夜无数次。虽然也不停地、反复地说服自己,可在他出现之前,有什么事能让她安心?
“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理由,”她呜咽,“可是,我快撑不下去了。”
楚奕钧派来盯梢的人不时出没,她的愁绪是装不出来的。也许这样能迷惑他们,但这种望穿秋水外加惶恐无措的期盼,真是万分煎熬。
“对不起,对不起。”他捧着她消瘦的脸,在苍白的肌肤与柔软唇瓣上印下无数的吻,“再也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真的吗。”
“真的!以后什么都事先告诉你!你不答应我绝不擅作主张!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他捞起她紧握的小拳头举到唇边,以粗硬胡茬儿蹭着,“明年开春我就娶你。你还日日陪着我,帮我调墨洗笔,和我一起下棋散步,我给你画画儿,泡茶给你喝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撅着嘴,“你就会说好听的。旻金打赢了吗?这才多久。”
“那还用说。穆家军那么所向披靡!再说,还有本英明天子担任参将,筹划各种妙计回头跟你细细地讲。”
“吹牛那你一定要说仔细点儿。”
他在她唇角轻轻地啄,“湘湘的话就是圣旨。”
“哼。”
穆凝湘勾起唇角。他的吻热热的,也痒痒的。
北方的最大威胁旻金,居然败了。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
季元湛回来了,那么,什么毓王,昭王,楚奕钧,太皇太妃一定也不成其威胁了。
虽然担惊受怕了一阵,但
第102章()
季元湛将朝廷军队分为两部;主力部队由穆老将军统帅;在北疆作战,是为北伐军。剩下一支由穆凝湘两位哥哥领兵,是为平叛大军。
藩王对勤王之令推三阻四的,已充分表明了不服朝廷。季元湛早就料到毓王昭王会与藩王勾结。称病之后他就悄然离京,指挥各部,而让牡丹做他的替身。
其后;果然毓王昭王“软禁”了牡丹,牡丹便实施了他事先策划的引蛇出洞之计。这些心怀不轨的家伙;终于主动地;争先恐后地奔赴灭亡之路。
季元湛简单说完这些就走了。平叛大军还在很远的后方,他是抛下队伍单骑急驰而来;只能与她短暂地团聚,报个平安。
重逢虽只有片刻,对穆凝湘来说却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她的精神一日好过一日;又过了一个月;终于完全康复。
等重回勤政殿已是八月初;大魏发生了更大的变化。
这段时间内;年轻的帝王有条不紊地清理叛逆、论功行赏,嘉奖在他被“禁锢”期间的坚定保皇派;政局更为明朗与平稳。
对外;东、西、南三面的诸邦国进一步交好。在北方,旻金退败;与大魏签订合约,归还了二十多年前抢占的北方疆域。大魏抗击旻金的战役从头到尾耗时不足两个月,大获全胜,这在魏史上成为传奇。
季元湛说话算数,把他的“绝顶妙计”悉数告诉了穆凝湘。
“同样的引蛇出洞。外加一招,围魏救赵。就是这么简单。”
这些年来,旻金皇族内部斗争日趋激烈,季元湛买通的谋士与安插的细作发挥了巨大作用。
在他们的点滴影响下,旻金新君为了转移内部矛盾和更好地巩固政权,决定再燃战火,从大魏抢夺更多领土与资源。
旻金的皇帝耶律翰高估了自身实力,认为大魏比从前更加软弱可欺。
他听说对大魏边防起着至关重要作用的三位异姓藩王都对建兴帝季元湛极度不满,因为季元湛并非他们看好的储君。
据说建兴帝薄待他们的妹妹,而宁王荣王的外甥、不足十岁的九王爷十王爷又暴病而死,加上削藩之说愈传愈烈,怨愤已堆积至顶点。
如果旻金南侵,宁王和荣王必不会出兵,那么,一直隔岸观火的宸王,也会效仿。
宁王在西北,宸王在东北。两地军力构成大魏北防,镇北官兵都听藩王命令,多半会消极应对,旻金很快就能打赢这场仗。
耶律翰这样考虑着,便没有作充分准备。粮草军饷兵器马匹,哪样不是白花花的银子?他舍不得花太多钱,反正可以速战速决,何必呢!大魏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先狠狠刮油,等有了机会全部吞并,让所有旻金人都能南下牧马。
耶律翰为振奋士气和给自己脸上贴金,来了个御驾亲征。他率领浩浩荡荡的“平南”大军,兴冲冲地上路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点兵点将的时候,旻金的北、西、东邻国已悄悄组建盟军,耶律翰率部前脚离开,联合军队就分别从三个方向同时向旻金发动袭击。
旻金部队刚在边境驻扎便接到三线同时告急的消息。耶律翰大惊,命人挂起免战牌。穆家军却是士气高涨,一鼓作气趁夜奇袭。旻金军心已乱,被打得只有逃的份儿。
最后,大魏军队顺利收复失地,旻金在停战和约中还承认了二十多年前在江州犯下的罪愆,允诺赔偿巨额银两。
这个游牧民族起家的强悍北国,一向对周边小国弱国作威作福、蛮横无度,还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捷报传至京城,举国欢腾,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