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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不能像书里的方如是一样给他出谋划策。
他一走阿枣再没了事情做,就在家勤奋码字,然后再飞鸽传书给掌柜的。
转眼到了入冬,薛见又有近一个月没回府上,这差不多是他离开最长的一次了,阿枣正犹豫要不要给他捎带些东西,就是这日深夜,薛见突然回来了,带着一身风雪寒气。
阿枣腾的惊醒了,见他手上脖子上血迹斑斑,额角还有一块擦伤,身上的大氅也破了一块,她好悬没吓死,慌忙跳下床赤脚跑过去抱住他:“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
薛见忙轻拍她的背道:“没事的,这血迹都是别人的,我没受伤。”
他又笑了笑:“本是急着来见你,早知道你吓成这样我就先处理伤口再回来了。”
薛见惯常情绪不外露,但是今天眉梢都带着淡淡喜意,她问道:“你立功了?”
薛见唇角一勾:“怕你担心才一直瞒着你,我这些日子是出去带兵了。”他顿了顿道“直到今日,连下后周三城。”
连下三城的功劳不可谓不大,更何况还都是重要城市,当初二皇子不过居中指挥了几场战役都得了郡王的封号,薛见这样封赏想必更厚。
阿枣却没听见后一句,听到带兵两个字就跳起来踹了他一脚:“君子不立危墙,你居中策应不就行了?一个皇子,跑去捣什么乱啊!”她倒是知道寻阳在打仗,却只以为薛见在外统筹筹谋,没想到他自己竟然也上了战场!
他这次回来,一路上都是问战况如何,就连常宁等人都不能免俗,她是头一个问自己安危的,薛见心头一暖,握住她的脚捏了捏:“放心,我敢去自然是有把握的。”
阿枣还是完全不能放心,气的抡圆了拳头锤了他几下,他看上去心情真的极好,还玩笑道:“看来我不在家,你的功夫也没落下。”
阿枣没理他,脑补了一下血肉横飞刀剑无眼的场景就心惊胆战,一屁股坐在床下生闷气,薛见也陪着她坐下:“你也别想的太严重,我跟去只是为了便于指挥,笼络军心,又不要我亲自上前打仗。”
阿枣本来还恼着,见他神情倦怠心里又软了:“我让人给你烧热水再准备夜宵。”
薛见一把拉住她:“那些自有下人准备,你只管留下来陪我。”
阿枣撇撇嘴,斜晲他一眼:“你很高兴?”
薛见勾了勾唇角:“自然不会有你我大婚的时候高兴。”
阿枣给他扔了个白眼,薛见突然搂住她,脸埋在她的颈窝里:“阿枣,我真的很高兴。”
阿枣一直以为他的心思只有神仙才能知道,听他这样说不觉愣了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你这匹千里马终于有机会跑一跑了。”
薛见道:“也不全是这个。我是想有朝一日庄朝必能一统天下,称霸四海。”
阿枣愣了下,薛见也自知失言,正好此时热水桶抬上来,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起身去洗漱。
她跟在他身后要看他身上的伤势,等到身上的血泥被冲刷干净之后,他身上果然只有几处擦伤,阿枣忙取了药膏来给他涂药,难免又絮叨他几句,薛见一概含笑听了。
阿枣一边忙活一边问道:“我虽然没打过仗,也知道不是个轻松活,打个三年五年都不稀奇,你怎么三个月就下了三城,这也太顺利了些。”
因为有霍珏里应外合,。。薛见沉吟片刻,霍珏的身份暂时还没公布,他也只笑了笑:“我放下话去,要是他们三日之内不投降,我就进军屠城,他们没过一日就开门相迎了。”
阿枣想到屠城之后尸山血海的场面,不禁打了个寒颤:“要是他们过了三日期限。。。你真的会屠城吗?”
薛见闭目躺在浴桶里,没有接话,阿枣心里沉了沉,不大想说这个话题了:“我离家也快半年了,还挺想念家里人的,你这刺史要任三年,我不会真的三年后才能见到我哥我娘了?”
薛见微微直起身子亲了亲她的下巴:“别怕,离回京不远了。”
薛见料事一向准确,果然不到十天宫里就来了信,让薛见先卸了差事,回京听候封赏。
阿枣就算想回家,听了这样的圣旨也愤愤不平:“这三座城池是你辛苦打下的,凭什么让你现在回去?这不是明摆着要夺你的功劳吗!”
薛见眼看着就要当一方诸侯,结果被这一道圣旨硬召回去,他只笑笑:“是你的东西,旁人也抢不走,早晚会回到你手里来的。”
阿枣一想这位以后可是要坐拥江山的主儿,于是也笑了:“你都不急,我也不急了。”
皇上那边催的急,薛见辞别了寻阳的官员就登船回京,急死忙活赶了半个月,这才到了京城,他带着阿枣摆着仪仗进程,就见城门口也摆了全套的仪仗,阿枣见这架势还以为皇上亲自来接人了呢,没想到定睛一看,居然是二殿下。
阿枣这时候自然易容成沈入扣,她随着薛见下了马车,就见二殿下摆了三把曲柄九龙伞、四把直柄龙伞、二把直柄瑞草伞,还有什么龙旗豹尾香盆等等,竟然大半是皇太子的规制,他区区一个郡王,凭什么用这样的仪仗?
她转向薛见,薛见似是没瞧见,神色如常地和二殿下见礼,二殿下笑了笑:“父皇有事在身,不能亲身来接你,所以赏了我仪仗让我来迎你。”他又佯做亲热地在薛见胸口顶了一拳:“行啊你老四,短短半年的功夫,竟然立下了汗马功劳,我这个做哥哥的倒是落在你后面了。”
前面的话听着是捧薛见,实际上却是变相的炫耀,阿枣皱了皱眉,薛见神色如常:“一点小事,跟二哥自然是不敢比的。”
兄弟俩互相吹捧着进了京,阿枣听的叹为观止,二殿下把薛见送到家门口才告辞,临走之前道:“父皇让你先收拾打点一二,明日再回宫复命。”
阿枣等二皇子走了,迫不及待地跟薛见咬耳朵:“二殿下就是一张嘴说得好听,用什么皇太子仪仗接你,摆明了就是要给你下马威吗。”
薛见笑着把玩她的青丝:“你瞧出来了?”
阿枣有意卖弄,得意洋洋地道:“他原本是几个皇子中最出众的,现在你后来居上,他那点战绩一下被比的什么都不是了,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地给你来了个下马威,告诉你他才是最得宠的,我说的对不?”
薛见啧了声:“连你都瞧出来了。”
阿枣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个‘连’字,别以为只有你会算计,我也是很厉害的!”
薛见失笑道:“是了,我家阿枣卿卿最是聪明不过。”
阿枣用手肘把他撞了一下:“殿下,你说你这回回来皇上会怎么封赏你?会不会也给你个郡王?”
薛见一笑:“这可说不准。”
阿枣道:“我就在这里先恭喜你了。”
薛见表情有些神秘:“不光是我有喜事,你们家的喜事怕是也要近了。”
阿枣追问了几句,见他笑而不答也就不跟他扯,最主要的是她心里隐约有了预感,她帮他安置了一下就要回家:“我得先去看看我娘和我哥。”
薛见理解她的心情,命人备下快马送她回家。
阿枣迫不及待地跑到巷子里,却瞧见李氏和一个富态的中年女子在吵架,李氏素不爱跟人相争,愤愤撂下一句:“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转身就要回屋,那富态女子却不依不饶,扯着她的袖子不让她走,仍旧叫骂不休,看样子还有些喊人来打架的意思。
李氏脸色难看,那女子仍骂着‘贱妇!养的。。。好不讲道理的东西。。。’,看那样子怕是要上手,阿枣一瞧就炸了,立刻翻身下马,握住那富态女子的手腕一推,劈手就赏了她一耳光。
要是搁在原来她也不敢说打人就打人,现在她出去一趟长了不少见识,也不怕一个泼妇。那泼妇扬手就要还击,被阿枣又在另一边脸上赏了一掌:“叫什么叫?!我乃堂堂朝廷命官,赶在官员院子门口叫嚣,你不要命了不成?!”
泼妇一左一右两个巴掌印好不喜庆,正欲撒泼,薛见派来的几个护卫就见机极快地站在她身侧帮她助威,泼妇见势就是一怂,撂下一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回头叫人来收拾你们!”
阿枣和几个护卫都笑了,她转身扶住李氏:“娘,你没事?哥哥呢?他怎么也没来帮忙?”
李氏见她回来,竟欢喜的愣住了,半晌才搂着她:“我的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娘想你想的睡不着觉。”她又解释道:“你哥上街买纸笔去了,你快进来,咱们好好说一说。”
虽然阿枣经常寄家书回来,但李氏仍把她看了又看,确定闺女无碍之后才放下心来,摸了摸她的脸:“怎么瞧着你瘦了?”
阿枣笑道:“哪有的事,我明明胖了,娘,刚才那女人是谁啊?怎么这般张狂?”
李氏嫌恶道:“谁知道,隔壁新搬来一家人,整日打人骂狗的不消停,行事也嚣张跋扈,神叨的不行。”
她气道:“我看咱们院后面有块空地,按说这空地就属于咱们家的,我就把空地垦了一遍,准备种些菜蔬,还能省下一笔开销,谁想到他们就凑过来,非说那块空地是他们的,他们要留着搭下人住的屋儿,还要我赔偿他们钱,有病。”
她骂着骂着自己也笑了:“这伙人还说自己是什么皇亲国戚,说是什么国舅爷,真笑死人。”两任国舅都出身公府,他是哪门子国舅?
阿枣也笑了,原来是一群脑残:“娘别担心,我回头想个法子整治他们一番他们就老实了。”她没把这群蠢货放在眼里,顿了下又道:“这半年您和哥哥怎么样?”
李氏喜笑颜开,跟她絮絮道:“你哥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你以后不用这么辛苦的假扮他,我在京里也挺好,有位姓方的姑娘常来帮扶我,还有个叫‘阿寻’的,也经常来帮咱们。”
姓方的她知道,肯定就是方如是,她对沈入扣一直有点意思,但是另一个是谁?阿枣奇道:“阿寻是哪个?”
李氏道:“上回她的马车不小心把我带了一下,她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没少来帮忙,一来二去我跟她就熟了,见她这样送东送西的,我反而过意不去了。”
阿枣笑着劝慰了几句,又把一路的惊险减去,说些路上的风光给她,她说着说着突然顿了下:“娘,你知道霍珏这个名字不?”
李氏愣了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了?”
阿枣见她神情不似作伪,猜测霍珏可能是换了名字,她正要说话,正巧沈入扣这时候推门进来,阿枣高兴的不行,跳过椅子给亲哥了一个熊抱:“哥,你回来了!”
沈入扣见着妹妹也很是惊喜,拉着她说个不住,一家人叙话叙到半夜。
阿枣休息了一天就得去薛见府上当差,才准备换官服,突然想到她哥现在已经好了,就把洗好的官服给他送过去:“哥,你好几年没当差了,今儿先去殿下府上练练手?若是有什么不知道的,就回来问我,再不成我顶你一阵也是可以的。”
阿枣告诉母女二人薛见发现她是女子的事,不过他不但没有责罚,反而还帮她遮掩,母子俩都觉着四殿下真是大好人呐!
沈入扣也不想让妹妹太过劳碌,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