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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姨没有醒过来,睡得甚是熟,我叫了好一会儿都未曾醒过半分,我一下子慌了。
“清姨你怎么了?清姨你说话啊!”我边摇着她一边在她耳旁呼唤。
摇了很是有一段时间,清姨醒了,缓缓的睁开眼。不过人甚是憔悴,带着浓浓的鼻音,她对我说:“我没事儿,好着呢,死不了。”
我端过特地熬下的汤食:“我煮了个提神益气的汤,清姨你好歹还是喝一点吧。”
清姨没有接过去,只是看淡的看着我道:“小歌儿啊,你该出谷了”
之前她从未这样与我说过,为何单单就今日,说让我走就让我走,一下子眼泪没绷住,我含泪道:“清姨你心情不好我理解的,可是你不能赶我走啊,我离了这里还能去哪里呢?”
我还是端着那碗羹汤,想要说服清姨:“这里是我的家,离开了你我要怎么活下去啊!?”
只见清姨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我担惊受怕了一夜,脑子里乱的如同一团乱麻,直到第二日黎明,我才又渐渐睡着。睡着了后,幻觉之中,有人来到我身边,轻轻抚摸我的脸颊,温暖恰如山谷黄昏时分,祖孙三人曾对饮的余热。
我真想什么悲伤的事都没有发生,所有人都平安健康快乐。还有那神女老人,依旧会靠在门框那里对着我歪着嘴笑,带着孩子般的顽皮,还时不时的告诉我一些人生大道理。
约莫过了三天,清姨胃口稍微好了一点,也肯主动吃东西了。虽然不多,我看着心里却是开心的不得了。她开始忙其他的事情,收拾竹屋,整理一些旧收藏,还砍了好几段长竹不知要做什么,不过我看她的精气神慢慢好起来,不再向我提让我离开的事儿,也觉得挺好,还感叹生活终于慢慢地回到了正轨。
那日清晨,清姨难得的端来一碗香喷喷的长寿面,对着我道:“我不知你的生辰,今日正是我认你做干女儿的那天,我私下里觉得就将这个定为你的生辰吧,没什么送的,我替你煮了碗面。”
我感激涕零,忙接过来,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吃完了略有一些困,便迷迷糊糊的说再睡一下便起来给清姨帮忙。
谁知,这一觉醒来,就变了天了。
我独自一人躺在一个竹筏子上面,旁边溪水幽幽,流过石头,叮咚作响,山口子已无迷雾,两侧高山挺拔,可谓青山绿水,我猛地回头一看,背后那里迷雾重重,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唤,幽寂地毫无生气。
我竟然出了谷了。
还是强制的被送出了谷。
竹筏之上,还绑着一个大布包,打开来,金银细软样样皆有,不知是清姨何时收好放我身边的。这布包里,还有一封信,我顿感无奈,师徒二人竟都是喜欢提笔抒发情感的多愁善感之人。
“小歌儿,
我想待你见信时刻,你该是在山谷之外了罢,我将你迷晕送走,请勿怪为娘,神女老人一去,我思索了甚多,深感人世茫茫,我有好多前程往事需要一一了断。神女老人同我说过,你的人生正是花样年华,白白浪费于这清涧溪谷中实属可惜,我虽从神女学艺,但竟无一时半点本事能医治你的余香,为医为娘,对你深有愧疚。你不必担心我去寻短见,我从未打算这样做过,我也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有小畜生们陪着也不会无趣。你同我这半老徐娘不同,我希望你活得更加精彩,不要在谷里枉度人生。最后仍是那句话,你后半生还长,务必好好珍惜性命,谷里永远是你家,开心了就笑,不开心了等开心了再笑,外面要是不好,有人欺负你,过得不舒心了,我等你回来,再给你做粥。勿念。
清姨上”
我看着这信,难过得无以复加。
远处密林深深深几许,藏多少孤独与幽寂,我却不得不提起精神,一手收拾好那盘缠布包,起身前往那所谓的后半生。
第六十话 最穷无非讨饭,不死终会出头()
午后,阳光灿烂,山间小道却仍是寒意十足。抬头望了望天,明媚的阳光洒在车马小窗,留下一丝暖意。
一路上朝着南魏的京城进发,可谓是俗世,连那路边喧闹的野花都感觉是活得吵吵闹闹,带着路过旅人的杂言、八卦,甚嚣尘上。远离尘世已经四年,我竟然有些可耻的怀念这些喧闹。
正胡思乱想着,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朝着后面对着我说:“这位小姐,前方乞丐和流民堵了道,咱们要堵好一会儿了,在这个茶亭休息休息吧。”
我掀开帘子望出去,惊讶地看到路过的小茶亭旁边,树林里有不少衣衫褴褛的人拥挤在树下草中,个个面黄肌瘦,愁容满面,远远望去,最是热闹处,一个流民模样的老人正在和一二乞丐拉扯不清,互相推搡。
搞得这小小的茶亭子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我向来是抱膀子不嫌柱大,我裹了裹身上有些棉布衣裳,赶忙往人群里挤挤。
“都堵了这么久了,这群人呐,什么时候给我们让开呀!”一旁,有人抱怨。
“大爷我可是要急着赶路呢!”
“这群人真的是,活得这么下贱,不如早死早超生嘛”
“看他们那个样子,啧啧啧,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瘟疫之类的。”
我忙叫停车,从车上跳了下去。
“谁啊?怎么了?”我凑上前,涎着脸问,不过好多人一看我是女子理都不带搭理我。
我问身后赶过来的车夫:“这都是怎么了?”
车夫说:“这位小姐你是不知道啊。这南魏的边疆闹旱灾,干得是连喝的水都没了,还有好多人给饿死在了逃难的路上。这些都是逃出来的流民些,进不了城,都挤在外面,饿死的,被打死的,小孩子和女人被拖走卖去妓院的都不在少数呢。”
“只有边疆那块儿闹旱灾么?我看一路上草木长的不是很是茂盛吗?”
“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听说那地儿的官府层层剥削,钱粮到了流民手上也就没多少了。这些流民不往京上逃,他们回去只有等死。看样子是和这些地头蛇乞丐们抢地盘吵了起来罢,这种事儿真的多了,您见怪不怪就好了。”
我忽然看到那个争吵的老人身后一个孩子在抹眼泪,那孩子饿的那是一个面黄肌瘦,小脸苍白的可见额骨,他的手脚不时抽搐一下还明显的体弱多病。
我走过去看看。
“哟,乖乖呀,这孩子怎么这么可怜。”
孩子一看我走过去意图在他,忙往后躲,身边的一个老妇人拉着她,看着我略微有点焦急地说:“突然就病了,官府不让我们入城,没东西吃又没钱请大夫,怎生不搞成这个样子,我们这些老的死了不要紧,可苦了这些娃儿呀!”
我伸手去摸孩子的额头。那叫一个非烫,像是刚烧开的暖壶咕噜咕噜。
车夫跟在我身边,看我摸了那小孩急忙叫:“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呀,万一染上什么病就不好了,您就别管了,知道您心善,但是这么多流民您也管不过来的吧。算了吧。”
我上下检查了一番衣衫褴褛,连饭都没得吃怎么会有钱请得起大夫,那话本子里的饥荒更有甚者还吃人肉的呢,我牵起小孩的手问:“小朋友,没有大夫愿意过来的吗?”
“没有,都嫌弃我们脏哩。”
“吃了什么?”
那老妇人苦笑:“能挖到的都吃了,刚才那茶摊子的老板还好心赏了几碗茶给我们,我们不打紧,可惜了这些娃娃家了。”
我从衣兜取出随身带着的一点碎银,对着这位大娘说:“大嫂,现在的人都是为自己考虑的,您也别怪他们,带这小家伙儿去请大夫吧,钱不多,但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这邻近村庄的大夫肯定有人能收治的。”
旁边一个老人摇摇头补充道:“姑娘你有所不知。那些人啊,住在京城附近,都高傲的不得了呢,连乞丐们都欺负我们,更别说什么村民了。”
我将碎银子塞到老夫人手里,小男孩依旧是惊恐的眼神看着我,等我拿出了钱,更加以为是他被谁给卖了,显得更加不安,那老妇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耳语了几句,才安定下来。
我叹了口气:“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您试试吧,好歹救一个算一个。”
这茶摊也就是我最是闲,有钱有闲的来管着闲事儿,其他人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就算偶也有路过救济他们的人,也会被其他的人嫌弃说假惺惺。
难道,四年不见,这周边四国就混成了这个样子?路上,那车夫吹嘘的这所谓的南魏盛世难道就是我现在见得这个模样吗?
旱灾流民,官吏**,阶级压迫,民不聊生?
我听老妇人道着阵阵心酸,便叫来车夫,准备再去点银子让他买些石材回程路上捎带给这些流民,谁知身后爆发一阵吵闹:“你个小兔崽子,管起老子的闲事儿来了!”
我们这方顿时一个回头,一个小孩子流民模样,被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人揪着耳朵拎了起来,关键在于那小孩字的手里拿着我的那“全部家当”大布包。
“你放开我!放手啊!”
小孩子用力的咬在那壮汉子的另一只手上,他一个吃痛赶忙松开。
小孩子朝着我这方跑过来,也许是惊吓过度的原因,还牢牢地抱住我的那布包袱。
一边跑一边大叫:“这位好心姐姐,他要偷你的包。”
我猛地才记起来,我和车夫都忙着管闲事儿竟然都忽略了我的钱财还在马车上,还真的是多亏了这小孩子。
“他大爷的!”那汉子,揉着自己的手腕“真的是见了鬼了,小兔崽子。”
我顿时一个火气骤上心来,一手插着腰“你还给我二大爷的!我不叫二大爷的才怪呢,姑奶奶的包袱是你想偷就偷的吗?你还在那里欺负这么小的一个人,还真当我善心好欺负,你欺负流民我管不着,但是你欺负到了我头上,姑奶奶还真就怒了!就你!老娘要是不把你扔进大牢吃几年牢饭,我就算不上是个女人!”
四周茶摊附近的人,因为我的吵闹,越聚越多,我抬眼看恰巧路过两个官差,插着腰站起来大吼道:“喂!那两个官差大哥!这里有人欺负弱小,抢人钱财还谋财害命,你们管不管呀!”
“你!呸真他娘的倒霉!”
那壮汉看那官差也快走来了,忙唾了一口唾沫跑了。
车夫鼓了几下掌一阵惊讶,道看不出来我这个文绉绉的姑娘,骂起人来还可以这么的有经验。
我可是谁,在那山谷里,没有人说闲话,骂了四年的鸡鸭鹅鸟。
我看像那稍大一点的小孩,还在那里愣着,受那老妇人的提醒他赶忙把我的包袱递过来。
我掏出几锭银子,让车夫回程路上给他们捎带点粮食,车夫因之前走神没保管好我的东西歉疚的连连点头,说之后即可去办。
老妇人感动:“小姐您心肠真好。”
我问那小孩子,一脸和善:“小朋友啊,姐姐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呀?”
“我阿婆那个我”
见我刚才对着那汉子生气,他的小手扭着自己破烂不堪的衣襟,有些慌张地道。
“好了,对你这种可爱的小孩子,姐姐我可是不凶的哦。”我摸了摸他柔软的脑袋,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