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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鸢和文磊走在那条极富盛名的步行街上。古旧的欧式建筑矗立在长条花岗岩铺就的道路两旁,昏黄的街灯映照在面包房和西餐厅的橱窗上,慵懒的爵士乐从街角某个阳台飘扬到路中央,给夜色烙印上一枚温暖的吻痕。虽然已经是夜晚,街上仍旧熙熙攘攘人流不断。这条街是城市历史的缩影,凝聚了这座城市独特的建筑文化和生活方式。行走其上,总有种旅居海外的错觉,一个不经意就会生出“身在何方”的疑虑。
许鸢家就住在靠近这条街的一个高层小区,地段算是本城顶好的。这条街许鸢从小到大不知走过多少次,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心情既忐忑又雀跃。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就和初次见到文磊的时候一模一样。她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英俊少年,他穿着一件灰色呢子外套,里边是格子衬衫加白色板球毛衣的搭配,笔直的卡其色长裤略略挽着裤脚,白皙的脚踝裸露在藏青色皮鞋外面。英伦学院派的打扮把他性格里的温润和儒雅诠释得淋漓尽致。
这是许鸢第一次和文磊独处,恐怕还要感谢文父车上那不起眼的空气清新剂,才让她有机会和文磊像一对恋人一样走在这条全亚洲最浪漫的街市上。随处可见的卖花姑娘已经拦下他们三次了,但文磊都礼貌地一一回绝掉了,使得许鸢心里那一丝丝不切实际的期待呈几何级数递减,最终消失殆尽。
许鸢在心里对自己说:“你真傻啊,他怎么可能送花给你?”
“在想什么?”文磊突然问许鸢。
“啊?没,没想什么”许鸢好像做坏事被抓包了一样,慌乱地应答着。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文磊很认真地看着许鸢说。
“什么?你说。”许鸢不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但是对他,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喜欢你的人和你喜欢的人,你会怎么选?”文磊望了望头顶的星空,想到那女孩儿浅浅的梨涡,不由自主地笑了。
一旁的许鸢却陶醉在他的笑容里,心想:这就是世上最好看的人了吧。他一笑,天空也亮了,繁花也开了,冰雪也融化了。她痴痴地看着文磊,喃喃自语道:“我选你。”
“你说什么?”文磊没有听清许鸢的话,温柔地问道。
还没等许鸢回答,一个卖花的小孩儿跑过来抱住了文磊的大腿:“哥哥,哥哥,给旁边这个哥哥买朵花吧!”
许鸢气得柳眉倒竖,把小孩儿拉到自己跟前,对他说:“睁大眼睛看看,是哥哥还是姐姐?”
那个小孩儿非常机灵,马上改口说:“是姐姐,是姐姐!我刚才就说是个漂亮姐姐,我爸爸非说是哥哥。”
“你爸在哪儿呢?”许鸢想过去兴师问罪,却被小孩儿拉住了裤脚。
“姐姐,求求你别怪我爸爸,他眼神不好,够可怜的了。”小孩儿在换乳牙,牙齿漏风,说话不太清楚,奶声奶气很讨人喜欢。
许鸢被这个精灵鬼马的小孩儿逗乐了,蹲下问他:“你这花多少钱一支啊?”
“十块钱。”
许鸢掏出十块钱,给了小孩儿,说道:“那我买一支。”
“姐姐,你怎么不让哥哥给你买呢?”小孩儿疑惑地问,他卖花这么久,从没见过自己买花的姐姐。
许鸢顽皮地一笑,附耳对小孩儿悄悄地说:“因为我要送给哥哥呀。”
就在文磊和小孩儿都疑惑不解的瞬间,许鸢把玫瑰花举到文磊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刚刚问的问题,现在我回答你——我选我喜欢的人。文磊,你愿意接受我的喜欢吗?”
说完这些话,许鸢的心再次怦怦直跳。这是她第一次在文磊面前如此大胆和放肆,虽然结果还未可知,但她却感觉如释重负。起码,说出了自己半年多来一直压抑在心头不吐不快的秘密。这感觉很痛快,不后悔。
文磊低着头沉默不语,许鸢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心里更加忐忑:我是不是太唐突了?他是在想办法拒绝我吗?他会喜欢我吗?难道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无数个问题在许鸢的脑袋里嗡嗡地盘旋着,她就像等待宣判的嫌疑犯,而法官却迟迟不肯落锤。
半晌,文磊一只手接过许鸢手里的花,另一只手牵起许鸢,把两人的手揣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去。
全程无语,但这就算是表了态。
许鸢的心幸福地雀跃着,手和文磊十指相扣,交叠在口袋里。她感觉文磊的手有些冰冷,不知是不是因为初春的夜晚凉风习习,依旧春寒料峭的缘故。许鸢默默握紧了他的手,想用自己的温度焐热他。可她不知道,文磊的手之所以冰冷,不是因为天气,而是因为内心的凄然。想要焐热这样一个心不在此的人,终究是幻想。
回家的路途很快走到了尽头。在许鸢家小区大门口,文磊把手松开,对害羞地低着头不敢注视他的许鸢说:“快回家吧,很晚了。”见许鸢不动,又补充道:“明天见。”
他把“明天”两个字咬得很重,意思是明天还能见面呢,不要依依不舍的了。
许鸢露出一个羞赧又甜蜜的微笑,抬起清澈的眸子看着文磊,重重地点了点头,听话地说道:“嗯,明天见。”
说完,她欢快地跑进了小区。
第30章 奇怪的传呼()
许鸢一路小跑进入自家单元的大厅,站在电梯门前抚着胸口平复连绵的喘息。脸,像烧红的火炭,灼灼其华;心,像入网的游鱼,砰砰直跳。许鸢在心里反复念叨着两句话:他牵我的手了!他是我男朋友了!每说一遍,那种甜蜜的悸动就会重复一次。
她简直迷上了这种心跳的感觉!回家、洗漱、上床睡觉,她都在痴痴地、不断地默念,将这两句甜入心扉的话语叨咕了百遍千遍。
文磊目送许鸢进了小区,然后在旁边的公用电话亭给父亲文明打了个电话。此时,文明已经将王馨宁送回了家,遂立刻过来接上文磊,父子俩一起回家。
车上,文磊问父亲:“王馨宁家住在哪?”
“正阳大街。”文明漫不经心地回答,“挺旧的老楼,但是位置不错,如果拆迁的话,肯定是个好盘。”
“爸,你职业病啊。”文磊无奈地摇摇头,看来父母为了家里的房地产公司都已经入了魔障,一个看哪儿都想拆迁,一个为了巴结官员连亲生儿子都利用。但是想想,他自己不也是一样?一念之间还是选择了利用许鸢对他单纯的喜欢,他在这条路上恐怕同样无法回头
回到家,苏倩云正坐在餐厅的吧台上举着高脚杯自斟自饮。见到老公和儿子回来了,她愉快地又倒了两杯酒,一人一杯递给他们。
文磊皱了皱眉头,没有接,说了句“我头疼,睡觉去了”就想上楼。
苏倩云赶忙拉住他,问道:“怎么样?和许鸢之间有没有什么进展?今晚夜色这么好,你们有没有去看看星,赏赏月?”
“能不能教儿子点好的?”文明不太高兴,责备苏倩云。
“哼,那你说什么是好的?”苏倩云斜觑了一眼文明,说道,“现在这个社会,第一要会赚钱,第二要会交朋友,第三要会喝酒。你学会第二和第三,第一就容易多了!我这就是在教儿子好。”
文明无奈地摇摇头,率先上楼洗澡去了。
文磊也不想听苏倩云那套“现代社会论”,于是说:“妈,我真的累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苏倩云不依不饶:“你到底跟许鸢怎么样了?这么晚回来,不会没搞定吧?”
文磊不耐烦地说:“我们在一起了!”然后就愤愤地上楼了。
苏倩云先是被文磊的态度震得一愣,但听说他和许鸢在一起了,马上又欢喜了起来。她嘴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自语道:“呵呵,这事儿算是成了!”
说完,苏倩云端起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包括给父子俩倒了没人喝的,连饮三杯,嘴里嘟囔着:“都不喝我喝,可不能辜负了我的好酒。”
许鸢躺在床上兴奋得睡不着,文磊的脸就在眼前晃来晃去,手心里仿佛还残留着他冰冷的温度,他那句“明天见”萦绕在耳边。啊,幸福!他是我的男朋友!他牵了我的手!
突然,桌子上的bb机响了,许鸢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心想:不会是他传我了吧?不会是他想我了吧?
bb机上显示:鸢,很高兴遇见你,谢谢你跟我做朋友。馨宁
许鸢纳闷:馨宁这么晚了发这种感谢的话干嘛?好肉麻啊。不会还醉着呢吧!于是她抓起电话给王馨宁家拨了过去。
嘟嘟嘟一阵忙音。
许鸢只好放下电话,重新躺回床上。但是经这一下,她刚才痴痴傻傻的兴奋劲儿终于过去,人也冷静了下来。王馨宁在传呼里说的话在许鸢脑海里挥之不去,搅得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怎么会突然发这么几句话呢?今天也没有发生什么事足以让她发出此等感慨呀,真奇怪!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馨宁说这话不太对劲儿!
许鸢复又爬起来,给王馨宁家打电话,这次没有人接,她连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许鸢一看表,都十一点多了,她家人这么晚会去哪呢?许鸢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决定给文磊打个电话,让他问问文叔叔,今天送馨宁回家时发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阿姨您好,我是许鸢,我想找一下文磊。”
电话那头,苏倩云内心一阵窃喜,看来两人真的在一起了,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真是缠绵!她热情地说道:“鸢鸢啊,你稍等,我叫磊磊接电话。”
文磊已经睡下,听说许鸢给他打电话有些诧异,感觉许鸢不该是那种缠人的女孩儿。
“喂?许鸢,怎么了?”
“文磊,那个,我,有点事想请你帮我问问文叔叔。”许鸢听到文磊的声音,那种羞怯的感觉又悄悄涌上心头,便不自觉地红了脸,“今天他送馨宁回家,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文磊一听到王馨宁的名字,眉头一皱,问道:“你是指什么奇怪的事?”
许鸢一想,自己问的问题本身就够奇怪的了,于是就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复述了一遍:“是这样的,刚才我接到她的传呼,莫名其妙地感谢我和她做朋友,说什么‘很高兴遇见你’。我给她回电话,开始占线,后来就一直没人接。我想,这么晚了她们家人能去哪啊?”
文磊听着许鸢的话,眉间慢慢拧成一个疙瘩,他跟许鸢有同感,这件事的确非常奇怪。但他安慰许鸢说:“你别担心,这件事交给我吧。我爸知道馨宁家的地址,我跟他去看一下,也许人家就是有事出去了呢。”
“好,谢谢你,文磊。真的很抱歉,我家有门禁,我出不去,这么晚了还得麻烦你和叔叔。有什么情况你随时通知我,呼机联络!”许鸢感激涕零地说,她感觉心里很温暖,心想:文磊对我真好,连我朋友的事也如此上心。
放下许鸢的电话,文磊焦急地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认识王馨宁以来,他敏感地察觉到她和别的女孩儿不同,明明美得春光乍泄,却似乎一直在试图隐藏自己的光芒,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才得了一个“冰山美人”的称号。她今天这个反常的举动背后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