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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戒备并不严,不过就算是铜墙铁壁,以令霄一的武功,也不难溜进来。
他站在睦元堂外的大树上,就这么一动不动站了小半个时辰,像一团彻底融入夜色的影子。至于为何知道荻秋濠住在睦元堂,也是听墙角听来的。
今夜的睦元堂有些热闹,大人小孩儿又都从祖父祖母那边挤过来了,要听小歪仔细细说在宫里发生的事,以探究出皇上突然任命她为节度使的原因,还给了兵,让她跑到边境去打仗。
晚膳时在老将军那边,荻安和大家解释了,小歪这个节度使也就是挂个名,皇上给的官职品级都不高,到时候总指挥肯定不是她,有别的大将带军。
小歪不明白,“爹,您是大将军,怎么不派您去?”
荻安说,“崎字军由邱闵良将军统率,皇上这是让你带着人过去,在他手底下做事,要历练你的意思。”
小歪似懂非懂点头。
许西雅的眼睛都要哭肿了,她第一不希望小歪娶郡主,第二不希望小歪以参军的理由不娶郡主,现在第一条躲开了,却正好落进第二条的大坑里。
“你明日去见皇上,让他派阿濠去别的地方,去个没那么凶险的地方,好不好?”哭的梨花带雨的许西雅央求荻安。
荻安还没表态,老将军先怒了,拐杖用力杵在地上,“胡闹!”
老将军气呼呼地说,“我荻家的男儿,焉有不冲锋在前的道理?跑到别处做那缩头乌龟,成何体统!”
可问题就是荻秋濠她不是个男人啊!
许西雅一口气憋的要死要活的,哭成鱼泡眼的她看着荻安,看得对方不和她对视,一脸正色倾听老将军的教诲。
许西雅可气可气了,为防把自己活活气死,她拉着小歪问,“皇上说的另一样,让那什么神医来医治你的伤病,是什么意思?”
“娘有所不知,治郡主和先前拿药托郡主送来的是同一人,皇上念他医术高超,便让他来给孩儿瞧瞧,看能否恢复武功。”
许西雅问,“那他人呢?”
“额,这个”小歪摸摸鼻子,“他是个游医,居无定所,上次能遇到纯属机缘巧合。孩儿得找找。”
许西雅:“”
算了她还是原地气死比较好。
荻秋濠一大家子在老将军院子的大厅发生什么暂且不提,令霄一躲在树中的半个时辰里,却是听到了海量的信息。
丫鬟锦绣:“小少爷,您真的要去北边打仗了吗?”
小歪:“是啊,哎,你俩是肯定不能去的,我真舍不得你们。”
丫鬟铃铛:“那小少爷,你会带别的丫鬟一起吗?你若不带,谁帮你隐瞒秘密呢?”
令霄一心想,这荻秋濠果然有秘密,这趟没白来。
小歪:“没事的,我自有办法。花木兰从军十年没被发现,我也可以的!”
铃铛和锦绣:“少爷,花木兰是谁?”
“咳咳,这个不重要。话说回来,如果那个什么神医真来家里,可能得住在咱们睦元堂,他长得比较好看,你俩到时候给我控制点儿。”
两个丫鬟嬉笑着嗔怪了几句,然后问,“少爷,那个神医真的要住进咱们院儿吗?他知不知道你的低细,据说神医光靠脉象就能测出是男是女,你不怕露馅吗?”
小歪陷入为难,“这倒也是哦”然后她就非常阿q了,“没事,他那个人飘忽不定,我能不能找到他还难说呢。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哈哈哈哈。”
院外树上的国师大人惊呆了。
荻秋濠是女人?!
小身板儿壮得跟头牛似的、一张脸比九成皇族男性都要英俊的女人?
世界观里只有瞿苒和其他雌性的国师大人受到了冲击。冲击里,察觉到身边有不寻常的气流涌动,刹那间脚尖在树干上借力,飞快弹离原位,落在将军府最偏僻一隅的围墙上。
街角聊胜于无的灯笼氤氲昏暗的光,在这朦胧里,夜视力颇佳的令霄一看到一名高大的男子轻轻落在不远处屋顶瓦砾之上。大晚上的,男人穿着扎眼的银色衣衫,打扮十分风雅,这分风雅弱化了他略过大的身材,外加一张天怒人怨的好脸,把病美人令霄一秒成了渣。
男人拥有卓绝的轻功,绕是令霄一,也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力,才能在他动身时有所察觉。
男人还有十分好听的声音,可惜没用这把好嗓子说出好听的话,“堂堂国师,居然跑来听墙角,不觉得掉面子么?”
“你是”令霄一将他上下打量一遍,脸上浮现浅且没有什么温度的笑容,“是你。”
令霄一看着他的脸,“原来你并不瞎。”
第25章()
令霄一派子襄查荻秋濠时,曾提醒他留心这个男人。他觉得此人的武功在子襄之上,一旦遇上未必是其对手,若是对方察觉从中干涉,定然打草惊蛇,什么也查不出来。
三招之后,令霄一心率都有些不齐整了,这男人何止是在子襄之上,只怕金陵城中他叫的出名字的,群起而攻,也未必是这人的对手。
男人并不与令霄一过分接触,总是一击即退,暗藏杀机的掌力犹如戏耍般收放自如。他轻飘飘地落在一棵大树树梢上,那悠闲姿态,让令霄一觉着即便只是一片飘在风里的鹅毛,也能让这人站得稳稳当当,还不伤羽毛纤毫。
高深莫测,委实可怕。
令霄一顿时生出此人若是无法收为己用,绝对留不得的想法。
这想法刚冒出个头,对面的男人开口说话了,“我无意冒犯大人,但荻小少爷是我的,大人还是不要打她的主意为好。”
令霄一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不禁道,“我打主意如何,不打主意又如何?”
男人叹了口气,“我只怕你弄巧成拙伤了她。”
令霄一留心他的气息波动,嗤笑道,“竟是怜香惜玉起来了?”
男人理了理袖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下亦不能免俗。”
令霄一说,“那你的口味很独特。”
“是有一些。”男人略一点头,“国师过奖。”
“若我不打荻秋濠的主意,你能不能成为我的人,弥补我的损失?”
男人哑然,旋即失笑道,“国师大人的口味也很独特。只是我生得高高大大,一向喜欢做上面那个,这样一来,倒是要委屈大人也成为在下的人了。”
此话何等放肆,又被他说得格外暧昧,暴怒的令霄一趁其松懈的一霎那出手,黑夜中银光一闪,却是一条极细的银鞭,柔韧尖利至极。男人往后退开,适才站立之处,整个树梢从当中劈作了两半,从树叶到枝干的切口都十分整齐,断裂的声音也清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男人啧一声,“大人这又是何苦。”
令霄一收起温润笑容,露出冷漠的本性,下巴微扬,是个蔑视的姿态,“挑衅本座,罪该万死。”
“大人误解在下的意思了。”男人又退一步,“荻小少爷曾预测大人一个月之内碰兵刃会有血光之灾,大人竟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既然不信,何必要浪费那些钱呢?”他摇摇头,十分失望,“当了官的人,果然好难懂。”
令霄一乃公认的天纵奇才,二十一岁便众望所归,登上国师宝座,是在夸奖和欣赏里长大的人。他是定力足城府深本事大不错,但偏偏容不了眼前的男人,对方轻描淡写几句话让他额头的青筋都快鼓了起来。但他没有时间回味和疑惑自己为何突然性情变化,因为男人在躲了第三次之后,正式对他出手了。
犹如蝎子尾尖的银鞭撞上男人掌风中无影无形的气刃,并被打得偏移了方向的时候,令霄一有些后悔自己逼他亮出真本事的行为了。
男人的招式犹如他的打扮,雍容风雅,甚至有些诗意的好看,但是招式中的力量与杀气,却是令霄一前所未见。
男人没亮兵器,赤手空掌地斜劈下来,令霄一往一侧退让,这一掌便落了空,掌风向后方一面白墙撩上去,原以为这一掌该如何狠厉,却不见墙壁断裂坍塌。
令霄一挥鞭出招时,在这面墙上借力,却在好端端的砖瓦上踩了个空,他无比诧异,低头一看,墙壁早已经被男人那掌震得粉碎,只勉强维持着原状,被他一脚踩上去,顿时灰飞烟灭了!
他开始反思,为什么要独自一人出来,不带个影卫。
这样的功夫实在不是寻常人所能有,令霄一又惊又惧,“你到底是谁!”
男人连大气也不见喘,“江湖草莽,不足挂齿。”
“本座竟不知,从几时起区区草莽也能有这样的身手了?”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区区国师而已,就自认能懂天地万物么?今天我的心情实是不怎么高兴,既然你送上门来讨打,看起来也比较禁打,姑且就用你练手吧。若有愤懑,也只能怪你不听阿林的劝告在先,又遇上了我。”
令霄一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大能听懂人话了。
这个男人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男人俯身在地上摸了摸,捡起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弹尽上面的灰,觉得还算笔直趁手,站直后问令霄一,“大人不考虑换一样兵器么?接下来我可能不大温柔,你这条鞭子禁不住的。”
令霄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好。”男人颔首,答非所问,又说一声,“好。”
明明眨眼前男人还在十步开外,一转神已经来到自己上空,单薄一根树枝携带杀气兜头压下来,令霄一竟无法识别出这是哪路剑法。他往腰间一模,一柄软剑接下当头一刺,几乎瞬息之间,动作快得根本无法看清,鞭子已经换到左手,在树枝与软件接触瞬间缠绕上去,鞭柄用力,要绞断这不成气候的兵刃。
然而那树枝上不知被镀了什么神物,世间兵器谱排名第十和第十七的两件神兵竟奈他不何,愣是没能绞得动,反倒就此僵持起来。
此时令霄一与男人靠得极尽。男人悬在他的上空,脸对着他的脸,是个四目相对的造型。令霄一立刻注意到男人的眼睛,准确来说,是男人上次遮起来的左眼。
那只左眼里,没有眼白,漆黑一片,却盛着浩淼星空,万象澄澈。
只这一眼,令霄一觉得心口的血气像是被划开一条裂口,那些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囤积了几十年的杀欲正翻滚着往外涌,手中的兵器感应到主人的变化,剑尖簌簌颤栗,催使他直接越过所有的起势和预备动作,直接使出“步步莲华”,软剑如蛇般顺着木棍盘旋往上。
若是普通人,只怕要被这一招绞断整条胳膊,男人却什么也不怕地捏着树枝只顾往下,直取令霄一心窝,让其不得不舍招自保,剑尖只撩破男人一只衣袖。
令霄一的动作已经足够快,男人的动作比他还快,似乎总能预测到他下一步会出什么招,提前就想好了破招的办法,等着他送上去,然后被打得措手不及,一番措手不及里,连银鞭也被男人擒住了。
“毁了?”男人终于出了声。
“别!”令霄一目眦尽裂,大吼出声。
缠在鞭子里的树枝往回抽,犹如裹在一团乱麻里的快刀,排名十七的银鞭“绝垠”就这样被这树枝“快刀”一刀给斩成了无数截。
亲眼看着心爱的兵器被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