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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新武的带领下,刘新文在房后见到两个坑,一个坑里躺着刘新武,另一个坑里躺着的竟然是自己。
刘新武说道:“哥,不是我来找你的,而是咱们哥俩都被埋在自家的老宅子里了!”
【22】烈烧()
刘新武死得较刘新文早,心中怨气无从消散,化作阴鬼守在老宅子里,因不明就里而四处查看时见到自己和哥哥的尸体各自躺在坑中,这才知道已经死了。刘新武不忍直视,躲在旁处哭泣,直到刘新文化作阴鬼,兄弟二人这才相见。
面对这个残忍又惊恐的现实,刘新文纵使已经知道自己死了,却还是无法接受,抱着刘新武好一阵痛哭。阵阵鬼泣哀怨之音全然不是活人的声音,这更加佐证了死亡的事实。久哭之后心态略微平稳一些,他们这才想起自己辛苦一生的老母亲尚不知死讯,或许还在苦苦等待或找寻,然而阴阳相隔又该如何告之母亲?他们尝试离开院子,只是做鬼经历尚浅,逃脱不出这一方土地,每每走得远了都会觉得眼前发黑,再清楚时又回到院子里。
在此哀怨无奈之际,日子一天天过去,白天骄阳似火烈日灼烧,兄弟二人只能委屈的躲起来,等到夜里阴气升腾方才在院子里转一转。偶尔间会见到一些飘浮的阴鬼从院前走过,刚开始他们还会很害怕,好像活人见鬼一般,后来逐渐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才尝试与阴鬼交谈,熟料阴鬼世界截然不同,你喊人家,人家未必抬头回应。
如此又过了很多时日,那一天夜色降临,兄弟二人转醒过来,惊喜的发现他们的老母亲就坐在屋里,屋中不仅干净整洁,还有一桌简单饭菜。他们哭喊着想要扑进母亲怀中,却是扑了个空,兄弟二人呆愣片刻,化伤心为喜悦,因为这证明他们的老母亲尚在人间。
那天夜里,二人心痛得撕心裂肺,他们坐在角落里默默的看着老母亲对遗照讲述心酸。新鬼哭泣而无泪,自以为抹去的泪珠不过是由人化鬼的记忆碎片罢了。然而纵使如此,兄弟二人还是低头哭泣,摸着不是泪水的泪水,心疼到想要再死一次。
第三天夜里,兄弟二人的表姐前来送饭,老母亲找她要发饰,表姐未能发现潜藏的含义,把东西赠予后骑车离开。刘新文守着院子大喊:“表姐啊,我娘这是要走了啊,我不想她孤独死去,你可得通知家里人啊。”
刘新文一遍遍的喊,直到表姐消失在夜色里,刘新武才伤心的说道:“哥,别喊了,表姐听不见。”
刘新文坐在地上哀嚎,刘新武守在娘的身边,看着娘坐在镜子前思索,看着娘换上一身干净衣裳,看着娘对着遗照说道:“他爹,你看我头上这个像不像你当年买给我的那个?刚才看见外甥女戴着,好像看见当年的自己,还挺开心的。你死的早,也许真是我把你克死的,唉,不知道你生不生气,反正不管咋样,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刘新武把刘新文叫到身边,二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娘走向后院柴房,眼睁睁看着她老人家钻进棺材。面对如此无力回天之势,兄弟二人绝望的跪在棺材前磕头,他们一直磕,一直磕,心中充满不孝的悔恨。最终他们深爱的老母亲一个人在寂寞中孤苦死去,棺材里升起一片紫色的烟雾,之后便是无尽的宁静。
看着老母亲的遗体,刘新文说道:“咱们娘一辈子没做过坏事,应该不会像咱们一样做鬼吧?”
刘新武委屈的问道:“你是说以后彻底见不到娘了?”
“蠢货,难道你希望娘跟咱们一样吗?”
刘新武挠挠头,说道:“可是我想娘”
刘新文同样想娘,然而眼下归天才是最好的去处。稍晚些时候,总算有人赶来,大家屋里屋外找了半天,最终在柴房的棺材里找到去世的老人家。一阵不甘与痛哭过后只能操办白事,将老人家风风光光的送走。
老母亲入土为安,尘埃落定之后,兄弟二人开始思考存在的意义,他们是要去找邓老九和瘦猴报仇吗?还是就这样长长久久的守在老宅子里?亦或是还有什么更有价值的去处?就在一切都很模糊时,做鬼有些时日的二人察觉到屋子里多了什么,赶忙跑去看,竟然见到他们的老母亲茫然无措的的坐在棺材里。
二人又惊又喜,却是如何呼喊也无法引起老母亲的注意。就这样每日陪伴守候,当魂魄化作阴鬼变得稳固后,老人家的眼里终于能够见到别的阴鬼,而那两个满心委屈,满目期盼的阴鬼就是她苦等多时的儿子。
母子三人抱头痛哭,叙述发生在各自身上的事。只是他们并不确定是被谁埋在家里,邓老九等人最终又有怎样的去处。
忽然一夜,周围生出熊熊大火,火光冲天却不灼热。母子三人守在一起,实在不明白这火是怎么回事,只是感觉火中不仅无毁,反而生出什么东西似的。漫天大火越来越盛,母子三人躲无可躲,却也没有被烧的痛苦。迷茫间,烈火中出现一张熟悉的脸,邓老九在火的外面失落的讲述着一些事情。
那天用石头杀死刘新文后,因为不放心,便把尸体抗在肩上带回老宅子。之前那几个跟着一起追出去的人因为跟不上,都聚集在院子里等消息,这会儿看见刘新文也已经死了,索性放心下来。几人商量,无论把尸体藏在哪里都不放心,不如先埋在他家无人居住的院子里,以后想到好办法再处理。
一帮没有杀过人的家伙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能如此进行。他们选了一块僻静的地方,挖出两个深坑,将尸体埋在里面,填土封平,找来东西摆在上面,实在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熊熊大火逐渐散去,邓老九磕了几个头,这才鬼鬼祟祟的离开。自那时起,院子里的景象变化了,刘新文和刘新武发现自己可以凭借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本事将院子里的各个细节加以变化,创造出理想中的美好生活。
神棍阿宏摸着胡子说道:“老人家,请问您是哪个村的人?”
老人家说道:“我是古井村的。”
曾孙仲康说道:“是山后面的古井村吗?那里距离这边可是很远呢。”
神棍阿宏说道:“或许您不清楚,现在这里并不是古井村,您以为自己在老宅子里,其实已经跑到很远的地方啦。那天您看见的熊熊大火,是邓老九在另一处地方烧纸所致。也许出于愧疚,也许想要自我安慰,总之他为你们烧纸钱了。因为你们娘仨和这套院子牵连致深,才会一并在火中显现,并停留此地。”
老人家说道:“我不清楚你说的是什么,因为目光问题,我只能看见院子里面的东西,看不见外面。不过你说的应该是正确的,自从那场大火,院子就不再是过去的院子了。”
曾孙仲康说道:“您和您的儿子,以及这套院子,其实都是一场慰藉的产物,原本应该抚慰心灵,化作轮回转世的动力,却为什么走到害人的地步,是因为心有不甘吗?”
老人家的情绪激动起来,反问道:“如果我的两个儿子心有不甘,如果他们想要报仇,甚至出去害人,我们还会沦落如此吗?”
神棍阿宏生怕老人家鬼气不稳,连忙安抚道:“小孩子不会说话,请您不要介意,只是您的儿子毕竟去吓唬了李大壮,就是那个卖肉的人,又该如何解释呢?”
“那是卖肉的活该!”老人家说道。
刘新文和刘新武虽然死的冤,可是本性善良的他们并没有打算去报仇,只想珍惜和老母亲在一起的时光。他们彼此约定,除非有人发现他们俩的尸体,否则绝对不会主动托梦求人。他们一心陪在老母亲身边,将来如果因缘造化需要分别,也不至于心有不舍。
日子又一天天的过下去,失踪的刘新文和刘新武虽然得到大家的牵挂,却也没有过多寻找,都以为他们舍下老母亲跑去城里创业去了。无人会来荒废的老院子,也无人发现尸体。兄弟二人并不着急,在邓老九烧纸的地方陪伴老母亲,自得其乐。
随着做鬼时间的长久,刘新文惊讶的发现他可以离开院子。刘新武跟随尝试,亦是同等相当。寂寞的二人趁着夜色穿过树林,坐在山坡上望向灯火辉煌的县城。曾几何时他们是那里的一员,努力赚钱,只为让生活过得更好些。现在他们不需要吃,不需要喝,不需要钱,也不需要名利,可是当他们真正远离曾经劳费心神的地方时,却又快乐不起来。
“哥,咱们过去看看吧。”刘新武说道。
【23】未逃()
面对生前不曾察觉的璀璨繁华,兄弟二人终在死后有所顿悟。他们沿路而下,错愕的是在山上期盼眺望时见到的灯火夜光,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而不见踪影,切实站在既熟悉又陌生的县城,面对的竟是漆黑一片如同死城的景象。二人相视不免痛苦,难道做鬼后竟连人世间的繁华也只是远观不可亵玩的存在?二人缓慢行走在县城的柏油马路上,只剩黑暗中一丝冰凉的风。
绕过一条街道,远处出现一道光亮,刘新文惊讶的看着刘新武,却未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分毫变化,他急忙问道:“你怎么这么冷静?”
刘新武差异的问道:“我应该怎样?”
刘新文指着远处的灯光,说道:“万绿丛中一点红,这鹤立鸡群的灯光难道不值得惊讶吗?”
刘新武顺着哥哥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依然一片漫无边际的混沌黑暗,连忙说道:“哥,你别吓唬我,前面没有你说的亮光啊。”
刘新文放下手,静静的望着远处亮光的店面,说道:“同样是鬼,为什么我看得见,你却看不见?”
刘新武兴奋的说道:“正所谓同人不同命,咱们同样是鬼,未必也能遭遇相同的际遇,既然你能看见,或许这是对你的指引,不如过去看看吧。”
见刘新文迟疑,刘新武继续说道:“还记得小时候去山里采山货,出来时你非说有只兔子跑到另一条路上,我没看见,你偏说看见,我懒得走动,你一个人去追兔子,后来虽然没有追到兔子,却在那边捡到二十块钱。”
刘新文当然记得这件事,眼下不免默默点点头,让刘新武留在原地,自己一个人朝亮光的店面走去。做鬼与做人不同,总要利用成人的心态去研究一段新的人生。做鬼与做人又有相同的地方,总会对未来一无所知。刘新文快步向前走去,期待此次际遇能和当年追兔子时的际遇相当,不求图谋改变,但请周转片刻安宁。
县城里虽然漆黑一片,路却还是原本的模样,刘新文意识到前面亮灯的店是何清的店,何清是他的好兄弟,擅于纹身,开了一家纹身店。刘新文很兴奋,也很担心,自己的出现会不会吓坏好兄弟。矛盾中越来越接近店铺,临近时闻到一股生肉的味道,原以为是何清的纹身店,竟然不知何时变成一家肉铺。刘新文站在肉铺前,看着里面的男人干活忙碌。他有些心惊,自己终究是个鬼,对生肉的味道竟会如此敏感。看着肉铺里桌案上摆着的一块块猪肉,刘新文想起自己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拜那批问题猪肉所赐,就觉得一阵心塞。
转身往回走,与刘新武汇合,对于弟弟的各种问题,刘新文无心回答,只简单的说了几句。当刘新武听见何清的名字时,回忆着说道:“何清是个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