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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垂象2:接连不断诡故事-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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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小虎在电话里说道:“那是去年公司年会时的一等奖,通过抽签的方式,最终由我获得。经理说虽然是个仿古镜子,却很吉祥,是被高僧开过光的东西,可以带来好运。我虽然很想要一部手机或者笔记本电脑,但既然抽中这个奖,也只能带回家。因为经理说可以带来吉祥,镜子本身也很好看,就摆在桌子上了。阿宏叔,那个镜子有问题吗?”

    神棍阿宏平和的说道:“不确定有没有问题,只是谨慎一些。”

    挂断电话,神棍阿宏摸出四枚古币,分别摆在镜子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并在每一个钱孔中放一粒米。读过抵防一书的大诚知道,这一招叫做“遇邪防泄”。在八个方向中用古钱币和米堵住正统的东南西北四方,使外面的邪气进不来,同时留出东南、东北、西南和西北四个方向,就像大禹治水那样引导邪气流动,把里面的邪气泄出去,达到安全的目的。每每遇到有邪气又不确定邪气来源时便可以使出此一招,因此叫做“遇邪”,阻挡外面的邪气流入,叫做“防”,疏导内部邪气外泄,叫做“泄”。

    大诚不想显摆自己学到的本事,只是伸着脖子检查古钱币的正反面是否对应。按照书中所说,南北两方的古钱币为正面朝上,东西两方为反面朝上,恰巧神棍阿宏摆在西面的古钱币正反弄错,大诚这才说道:“阿宏叔,这枚钱币应该反面朝上吧?您这是正面啊。”

    神棍阿宏抬眼看去,果然摆错,苦笑道:“真是上岁数了,眼神越来越不好了,诚诚,多亏了你。”

    大诚憨憨的挠挠头,心里开心,嘴上却谦虚道:“我也只是读过这一段而已。”

    准备好后,神棍阿宏在嘴里含一口水,均匀的喷在淡青色的布上,最后将其掀开,露出里面的仿古镜子。镜子十分精美,在犹如红木一般色泽的木头的包裹下,嵌着一块打磨精致,不亚于镜面的铜镜,加之木雕精美绝伦,完全是一件艺术品。

    大诚好奇的看着,雕刻的造型中有一只小鸟,周围是一些花朵的造型,充满大自然的气息,使人放松,难怪会有吉祥的美意。只是不明白为何如此漂亮的艺术品会被阻断阴阳的道袍盖住?大诚回头看向阿宏叔,却没有从对方眼睛里读出欣赏艺术品的惊艳眼神,反倒是被吃惊和惊慌覆盖。

    大诚尚未说话,神棍阿宏便已经将淡青色的布重新盖在仿古镜子上,找来一把椅子坐下,迟迟没有回过神来。大诚和马前明意识到出了问题,赶忙凑上来询问。神棍阿宏解释道,此物名为雉鸡镜,绝不是仿古镜子,而是货真价实的古镜,年代相当久远。

    大诚在雕刻中看见的小鸟,其实是雉鸡,周围的植物则为黄泉花。传说有一位年轻男子遇见一个雉鸡幻化而成的女子,二人相恋成亲,居住民间。后被道士发现端倪,一路追杀,几经周折,将雉鸡精打回原形。雉鸡精在最后时刻告知丈夫,只需三年休养便能重回人型,请他一定不要放弃。男子嚎啕大哭,决心保护雉鸡,三年后夫妻团圆。

    熟料一年后天下大旱,饥荒灾难,朝廷重税,民不聊生。面对生死,男子竟将雉鸡杀死,以求果腹。雉鸡死后心灰意冷,守在黄泉路旁踌躇不前,成为守护黄泉花的鬼吏。男子六十六岁因病而亡,行走黄泉路时与雉鸡精相遇,说尽好话换不来雉鸡一次回头。

    此生永别,来世不见。雉鸡精的苦闷被通鬼之人写在书中,又被能工巧匠挖掘,以此为题造出百面雉鸡镜。

    雉鸡精将自己分做百份,依附镜中,发愿天下负心人,无论男女皆被怒见,不得昌顺。后因积攒怨气过多,越发不再始终,步上邪路,成就百面邪器。漫漫历史洪流,经破坏、损毁、丢失等因,如今已所剩无几。

    大诚问道:“雉鸡镜究竟怎样害人?”

    马前明说道:“是啊是啊,我家小虎是怎么被它害的?”

    神棍阿宏说道:“雉鸡镜原本只对负心人有效,后因邪气太重,走上邪路,成了害人的镜子。一镜一鬼狼狈为奸,以镜依托,谋害活人。”

    大诚说道:“也就是说,抢走小虎双脚的阴鬼先是依附雉鸡镜,而后将小虎当做谋害的目标?”

    “正是如此,否则那位道士也不会用道袍覆盖雉鸡镜了。”神棍阿宏说道。

    大诚皱着眉头问道:“那位道士到底在小虎家里做了什么,好像救了小虎,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神棍阿宏摸着胡子,说道:“虽然明白了一些事,却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搞清楚,有必要去找那位道士问问了。”

【6】魅惑() 
天色已晚,大诚被要求留在出租屋,一是磨练,二是避免突生意外,神棍阿宏和马前明去附近的宾馆住一宿。

    按照神棍阿宏的要求,大诚最多只能躺在床上休息,不许动屋子里的任何一个物件。大诚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瓜头平日里不需要睡觉,夜晚向来如常,并不觉无聊。大诚掏出手机打游戏,瓜头在一旁看着,全然不顾马小虎在这一方天地遇见的诡异。

    夜色渐渐深了,大诚打着哈切睡了过去,瓜头一个人守在床边,同样的东张西望,最终不免将注意力放在被淡青色道袍遮盖的雉鸡镜。按照神棍阿宏所说,此镜有蛊惑鬼心之效,使得一鬼一镜狼狈为奸,祸害活人。瓜头虽然心中有憾,却已无怨,坦荡之余并不在乎被雉鸡镜蛊惑,更何况还有道袍阻断阴阳,怕是不会出乱子。

    只可惜稚嫩的瓜头并没有意识到雉鸡镜的本事,疏忽大意时便已不知不觉着了道。在其自以为将是平淡如水的夜里,忽然出现女人的哭声,阵阵忧伤哀怨,却没有鬼怪妖邪的阴冷,宛若梨花带雨的绝世美女,哭得人心疼,哭得人心中柔软,恨不得张开怀抱送出温暖,拜在石榴裙下。

    瓜头死时是个孩子,没有体验过爱情,纵使做鬼几十载,心态依然如故,按理说不会为女人所动,却也经受不住如此吸引。早已无心,却好似跳的厉害,瓜头以为自己活了过来,顾不得身后蠢笨的糙老爷们,只念着道袍下的雉鸡镜。

    身体不受控一般转眼来到雉鸡镜前,痴痴的伸出手去,将盖在上面的道袍掀开。质地如红木的雉鸡镜闪着幽润的光芒,好似反射冰冷的月光,照亮瓜头的眼。雕刻着的黄泉花中的雉鸡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好像随时都能跳动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如此想像便成了现实,雉鸡黑豆般的小眼睛眨巴着,脑袋左摇右晃,扑闪着翅膀竟在黄泉花丛中翩翩起舞。

    雉鸡能有如此灵活的一面吗?瓜头有些茫然,却深深地被舞姿吸引。再仔细看去,难怪跳得如此动人,原不是雉鸡,而是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在花丛中起舞。瓜头看得兴奋痴迷,与之相同的还有一位男子,此人身材适中,长相俊朗,颇有几分与众不同的气质。与瓜头相比,男子距离更近一些,也更胆大一些,或许实在太吸引人,男子竟主动走出去,站在女子身旁毫无克制的赞美起来。

    女子并未离开,反而羞答答的感谢男子的称赞。一阵大风吹来,漫天花瓣遮住瓜头的视线,再看去竟然已是彩绢灯笼,红烛喜字,在吉祥的唢呐声中,男子将女子娶进家门,好生幸福。

    眨眼间,彩绢横飞,瓜头又一次被遮挡住视线,再看清时竟是在山沟当中。硕大的月亮高璇天际,月光下的女子与一位目露凶光,却异常淡定的道士对峙,几番挣扎道士占据上风,女子倒地,大限将至。道士冷哼一声,说道:“你命不仅如此,故而今不杀你。”

    道士离开后不久,男子奔跑而至,将女子抱在怀中,女子虚弱且伤心的说道:“夫君,我乃修炼六百六十年雉鸡所化,因迷恋人间真情,才骗你做下如此隐瞒之事。虽未知那道士为何饶我,索性保住性命,你若还愿与我团圆,请护三年,三年后再化作人形侍奉夫君左右。”

    男子未因雉鸡精所言有所退缩,哭喊着保证守护三年,以期重逢。雉鸡精欣慰闭眼,在男子怀中现出原形,成为乡野山林再普通不过的一只雉鸡。

    大风再次袭来,无数树叶遮了视线,退散之后天下大变,炙热的太阳挂在天上,土地龟裂,植物枯萎,河水退去,饿殍遍地。瓜头大惊,即使在自己生活的战乱年代也没有如此凄惨。猛然间刀起刀落,瓜头尚未回过神来,只见一颗雉鸡的脑袋带着滚烫的鲜血在地上滚动着。

    雉鸡的身体没了动静,枯瘦的男子双眼充斥血丝,展现出谁也读不懂的眼神。是绝望吗?是无助吗?是痛苦吗?是伤心吗?是无可奈何吗?雉鸡精是何等美丽的女子,死后竟连一根鸡毛都不剩,光秃秃成为一道裹腹的菜。

    不可否认,化作原型的雉鸡并未拥有漂亮的羽毛,然而当这些毛被男子一根根粗鲁的拔下,竟是那般美丽,是因为沾染鲜血所以才色彩艳丽的吗?当这些漂亮的羽毛遮住瓜头的双眼,身旁又一次出现女子的哭声。羽毛散去,那位漂亮的女子蹲在花丛中,捂着脸痛苦的抽泣。

    这些花就是最开始的黄泉花,却又有些许不同。瓜头缓缓向前,稍微靠近一些,女子回过头说道:“我如此凄惨,你又如何?”

    “什么?”瓜头愣在原地,自言自语道:“我又如何?”

    大风袭来,黄泉花的花瓣第二次飞舞,遮住瓜头的视线。这一次回过神来,瓜头再也不是看客。院落里,月光下,他孤零零的站在院子当中,双手沾满鲜血,父母倒在血泊中。他杀死了自己的爹娘,这是一直以来最大的痛苦和最无法直视与回忆的场面。他不敢去看爹娘的脸,只能委屈的抬头张望。身后房间的门前站着中杰大师,中杰大师并没有说话,像个蜡像一动不动的站着。

    雉鸡幻化的女子从黑暗的房间里走出来,站在中杰大师身旁,对瓜头说道:“你不伤心难过吗?”

    瓜头咧着嘴,可怜巴巴的说道:“俺伤心难过。”

    “所以你很痛苦喽?”

    “俺很痛苦。”

    女子抬起胳膊,招呼着瓜头,说道:“那就和我一起,将共同的痛苦释放出去,让那些命中之人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和伤心。”

    “我要怎样做?”瓜头问道。

    女子指着远处的一座山,说道:“本是坦途,无奈境况有变,那边有个很小的山洞,足够你钻进去,我就在那边等你,在你进入山洞后就能见到我。”

    “可我不是已经见到你了吗?”

    女子温和的笑道:“镜花水月,真正的我在山的那边呢。”

    女子转身离开,瓜头毫无思索的朝山洞走去。路不远,片刻功夫便来到跟前。瓜头正要弯腰进入,却顿觉周围是火,那些火时远时近,以剧烈的热度提醒着存在,却又没有半点烧在瓜头的魂魄上。如此灼烧乱了瓜头的心神,耳边传来大诚的声音,一连几次呼喊,声声入耳。

    “诚诚?”瓜头猛一回头,山不见、洞不见、黄泉花更是不见,他回到漆黑一片的出租屋,大诚就站在他的身后,怒目圆睁的盯着他看,而他自己则站在雉鸡镜前。

    鬼眼适黑,大诚凶巴巴的眼神全被瓜头看在眼里,当下愣愣的问道:“诚诚,俺这是怎么了?”

    见瓜头回过神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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