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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垂象2:接连不断诡故事-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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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鬼一分为二,一个对抗瓜头的长剑,一个对抗猛凉汉的长刀,熟料就在他变化时,藏在身上的珠子掉落在地,尽管地面湿滑,珠子落地的声音却很清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停留在上面。猛凉汉大声喊道:“蠢小子,愣着干什么,快去捡啊。”

    傻乎乎的大诚这才回过神来,可是他抱着小老儿行动不便,婉玲又摔在很远的地方,妹妹更是无动于衷。正是这时,小老儿轻轻拽了拽大诚的耳朵,示意要下去。大诚弯下身子,松开手臂,将小老儿放在地上,小老儿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捡起珠子放在手里把玩。

    阴鬼说道:“知道那边的小狐狸为什么不来抢珠子吗?因为她知道,没有我,谁也打不开孔洞,那里面的妖精只会一直困着。”

    小老儿左手托着珠子,右手轻轻抚拭,将上面的脏东西擦干净,而后高高举过头顶。霎时间,珠子犹如打开的灯泡,绽放出明亮光芒,一些类似魂魄却又不尽如此的东西从里面飞出来,一个、两个、三个,共十个,粉粉落在地上,都是些狐狸山鼠刺猬之类的动物。

    阴鬼大惊,以为只有自己才能打开的孔洞,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就被一个小孩子打开,究竟是何方神圣?大诚笑得前仰后合,揶揄道:“这就是典型的打脸啊,真是笑死我了。”

    猛凉汉说道:“蠢小子,这阴鬼要怎么处置,这次听你的。”

    大诚重新将小老儿抱在怀里,看着周围荒凉惨淡的模样,看着不曾害人只想一心修炼升仙,又倍受折磨的小动物,看着婉玲妹妹的苦楚,大诚心下一沉,说道:“杀了吧。”

    这是憨厚的大诚第一次展现凶狠的一面,即使曾经激发皎熊命时也没有过多的残害,如今也恨不得将诡诈的阴鬼送去万劫不复的地界。婉玲艰难的爬过来,说道:“陶诚,你奉土地爷之命前来,理应交给土地爷处理,千万不要擅作主张啊。”

    大诚说道:“倘若你没有说谎,你们便是不曾害人的妖精,不应该受到如今的折磨,我得为你们出气,也得为以后善良的妖精做下基础,防微杜渐,不能再继续放任。”

    婉玲说道:“我的学问不及你,听不懂什么叫做防微杜渐,然而我要是欺骗了你,你就不怕吗?”

    大诚黄牛一般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婉玲真诚的眼神,说道:“我能感觉到你没有骗我,这一次,我不能让阴鬼活着。”

    感受到杀意的阴鬼继续挣扎,却始终逃脱不了瓜头与猛凉汉的纠缠。猛凉汉挥舞长刀说道:“蠢小子说的对,我虽然已经是个恶鬼,可也没有眼前这家伙如此阴邪,土地公太善良,交给他处置一定后患无穷,不如在这里解决掉。”

    瓜头说道:“诚诚,俺听你的。”

    刀光剑影中,大诚挺拔的站立着,远处是妹妹捧着心上人刺猬的哭声,周围是散落一地的另外九个被困珠子中的昏迷妖精,他低头摸着小老儿白嫩的脸蛋,说道:“我想杀他,你同意吗?”

    小老儿握着珠子,笑呵呵的看向大诚,眼神清澈,没有片刻质疑。大诚深吸一口气,说道:“杀。”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刀光剑影,阴鬼先是被猛凉汉砍断两节,又被瓜头一剑捅破,两个阴鬼化成一股气混合在一起,又被猛凉汉一刀斩杀,话都未说,便在凄惨的叫声中化作乌有。

    阴鬼已聻,这让大诚见识到瓜头和猛凉汉的可怕,收纳妖精道行的阴鬼在这两位看来,不过是砍瓜切菜一般的儿戏。

    小刺猬迟迟没有醒来,妹妹哭泣不停,婉玲跑去查看,发现只是过度昏迷而已,劝解妹妹几句后,又跑来和大诚说道:“陶诚,我担心你闯下大祸,还是赶紧带着心眼去找土地爷吧,阴沉木下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妥当。”

    婉玲真切的眼神带给大诚许多心安,他憨憨的点点头,与其告别后朝土地庙走去。夜色依然浓重,在土地庙外那道看不见坎儿的地方,童子已经等候多时。照例将瓜头和猛凉汉留在外面,大诚独自带着小老儿进入土地庙。跨过土地庙的门槛后,小老儿又一次变成只穿肚兜的光屁股小孩,分外可爱。大诚紧紧的抱着,生怕一个不留神将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摔坏了。

    跟随童子来到土地公和土地奶奶的正堂,将心眼奉上的同时,说了阴沉木下的诡事。提及私下处决阴鬼一事时,大诚心中并无波澜,认为自己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土地奶奶叹息一声,土地公说道:“既然已经如此,多说无益,也只能这样了。”

    大诚问道:“您不罚我?”

    土地公说道:“我这里虽然名为土地庙,却早已不是应有的模样,你真若将阴鬼带来,也不能处置满意,倒不如交给你去解决。只是土地庙虽然不复往常,也依然还是土地,这件事不能不报,至于今后如何,你要自行承担。”

    大诚说道:“那就请您帮我说几句好话吧,多谢了。”

    土地公端看着珠子,将其转送到一魂一魄的周成手中,让他跟随大诚一起回去。周成握着自己的心眼,激动却又紧张的问道:“我该如何回去?”

    小老儿挣脱大诚的怀抱,来到周成面前,抬起左手,周成心领神会,立刻握住小老儿的手。心眼缓缓飘向周成的心窝,让他感受到一份阔别已久的踏实感。

    土地公说道:“周成,你将圆满,拥有美好人生,切记不要作恶,以善良面对世间,等到百年之后咱们或许还有机会再见。”

    离开土地庙,来到大山脚下,总算有了信号,连忙给神棍阿宏打去电话,神棍阿宏说自己就在周家,要他赶紧过去。一路来到周家,一魂一魄的周成见到疯癫的自己,急的恨不能立刻进入身体。大诚怀抱小老儿,对阿宏叔说道:“这次真是亏了小老儿,否则可就不好办了呢。周成的一魂一魄就在小老儿手里咱们现在就操作?”

    神棍阿宏摸着小老儿的脸蛋,问他是否可以,小老儿点点头,离开大诚的怀抱,来到疯子周成的身边。疯子周成依然疯癫的说着胡话,小老儿将手按在额头上,凡是能见鬼的人都能看见一魂一魄的周成进入了疯子周成的身体。

    神棍阿宏的心总算踏实下来,说道:“周成一直想要引猫送他离开,是因为他本能的想要得到圆满,如今咱们将一魂一魄送回来,他会一点点恢复神志,不再希望离开。”

    大诚问道:“玉阁就这样走了?”

    神棍阿宏说道:“她本来也不是喜欢周成啊,还回来做什么呢?”

    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临走前,神棍阿宏对周成的家人说道:“周成的爷爷和奶奶将会离开,你们明天烧些纸钱,送送路吧。”

    虽然听不懂太多,周成的爹娘和哥哥姐姐还是很开心,毕竟按照神棍阿宏所说,周成将会一点点康复,最终变成一个正常人,同时拥有顺遂的美好人生。

    离开周家时,清晨已经来临,阳光又一次落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大诚向阿宏叔询问,杀死阴鬼的决定是否正确,神棍阿宏缓缓的走着,说道:“即使是我,在漫长的岁月中也做出过许多次终结鬼怪妖邪的决定,无论上苍如何,只要自己觉得正确,就可以心安。”

    大诚问道:“如果得到惩罚,会是哪一种?”

    神棍阿宏说道:“诚诚,你是个可怜的孩子,水牢灾已经扰乱了你的人生,这是足够可怕的事,有此在前,你还担心其它惩罚吗?”

    大诚憨憨的挠挠头,说道:“我好像明白了。”

    当天夜里,疲惫的大诚早早睡去,鼾声震天响,唯一能够忍受的恐怕只有依偎在他怀里睡觉的小老儿。瓜头和猛凉汉坐在屋外的台阶上,武器已经消失,现在只剩怀念。

    瓜头问道:“在去寻找阴沉木,以及到达阴沉木下时,平白无故的骂了两次蠢东西,应该是骂诚诚吧?”

    “恩,就是在骂他。”

    “为什么啊?”

    猛凉汉说道:“婉玲姑娘前后两次说出暖人心窝的话,蠢小子一点也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他是不是不解风情的蠢东西?”

    瓜头说道:“俺觉得这样挺好,婉玲虽有情,却是狐狸变的,没有办法跟诚诚过日子,能够跟诚诚走下去的只有他心里的小敏,诚诚蠢一些,至少可以保住小敏的那份情。”

    猛凉汉说道:“蠢小子艳福不浅,可是现在只允许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有他以后烦心的了。”

    第十二个故事,完。

【1】一葬一婚() 
黑龙山山脉中有一个小村子,距离大诚家有些遥远,名叫连聋村。虽说村子不大,却已有相当久的年头,因为所处地方风水特殊,民国以前出过许多事情。

    连聋村最早的村名已无人知晓,只记得清朝时有位风水大师奉皇帝之命前来寻找龙脉。历经波折果有成功,风水大师找到村长,向其说明村子就在龙脉最关键的地方,需要将村中的一些房屋拆掉,再盖新屋以及用于祭祀的高台,同时将村子改名为连龙村。

    风水大师声称一个月后再回来,却始终不见踪影,龙脉的事更无进展。随后的十多年里,以连龙村自称的村民家中鲜有好事,甚至厄运连连,苦不堪言。朝廷再无人前来,村民自己找到高人测算,高人说连龙村的名字太大,一龙连着一龙,只有皇帝才能独享,村民根本承受不起,必须改名。村民担心朝廷突然派人过来,不敢随意更改村名的读音,高人思来想去,将连龙村改成连笼村,以牢笼为名向苍天大地赎罪。如此一来,村民对外声称的连龙村,在心里已是连笼村。

    又是许多年头,连笼村的百姓虽然不再厄运连连,也会经常有好事发生,然而村中百姓却很难有格局上的改变,更不会有命运上的升高,一代代安分守己,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即使再本分的人也希望日子朝更好的方向改变。可是无论村里人外出还是留守,总不会有命运上的突飞猛进,日子永远都是固定的模样。

    有一日,村中有个孩子遇到诡事,家人请来高手大师评断,经过一番周折总算保住孩子性命。设宴款待时,大师酒水喝得太多,晕晕乎乎的有问必答。一位货郎抱怨自己生意惨淡,奉上住址与生辰八字,请大师批断。大师说,连笼村的笼字限制太大,所有人的命运如同陷入牢笼之中,一生难以自拔。

    大师听取村中长辈对过往的叙述,将牢笼的笼改成聋子的聋,无论曾经的龙脉,还是之后的自我救赎,全都是不愿回首的往事,只求聋了耳朵,低头不见纷扰,突破牢笼桎梏,安心谋求自己的理想日子。

    自此之后,连聋村彻底回归平常,清朝末年时一位百岁老人临终前希望村子永不再改名,连聋二字从此流传至今。

    去年冬天,连聋村中死了个名叫李大宝的男人,那时天寒地冻,枯枝冷石,河水不是干涸就是冻成冰,守着炉子都冷的不自在,正是这样的日子,李大宝的葬礼依然在哭天抢地中上演。

    漫天的纸钱,一路的白衣,悲凉的喊声,凄惨的哭声,由远及近,由近及远,从寒风中来,又往冷风里去。送殡的队伍里有人时不时喊冤,棺材几次落地,吓的抬棺材的人险些逃跑。家里人长跪不起,磕头不断,安抚的同时更是忍不住将一个冤字喊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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