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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弟说道:“对,就是因为这个,他的家人始终不满意判罚结果,认为太轻。不过后来也没办法,还是把尸体带回来下葬。说起下葬,那可就更加惊险了,吓得我做了好几天噩梦呢。”
【4】五个和尚()
因为已经定下婚期,交过彩礼,两家人早就当成亲家相处,如今李大宝惨死在外,何冬雪的家人便让何哥与何弟过去帮忙。正因如此,李家遇见的怪事大都被何弟撞见过。
李大宝活着的时候是个特别阳光的男人,剑眉长眼,挺鼻厚唇,虽然不帅,但精气神十足。然而自从他冻死后又在停尸房许多天,尸体相当难看,家人不想他这么离开,请来一位给尸体化妆的奶奶。
奶奶带着孙女一起过来,看见李大宝的尸体,又看看他活着时候的照片,连连摇头说可惜。她让李家人留下两个男人帮忙,何哥与何弟主动提出留下。何哥更是动情的说道:“我与大宝早就论了兄弟,既然没有缘分成为家人,总要出一份力的。”
奶奶说魁梧的何哥阳气足,同意他留下。尸体躺在木板上,奶奶带着孙女、何哥与何弟跪在前面烧香,说了些安抚尸体,更是安抚自己的话,这才将其他人请出房间。
奶奶的工作并不是单纯的给尸体化妆这么简单,还要清理尸体。何哥与何弟一起将李大宝身上的衣服脱光,看着昔日里精壮的身板落得如今这副干瘪模样,何哥心里很不是滋味,说道:“我们哥俩以前一起去浴池,他羡慕我的身板,要去健身房练肌肉,后来真是壮实许多,我说妹妹有福气,喜欢上他这么个优秀的小伙子,可是谁也想不到,他今天会躺在这里。”
奶奶说道:“人的命啊,说是都写好的,可是谁也看不明白,你就说那些算命的,真就可以全算对?我看不见得,可以算出来的只能是一部分。活着、死了、活的舒服还是不自在、死的安生还是不平静,都只能接受。小伙子,我看你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别太难过,咱们一起送他一程吧。”
在奶奶的指挥下,何哥与何弟将尸体擦拭干净,就像照顾熟睡的婴儿一般,小心翼翼的没有放过任何一块死灰色的肌肤。重新穿上入殓的衣服,由奶奶的孙女化妆,尸体逐渐多出几分平静安详的模样。正在大家认为处理完毕时,孙女咦了一声,刚刚画好的妆容似乎淡下去不少,一份安详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还是原本惨白的模样。孙女重新补妆,刚刚画好又是逐渐淡去,同时屋子里出现了男人的哭声。
何弟对神棍阿宏说道:“我们当时以为有人在屋外哭,可是我出去一看,周围根本就没有人。”
奶奶很镇定,将门关好后连忙烧香,说道:“我们这是奉你爹娘的意思过来,帮你变得好看一些。你要是不乐意,我们就去和你爹娘商量。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吓唬人。”
男人低浅的哭声依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并不清晰,却也绝对无法忽略。何哥说道:“大宝,好兄弟,你别吓唬我们,我们都是为你好。”
哭声渐渐消失,奶奶示意孙女继续给尸体化妆。孙女经验丰富,屏气凝神,专心致志,不为所动。何弟一直担心尸体睁眼,既害怕不敢看,又紧张的一直盯着看。索性没有睁眼,也没有哭声传来。
神棍阿宏又一次晕车,停在路边休息,何弟说道:“阿宏叔,我刚才说的是第一次出现吓人的事情,后面还有呢。”
奶奶将哭声这事通知李家人,让他们请一些高僧念念经,以免李大宝死的不安生。李大宝的娘听闻更是哭声大起,喊冤声不断。当天相安无事,第二天一早,请来的高僧一共五位,坐在搭起来的棚子中,守着火炉念经。
何弟对神棍阿宏说道:“这些人虽然是僧人,并且自称高僧,但其实大家都明白,他们根本不是真正的和尚。可是大冬天的,又这么着急,去哪找来真正的僧人呢?好在这些人还挺专业,带来的法器挺正规,念经也不错,态度又诚恳,也就这么着了,咱们村里办葬礼请来的所谓高僧,不都是走个过场吗?”
大诚说道:“那是当然,否则哪有这么多高僧啊。”
何弟说道:“这种约定俗成的事放在别人家相安无事,可是这次李大宝死的不安稳,这几个假和尚可就压不住了。”
所谓的高僧倒也不是一般人假扮的,有的是还俗的和尚,有的是信徒,因为与佛家无缘,才只能以这种手段谋生,其实多少懂得一些,念的也是正经的经文。搭建起来的棚子距离停尸的地方有一段距离,经念到一半时,棚子突然塌了,将五个和尚以及留在一旁斟茶倒水的李家人埋在里面。
索性无伤,只是虚惊一场,大家将和尚搀扶出来,请进屋里继续念经。房间是个卧室,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都还来不及收拾。正当和尚们专心念经时,屋里时不时的就会有东西倒下、掉在地上、或是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和尚们心里发慌,将李家人请来询问情况,得知李大宝死的冤,这才更换法器继续念经。
何弟说道:“阿宏叔,后面的事可就邪乎了,您见多识广,可能不在乎,但把我们吓死了。我正跟大哥在别的屋里坐着,听见玻璃碎掉的声音,那五个和尚大喊大叫的跑出来,说是有人用佛头砸窗户。”
神棍阿宏问道:“佛头?哪来的佛头?”
何弟说道:“我们跑出去时,和尚们吓得脸色煞白,非说有人用石头砸碎窗户,那石头还不是普通石头,是个佛头。”
先是棚子坍塌,之后是各种奇怪的声音,现在又有佛头砸碎窗户,五个和尚再也不敢留下,不顾劝说,收拾东西走人。等到和尚们离开后,大家才想起来佛头的事,进屋一瞧,玻璃渣子中有个圆滚滚的石块,但就是个普通石块而已,根本不是佛头。
前有莫名哭声,后有古怪异常,院子里的人全都安静下来,有些人回家去,有些人只顾着抽烟。
停尸三天的时间里,家中的狗、鹅、鸭子都曾疯狂的叫个不停,圈里的猪用脑袋撞墙,后院的破房子已经立在那里三十多年,竟然也在这个节骨眼上塌了。用火时起了大火,用水时漫了一地。有人夜里肚子疼,有人吃了东西就想吐。
种种不吉利的事情一件件发生,不得已只能请来看门道的大师。大师倒也没有奇特的手段,无外乎端着罗盘走来走去,说些听起来大同小异的话。好在他也有些本事,之后再没有发生不好的事。
出殡那天是整个冬天里最冷的一天,万物萧条,毫无生机,只有麻雀和乌鸦落在枝头。冷风萧瑟,送殡的队伍敲打着悲伤的声音,行走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漫天纸钱飞起落下,随着一声声哭泣,更多纸钱被抛在空中。
黑色棺材被八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抗在肩上,这八个人面色沉重,因为从他们离开村子到五分钟之前,棺材已经落地三次。大家都知道棺材不能落地的说法,然而这八个人已经被迫三次放下棺材,每一次的原因都是相同的——棺材突然变得特别重。
汽车继续驶向李大宝的村子,何弟说道,棺材落地三次,一次比一次重,要不是有大师在,八个扛棺材的人早就跑了。不过虽然出现三次,大师却摸不着头脑,直到第四次来临才弄明白。大师来到李大宝的爹娘面前,问道:“李大宝生前到底住在哪里?”
李大宝的娘一直喊冤,嗓子都哑了,抬眼问道:“您为什么问这个?”
大师说道:“李大宝飘离无根才会一次次落棺,他停尸的地方并不是他的归属。”
娘说道:“那里是他的家,怎么会没有归属呢?难道他在城里工作时租的房子有归属?”
大师说道:“我并不知道城里的房子怎样,但你们要想顺利,得好好想明白这个问题,否则棺材只会越来越重,到不了坟地。”
李大宝的爹眼睛一亮,说道:“大宝去年在连聋村买了块地,盖了房子,和连聋村的何冬雪结婚用,您说会不会是那套房子?”
何哥说道:“这样说来的确没错,大宝活着的时候常跟我说,别人都是娶媳妇进门,他要在媳妇村里盖房子,还说自己以后就是连聋村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以连聋村人自居。”
大诚问道:“李大宝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何弟说道:“我姐姐恋家,虽然决定和李大宝搬去城里住,李大宝也还是在连聋村买地盖房,说是以后想家了,俩人在连聋村也有自己的家,我姐姐就是因为这事被感动,才更加决定要嫁给李大宝。”
大诚说道:“唔,还真是感动人呢。”
神棍阿宏问道:“这之后,他们去了那间房?”
【5】生死纠缠()
棺材沉沉的停在地上,八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也奈何不了。大师得知李大宝生前还有一幢房子后,连忙问来房子地址,写在黄纸上,在棺材前燃烧。火光消散,纸灰飞舞,大师让八个壮汉再试一试,棺材变轻,又能抬起来了。
大师说道:“往李大宝的房子走。”
原本出殡下葬,竟又改弦更张,李大宝的爹娘担心延误时辰,找到大师进行阻挠。大师说,李大宝死的冤,有些事不能帮他做,但有些事却可以,能弥补尽量弥补,又何必非要执着时辰,更何况情况有变,时辰理应一并改变。李大宝的爹娘依然不同意,大师无奈,正暗自琢磨如何说服时,身后一阵巨响,八个壮汉跌坐在地,棺材又重重的抬不起来了。
这显然是死去的李大宝在发脾气,他的娘跑上来,哭跪在地,说道:“你是我家儿,为什么偏要去那个一天都没有住过的房子呢?难道你偏要从那里上路不成?”
除去哭声外,其他人屏气凝神,一片死寂,李大宝的爹娘最终同意大师的想法,众人抬着棺材来到连聋村。
因为何冬雪的原因,连聋村的村民都知道李大宝这号人物,当初盖房子时没少提供帮助,后来房子盖好时,李大宝还花钱请大家吃饭,村民都觉得何冬雪眼光毒辣,找到这么一个有身板,有样貌,有礼节的小伙子。然而时间并没有消磨太久,当初那个深得连聋村村民欣赏的小伙子,躺在棺材里被人抬进村子。
按照往常,别的村子死人是不能平白无故的来到另一个村子,更不能穿过别人的村子,这都是不吉利的事情。然而既然是何冬雪的未婚夫,人家又在村里有房,也没人说三道四。
出殡的队伍缓缓的走进村子,砸开院门上的锁,直接进入院子。大师说道:“停尸的地方有讲究,院门可砸,房门却不能,谁知道这里的钥匙在哪里?”
看热闹的村民说,能有这里的钥匙,除了李大宝,就只有何冬雪。大师命人去请,没过多时,连聋村的村长与何冬雪的爹便跑了过来,何爹问李爹道:“怎么把他带这里来了?”
李爹说道:“我儿与你姑娘感情深,没办法从我家走,得在这里停一夜,明天早上再走。”
何爹说道:“一段良缘竟然就唉这是钥匙,你快开门进去,需要什么东西就和我说。另外,姑娘那边不是绝情不来,是我们怕她受不了,不敢让她来。”
李爹接过钥匙打开门,屋里并没有复杂的装修,只是简单的收拾一番,小两口还没来得及添置家具就已经阴阳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