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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她二十年来的祈求灵验了,如今可以弥补她当年所犯下的错误的机会来了,既然横竖她都要死,难道她还要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下了地府还要后悔吗?在回老家的路上被禁卫军抓住时,她不是已经做下了决定,为何到了京城她又犹豫了?
“太子殿下,奴婢……奴婢全都招!”
接下来的审问十分顺利,当珍嬷嬷说出了当年的一切,被侍卫拖出去后,太子总算『露』出了一个松快的笑意来。
顺天府尹从另一扇门内走出来,对着太子行了一礼。
“太子殿下英明,一接手这案子便审出了原委。”
太子一接到珍嬷嬷被抓的消息,便通知了顺天府,因此顺天府尹才会及时出现在这里。
太子摆手,道:“府尹大人就不要吹捧我了,也是刚巧珍嬷嬷这么重要的人证被抓回来,换了谁都能审出进展来。”
顺天府尹道:“换了人却不一定有太子殿下这般迅速叫她招供,太子殿下是观察入微,一下子便寻住了珍嬷嬷的弱点……”
他还待再说,便被太子打断了,道:“这些话改日再说,如今还是着急先审了沈家人,让他们招供才是要紧。”
珍嬷嬷在当年的换子案中所知不多,她只负责避开林妃宫中耳目,将孩子带到指定的地方与另一个孩子交换,其他都不管。但她当年却是留了心眼,换完孩子躲在暗处偷偷等着,看到了来换孩子的那个人,后来她又小心地查了许多年,才认出当时那个人就是沈家的林妈妈。
也许因为这犯的是死罪,沈贵妃那边也不怕她泄『露』,竟也没有杀她灭口,这才叫她有机会将自己所知说出来。
太子与顺天府尹又分别审问了林妈妈与沈家人,在珍嬷嬷的口供之后,终于在林妈妈那里也审出了真相,沈家人再无法抵赖,沈大老爷直接昏死过去。
沈家,真的是彻底完了!
入狱()
且不说沈大老爷是如何绝望; 隐隐看到了全家一百多口被拖到菜市口砍下脑袋的场景。
太子带着刚审出来的口供匆匆回了宫。
对于沈浮真成了他的亲弟弟; 他并不排斥; 但是对于楚承安; 他也不是没有兄长之情; 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希望皇帝能够饶过他; 即使没有了兄弟名份,他也希望他能过得好。
德仁殿内,太子求见。
皇帝正用完晚膳; 小太监准备了『药』盅进来伺候喝『药』。一听是太子来了,皇帝伸出去拿『药』的手便又收了回来,道:“让太子进来。”
小太监只得捧着『药』盅等在边上。
太子进殿; 将换子案的案情原原本本说了; 又呈上珍嬷嬷、林妈妈、沈大老爷等人的供词。沈浮的身世确与外间传言的一般,为沈贵妃着人换出宫; 林妃那边是珍嬷嬷里应外合; 楚承安便是林妈妈在江南特意寻找到的名『妓』云娘的孩子; 沈家就沈大老爷夫『妇』与沈二夫人知道内情; 其他人都未参与进来。
虽已知事情结果; 但再次听到经过; 皇帝还是大怒,差点将旁边小太监手里的『药』盅都抢来砸了。
“父皇息怒!”
太子见他晃了两下差点倒下,赶紧抢上前去将人扶住。在椅子上坐下; 歇了一会儿; 皇帝才缓过神来。
早有太监一溜跑去请太医,皇帝的身体近来越来越差,他们去请太医也是请得溜得很。
太子见旁边的小太监端着『药』似有急『色』,又不敢上前,便伸手接了过来。
“父皇,您先吃『药』,再气也不能伤了身子,大楚现在正是危急时候,需要您来指挥一切。”
盛元帝脸上的怒意未消,听得他的话,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头还是火燎一般。
太子虽觉得这阵子皇帝脾气比往日里差了许多,但想着生病的人总是更加容易动怒,便也未放在心上。他拿着手里的『药』盅试了温度,远远闻着味道苦涩得很,想着便自己先尝了一口。
“太子殿下!”原本端『药』的小太监吓了一跳,伸手便要阻止,但马上就又回过神来放下手,额上已是冒出了冷汗来,“太子、太子殿下,试『药』便由奴才来试便成!”
太子将『药』递到皇帝手边,道:“良『药』苦口,作儿子的为父亲试一回『药』无甚妨碍。”
皇帝倒是不觉得什么,反而因着太子的话,心情好了些许,连着太子建议先不处置沈家,等解决了西北蛮族之后再论罪也是同意了。
只是皇帝的这等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太久,第二日开始接连便是坏消息传来,凌家战场再次失利,又失两城。
皇帝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转眼烧得更烈。
一日一日都是西北蛮族大军大胜,皇帝有心想御驾亲征,却无奈身体不允许,他便想到了沈浮。
皇帝活下来的成年儿子只有三个,一个太子,一个五皇子,还有一个便是现在的沈浮。储君自然是不能去战场上冒险,五皇子的亲娘沈贵妃可是姓沈,况且最近都是称病闭门不出,剩下也只有沈浮了,之前剿灭西北蛮族杀手之事他办得也不错,倒是可以让他去战场上一试。
并且,如果他在战场上胜了,立了军功以后公告天下时也好说,反之万一死在了战场上,那也怪不得谁。
总体来说,皇帝对于沈浮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实在也称不上有多少感情。
定下章程,皇帝便宣了沈浮第二日进宫。
皇帝近来嗜睡,但他又不愿意多睡,于是看奏折坐得久了便不知不觉打起了瞌睡。
『迷』糊间,耳中听得窗边的两个小太监在说话。
“……那位少爷真的要真龙入海了!”
“可不是说呢,皇上都要下旨让他去西北了,到时候平定西北,多大的功劳,即使太子殿下也得给他几分脸面!”
“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能平西北,万一死在那里呢……”
“嘿,就你傻,这位的身世怎么抖出来的你不知道?都是他自编自演的!他应该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然怎么会假装一个纨绔子弟这么多年?这西北的事说不定也是他……他一去自然就平了!”
“不会吧!”
“怎么不会,这身世都好好的瞒了二十年了,哪能一下就被那位二夫人说漏了嘴?还有她那个姘夫,这时候都没抓到,是不是真有其人还不知道呢!现在的传言你听说没有?”
“那个大楚之主,下一任的……”皇帝!
两个小太监压低了声音,很快又转而说起了别的话。
盛元帝睁开眼,没有再摔什么东西,只是眼底仿佛一潭深渊,能将人淹死在其中。
“来人!”
皇帝丢开眼前的奏折,站起来身来,冲着外面的禁卫军首领道,“宁国侯沈氏一门胆大包天,竟敢混淆皇室血脉,罔顾君恩,即日起削其爵位,诛九族!三日后行刑!二房沈浮同罪,即刻投入天牢,等候行刑!”
“遵旨!”
禁卫军首领领命而去。
半个时辰后,沈浮被禁卫军从“缘园”里压了出来,送入天牢。
宫中,林妃娘娘也听到了沈浮被抓的消息,再也坐不住,直闯德仁殿。可却连皇帝的面也没见着,便被禁卫军拿下投进了天牢。
等到太子与接到消息的楚承安赶来,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自从换子案发,楚承安便一直被禁足在府上,此时更是如林妃一般硬闯进来的。
“父……皇上,罪人楚承安愿意接受一切责罚,只求您饶了林妃娘娘,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楚承安随着太子一起才见到了皇帝,这也许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个他叫了近二十年父皇的男人,他跪在皇帝面前,却再也不如以往每一次那般心中坦『荡』自然。
“承担一切责罚?”皇帝冷笑一声,怒道,“你承担不起!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朕的面前说话?”
看着眼前这张从小疼爱的儿子的脸,盛元帝现在只感觉到被蒙蔽和替娼『妓』养儿子的愤怒。
“好,既然你说要承担,那朕便成全你!”盛元帝转身拿起挂在墙上的宝剑,刷一声出鞘,举剑便要刺去。
“父皇三思!”
太子再也忍不住,猛地跪在楚承安面前,伸开双手拦在皇帝面前,道:“父皇,三弟……不,承安也是无辜的,他与沈浮一样,从小被交换了身份,他什么也不知道,您看在他平日里一惯孝顺听话的份上,便饶他一命!”
皇帝瞪着太子:“你给朕让开!”
太子只是摇头不让,楚承安却是从太子身后移了出来,磕了一个头道:“如果承安能以死洗刷皇上的愤怒,承安愿意一死,只求皇上饶过林妃娘娘与沈……三皇子殿下!”
皇帝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以前他觉得儿子们和睦友爱,兄友弟恭,甚是欣慰,如今再看,兄弟间真情流『露』,是真的友爱,便是他往日里最想看到的场面,再看楚承安那张绝望如死灰的脸,手中那一剑便是再也刺不下去。
“来人,把这个东西拖下去,也关进天牢!既然要求情,那就都关在一起,这下谁也不用替谁求情了!”
皇帝说完,再不看地上的人一眼。
楚承安恭恭敬敬地又磕了一个头,道:“皇上您保重身体,承安叩谢皇上多年的养育与教导之恩!”
禁卫军将人拖了出去。
德仁殿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皇帝坐在御座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之『色』。
太子见状,赶紧道:“父皇,儿臣去请太医过来!”
皇帝近日里见的太医都快比见的大臣还多,他的身体也没见有什么起『色』,便阻了太子,让他不用再去。
赐死()
皇帝歇了片刻; 又对着身边的太监总管道:“去传旨; 沈贵妃竟敢混淆皇室血脉; 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赐毒酒!”
“奴才领旨!”
太监总管弯腰垂眼; 接了口谕便立即转身去办; 在离开德仁殿前; 偷偷对着太子使眼『色』。
太子脸上是一瞬间直接、来不及掩藏的惊讶之『色』。
“父皇,如今西北战场正是紧要时刻,此时便处置了沈贵妃; 是不是会影响到凌家?”
皇帝平日里也多与太子讲解朝中政事,教导他如何处理各方势力关系,因此太子便也没有避讳; 直接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原本来说; 皇帝即使觉得太子所说不妥当,也不会太过斥责; 只是这次却在意料之外。
“凌家那也是我大楚的臣子; 难道他还想为了一个贱『妇』反了不成?君为臣主; 怎可如此思虑过多; 如果以后你还这般『妇』人之仁; 这太子之位也不要再坐了!”
盛元帝越说; 才稍息下去的怒气复又燃起,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一双眼瞪着太子; 竟隐隐泛着红。
太子闻言; 如遭雷殛,不是他贪恋太子之位,只是皇帝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如此重的话。
他想到总管太监出去时的眼神,明明是让他不要多言,示意他别惹怒了皇帝,偏他还因沈贵妃被赐毒酒一事太过惊讶,没有深思。
这般一想,与现在对比,盛元帝原也是个还算平和之人,算不上盛世明君,但也算是仁厚之主,像之前对付西北蛮族的杀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