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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自作孽,不可活,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体验到了,广从鬼君那儿,便承了不少经验,才离开寨子两日之久,伤疤未好便忘了疼。
以六公主的性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然要忤逆一番。
我一路被龙王暗施法术押到寝房,嘴里不断反抗,龙王好言相慰着,最后将我按坐到榻上,让御医为我把脉。
我寻思着真相大白之后,便可以一个人清净下来,谁知御医这一把之后,神情忽然大惊,有些不敢相信地再把,沉吟的眉眼有些微的颤抖,半阖的眸子乍然一睁,精光迸射,“这……这是怎么回事……”
龙王面色一黯,不怒自威,死死地盯着他,“但说无妨。”
我也有些忐忑,不知这六公主是否生了什么隐病,而我附于她体内,会不会传染过来。
御医似是极力稳了稳神,“六公主体内元灵与魂魄十分紊乱,似有什么侵入,只是公主元神强大,故而暂时居于主导,若是邪物压制下公主的元神,恐怕公主会变成另一个人,指不定会造成什么后果。”
这御医倒也不庸,毕竟他并非法师之流,谁与谁的魂魄是辨识不出来的,幸亏我装得像六公主,否则他恐要说六公主被邪物控制住,从而改了秉性。
我一下子慌了神,“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泪水簌簌而流,“父王那怎么办,怎么办哪?”
龙王一张脸苍白如纸,握紧我的手,“梓儿不要怕,父王一定会将邪物从你体内逼出来的。”
我不管不顾,仍是哭,挤泪水挤得十分辛苦。
龙王望向御医,眸子黑流暗涌,“爱卿可有办法?”
御医摇头,“邪灵之事,只有法师才起作用,微臣爱莫能助,望龙王恕罪。”
咕噜跳上床榻,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似是玩味。
啧,这身体残疾的小东西,连良心也是残疾的。
龙王沉沉叹了叹,手拍着我的后背,“梓儿,你莫要着急,这件事父王定会查个清楚,体内的邪物你先尽量压住,待父王找来法师为你祛除。”说着往我体内渡入灵力,浑厚之气源源不绝地流了进来。
除了一百一十年前,如今又一块香喷喷的馅饼砸向我,我抽噎着,默默地接受了。
寝房内气氛十分凝重。
龙王转头,对御医和婢女淡淡吩咐道,“这件事暂且不要声张,包括王后在内。”
两人恭恭敬敬地领了命。
我肩膀一抽一抽,“父王,梓儿累了。”
“梓儿好好睡一觉,明日起来就没事了。”他将锦被盖到我身上,深深地望我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松了一口气,爬起来继续翻东西。
须尽快查到子懿离世之前经了怎样的变故,这一夜之后,晚洛海定然不会平静,龙王虽在我面前不动声色,但有邪物侵入六公主体内,而六公主离龙王较近,定然让人联想到关乎大统和权势的阴谋,不知会捣出怎样的暗流急湍来。
忽然,我一个激灵。
子懿即便冷清,但作为凡世第一大海的龙子,离世之后定有文章记载,海志中定然不会缺了这一段。
而我这按图索骥的招数实在有些行不通。
不是说没有使用“打听”这一讯息来源最直接的方式的,初初进海之前,我也曾扮作鱼夫钓起一些鱼儿来,进行一番肃然冷冽的威胁,说若是告知我五十年前七龙子的那一桩渊源,便将它们放生。
它们却愿被我煎了蒸了煮了,只道七龙子离世是晚洛海的密辛,就连私底下交流被捉到,也免不了落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倘要传出了海外,更要游离于三行五界之外,万世不得超生。
我只好设计混入宫中来。
此番离开六公主体内,我又迅速点了她的晕睡穴,捏了隐身决,离开婕华殿,咕噜翻滚着一路跟随,不时咬咬我的衣角,虽然时刻是夜间,海底却一片灯火通亮,寻一处用途不太一样的地方并不难,两刻钟后,我摸到了史档馆。
一颗心突突地飞跳起来,仿佛是自己触到了某个真相的大门。
我化作一缕青烟飘掠了进去。
虽然是龙族,但晚洛海毕竟是在尘世,那些龙族成员虽然拥有不弱的法力,并较凡人多通晓些天经地纬,乾坤转合之道,也对灵异诡谈习以为常,熟而不怪,但这等化身隐身的本领却是没有的,因而我这般行径做得心无旁鹜。
进入馆中才发觉将咕噜遗留在了门外,我正要出去将它带进来又旋即打消了念头,寻思着眼下该让它独自玩一会儿,馆内一片幽黑,散发着古旧纸张特殊的异味,透着一股淡淡的奇香,我屏神感知了一下,并无其他生灵的气息,双掌圈引开一道淡淡的白光,将书册的分门别类迅速浏览了一番。
最近的也是龙王一辈三龙子的记载,也即子懿的叔父,他在与临海的领域纷争中殒命,被追封为家族一等功臣,我不死心地逐页翻下去,直到最后一页仍不见他的踪影。
这个家族,是将他永远抛弃了么?
我又将其余的个人志也查看了一遍,一颗心越来越空落。
第八十九章 两分相似,一世执著()
将手中的法光撤去,我有些木怔地站在一片幽黑之中。
有什么在扯衣角,我回过神来,一把捞起咕噜,正疑惑它是如何进来的,只摸得满手粘糊糊,小鼻子喷出的气息微弱渐歇,仿如细碎的灯花。
我一惊,掠向馆顶缝隙,却见那一处不知何时生了异象,衔接两端的金网罩中央破开了一个窟窿,慑人的气势源源不断地压下来,让我的心口一阵滞闷。
有进无出的圈易阵!
难怪我方才存疑,晚洛海的史档馆岂是这般容易好进出的?
警惕了四周,却未曾料到关键处正在入口。
而咕噜在进来时,已顺便将圈易阵破了,差点为此丢了小命。
可是……咕噜又何来的如此高深的法术?这圈易阵就连我也只有四层把握出去……
我不及多想,避开金网断开处的虚络,托着咕噜落到地上,然而……气氛为何这般僵凝肃杀?
我环顾四周,才发现史档馆已被封锁得水泄不通。
龙王,七位龙子公主,以及一干大将虾兵,愤怒而警惕地盯着我手中的咕噜。
而我捏了隐身决,侥幸逃过众多目光的围剿。
“呔,这个残疾小怪无端出现在龙宫便有蹊跷,眼下又破了圈易阵,溜进史档馆中,不知作什么企图。”
一个紫袍龙子拉开弓戟,对准咕噜。
咕噜磳了磳我的手心,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对环伺的危险熟视无睹。
龙王的面色更加沉黯,想必是认为六公主的失常定与咕噜有关。
“动手!”
此令一下,空气骤缩,一干人影倏而移动起来,刀光剑芒交织成一张巨网,向中心逼围而进,这一方海域被搅成激涌的湍流,凌乱地向外席卷而去,我勾起一笑,瞅准一处空隙,抱着咕噜掠身飞出,紫袖一挥,那一支射出的箭戟折了个向,一声钝响,插入海底。
咕噜的毛在水中软软地飘扬,一道利光划过,从半腰斩断了无数根,无数身影在后面紧紧跟随,凌厉的劲光不断劈斫而来,但,水里游的终究及不上天上飞的,我很快将龙族甩到视线之外,顺利出了晚洛海,从高空俯瞰到地上一座影影憧憧的山峰衬合心意,便向那里落了下去。
我寻了一个山洞,将咕噜放在石榻上。
它浑身的血被辛咸的海水冲得一干二净,我往它体内渡了一脉气息,再将随身携带的滋弥丹喂到它口中,这等上好的丹药,有弥合伤残心肺,让濒死回生的效用,寨中共有五颗,子懿重伤期间,只肯服用一颗,我混在药水中,偷喂了他四颗,剩下这一颗本来打算预防不测,不料用到了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小东西身上。
咕噜缓缓睁开眼,嘴一张,将药丸吐出来,弱弱道,“过敏。”
这是它对我说的第二句话。
我一时语凝,有对茶水过敏,有对龙眼过敏,不曾想还有对药物过敏的,那须得先天进化出百病与百毒皆不侵的尊贵之躯,且皮肉骨如铜墙铁壁,外力无论如何也无法损之丝毫,然而,咕噜一身肉乎乎也就罢了,且惹下重伤在体,岂不是违背自然规律?
我一想又恍然,它毕竟是进化不全的残疾,伤好与否只能听天由命,但它为了我才落到这般境地,我决定它安然无恙了再回晚洛海,它已成龙族仇敌,是断断不能与我在一起了。
我拿起沾了它口水的药丸,再次塞入它口中,“终归咕噜你也半死不活,过敏一下也没什么,指不定歪打正着,将伤治好了也不一定,这药丸被你含了一次,若我发生变故,任性命再危急也无法服用下去,浪费了着实可惜。”
它澄黑的眸子瞪向我,烁出两道冷冷的幽光,脸一扭,正欲吐出,我在它嘴下一扣,将药丸逼了进去。
为何我有一时间的错觉,这家伙比腹黑还要装呢?
莫非……我一惊,将它托到眼前,挑起一笑,将声音放得极轻极缥缈,“鬼君好有兴致,化作这么一个残疾的什物来与卉娘作陪,只是将自个儿最重视的部位掩了,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它疑惑地望着我,然后,再次倦乏地阖上了双眼。
我讨了个没趣,化出一个暖绒的小窝,将它放了进去。
离开洞时,我在洞口布置了一个迷阵,再施了结界封住,回首看去,咕噜似乎转了个向,一双眸子明澈地遥望过来,在黑夜中泛着幽绿的色彩,意味复杂。
我没有管它,只觉有些心安,又有些凄惶。
一个时辰后回到婕华殿,已是昧旦时分,白昼光线逐渐渗入黑夜之中,将一切幽暗的元素驱散,就连深渊般的晚洛海底,也承了日辉之泽,开始显得剔透明亮起来。
咕噜昨夜遁走,晚洛海追寻无果,但仍加强了防备,海域上方逡巡的将士添了近五倍,而海中游查的士兵也分外警惕,整片海域气氛紧张而肃杀,仿佛一张绷紧了的弓,一有风吹草动,便疾箭纷飞。
婕华殿中,一名着道师之装的清俊男子正伫立在榻边,手中的镇魂铃拖着叮呤余音停止摇晃,他凝起眉头,有些疑惑地沉吟,“梓儿体内并无邪物,但元神似有被压制过的痕迹,即便是有,邪物也应该是出去了。”
昏穴点得太重,六公主依旧沉睡不醒,朱唇微翘,瑶鼻玉挺,明艳的五官透着一股子的英气,尽管我敛气屏息,也尽量离那位法师远一些,这类凡人倘若修得大成,便是妖鬼神魔之流的克星,特别是那别在腰间的束魂瓶,我看着便有些心悸。
龙王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唉,丹竺你有所不知,梓儿与苍黛海太子的大婚订在十日之后,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
唔,看来二人之间挺熟络。
“什么?”法师身形一晃,沉声呼出,带着斥责的意味,“将梓儿嫁与千彧那个半疯子,龙王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龙王将六公主的手放回锦被中,神色是经深思熟虑过后的慎重,“五十年前的孽,总要结一个彻底,否则,恐会引发三海之乱,后果不堪设想。”
我竖起了耳朵。
法师的脸越来越苍白,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