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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要看到显出来,方才会心安。
身体一热,隔着着好的袍子,厚实宽阔的胸膛挨上来,子懿修手环住我的腰肢,凉凉道,“你要看便看,只是,不许离开我,还记住,这不过是一场幻梦。”
我疑惑地看着他,“幻梦?”
腹部沉甸甸的感觉再度袭来,我惊讶地低头去看,覆手上去,缓缓游移,一点点地感受着真实,欣喜和希望飞快弥漫全身,让人浑浑然不知所以,竟忘记了方才的疑问,转身,偎入他的怀间,拉住他的一只手,有些嗔,“这是你的骨血,你是他的父尊,为何从来不怜他疼他?”
他垂视下来,眸子漆黑而复杂,手抚着我的肚皮,在我的指引下摩挲移动,然而,不知为何,手却微微颤抖了起来,越来越剧烈,薄唇抿成一条线,呼吸有些急促。
我讶然,反感,低呼一声,一下子将他的手拍打开,“哎呀,你吓到他了。”
子懿僵站着,一动不动,身形修拔而萧瑟,视线落在我的腹部上,无措,仓促,复杂,以及许多说不清的情愫,交织在一起,眸子似一对无论如也看不到底的幽潭。
我冷哼,心中却有些得意,原来他对孩儿的情感,是这么激动的啊,但至于失态成这个样子么,真真是……不懂如何当父尊呢,我不由得寻思,仙子卉娘定然没有为他怀过孩子,这样想来,又有些沾沾自喜。
我头枕在他的胸膛上,绵里藏针地道,“你活了百万年,都是老古董了,这是第一次有孩子吧?莫非,仙子卉娘不孕不育么?嗯?”
这是我第一次以这么软糯娇柔的语气与他说话,身子还在他的身躯上轻轻摩动,他神色隐约有些哭笑不得,“不孕不育?她身体好得很,需求也强烈,只是未有过时机。”
我第一个反应是他跟那仙子卉娘天天巫山云雨,且要是有时机,恐怕孩子都生了无数打,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尽,再加上神仙皆是不死之身,百万年年来,几乎可以组成六界了。
我跟仙子卉娘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颗心凄凄然,我撩起袖子,拭去眼角一颗泪。
他握住我的手,“哭什么,这百万年来,只有你得到过我的身体。”
我心下安然,却更加委屈,“是谁得到谁了,鬼君不知,在清白方面,女尊男卑么?”
他勾唇,意味不明,“卉娘你主动要的次数,似乎要多一些。”
我嘴角抽了一抽,骚包男的境界,还真是无人能及,“这样啊,我还以为我主动给的次数,要多一些呢。”
他的脸一黑。
我心中乐翻了天。
“天尊仅有三日时间,望天尊以大义为重,勿要贪图享乐,否则这一世前功尽弃。”
闺房逗趣之际,上空悠悠传来这么一个扫兴的声音。
仿佛头上被浇了一盆冷水,再想到那一句“世间再无百花始祖”,我的心底猛地一凉。
随之浮起的,还有一个情景。
那是在战前。
他在结界外静静地看我,“卉娘,若我赢了此战,你想要什么,我都依你。”
我隐约有些生气,“哪怕你死了,也要把我的孩子还与我。”
难道是与胎儿有关么?我悚然一惊,浑身激起了一层冷意,反过来理解,莫不是说,若他输了,或许便要毁掉我的孩儿?
而他确然是输了。
我一颗心突突地跳着,上上下下不踏实。
相比于此,关于世间有无百花始祖,已经不重要了。
我探寻地盯着他,有一丝哀求,“腹中的孩子是卉娘余生唯一的希冀,还望鬼君务必争取。”
子懿玄袖一挥,小屋散作云雾氲入茫茫太虚,凉凉地看我一眼,眸色幽漆,“卉娘,我更愿意留你,你没有,便什么也不可能再有了。”
他将云御向西方,望着一丝阴霾一丝清明交融的天际,“我法力受封,不及原先的千分之一,但是,绝不会奢求你的原谅。”
我听得提心吊胆,垂头,手抚上隆起的腹部,心稍安了一些,一想到某种可能,蹙眉,“你保护不了,我来保护,看他们能将我怎的?”
我冷哼一声,纵身向下飞去,湿雾无声滑过脸颊,带起一阵阵麻木的凉意,心中只怀了一个信念,这活着的唯一希冀,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那怕拼了个灰飞烟灭,也是以死亡的方式永远相守,岂不也圆满么?
结果自然是被他轻而易举地捉回了云上。
还施了一个劳什子的咒,让我逃不开他一丈以内。
我忿忿地怒视他,唇抿得很紧。
白云悠悠地飘,不同的景致在脚下逐渐移逝而去。
他负着手看,玄袍翩然,玄发静舞,姿态是说不出的雍容高华。
居然很有兴致。
我却完全没有心情,不时哼哼以提醒自己的存在。
他忽然转过身来,挑起我的下巴,淡淡问,“兰痕是谁?”
我迷茫地望着他,摇头。
他眸底泛起一丝柔,又问,“姬修是谁?”
我还是摇头。
他眸色一痴,垂头,吻就落了下来。
被他搂在怀中又吻又揩油了半个时辰,我还是一头雾水。
兰痕是谁?
姬修是谁?
我不满地表示抗议,“鬼君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却不与卉娘分享,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唇角漾起一抹玩味,眸子却更加漆黑,“兰痕是你这一世的初恋,姬修是你的夫君。”
“撒谎。”我毫不客气地反驳,“你才是我这一世的初恋,你才是我的夫君。你说的那两个人,我根本不认识。”
他修手抚着我掺了零星银丝的发,缓缓摩挲,那笑,仿若梨下温酒落白棋,丛中赏蝶触花心,抿尽恩仇,化渡苍生,犹如微风吹来,雪花漫漫起,煦阳洒下,冰河层层融,美丽不可方物。
我呆呆地看着,一滴口水从嘴角逸出。
他眉眼更弯,撩起袖子,“卉娘,你生得比我好看,何不对着镜子流?”
我道,“异性相吸。”
这四个字的后果何其惨烈!
虽然我有了身孕,无法行交合之事,但手是可以用的,嘴也是可以用的,且腹部以外的其它部位,是可以随意揉捏抚摸的,以鬼君风流的性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一个多小时之后,他心满意足地将我的手拿开,身体从容不迫地起来,眉心,绽开一朵嫣红的淡梅,脸颊含春,檀唇润湿,魅惑勾人,而我则裹着衣物,忍受着身体青淤处传来的阵阵痛苦,眸含泪雾,屈屈然地看着他,“鬼君真不会怜香惜玉。”
子懿眸子漆黑地垂视我,俯下身来,伸出手,将我带起,拿过我手中的衣物,为我穿上,淡淡道,“既是我的夫人,你不过是在尽夫人之责罢了。”
我轻轻一哼,“鬼君向来多借口。”
他漆黑的眸子泛起一丝怜悯,“卉娘你这一世,贪慕浮华成败,肉体之欢,耽于恩怨情仇的苦海,以及不切实际的幻梦,我该如何渡你?”
我抛一个白眼过去,“鬼君的话似是反了吧?”
骚包男一个,居然还好意思教导人,也不害臊。
他没什么表情,在我腰间打了一个流花结,目光幽怅地看向东边的天际,“以前做的梦,你可还记得?”
我想了想,“就做了一个关于孩子的梦,但真真假假,我辩不太清楚。”
他沉默了一会,“你认为,你现在看到的,正在经历的,是真还是假?”
我摸了摸肚子,隆起的,当然地答,“是真的。”
然后,有些警惕地盯着他的背影。
他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任何令我不安的举动,只淡淡道,“这三日,我带你游四方。”
我有了身孕,只想安心养胎,对游玩一事提不起半分兴趣。
在心中斟酌了一下,与他商量,“不如回到小巷,你每日为我做三餐吃食,我们一起等待孩子长大,这等温馨平静的生活,可是很多人求也求不来的呢!”
他凉凉地回,游玩怡情,更利于胎儿的发育。
我寻思着既然无法离开他周身一丈之外,试图逃避根本无济于事,干脆使上了女人的看家本领,身子轻飘飘地挪移过去,羸弱地一歪,攀着他的怀,仰首看他,拿出一副凄切地样子,“鬼君就遂了奴家的愿吧!”
他眸色幽漆地垂视我,唇角浮起一丝玩味地笑,“什么愿?”
我一下子有一种掉入自己挖的坑的感觉,硬着头皮演戏,嗔怨道,“自然是回小巷养胎的愿,鬼君心思一向猥琐,定然是想到某些方面去了。”
他似是一惑,挑起我的下巴,“你如何猜知到我想到某些方面去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难道要关她一辈子不成?()
长目修眉,清冷间蕴着无限风流,我一怔,低下头来,埋首在他胸膛,“你若不让我回去,那些钱我算是白给房东了。”
“你从官府瞬移来的银票么?”
他勾唇揶揄,竟然摸透了我的老底。
我郁闷,十分郁闷,仿佛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透明人,心中有什么想法,做过什么事都被他一览无遗。
我主动投怀送抱,却等于作茧自缚。
商讨不成,我偎在那胸膛间的身体,腰板一下子挺直了,温度一下子散了,冷哼一声,手往他的怀一推。
之所以这么决绝,是因为我想验证一下,既然他施了术,将我囚禁在他一丈之内,这么一推,他会不会飞落下去一丈之后又弹回云上。
然而,我终究没有机会验证。
他握住我的手,暗中将我的力阻回来,我踉跄一步,差点一头栽下云端,不满地瞪着他,“要装什么高深莫测,情趣高雅的样子你自个儿去装好了,我没这一份闲情逸致。”
“其实是顺带处理一些事务。”
他挑起眼尾,总算对我说了一句正经的话。
这让我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
谦虚地请教,“鬼君是摊上什么乱子了?”
他道,“先去向幻夕魅借一些法力给你,你力量虽不济,可也不能总是依赖我,毕竟我不是什么时候都周全的。”
啊呸呸,是谁死皮赖脸地将我囚在他身边,还设了一丈的自由范围限制了?还总是依赖他?
我抬头望天,翻白眼。
他眸子幽然地看着我,欲言又止,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隐约的记忆中,在汇聚了六界气息的煌郢界,有一株与天地同寿的植株,名曰幻夕魁,在傍晚时可以化作任意花朵,而世间万姝千芳,皆是由其在鸿蒙初开时变成的无数类种繁衍传承下来。
云朵御到一座钟灵毓秀的山峰上方,透过朦胧的云蒸雾霞,可模糊见着一层炫丽的光华。
“这个地方,似乎来过。”
我微皱起眉头,感到自己莫名其妙地遗忘了许多事。
“岂止来过?”鬼君环住我的腰,倾斜着向下掠飞而去,冷潮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语气轻描淡写。
我等着他近一步解释,他却将我放到一株偌大的花株旁。
我一下子忘记了刚才在等些什么,目光被吸引过去,久久不移。
幻夕魅果然不愧是花中奇葩,亭亭玉立于玉魂山巅,约莫八尺,叶子边缘锯齿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