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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乐正烟返回王宫,文焕和穹轻早已候在寝殿等她回来了。他二人表情皆很严肃。乐正烟知道这是要兴师问罪的节奏。
文焕最先开口打破沉默,关切的问,“你没事吧?我就让你别救她,没想到这小奴婢却恩将仇报!”
第49章 破除宫规()
乐正烟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穹轻冷冷的发话了,“如果没有王后的协助,那个小侍人应该跑不掉吧?”
“是那小奴婢利用了她的善良,大祭司你应该知道乐正烟没有尊卑观念,很是体恤下人,要怪就怪那个无法无天的小侍人!”文焕为乐正烟辩解着。
穹轻微微的向乐正烟弯了个腰,“王后骗不过穹轻的”
乐正烟被穹轻戳破了谎言干脆敞开了说,“那你说怎么办吧!人也跑了!就只有我了,要杀要剐你看着办!”
“您是星盘所指的命定的王后,穹轻不能拿王后怎么样,但是我猷骊的宫规不能破,特别是等级较低的侍人触犯宫规必须付出代价,否则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如此以来,猷骊的宫规终将形同虚设,内廷必乱!”穹轻说的很是坚决。
乐正烟意识到自己触怒了穹轻,并且触动了猷骊一贯治国和管理王宫的律法,“那大祭司想要怎么惩罚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王后私自放走身为侍人的罪犯,按猷骊律法,理应受寒冰之刑,在璎珞寒冰场忍受七七四十九日酷寒。”
“不可!乐正烟只是个凡人受不了那种酷刑,你要让她受寒冰之刑,我绝不答应!”文焕忽然站起。
“可是我猷骊一直以来都是王子犯法应与庶民同罪,如果不治王后的罪恐难堵猷骊百姓悠悠众口。”穹轻看了眼文焕,“主上也不必过分担忧,穹轻已经改装了璎珞寒冰场的冰晶仓,从外部看并无异样,但是内部的温度已大大提高,况且王后未必要在其中待满四十九日。”
“那干嘛还要把她送去寒冰场?”文焕道。
“穹轻需要将那小侍人召回来她是三百多年来第一个触犯宫规的小侍人,这件事非同小可,穹轻必须将其绳之以法,以儆效尤,让我猷骊王宫人人都能以身作则,恪尽职守。”穹轻看了一眼文焕又看了一眼乐正烟,似乎在警告,“主上和王后也是一样。”
“原来你要利用我?”乐正烟不悦,“你主要的目的是让我把小苏儿引出来?”
穹轻做出谦恭的姿态,“既然是王后放走的人,请王后把她召回来理所应当吧?”
“你!”乐正烟指着穹轻,没想到这个姬巫大圣人是如此的严苛不通情打理。
文焕说道,“乐正烟,就按照大祭司的意思办吧!猷骊的宫规的确不能破,这里的安宁都是由这些亘古不变的宫规守护而来的,你要理解大祭司。”
“可是这样宫规太没有人情味了!这样的宫规应该破除!”乐正烟道。
穹轻惊悚的看了一眼乐正烟,千百年来,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轻言破除宫规的话,没想到星盘所指的王后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说,“律法是立国之本,应为亘古不变,不能破除,如果破除世世代代沿袭至今的律法,那猷骊就不是猷骊了,我们应将律法视为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因为它是处理整个群族事务的统一规则。规则说变就变,天下必乱!”
乐正烟不言,她知道自己拗不过穹轻,只能寄希望于天意了。
第50章 重返王宫()
乐正烟被穹轻关进了经过改造的冰晶仓,从外面看冰晶仓由寒冰做成,外面冒着寒气,但是里面的空间却将外面的寒完全阻隔开来。乐正烟待在冰晶仓里,祈祷着小苏儿已经远远的离开了,也不会再回来。
可是王后被罚的消息贴满了猷骊的每个村庄、每个街道,这还是猷骊有史以来第一次王后被罚。于是人人自危,暗自想着要遵纪守法,不然即使是王公贵胄也一样要承受严酷的刑罚。
小苏儿已经逃到了一处隐蔽的村庄,准备隐姓埋名从新活过。她来到一处制衣坊,坊里正在招人,她自告奋勇进坊应聘,希望自食其力好好活着。坊里的女老板正在对小苏儿的手艺进行测试,由于小苏儿常年待在宫中,早就具备了娴熟的女工技能,而且对王宫服饰了如指掌,得到了老板的赏识,老板决定将小苏儿留下。就在这时,坊外吵吵嚷嚷吸引了坊内人的注意,女老板走出制衣坊,小苏儿也好奇的跟在她身后。
只见街道上人们围着告示栏叽叽喳喳的议论着。钻进人群仔细一看,这竟然是王后被罚的告示,告示说王后私自放走犯罪的侍人,包庇罪责已经成立,将受寒冰酷刑,需要整整四十九天才可释放,并悬赏重金追捕在逃罪犯。
制衣坊的女老板看着那告示栏上的画像觉得蹊跷,突然明白刚来的小苏儿来路不明,与画像颇为相似,正打算将其扭送官府,回头却不见小苏儿身影。
此刻的小苏儿已经在重返王宫的路上。
小苏儿照顾乐正烟已久,她深知乐正烟身体虚弱根本受不了如此酷刑,如果眼睁睁看着王后为她受苦,她会良心不安。于是她本能的做了个决定:重返王宫。然后她日夜兼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回到王后的身边,此时,乐正烟曾经给她讲述的“求生”的道理她一句也想不起。
乐正烟被绑在冰晶仓中,翘首期盼着,她不是盼着小苏儿出现,而是期盼她永远都不要出现。可是,就在第五日,璎珞寒冰场出现了小苏儿的身影,她那弱小的身躯向乐正烟缓缓走来,却不知周围早就埋伏了猷骊兵,一个个剑拔弩张,她每向前一步,就离死亡更近一点。
小苏儿来到乐正烟的冰晶仓前,趴在仓上对闭着眼睛的乐正烟轻轻的呼唤,“王后小苏儿回来了”
乐正烟闻声缓缓睁开双眼,用无奈和失望的眼神看着小苏儿,无数责备的话语涌至嗓子眼,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因为她看到眼前这个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用无比崇敬和爱戴的眼神看着她,她知道,在小苏儿的心里,王后的重要性超过了一切,甚至超过了她自己的性命。如果不是侍人,小苏儿本应该享受充满欢乐的豆蔻年华,可是今日,她那本就福薄的生命即将在此陨落。
看见乐正烟睁开了眼,小苏儿笑了。乐正烟怜爱的望着她。
第51章 小苏儿之死()
就在此时,几只极速而来的飞箭射中了小苏儿的后背,只见她嘴角流出鲜血,不舍的望着乐正烟,倒下了。
乐正烟眼睁睁的看着小苏儿倒在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她的心碎了一地,只能在冰晶仓内挣扎着,“来人!放开我!”又一边呼唤着小苏儿,可是小苏儿无动于衷。
几个猷骊兵在远处成功完成射杀任务,便将乐正烟从冰晶仓放了出来。乐正烟蹲在小苏儿的身旁,抚摸着她那稚嫩的小脸,眼泪滑出眼眶,“你不该回来”
然而小苏儿再也没有睁开双眼,身体逐渐冷却。
几个猷骊兵强行将小苏儿的尸体从乐正烟眼前拖走,乐正烟拽着小苏儿的衣服,还想多看几眼,可是无情的士兵全然不顾撕心裂肺的乐正烟,只知道拖着尸体往前走。
乐正烟感到浑身无力、四肢麻木,她放弃了,看着小苏儿消失在视线里,然后呆呆的坐在地上,她权腿而坐,将头埋在双膝之间痛哭。
从小苏儿出现到她死去,就一会儿工夫,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消亡,她不敢相信“死”竟然是这么容易,容易到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映,更来不及防备。
自从石池醒来后,她的生活里就只有文焕、蒙小田、小苏儿等人,小苏儿对她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她早已将小苏儿视为妹妹,生活也离不开她。但是当小苏儿触犯了宫规,她虽身为猷骊准王后却无法拯救她,这让她极度自责,同时感到深深的挫败,这一刻她迷茫了连自己喜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的她不知道以后将如何在这宫规森严、等级森严的猷骊王宫生存下去。
“姐姐?”蒙小田出现在乐正烟的身边。
乐正烟慢慢的抬起头,双眼红肿,“小田”
蒙小田将乐正烟抱在怀里,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姐姐别太难过了。”
“是我害死了她”
“不是你,姐姐是她自己害死了她她不应该违反宫规,既然违反了就应该坦然接受惩罚”
“那就是宫规害死了她”乐正烟双目呆滞,喃喃自语。
“律法本来就是很无情的,何况她当初差点让姐姐丧命,幸好抢救及时,不然从她险些酿成的大祸而言,猷骊严格的律法不能不对她进行惩处。”
乐正烟有气无力的辩解着,“不不是这样的这律法不对!宫规也不对!”
蒙小田看着乐正烟,无奈的说,“律法就是律法,人们不应该适应它吗?姐姐别想了好不好?逝者已逝,宽心吧!”
“可是我”
“这个世界上,这个国家,甚至这个宫廷,每天都有人死去,可是其他活着的人不还是照样笙歌燕舞吗?生活还得继续,姐姐不要沉浸在这种悲痛中小田担心你”
“小苏儿是我的姐妹”
“姐姐,你是太善良了,小苏儿只是个侍人,我才是你的妹妹,知道吗?”
“你是我妹妹她也是”
“以后我来代替小苏儿好吗?姐姐跟我回寝殿吧!”
乐正烟无言,眼神空洞陷入迷茫,她不再狡辩。蒙小田扶着乐正烟回寝殿。
第52章 木桥之上()
一连多日,乐正烟总是无精打采。蒙小田和文焕轮换来看望她,她都没有过多的言语,不是静静的躺着就是静静的坐着,然后还总是看着空气莫名的出神。
文焕见她这个样子担忧起来,“跟我出去走走,去池塘边散散步好吗?”
乐正烟木然的摇摇头。
“近日政务繁忙,我累的头昏脑胀,你陪我出去透透气可以吗?”文焕换了个说法希望能达到目的。
乐正烟看着文焕,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她点了点头。文焕为她披上披风,并为她系好绑带。然后与乐正烟沿着蜿蜒的宫廷幽径一路走着,他们经过小竹林,又经过一片空旷的草地,然后走上了一座拱形小木桥,桥下有潺潺的溪流从东向西,水流过雨花石绕道而行,碰撞之间发出哗啦啦的悦耳声响,将周围僻静的环境衬托的恰到好处。
文焕停住脚,而乐正烟依然无精打采的向前走着,文焕从乐正烟背后抓起了她的手,牵着她。乐正烟非常顺从的被文焕牵着。
然后他微微扯住乐正烟,不再往前走,使得乐正烟不得不回头看是怎么回事。这一回头恰好被文焕搂进怀中,于是乐正烟下意识的将身体向后撤以拉开和文焕的距离,然而文焕却迅速的将乐正烟的纤腰搂紧了。
乐正烟惊讶的看着文焕,“你这是怎么了?”
文焕用手指轻轻按住乐正烟的嘴唇,低声说道,“不要紧张,也不要说话”然后照着她的双唇猛的覆了上去。
乐正烟被这突如其来的热吻惊到不知所措,顷刻前,她脑海里还全是“小苏儿”,而此刻她的脑海被完全清空。她只能迷蒙的接受着,惊慌又害怕,一时间失去反应能力。只是当文焕情到深处的片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