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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拥在怀里,如身在云端,不禁醺然欲醉。
这么一想,大她十岁又如何,只盼自己比她先撒手人间,就可免受没有她的痛苦。
第二天,把苏浅言送去机场,目送她与同事们汇合,梁歆怡驱车赶往秦玫的公寓。
范勤刚刚结束了第一阶段疗程的第二次治疗,德国专家换了一种药给她吃,对她的病情三缄其口,只是略微失望地对秦玫说:“慢慢来。这个药有些副作用,可能会产生焦虑,要注意她的状态。”梁歆怡来的时候,秦玫去送专家,正好不在。
自从范勤被秦玫接出来,堵了几天气的梁歆怡还是不放心,每两三天就会探望她一次。不同之前,每次梁歆怡来范勤都会眼睛一亮,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可这次却平静如常。
“姐,你把我接走。我总住她这儿算什么,我还没可怜到要用小四斤博取别人的同情和照顾。”范勤淡淡道。这个梁歆怡早就与秦玫提过让自己照顾她,可秦玫请来的专家已经把一部分治疗仪器搬到秦玫家,再搬来搬去也不方便,何况专家只愿意来她这里进行诊治。
梁歆怡无奈向她解释,范勤听了冷冷一笑:“你是怕我打扰你和苏秘书的同居生活吧?放心,我也不打算去你那儿。”
梁歆怡面色一冷,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妹,当然要跟我在一处。”见范勤没说话,就又道:”还有,k,小四斤的抚养权你是怎么考虑的?我的意思是,由我去争取他的抚养权,这对你和他都好。”
范勤依旧不说话,只是透过窗外望着远方,转过神来的时候唇角含着讥诮:“秦玫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我和她能一样么?你不会把小四斤交给一个外人吧。”对小孩子向来无感,不过如果是k的孩子,她倒是要为她未雨绸缪,毕竟血浓于水,迟早要在合适的时机下把孩子归还给她的。但给了秦玫就不一样了。”
“你和她争去吧,别来烦我。”范勤懒懒地说,仿佛事不关己。梁歆怡叹了口气,到她跟前执起她的手握住:“姐会为你考虑周详的,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范勤点头,又说:“她也是用心良苦,为了小四斤照顾我这个疯子,呵呵。”想起她时不时陪着自己一坐坐一下午,落日余晖洒在她身上,犹如圣母。每每此时,那女人就有种不忍亵渎的神圣。与她这个惯于藏在阴暗里的人,云泥之别。
“这样,我先把你接到梁家老宅去住,那里你住的习惯,我不在的时候也有佣人照顾。”梁歆怡下决定道。范勤点点头。
秦玫回来时梁歆怡已经走了,刚到门口就感觉胸口闷闷的,捂了捂胸口想了一阵,似乎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没有做。煤气电源都好好的被隔绝着,这是专家的嘱咐,以防范勤一时想不开。可范勤却不在她自己的房间,那房间正好有个小巧的露台,范勤通常会坐在露台的躺椅上发呆。
找了一圈,倒是闻到一种特别的味道,有些腥。
腥?
秦玫一惊,忙转到范勤房间的洗手间,门把手却被锁死了,无论如何拧不开!只得敲门道:“范勤,你出来,你在里面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周遭静静的。
秦玫全身战栗起来,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大力急促地敲着门:“范勤!开门!”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秦玫的心一沉,想起自己房间里有备用钥匙,跑回房间去拿,手不自禁颤抖,好不容易找到钥匙,折回来对准钥匙孔,咔嚓,打开——
一种很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吓得秦玫脸色煞白,后退了两步。
直到颤巍巍走到洗手池深处,浴缸的位置,海藻如墨在水中游弋,而那水却被染成红色。
范勤白得慎人的脸浮在水面上,唇边一抹淡淡的笑,似痛苦,似解脱。
秦玫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只觉得喉咙被扼住,想叫叫不出。范勤的眼睛转向她,有丝困惑,嘟囔道:“怎么死了,你也在……”
这小声的嘟囔给了秦玫勇气,她上前把水放掉,拉过范勤的手,洁白的手腕上一道血口在汩汩冒着血,而那人竟还在笑。疯了,真是疯了!秦玫鲜有的愤怒了,她奇怪自己不再害怕,而是愤怒。这愤怒夹杂着心疼,又痛又恨!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用死来解脱?死真的是最不负责的行为!
“真讨厌啊,我才刚割腕你就回来,看来这次又死不了了。”范勤失望地说。
秦玫喘着气,惊怒得眼神灼灼逼人,抓着她的腕子的力度越来越大,范勤皱着眉,望着她:“你,在生气?气我辜负你的辛勤付出,让你的辛苦付诸东流么?”
秦玫闭上眼,全身气得发抖。待睁开眼,已经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松开手,找来绷带紧紧缠住伤口,又把她捞出水来上上下下擦干。
天色蒙蒙,已经入夜。房间里偶尔映出霓虹的红,除此之外无一丝光亮。
秦玫让她躺在床上,自己坐在她身旁,方才的惊吓和翻腾的怒意,现在全部化为深深的乏力。范勤见她这个样子,反倒有些紧张,小心翼翼望着她。
“你,是不是被我吓坏了?我姐说,明天就接我回梁家老宅,那么我的生死就与你无关了。哦,对了,还是有关的,小四斤……”范勤自顾自地说道:“我姐也想领养他。你不要失望,本来我也没让你照顾我,再说我也不能因为你照顾我就把小四斤给你……”说着说着停下来看她,发现她眼睛又灼灼的,难道,又生气了?
“我死不死,跟你没关系不是么。”
“是没关系。”秦玫回道。
话是没错,可心里有些,不太好受。范勤想,果然这世界上不会有人关心她死不死的,除了她姐。其实她真的对这世界烦了厌了,活着也只是别人的负累。对她好的人,如她姐,要费心费力地去给她看病,为她绸缪。对她不好的那些人,就等着拿她的事做谈资看她笑话。活,没意思;死,才是彻底的轻松快乐。看见那池血水,仿若觉得自己的污垢肮脏也一并排出体外,便可焕然新生成为纯洁的人。
”所以,你自杀,我必须要告诉跟你有关的人。”说罢,当着她的面给梁歆怡打电话,简短地说:“范勤割腕自杀了,你过来吧。”然后挂断电话,看见她满眼吃惊地望着自己。
“你为什么这么做?”范勤恼怒道。
“我跟你是没什么关系的人,就让跟你有关系的人来面对你的自杀。你好看一看,你这样做,对他们是怎样一种伤害。”秦玫不紧不慢地说。
“谁让你多管闲事!“范勤眼含恨意。
秦玫笑得恬静自然:“于情于理,你自杀我都要通知你的家人。”
“好,好。”范勤不住点头,“我今天就搬出去,以后你我连这点关系也没了。”
“也好,为了照顾你,我都没办法好好约会。”无辜地眨了眨眼。成熟女人做这个动作,会让人心率不齐的。
范勤睁着眼,脱口而出道:“约会?”
秦玫羞赧地点点头:“和追求者。”
“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范勤心口发酸,不,是发堵。堵得厉害!
秦玫眼神落寞:“岁数大了,追求爱的权利还是有的。”
范勤完全忘记自己刚才还在口口声声说对方和她是没关系的人:“你,和谁约会?”
“哦,说起来你可能也认识,就是占奋啊。”秦玫柔声道:“我觉得可以给彼此个机会,你觉得呢?”
“就是黄彤的那个伪前夫,占奋?!”范勤苍白的脸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暗含着醋味十足的不屑:“你这是老牛吃嫩草。”
秦玫有些不解道:“年龄不该成为相知相守的阻碍,是吧?”
范勤撑起身子想与她理论,不小心牵动到伤口,吃痛的叫了一声。秦玫这才收起报复心,拿来药箱专注地给她消毒上药。
梁歆怡飙车赶到,看见范勤一脸脆弱,心里别提多难受!她一来秦玫就离开房间,而范勤似乎再难置身事外般老僧入定,两只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心想那女人不会真去约会了吧?
而她的心不在焉在梁歆怡眼里则是精神恍惚,深怕她再想不开,劝又不知如何劝起,苛责又苛责不起来,怕她一激动又做出傻事来。只得在旁守着,一脸的心疼和愧疚。
今天你所受的,我发誓要让背后陷害你的人十倍偿还!梁歆怡暗暗下了重誓,这同时也是她对她的补偿。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玫刚要进门来送药,就听见门里梁歆怡说:“天一亮,我们就搬去梁家老宅。”
过了一会儿,范勤的声音传来:“我不搬。”
“不是都说好了么?”梁歆怡纳闷道。
“我改变主意了不行啊。”
“行倒是行,不过要麻烦人家秦玫。”梁歆怡不想欠秦玫太多人情,尤其事关小四斤的抚养权之争。
秦玫推门而入,“她只要不碍我事,就留下吧。”
范勤哼了一声。
此时她娇嗔的样子实在不像刚想不开轻生之人,于是梁歆怡用手按了按她被缠了好几层的纱布,换来她一声惊叫,这才又心疼道:“口子深么,要不要去医院?”
第136章 赴会(上)()
第136章
范勤睡下之后,梁歆怡随秦玫来到会客室。( 全文字 无广告)秦玫点了颗雪茄递给她。“as?”梁歆怡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秦玫执着雪茄的手腕精致骨感,静静的站在那里,含蓄中有一份矜持,柔和中有一分刚强,既不冷傲的令人无法亲近,又不随便让人进入她的内心。冷静的气度,迷人的高贵。梁歆怡不禁想象未来的自己能否修炼得如她这般连骨子里也散发出韵味。
“你为何留下她?”这点她难以理解,按说她不会不明白范勤的病情,以及对待生死的淡漠,实在没必要再揽下这桩麻烦事。她相信,她是个慈善家,更是个商人。
秦玫似乎明白她的困惑,“我似乎掌握了一些规律,可以防止她轻生。”说这话时也不是很有底气,可这却又是她真实的想法。
梁歆怡果真不解:“是什么?”
“她对我的好奇,甚至是,好感。”秦玫坦言道。
梁歆怡倏地一惊,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我宁愿相信你是因为小四斤。”
“有这样两个选择,一个是她跟你回去,但以她的病情,随时可能再度自杀;另一个,病情得到控制,却爱上我。你,会选哪一个?”秦玫挑眉问她。
“如果她爱上你,你会爱她么?”梁歆怡问。秦玫没说话,优雅地吐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目光随之飘渺,仿佛在认真思考,最终摇了摇头:“单身了19年,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状态。”严格来说她与许先生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单身几乎成了她的常态。有时候她不禁会想,也许她的激情一辈子就只有一次,已经燃尽了。
“可爱情一旦来临,却是无孔不入的。”梁歆怡有所感道。秦玫赞同的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的意思是,我既然能在那些美好的年华里保持单身,不是没有原因的。”
“有没有……到了看心理医生的地步?”梁歆怡追问道。如果是平时,这个问题涉及个人**,她是不会问出口的,但这个问题关系